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聲遠之哥哥出口?, 小姑娘算是認了她?自?己淺淺的身份。

陸離心中高興，語氣?溫柔問着緣由：“淺淺，你為何一定要出宮？”

“我想開個面館。”林思?淺也不隐瞞, 但話只說?了一半。

她?沒敢說?自?己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 沒敢說?自?己不喜歡這鳥籠一般的皇宮，也沒敢說?她?怕他。

先前她?在皇宮那麽久, 和皇帝也見了好幾面, 可他對?她?，從來都是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

可見, 在他眼裏, 她?和那些已經出宮的女子, 沒什?麽差別。

如今他這般對?她?, 無非是因為她?和他網戀這段神奇的經歷。

在這裏, 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孤女, 無權無勢無靠山。

她?可不敢奢望一個皇帝會對?她?死心塌地，也不敢奢望一個皇帝為了他一輩子不再娶別的女人。

雖然陸遠之說?了, 願意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可他是皇帝啊，這怎麽可能?呢。

那種和很多女人搶一個男人的日子，她?是打死也不想過。

先前是沒辦法, 加上皇帝也不喜歡她?，她?就?想着，當個鹹魚混一輩子算了。

可如今有了出宮的機會擺在面前, 她?怎能?不争取。

自?古皇帝的愛，那都是缥缈不定的, 她?不想要，也不敢要。

不過短短一瞬, 林思?淺心裏頭想了許多許多，越想越覺得不能?留在宮裏。

對?此，陸離并不知，只是好奇問道：“為什?麽那麽想開面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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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就?是想開一個。”林思?淺脫口?說?道。

見陸離定定看着她?，她?忙編造了一個更加令人信服的借口?：“這是我娘的遺願。”

林思?淺坐在榻上，把小橘貓撈過來抱着，心虛地低下頭，不看陸離的眼睛。

她?摸着小橘貓的小爪子，接着編：“我娘去的早，就?留下這一個願望，我想幫她?實現。”

“先前，先前我寄住在宋家，沒銀子，如今我有了錢，我就?想着把這事兒給做了。”

聽林思?淺說?的情真意切，陸離沉默片刻：“好，既然你這麽想開個面館，那開便是。”

林思?淺本?來還在絞盡腦汁想着說?服的話，冷不丁聽皇帝居然答應了，她?猛地擡起頭來：“陛下，您答應了？”

陸離看着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不過……”

果然還有不過，林思?淺心又是一揪：“不過什?麽？”

陸離：“白天你出宮去開面館，晚上回宮裏來住可好。”

不好，不好，這當然不好。

林思?淺坐直了：“遠之哥哥，我想回宋家去住，我想去陪陪我姨母，我自?打進宮就?沒見過我姨母了。”

陸離：“那你便回去住上幾日再回來。”

林思?淺：“可是，我如今不過是一個尋常女子，住在宮裏不妥的。”

“淺淺，這事是我疏忽，待得我把一些瑣事處理妥當，便娶你為妻，封你為後。”陸離說?道。

這是先前兩個人就?說?好的，如今終于?可以?當着淺淺的面正式說?一次，陸離語氣?鄭重，頗為高興。

林思?淺腦瓜子一懵，大驚失色

她?可從沒想過當皇後，也當不了。

她?忙不疊擺手：“我幹不了，幹不了。”

見小姑娘慌裏慌張的模樣，陸離忍不住輕笑，不再急着說?皇後的事。

而是換了個說?法：“雖說?如今你我尚未成親，可你我是戀人，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是你的男朋友，你住在宮裏有何不妥？”

林思?淺：“可……”

可那是網戀啊。

生活在網絡發達時代的小姑娘，不知該如何跟這位古人解釋，在網絡世界中，大家聊天，打游戲，追星，稱呼老公老婆的，那簡直就?跟開玩笑一樣，做不得數的。

陸離語氣?認真：“皇宮這般大，淺淺就?住下來可好？”

既然開面館是淺淺母親的遺願，那他便讓她?去做。

可人是一定要住在宮裏的，不然，他要怎麽見她?。

陸離說?着，把腰間的玉佩摘下來，遞到林思?淺手上：“淺淺，這玉佩給你，以?後你可以?随意出宮，無人敢攔你，但等你忙完，你便回到宮裏來住。”

