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不多時兩人已在半山腰。
突然聽到崖頂上傳來兵刃相交的打鬥之聲,蕭晖詫異,急欲上去看個究竟。待上到崖頂,見有數人正在圍攻一綠衫少女,蕭晖背了個人從懸崖下爬上來也無人理睬。那綠衫少女手使雙劍,武功不俗,但看來這幾人已圍攻多時,少女劍法凝滞、鬓發散亂,左支右拙,眼看就要抵擋不住。突聽得她“啊!”地慘叫一聲,肩頭滴下血來,已中了一劍!
蕭晖再看不下去,将戴雪暫放在一旁,沖上去一把将那少女拉開,自己挺身擋在前面:“你們以多打少,欺負一個弱女子,羞也不羞?”
二十一 節外生枝
那幾個人見了蕭晖,先愣了愣,随即破口大罵:“哪裏冒出來的好管閑事的小子?不要命了?咱們一起解決!”一面揮舞兵刃沖了上來。蕭晖天罡心經已有小成,豈容這幾人撒野?身形一動,未等旁人看清手法,只聽得噼裏啪啦幾聲,刀劍紛紛落地,接着一陣“哎喲媽呀”的慘叫聲,那幾人已滾在地上。原來蕭晖已卸下了他們的手臂,踢中了他們腿上的穴道。
蕭晖手無寸鐵竟在片刻之間解決數名強敵,綠衫女子看得目瞪口呆。直到蕭晖過來問她:“姑娘,你的傷怎樣了?”她才回過神來,欲要拜謝,卻又痛得輕哼了一聲,蕭晖忙扶住她,“姑娘,你別動,我來給你上藥。”将她扶到一棵樹下靠着,拿出金創藥來仔細包紮了。
那少女盈盈一笑,低聲對蕭晖道:“多謝大俠救命之恩,敢問大俠高姓大名?”
蕭晖這才仔細去看這女子,但見她約十六、七歲年紀,膚如凝脂,眸如點漆,雙眉入鬓,秀發堆雲,竟是一個絕色的美女,蕭晖從未這樣與年輕女子親近相處,不由微微地紅了臉,忙答道:“在下名叫蕭晖,請問姑娘芳名?”
少女道:“小女子名叫韓青青。蕭大俠武功高強,小女子眼拙,不知大俠是出自何名門?”
蕭晖道:“在下是無情劍門下。”回想下韓青青剛才的武功招式,又問道:“韓姑娘,摘星閣與姑娘可有淵源?”
韓青青道:“不瞞蕭大俠,摘星閣閣主韓知韋正是家父。”
摘星閣閣主韓知韋前些年也曾在江湖上叱咤風雲,堪稱一方霸主,但近年卻銷聲匿跡,很少出來走動。蕭晖不由奇道:“原來是韓姑娘。那這些歹徒又是些什麽來歷?姑娘怎麽招惹了他們?”
韓青青忿忿地道:“我也不清楚是怎麽回事,我是去探望伯父,這幾人自稱是蛟龍幫的,路上他們殺死了我的随從,追殺我到這裏,據說是為了一件什麽陳年的舊案,若不是遇到了蕭大俠,小女子就死無葬身之地了……”說到這裏,韓青青眼中含淚。蕭晖怕她哭,趕快勸慰,不便再追問。
忽聽到身後有動靜,蕭晖轉頭一看,戴雪正一手按住胸口,嘴角胸前已是血跡斑斑。蕭晖大驚失色,忙沖過去抱住他,戴雪牙關緊閉,臉色比紙更白。蕭晖顧不得說話,急忙催動內力為他壓制寒毒,但覺戴雪體內真氣橫沖直撞,發作得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更厲害。蕭晖暗叫不好,原來自己反複運功,竟只是暫時壓下毒性,而戴雪體內內力全失,自己輸入的真氣卻不能融合為他所用,反而在他體內聚集,這樣無疑于飲鸩止渴。毒發時則真氣激蕩,痛苦不堪,尤其是這幾回雪兒次次吐血,顯是髒腑受傷已重,若不盡快解毒,他還能撐得幾時?
