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要為冷焰侍寝,不過,冷焰雖然幾乎無一日放過他,比起石牢裏的那三個月仍好得多了。虐待的花樣仍然層出不窮,但很少再毒打他或弄到昏厥。戴雪內心對此厭惡至極,卻無法擺脫,只當成一件酷刑來熬。一個個漫長的夜晚,他如一塊木頭般躺在床上毫無熱情地聽憑擺布,冷焰只有使用春藥,他才略有反應,但冷焰仍是樂此不疲。

冷焰傳授武功卻是盡心盡力,把戴雪當成傳人培養。戴雪極為用功,他甚是滿意,但他卻不知戴雪是一心想盡快複仇,真正感興趣只是那些能速成的旁門左道。平日裏冷焰嚴禁戴雪踏出幽冥山莊一步,其實就算他允許,戴雪也走不出去。幽冥山莊內的建築道路均按奇門八卦布置,曲折往複,狀若迷宮,其中又多機關暗器,如果沒有人指點,絕難尋到出路。

戴雪慢慢了解到,幽冥山莊實際上是一個殺手集團,冷焰的幾個弟子都是江湖上的厲害殺手,奉莊主之命四處殺人,身負累累血案。就在戴雪進入山莊滿一年的這天,冷焰把戴雪召入了密室。“乖徒兒,你正式拜師有九個月了,你很努力,進步很大,九個月當得了別人三、五年。為師今天叫你來,是有一件事要你去辦。”

“什麽事?”這一年來,戴雪除非迫不得已,決不叫冷焰師父,也極少主動和他說話,但聽他說要自己去辦事,肯定能出莊了,哪怕只是暫時擺脫這個惡魔,也是求之不得,因此開口詢問。

“為師要你去完成一件任務,刺殺青紅幫的幫主王大虎。”

“是。”戴雪已料到會有這一天。

冷焰本以為戴雪聽到要讓他去殺人會大吃一驚,畢竟他還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年,但戴雪只淡淡應了聲“是”,語氣好象是讓他去殺只雞,而不是去殺個武林中人。冷焰微感詫異,卻笑道:“答應得這麽幹脆,真是為師的乖徒兒。那好,限你五日內帶王大虎的項上人頭來見我,聽到了嗎?”

“是。”戴雪仍只有這一個字。

“好!”冷焰說着卻從懷中摸出一個盒子,打開拿出一枚藥丸,遞給戴雪,“凡我門下的弟子,拜師後首次出莊,都要服下這‘攝心’丸,以防生了二心,背叛師門。”戴雪不說話,接過來除去蠟封,一口吞下。他知冷焰善制各種藥物,這一年來,他服過冷焰的各種春藥解藥不計其數,早已麻木,并不覺奇怪。冷焰又道:“這種藥平時并不發作,只需每年按時服下解藥即可,行動武功一切如常。只要你順利完成各項任務,平時裏好好習武,好好侍候師父,這解藥自然不會少你的。不過,”冷焰臉色一沉,“你若違我令,天下再無別人解得這藥,發作起來,不但武功盡失,更如蟻附骨,生不如死,慘不堪言,你聽清了嗎?”

“我早就是生不如死了,你何必再來威脅我?”戴雪冷然答道,嘴角浮起一絲不屑。

“你!”冷焰氣得正要發作,見戴雪一臉漠然,心道如果逼他太甚,他真的求死,自己卻不劃算了,何況他已服下攝心丸,諒他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便放緩臉色,拉過戴雪,将他抱在膝上,笑道:“你這脾氣一點不改,還是這麽倔,好在我喜歡。”說着便解開他衣服的扣子,伸手進去搓揉他胸前的那兩粒紅豆,戴雪知道掙不開,索性任他動作。冷焰又道:“雖說我利用了你,不過我的絕頂武功,也是對你傾囊相授,你總該記着我的這點好處吧?你若覺得委屈,以後我好好待你便是了。”一邊将戴雪的衣服脫下,一邊将嘴湊了過去……

第二天戴雪出莊,趕往七百裏外的青紅幫,十分順利地完成了任務,在他揮刀的那一瞬間,他笑了,很久他都不曾笑過了。他的憤怒、他的壓抑,只有在這一瞬間才得到了片刻的釋放。看着素昧平生的王大虎頭顱落地,戴雪竟有了一種莫名的快感。只可惜,這不是仇人蕭晖的頭顱!