那不還是困在宮裏，這不是她?想要的。

林思?淺說?不過他，又沒更多的借口?，無助之下，拿着玉佩又開始啪嗒啪嗒掉眼淚。

“別哭。”陸離一看小姑娘又哭，手忙腳亂地伸手去又摸她?腦袋。

林思?淺哭得抽抽搭搭的：“遠之哥哥，你就?讓我回宋家去好不好？”

陸離放在她?頭頂上的手摩挲了一下，沒有答。

“陛下，膳食取來了。”鄭福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拿進來。”陸離說?道，又對?林思?淺說?：“先吃點?兒東西再說?。”

雖然跑了那麽久的路，情緒又大起大落折騰了一個晚上，林思?淺确實有點?餓了，可她?真的沒有胃口?。

但也不敢拒絕，點?點?頭，抱着小橘貓下了地。

鄭福帶着兩個小太監提了熱飲和吃食進來，一一擺放在桌上，又有人端了熱水進來供二人淨手。

陸離浸濕了帕子，招呼林思?淺：“淺淺過來。”

林思?淺把小橘貓放在榻上，走了過去，剛要伸手到水盆裏，就?被陸離抓住手，仔細擦了起來。

陸離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抓着那雙纖細白嫩小手，嘴角淡淡彎了起來：“淺淺的手這麽小的。”

林思?淺心不在焉，一心只想着怎麽說?服皇帝同意她?出宮，聞言低頭看，這才發現皇帝的手比她?的手大了好大一圈，一只手就?将她?兩只手包住了。

林思?淺心頭莫名一慌，掙了一下，沒掙開，也只好由着他。

一旁擺着菜的鄭福聞言，忍不住滿臉笑意。

暗中感嘆道，陛下跟個沒見識的毛頭小子似的，姑娘家的手不都那麽小的。

片刻之後，二人坐在了桌邊。

陸離揮了下手，将鄭福等人打發出去，這才拿起刀将八寶鴨的兩個腿切了下來，夾起放到林思?淺面前的碗裏：“淺淺不是說?想吃八寶鴨的腿，快嘗嘗。”

看着那表皮金黃酥脆，內裏塞滿了香氣?撲鼻的八寶糯米飯的鴨腿，林思?淺想了想，拿起筷子夾起一個放到了皇帝的碗裏：“遠之哥哥，我們說?好的，你一個，我一個。”

“淺淺還記得。”陸離很是高興，展顏笑了：“好，我們一人一個。”

兩個人拿起筷子默默吃着。林思?淺本?來沒什?麽食欲，可鴨肉酥爛，八寶飯香濃軟糯，加上又餓了，埋頭吭哧吭哧很快吃完了一只鴨腿。

陸離一邊吃着，一邊觀察着小姑娘，見她?吃得格外認真，不禁想起重陽宴上她?也是這般，只顧埋頭猛吃。

忍不住笑了。

一只裹滿了八寶糯米飯鴨腿吃完，林思?淺也就?飽了。

拒絕了陸離給她?夾菜，只捧着一碗牛乳杏仁露慢慢喝着。

等陸離優雅地吃完了那只鴨腿，林思?淺把碗放在桌上，說?道：“遠之哥哥，先前我不知道你是皇帝，每天晚上還占用你那麽多時間，真對?不住，以?後我保證不打擾你了。”

如今都見光死了，那以?後還是別聊了。

林思?淺打算借這個機會把話說?開。

陸離放下筷子，溫聲道：“何來對?不住，又何來打擾，是我喜歡同淺淺聊天，除了我是皇帝這事我瞞了你，其他都是真話，夜裏難眠也是真的。以?後還是要勞煩淺淺給我唱曲兒，我才能?早些睡着。”

這意思?是還要接着聊呗，林思?淺有些不願意，可也不敢明着說?。

她?看了看一桌子的菜，心思?一動，拿起布菜的筷子，殷勤地給陸離夾起菜來：“遠之哥哥，你忙了一大天了，怪辛苦的，多吃點?兒。”

看着碗裏很快堆起來的小山，陸離神色愉悅：“好。”

看着皇帝拿起筷子吃起來，林思?淺又給他盛了一碗牛乳杏仁露：“遠之哥哥，這個也好喝，你一邊喝一邊吃，別噎着。”

