第25章

徒門教因誣告顧氏無果,便開始了一系列報複行動,鑒于的報複行為逐漸升級,蔣陸禀明聖上後,便開始大規模捉拿徒門教教衆,前線開戰在即,徒門教卻在大楚行刺,不除後患無窮,但因蔣陸的圍剿,通途末路的徒門教餘毒,居然在近郊刺殺顧子依。

蔣陸在審訊中知道了圖們家要行刺顧家二小姐,還在顧二小姐好在有驚無險,子依剛被護送回榮國公府,蔣陸便和榮國公講明事件原委,言辭很是抱歉,覺得太過激進的圍剿才逼瘋了這些逆黨,險些害了二小姐,顧南天好一頓安慰,才讓蔣陸放心離開,可他前腳剛離開,後腳禮王梁元景就來了,顧南天看到元景的身影,眉頭緊鎖,元景面色驚慌行色匆忙,緊緊的拉着南天的手臂問道,

“子依可有受傷?”

“殿下,子依無礙,只是受了些驚吓,現下不便見客!”

“國公爺,讓我見見子依,不看見她,我不安心!”

顧南天嘆了一口氣,掙脫開元景的手臂,退了一步抱拳說道,

“子依遇刺,還無人知曉,殿下前來确有不便,殿下還是回吧!”

顧南天的話點醒了元景,子依遇刺,他馬上前來,是從哪裏來的消息?一時間遠景無言以對,淡淡的笑了,搖搖晃晃的離開了。一路上他都魂飛天外,好多事情在腦中閃過,直到回到禮王府,看到高遠站在門口等他,他才明白,輸了,全盤皆輸,終究是鬥不過天。

“克己複禮為仁,朕賜你禮字,是希望你體會何為仁,你可知?”

元景跪在議政殿中,梁仲瑄淡淡的問道,元景此刻已經恢複了往日的神色,似乎并不明白為何會被梁仲瑄召來,神色帶着疑惑,拱手答道,

“天下歸仁,兒臣自然是明白的。”

“那鴻曦呢?他明白了嗎?”

梁仲瑄并沒有拐彎抹角,而是單刀直入,元景聽到鴻曦的名字時,微微有些顫抖,但很快平複了情緒,說道,

“鴻曦是徒門教的教主嗎?兒臣并不認識此人,不知他明不明白!”

梁仲瑄冷笑一聲,看着元景那熟悉的臉,此刻卻好像完全不認識他了,他擺弄着手裏的佛珠,思索了好半天,才說,

“鴻曦在十二所的地牢裏,忍了一天的刑法,吐出了一個名字,吐出這個名字後整個人如釋重負,恨不得将所有證據提交給十二所,如此一個軟骨頭卻硬生生熬了一天的酷刑,這不矛盾嗎?”

梁仲瑄轉身坐下,看着元景,仿佛他是一出戲,但梁仲瑄已經知道這出戲的結局,顯然提不起什麽興致去細看,元景擡頭還想說什麽,但看到梁仲瑄的眼神時,終究是沒有再說話,似乎是放棄了抵抗。

“怎麽?不想再演了?”

梁仲瑄冷冷的問道,元景也不裝了,雖然失落,卻也難得的從容,大概這些年僞裝的太辛苦,難得的卸下心防,竟覺得無比輕松。

“父皇命衛臨親自去捉拿鴻曦,我就知道藏不住了,那畢竟是衛臨,雷霆手段,這麽多年從未失過手,區區鴻曦怎麽可能瞞得過他?”

梁仲瑄聽到元景這樣說,不禁也覺得累了,原來他們父子之間從無坦蕩,即便因為元景是英歌養大,梁仲瑄也未曾真的相信過他,一直沒去調查他,不過是不願相信英歌教養的孩子,能走上歧途。

“我做過皇子,知道那種感受,但男兒有所為有所不為,你勾結徒門教,在朝中興風作浪,事情敗露又陷害元念,污蔑顧氏,如何對得起,教養你到大的母親!”

聽了這話,元景艱難的站起身,看着梁仲瑄,眼神已經變得冰冷,盯着看了好一會,卻又還是看不懂的轉開頭,苦笑着環視着議政殿中的種種,說道,

“你确實做過皇子,卻不是我這樣的皇子,自幼你就在議政殿裏長大,而我生來沒有母親,是你府邸的嬷嬷将我帶大,在我被賜給皇後撫養之前,我甚至連議政殿的門都不曾摸過,我是該感謝顧氏,畢竟沒有皇後教養這個身份,我一輩子都不會被你正眼看一次。”

元景從來都是禮儀周全的孩子,甚至連高聲說話都不曾有過,但此刻多年密謀之事曝光,他自知沒了生的希望,所以抛卻了所有,将深埋在自己心裏的話全吐了出來,他看着梁仲瑄,諷刺道,

“世人稱你是少年天子,盛世明君,可他們根本不知道背地裏你有多惡毒、多陰損,我母親,南陽沈氏高門貴姓,鐘鼎世家,嫁入王府與你為妻,可你是如何對她的?縱容喬氏折磨她,害她死于王府之中,你為太子,懼人說閑話便草草追封她為太子妃,可稱帝後卻仿佛忘記了她的存在,一心只有顧氏,你可還記得我母親?她可是為你難産,為你争得文人稱頌,難道這些僅僅只是你至尊之路上的踏腳石嗎?”