過了兩個多時辰,戴雪方恢複正常。蕭晖将他橫抱懷中,才發現那幾個蛟龍幫的家夥不知何時穴道已經解了,跑得不見蹤影,韓青青卻還在身邊,蕭晖無暇再管,起身對她道:“在下現還有急事,姑娘的傷如果不礙事,在下就先走一步了。”
韓青青忙叫道:“大哥!”她見蕭晖要走,一時情急,一聲“大哥”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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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晖停下道:“韓姑娘還有何事?”想了想又道,“要不姑娘與我們一起下山,将你送到大路上再分手。”
韓青青道:“大哥的救命之恩小女子難以為報,大哥有何要事?說不定我能幫上點忙,敢問這位公子是大哥的什麽人?可是中了什麽毒藥暗器?”她冷眼旁觀,已知這少年定是蕭晖至關重要之人。
蕭晖聽她問自己和戴雪的關系,大是躊躇,總不能說他是仇人之子。猶豫了一陣,方道:“他叫戴雪,是我的結拜兄弟,中了極厲害的寒毒,若不服解藥,恐怕有性命之憂。”說到戴雪是結拜兄弟時,感到雪兒在懷中略動了一下,低頭去看,戴雪一雙清亮的眸子正注視着自己,似并沒有生氣,也沒有出言反駁。
韓青青一聽,眼珠一轉,忙道:“大哥,別的事我不敢說,但這件事我可能還幫得上忙。家父對藥理甚是精通,大哥不妨随我回去,讓我父親看看,定有解救的法子。”
蕭晖突然想起,以前曾聽說韓知韋精通醫道,天下無不治之傷病,但若要他救人,必付出高昂的代價。今日自己救了他的女兒,算是機緣湊巧,說不定他投桃報李,正好救了雪兒。而且自己正發愁若要去找冷焰,無法安頓雪兒,何況即使找到冷焰,也未必能順利得到解藥。于是便對韓青青道:“既如此便有勞韓姑娘了,若能解得了我兄弟的寒毒,大恩大德蕭某決不敢忘!”
韓青青抿嘴一笑,恰如春風拂柳,極是妩媚,道:“大哥你說什麽呢?我還不知道該怎麽謝你呢?這不過是舉手之勞,時候不早了,我們先下山吧!”
天色已晚,三人都沒有騎馬,只得施展輕功趕路,蕭晖仍是抱着戴雪。向南行了三四十裏,才到了一處集鎮,找到一家最大的客店,安排了房間,又要了沐浴的熱湯。直到進了客房,蕭晖才把戴雪放下來,樓下很快送了一大桶熱湯來。兩人在崖底住了多時,雖說冰雪世界無塵無土,但長期未洗澡終究不适。蕭晖對戴雪道:“你先洗吧,要不要我幫你?”戴雪搖搖頭,蕭晖便下樓去安排晚飯。
過了一陣,估計戴雪洗得差不多了,蕭晖上樓開了門,戴雪已洗好另換了件淡青色的衣衫坐在床邊,他日日受寒毒的折磨,面色蒼白,這會出浴後,清新如露不染點塵,羊脂美玉般的肌膚隐隐透出點兒紅暈,說不出的動人風采。蕭晖不敢多看,忙低下頭定住心神,叫人來重新換了熱水。
戴雪便要出去,蕭晖知他困累,先叫住他:“你不用出去了,我不怕你看。”笑一笑:“你又不是沒看過,別的事都做過了,還裝模作樣地害什麽羞?”戴雪的雙頰頓時通紅,欲要反駁,他又說的是事實,這些天自己夜夜爬到他身上去睡覺,還曾被他赤身裸體抱在懷裏……蕭晖見他羞赧窘迫,暗中好笑:“你先上床歇着吧,觀摩随意,若不看就先睡一覺,等吃飯我再叫你。”
二十二 情窦初開
戴雪被他說得進退不得,的确也累了,脫了鞋上床去,閉上眼睛,想要睡覺,腦子裏卻全是這一兩日中發生的事情,經過這回,和蕭晖之間好象有什麽不同了?雖然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刻骨銘心的受辱之恨仍如一道深不見底的鴻溝橫亘兩人當中,但想到蕭晖,卻再也不象以往那樣咬牙切齒,時時恨不能與他拼命。耳邊又似聽蕭晖輕聲問道:雪兒,如果有來世,我能不能再當你的‘蕭哥哥’?……戴雪使勁搖頭,自己怎麽還會記着這句話?心頭一陣亂跳,猛地咳嗽起來。
蕭晖已脫光了衣服,泡在木桶裏,聽戴雪咳得厲害,一個旱地拔蔥跳将出來,水花濺得四處都是,顧不得穿衣,奔到戴雪床前,一手按住他心口。戴雪瞪大眼睛,忽見蕭晖一絲不挂地站在面前,麥色的結實胸膛光溜溜的盡是水漬,頓時面紅過耳,往被子裏一縮:“你……你要做什麽?!”
蕭晖聽他能說話,知是沒有大礙,抓過浴巾胡亂在身上擦了擦,嘿嘿一笑:“你怕什麽?我若要做什麽早就做了,你能怎樣?”轉身到包裹裏去翻衣服,才發現自己的外衣不是從崖上摔下去時摔破了,就是被戴雪上藥時扯爛了,只好把舊衣重新穿上,尋思明日該去給自己和雪兒買幾件冬衣。
收拾停當,蕭晖吩咐把晚飯送到屋裏來,給隔壁的韓青青也送一份。一會兒飯菜來了,蕭晖招呼戴雪起來,兩人默不作聲地用飯,蕭晖見戴雪吃的極少,一面給他夾菜一面笑道:“吃慣了野味,吃不慣這平常飯菜了?早知道今日該再打幾只山雞烤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