見林思?淺如此，陸離只當小姑娘已經接受了他就?是陸遠之的事實，忍不住龍心大悅，連連應好。

見皇帝看起來很高興，林思?淺這才試探着說?：“遠之哥哥，你就?讓我回我姨母家去住着好不好？”

陸離夾菜的手一頓，可還不待說?話，就?見一只白皙的小手扯住了他的袖子搖啊搖，搖啊搖。

“遠之哥哥，好不好？”

“遠之哥哥，你是這天底下最好的哥哥了。”

陸離是什?麽人，豈會看不出小姑娘左一句右一句甜糯可人“遠之哥哥”裏頭誠意不足，又豈會看不出小姑娘的那點?兒小心思?。

可架不住，他就?是愛聽啊。

如今“天底下最好的哥哥”這頂大帽子都扣他腦袋上了，他還怎麽拒絕。

罷了，罷了，就?讓她?先回宋府住一陣子吧。

反正如今也知道了淺淺的身份，往後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陸離颔首：“既然你如此想回，那便回吧。”

果不其然，他的話剛落地，小姑娘就?彎着眼睛笑了。

笑着笑着似乎覺得不妥，又抿起嘴來，雙手合十一本?正經道謝：“謝謝遠之哥哥。”

看着小姑娘嘴角強壓着的笑，陸離忍俊不禁。

故意繃着臉嚴肅道：“你回去住可以?，帶兩個墨羽衛同去。”

林思?淺一聽，臉上笑意又垮了，忙擺手：“不用那麽麻煩的。”

陸離卻不聽她?的：“帶兩個墨羽衛在身邊，遇到什?麽事有個照應，我也能?放心些。”

林思?淺想了想點?點?頭：“好。”

皇帝能?松口?答應她?回宋家，已經是不容易，她?不能?得寸進尺，先應下，走一步看一步吧。

陸離喊了吳風進來，吩咐吩咐了幾句。

片刻之後，吳風帶了一男一女兩名墨羽衛進來，三人齊齊給皇帝請安。

陸離點?頭，伸手搭在林思?淺的椅子背上，沖着三人說?道：“這是林姑娘，日後是朕的妻子，朕的皇後，也是你們的主子。”

吳風掃了一眼桌上的糯米八寶鴨，瞪大了的眼睛閃着熊熊八卦之火，帶着二人沖着林思?淺施了全禮。

“微臣吳風見過林姑娘。”

“微臣裴江見過林姑娘。”

“微臣裴溪見過林姑娘。”

林思?淺哪見過這架勢，站起來客客氣?氣?地說?：“不敢當，幾位大人快快請起。”

陸離見小姑娘慌亂的樣子，覺得甚為可愛，忍不住笑着将她?按着坐回去：“以?後裴江裴溪二人就?跟在你身邊，你有什?麽事只管吩咐便是。”

裴江裴溪上前拱手道：“但憑主子差遣。”

等到三人下去，陸離又道：“後日是我生辰，淺淺過了後日再走可好？”

林思?淺怕夜長夢多：“遠之哥哥，想必我表姨母家的人已經等在外頭，我還是先跟她?們回去，等到後日，我再進宮來陪你過生辰可好？”

怕皇帝不答應，她?又說?：“到時候我給你做長壽面，我還會給你帶禮物。”

陸離心中生起一股強烈的沖動，不管不顧，把人強行留下。

可看着那眼巴巴的眼神，他又不忍。

罷了，來日方?長，今日她?肯認他，已是進步。

現如今已知她?是誰，人在何處，難道還怕她?跑了不成，何必急于?一時半刻，平白再惹她?哭。

陸離沉默片刻，終于?開口?：“好，就?依你。”

見他答應，林思?淺心裏一塊石頭落地：“遠之哥哥，那我現在就?走吧，這麽晚了，你也該歇息了。”

陸離應好，起身：“我送你。”

林思?淺：“我那丫鬟在哪？”

陸離：“放心。”

陸離喊了鄭福進來，吩咐道：“差個人去碧華宮，把林姑娘的丫鬟帶到宮門口?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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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正門外，一輛挂着“宋”字燈籠的黑漆平頭馬車孤零零地停在那裏。