戴雪第一次在實戰中使用幽冥神功,有若幹疑問要解,雖對幽冥山莊既厭又怕,仍是星夜趕回複命,比預定提前了一日。首次任務是冷焰試探戴雪,見他只花了四天就順利歸來,冷焰的态度溫柔了不少,詳盡解答了他所提的問題,戴雪自去潛心修煉不提。

之後一年間,冷焰又指示戴雪執行了好幾次暗殺任務,戴雪都完成得幹淨利落,表現如同天生嗜血的殺手。冷焰驚奇地發現,這個十六歲的少年,有種超乎尋常的冷血,自己雖然占有了他的身體,他的靈魂卻絲毫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他的心更冷得沒有一點溫度……

由于戴雪需要經常出入山莊,冷焰教給了他山莊的地形和機關。就在戴雪和蕭晖所約的比武之期到來前半個月,冷焰卻出莊去了,這是戴雪第一次見冷焰離開幽冥山莊。戴雪暗中松了口氣,平日沒有任務時,他仍不得擅自出莊,這真是天賜良機!

七 寧為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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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焰臨走時特意提醒戴雪:“你就在山莊裏乖乖地呆着,等我回來給你攝心丸的解藥。”但他不知道,戴雪已不需要解藥……冷焰走後,戴雪反複溫習了幽冥神功的速成心法,他怕損傷功力,一直未曾使用,但現在時機已到,為了報仇,必須得傾全力一擊!兩年過去了,他對蕭晖的仇恨一天比一天更深……比武的前五天,月黑風高的夜裏,戴雪偷偷地潛出幽冥山莊,直奔斷魂崖……

而蕭晖也在等他。随着比武日子的臨近,蕭晖越來越心緒不寧。又過了兩年,日複一日,他再也忘不了上次比武時戴雪那倔強的模樣,不象當年那樣柔弱無助,卻更讓他割舍不斷。他還曾夢見戴雪那次跳崖自殺,而自己沒能拉住他,眼睜睜地看着他堕入不見底的深淵……蕭晖驚叫着醒來,雖明知是夢境,卻覺得是已發生的事實,驚得他一身冷汗……怎麽會這樣拿不起放不下?雖然曾是兒時的玩伴,但他更是仇人之子,自己的報複理所當然。蕭晖困惑不已,從不曾心慈手軟,但為什麽一想到他,心痛就無法遏制?難道是後悔了嗎?不!不是的,蕭晖搖頭否認,只是,只是覺得他可憐而已……也許真的是同病相憐?

蕭晖日夜練武,不是怕輸給戴雪,只為了稍稍排解煩悶。這兩年他一直很刻苦,又有明師指點,加之年前莫無傷下山偶然得到一根千年人參,讓蕭晖服用了,功力更是突飛猛進。但想到兩年前的約定,蕭晖忐忑不安,這麽久沒有他一點消息,會不會出什麽意外?他要是怕了,真的不來怎麽辦?那自己就再見不到他了……不!他那樣倔強,不會失約的……

莫無傷這兩年多在外奔波,尋找無情劍的下落,但每每有了線索,等找去時卻又斷了。半個月前,師父又下山去了,據說這次是有了确切的消息,無情劍落入了天山派手中。莫無傷走得匆忙,蕭晖只簡單對師父提了一下戴雪要來比武尋仇之事,莫無傷雖料他勝券在握,為防萬一,又留下了一件自己尋到的天蠶絲的護甲,讓蕭晖貼身穿着護體,叮囑了幾句讓蕭晖自己相機處理,便下山去了。

約定的日子到了,天邊曙光初露,蕭晖就來到崖邊守候。又是深秋時節,寒風瑟瑟,草木凋零,紅葉紛飛,景物一如當年,但太陽從東邊升起,又從西邊落下,天色一點點地暗了,蕭晖站了足足一天,斷魂崖上下仍是靜悄悄地杳無人影……戴雪呢?難道他忘了?還是真的出事了?蕭晖越想越怕,心亂如麻,握劍的手也滿是汗。最後一抹霞光消失在天邊,天黑透了,蕭晖轉身走回屋裏,拿出紙筆來,正要給師父留言,打算明日下山去找戴雪。忽然聽到窗外有人大叫:“蕭晖,你出來!”聲音十分熟悉,正是戴雪。

蕭晖聽見喊聲,忙将筆一扔,沖出門去,叫道:“戴雪,你終于來了!!”

恰好是月圓時分,純淨的深藍色天幕上,一輪銀白色的滿月靜靜地挂在樹梢,夜涼如水。月光下,白衣的戴雪猶如一尊玉雕,衣袂飄飄,風姿卓絕。他又長高了不少,神情略顯疲憊,雪白的臉蛋上似蒙了一層灰,顯然是長途跋涉趕來。蕭晖一看到他的身影,煩躁的心忽然沉靜下來,終于等到你了!蕭晖猛地明白了,原來,自己的煩惱只是因為“思念”……那麽,這一次,我一定要留下你!但一接觸到戴雪的眼睛,蕭晖卻不由打了個冷戰,這雙眼睛裏除了刻骨的仇恨依舊,還多了讓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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