說道母親,元景眼睛血紅,似乎有着說不出的仇恨,他怒視梁仲瑄,咬牙切齒的繼續說道,

“自我有記憶以來我就恨你,如果你不愛我,何必讓我母親生我,如果沒有我,我母親本可以不用死,而你害死我母親,卻可以堂而皇之的去愛皇後,憑什麽?難道就因為你是皇帝?”

梁仲瑄聽完這些話,氣的臉色慘白,元景說得激動不斷逼近梁仲瑄,而一直隐于暗處的衛臨急忙推出一掌,硬生生逼退了元景的靠近,元景吃了一掌,喉中滿是血腥氣,他看着暗處之人,冷冷的笑了,

“什麽同為皇子,在你眼中我甚至不如衛臨,不如顧子珏,這樣的人生又有何樂趣?不如死了痛快!”

說完便一頭往柱子上撞去,好在衛臨身手敏捷的攔住他,并将他打暈免得再沖動尋死。

“陛下,如何處置。”

衛臨回頭去看梁仲瑄,只見他臉色極差,不禁有些擔心,梁仲瑄按了按胸口,緩了好一陣子才擺擺手,

“你退下吧,讓高遠處理。”

聽了梁仲瑄的話,衛臨便将元景硬生生丢在地上後離開了,看着昏倒在地的元景,梁仲瑄喚來高遠,看到元景暈倒在地,高遠急忙讓內侍進來将他擡了出去。

“找個名頭将禮王妃送到寶塔寺,再封禁禮王府,清理幹淨裏面的人,找人盯着他,不許他再尋短見。”

高遠聽命去辦,但因看到梁仲瑄的臉色不佳,心裏很是擔憂,所以交代好事情後,便匆匆返回了議政殿,回來時梁仲瑄獨自躺着,蜷縮的身軀讓高遠心疼極了。他走到梁仲瑄身邊,想給他披件外袍,卻看他睜着眼睛,眼睛裏紅彤彤的,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哭過。

“奴才去和禮王說,他誤會陛下了。”

高遠在梁仲瑄身邊跪下,剛剛元景聲嘶力竭的聲音,高遠多少聽到了,知道元景那樣說梁仲瑄,他很難過,想要安撫梁仲瑄,卻顯得無能為力,只能這麽說,聽了這話梁仲瑄嘆了一口氣,說道,

“有些事他确實沒有說錯,恨我也應該,讓他恨吧,有恨他才能活下去。”

說完梁仲瑄收拾好心情,起身走到案臺前,打算繼續批閱奏章,高遠還想說什麽,卻看到梁仲瑄已經下了筆,便只能在一旁研磨,未再說什麽。

元景勾結徒門教,構陷元念的罪,全部是十二所查明的,因此梁仲瑄并未将此公開,而是暫時将元景幽禁起來,對外說元景突染重病,要在府中安養,外人不要打擾,又将蘇晚晚送去寺廟,說是為夫君祈福,雖然偌大的禮王府瞬間成了禁地,但因理由充分,即便讓人有所猜想,卻也摸不到頭腦,便也就沒有太多傳言出來。

眼下最重要的是與南鏡開戰一事,為此梁仲瑄并未在元景身上花太多時間,而是準備親自送李安獻和子珏出城,這次大楚攻打南鏡,是讓南鏡和西涼看看大楚的強大,高臺之上梁仲瑄素手一揮,三軍紛紛跪地,叩拜之聲響徹天帝,黃土仰天聲勢浩大,迫人心弦。

大楚久未經戰事,這次為方便百姓瞻禮,更是休市一天,百姓紛紛夾道恭送梁仲瑄的儀仗出城,梁仲瑄身披金色铠甲騎馬緩行,身後跟着的便是六皇子元吉,這個元吉第一次出現在衆人視野裏。

元吉自幼便常在禁軍中走動,對打仗一事很感興趣,知道子珏這次要去前線,除了囑咐他小心外,更是千叮咛萬囑咐,讓他将捷報帶回來給他看,就這麽送至城外,元吉才依依不舍的跟着梁仲瑄回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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