馬車邊，站着宋家大公子宋書?勤，還有宋家二公子宋書?勉。

宋書?勉身披厚厚的大氅，面色蒼白靠着車轅站着，目光焦急：“大哥，瑾兒怎麽還不出來？”

一聽到墨羽衛的通知說?讓宋家到宮門口?接林念瑾回家，兄弟倆就?急匆匆出門來接。

可其他人全都陸陸續續走完了，也不見林念瑾出來，宋書?勉心急如焚。

宋書?勤也覺得情況有異，眼看着宮門要關，他拍了拍宋書?勉的肩膀：“你在這等着，我去看看。”

宋書?勉跟着一同往前：“大哥我也去。”

兄弟二人走上前去，拉住一名墨羽衛客氣?問道：“這位大人，請問還有位林姑娘怎麽還沒出來？”

宋書?勤已經入朝為官，墨羽衛認得他，拱手道：“宋大人，那位林姑娘被陛下親自?帶回去了，想必今日是不會出宮了，宮門要下鑰了，還請回家去吧。”說?罷，轉身就?走。

宋書?勉一聽這話，兩眼一黑，直接向?後倒去。

宋書?勤吓了一跳忙伸手抱住：“書?勉，書?勉。”

宋書?勉晃晃悠悠站直起來，聲音喃喃：“瑾兒。”

墨羽衛轉身回來查看：“這是怎麽了？”

宋書?勤扶着自?家瘦得只剩骨頭的弟弟，心痛不已，卻也不敢說?實話：“大人還請去忙，舍弟這是宿疾犯了，我這就?帶他回家去。”

墨羽衛點?點?頭，沒在說?話，轉身走了，沉重的宮門在他身後緩緩關上。

宋書?勉推開宋書?勤，晃晃悠悠往前走：“瑾兒，瑾兒……”

宋書?勤上前攔住他，架着他的胳膊往回走，低聲勸道：“書?勉你清醒一些，陛下帶了念瑾回去，你還不明白這意味這什?麽嗎？走，跟哥回家。”

可宋書?勉卻犯起了軸，就?是站在原地不動：“哥，我不走，我就?在這裏等着瑾兒，萬一她?出來了，我們不在，她?該多難過。”

兄弟兩個撕吧一會兒，宋書?勉劇烈咳嗽起來，咳得撕心裂肺彎下腰去，吓得宋書?勤不敢再動，拍着他的背：“成，你要等，哥就?陪你等，你到車上去等可好？”

宋書?勉咳完，拄着膝蓋站起來，虛弱地說?：“哥，我就?在這等，我想讓瑾兒出來一眼就?能?看到我。”

宋書?勤重重嘆了口?氣?，把身上的披風解下來，強硬地披在宋書?勉身上，就?那麽攬着他的肩，一起望着已經緊緊關上的宮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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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之哥哥，這麽晚了，你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就?行。”林思?淺披着披風，抱着小橘貓，擡頭看着皇帝說?道。

陸離笑了笑：“無妨，朕送你到宮門外。”

林思?淺不再說?話，接着往前走。

兩人沉默地走在前頭，身後跟着裴江和裴溪，吳風鄭福等一行人。

皇帝陛下閑庭信步，看起來慢悠悠的，可個子高腿長，走得不慢。

林思?淺兩條腿快速倒騰，方?才跟得上他。

陸離察覺到了，好心提議：“你急着出宮，不如我抱着你走，這樣快些。”

先前被他抱着從宮門口?到泰和宮，這一路，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的注目，丢死個人了。

林思?淺忙拒絕：“多謝遠之哥哥，我自?己能?走。”

陸離也喜歡這種并肩而行的感覺，笑着應：“也好，那就?慢慢走。”

林思?淺松了一口?氣?，偷偷看了陸離兩眼。

好像，她?一喊他遠之哥哥，他就?更容易答應她?的要求。

這皇帝看起來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以?後她?嘴要甜一些，林思?淺暗戳戳地想着。

陸離：“淺淺，你開面館的錢可夠？”

林思?淺點?頭：“夠的，遠之哥哥你不是給我發了兩千兩嘛，足夠了。”

陸離：“……”

兩人又沉默的走了一陣。

林思?淺：“遠之哥哥，要是我姨母家的車等不到我先回去了，你能?不能?派個馬車送我？”

她?被皇帝帶回泰和宮耽誤了這麽久，也不知道宋家的馬車還在不在。

陸離：“若是宋家的馬車不在，我親自?送你便是。”

林思?淺本?想說?不用，可轉念一想，要是她?說?不用，皇帝再改主意不讓她?走怎麽辦，于?是點?頭，乖巧道：“謝謝遠之哥哥。”

一行人走到宮門口?，就?見竹香正背着兩個包袱，又扛着一個包袱，一臉擔憂地等在那。

“主子。”見到林思?淺，竹香帶着哭腔喊了句。

林思?淺忙上前，拉着竹香的手左右看了看，見她?除了眼睛哭腫了，其他都好好的，這才放下心來，小聲道：“待會兒再說?。”

竹香點?頭，站到一邊。

宮門吱扭扭地再次打開，林思?淺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宮門外的兩人。

竹香小聲說?：“主子，宋大公子和宋二公子都在。”

宮門響起那一剎那，宋書?勉呆滞的眼睛終于?動了，整個人激動起來，下意識就?往前走。

宋書?勤拉住他：“等等看，也許是有人出宮辦事，不見得是念瑾。”

宋書?勉宛若未聞，身體前傾伸直了脖子盯着宮門。

當宮門緩緩打開，他一眼就?看到了那道嬌俏的身影。

見到心心念念的人，他那一片灰暗的眼睛瞬間就?亮了，激動地抓住宋書?勤的手：“大哥，是瑾兒，是瑾兒。”

宋書?勉只看到了林思?淺，可宋書?勤卻看到了一旁的皇帝，他忙拉住自?家弟弟，遠遠的跪地就?拜。

林思?淺看了那兄弟兩眼，轉身看着皇帝：“遠之哥哥，那我就?走了哦。”

陸離從懷裏掏出一枚簪子，戴在林思?淺頭上：“這櫻桃簪子，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林思?淺是萬萬沒想到，簡簡單單一個網戀，皇帝居然如此當真，如此鄭重。

她?心裏頭有些甜，有些酸，有些自?責，還有些難受，說?不上是什?麽滋味。

她?福了福身子：“多謝遠之哥哥。”

陸離伸出手來：“我的荷包，淺淺也給我吧。”

林思?淺心虛地低下頭：“那個，我做的不好，要不我重新做一個吧。”

先前以?為送不出去，她?都沒準備，後來是知道能?夠出宮，為了練繡工，這才随便做了一個。

雖然她?是覺得挺好的，但是從香兒和木棉那欲言又止的目光中，她?知道，那荷包應該真的挺醜的。

主要是，皇帝他把網戀這事看得這麽真，她?現在有點?不想給他。

陸離卻堅持：“無妨，我就?要那個。”

“那好吧。”林思?淺無奈，從竹香背着的其中一個包袱裏，把一個繡了棵大樹的荷包掏了出來，送到了陸離手上：“你将就?着看吧，要是不喜歡，就?扔了吧。”

陸離左右端詳了片刻，嘴角微揚忍着笑道：“淺淺繡工獨特，我喜歡。”

獨特，那就?是說?羞得醜呗。

林思?淺急着出宮，也不敢耽誤，只當沒聽見，再次施禮：“遠之哥哥，那我走了。”

陸離不忘叮囑：“到了宋府，早些歇息，後日早些進宮來。”

林思?淺點?頭：“我記着了。”

陸離盯着小姑娘看了一會兒，突然上前一步，彎腰俯身到她?耳邊，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安頓好了，到了床上，記得給我傳音。”

林思?淺擡手揉了揉耳朵：“這麽晚了……”

陸離：“我等你。”

聽着那不容置疑的語氣?，林思?淺只好點?頭：“那好吧。”

陸離滿意地笑了，伸手在林思?淺頭上摸了下：“好了，去吧。”

林思?淺轉身，帶着竹香，還有裴江裴溪出了宮門。

陸離背着一只手，站在宮門口?，靜靜看着。

看着那越走越近的人，已經站起來的宋書?勉激動地在身上搓了搓雙手，想伸出手去，又似不敢，又拿回來在衣服上搓着，沙啞的聲音顫抖着：“瑾兒，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