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節
蕭晖将他翻過去,見他身上曾被淩虐的傷痕未消,怒火稍平,竟有些下不了手,咬咬牙,摸到他後庭,想要直接進去,終究不忍,才伸了根手指進去,戴雪渾身猛地一顫,蕭晖忙按住他,不意觸到他面頰,竟又有涼涼的水滴,蕭晖一驚,忙抽出手指,抱住他,一邊手忙腳亂地為他拭淚,“好了,好了!別哭!沒事了,我不動你便是!”
戴雪卻不聽他勸,淚珠滾滾而下,到後面幹脆放聲大哭起來。蕭晖最怕他哭,這會更是慌了神,不知該如何安慰,心煩意亂之下大吼道:“不許哭了!”聲如雷鳴,震得石壁嗡嗡作響。戴雪吓得一怔,停了哭聲,蕭晖也呆了呆,有點後悔,捧起他的臉來想為他拭淚,卻見他蓄滿淚水的大眼睛如兩粒黑色的琉璃,在微弱的火光下甚是凄楚,蕭晖心頭一動,找到他雙唇,便深深地吻了下去……
戴雪思及這一生悲苦,受盡人間磨難,臨死前還要被仇人強暴,不由泣不成聲,突然雙唇被蕭晖吻住。這個吻甚是霸道,熾熱的唇舌讓他幾乎無法呼吸,戴雪睜大眼睛,難以置信,他,他這是做什麽?……想要轉過頭去,蕭晖卻緊緊抱住他,不容他動搖掙紮,用舌頭撬開他牙關,輾轉地吻着,盡情汲取他的甘甜,接着又吻住他眼睛,細細地吻幹他的淚水……象是過了一生一世,蕭晖才輕輕将嘴唇移開,仍将他抱在懷中,而戴雪震驚之下已忘記了哭泣……
“不哭了?”初時的絕望震怒過後,蕭晖已平靜下來,低聲問戴雪,略帶嘲弄地道:“哭什麽呢?你總算實現心願,報了仇,正該高興才是。”
戴雪沉默了良久,方道:“你要是恨我,就先殺了我吧!或者你要怎麽樣……”
蕭晖笑了笑,慢吞吞地道:“若是我先把你殺了,我再想辦法逃了出去,豈不是讓你死不瞑目?”
話音未落,戴雪突然哇地吐出一大口血,濺了蕭晖一身。蕭晖吓了一大跳,忙雙手抵住他後心,為他運功療毒。而戴雪情緒激動之下,這次毒發非同尋常,寒毒一波接着一波,蕭晖雖練了天罡心經,也是大汗淋漓,過了約有兩三個時辰才勉強壓下毒性。蕭晖靠着石壁喘息,只聽戴雪說:“反正都快死了,你又何必幫我?”
蕭晖咧咧嘴,苦笑一下:“我們雖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倒是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是難得的緣分!我自然要幫你,黃泉路上,也要和你做伴,好照應你,不讓路上那些惡鬼欺負你。”說着又把戴雪抱在懷中,戴雪這次乖乖地讓他抱着,沒有掙紮反抗。蕭晖讓他把頭靠在自己胸前,溫柔地問:“若是我們一起死了,你還恨我嗎?”戴雪遲疑了好一陣,終于緩緩地搖了搖頭。
二十 死裏逃生
蕭晖一陣狂喜,又問道:“若是這次我們能活着出去,你還恨我嗎?還要殺我嗎?”
“要。”這次的回答卻極為簡單幹脆。
蕭晖不再說話,只是緊緊地抱着戴雪,又過了一會,蕭晖忽道:“雪兒,難道你就甘心這樣死去?你有沒有想過放棄仇恨,重新開始屬于自己的生活?”
“沒有。”
沉默中蕭晖一只手輕輕地撫過他的胸前、小腹,慢慢地往下移動,剛觸到他的欲望,戴雪又猛地顫抖了一下,蕭晖抽回手道:“你若不願意,我不勉強。就這樣抱抱你也好……睡吧!好好睡一覺,別的事都不要想了。”說着扳過他的頭,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深情地注視着他,目光中滿是愛憐。戴雪呆呆地看了他一會,象是被催眠了一般,閉上雙眼,心頭卻是從未有過的寧靜和輕松。不用再想什麽了,太倦了,就這樣在他懷中睡去吧!死亡就象是一場夢,一場不會醒來的夢,夢裏沒有恐懼,沒有寒冷,只有溫暖的臂彎……
忽聽蕭晖輕輕在耳邊說:“雪兒,你還記得我們小時侯的事嗎?”戴雪長長的眼睫毛顫了幾下。蕭晖不等他回答,又道:“其實這些年,我常常想起我們小時候在一起的時光……那時我們多快活啊!下河去捉魚,上山去打鳥,我還給你刻過一只小老虎,你喜歡得不得了,還記得嗎?你整天拽我的衣服,寸步不離地跟在我後頭,纏着要‘蕭哥哥’帶你去玩,我說你動不動就哭,象個小丫頭……真想再回到從前……雪兒,如果有來世,我能不能再當你的‘蕭哥哥’?”說到這裏,蕭晖停了下來,戴雪仍不說話,象是聽而未聞。蕭晖終于嘆了口氣,吻吻他的睫毛,也合上了雙眼。
石洞裏陷入寂靜,只有微微的呼吸之聲,蕭晖雖閉着眼,仍不願相信就要雙雙葬身于此,苦苦思索出去的法子。突然聽到地下隐隐似有流水之聲,難道這下面竟是暗河?蕭晖猛地從床上跳起來,戴雪被他驚醒,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蕭晖把衣服扔給他,自己也急急忙忙地套上衣服,“快起來!可能有出去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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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雪聽他說可能出去,心中一驚,但旋即竟又有些期待,是自己不願白白死去,還是有別的原因,戴雪咬住嘴唇,唇邊似乎還留有蕭晖的溫情……用力搖搖頭,卻弄不清自己的心情。
蕭晖卻不管他,把他從床上拽起來,用力推了推石床,石床似乎微動了動。蕭晖深吸一口氣,運起天罡心經,将全身功力都傾注到雙掌上,扶住石床的邊緣,大叫一聲“起!”雙手猛往上推,沉重的石床竟被他慢慢地舉起來了。蕭晖跪下将石床抵在自己肩頭,雙手摸到下緣,将石床一點點地拉開……過了約半個時辰,終于将石床拖到一邊,露出床下的地面來,地面上卻刻着一個八卦圖形,正中是一黑一白兩條陰陽魚纏在一起。蕭晖雙腳分別踩住陰陽魚的雙眼,感覺腳下微微有點凸起,氣沉丹田,雙腳用力往下一壓,再試着左右旋轉,往右旋了半周,陰陽魚便緩緩地自動地移開了,現出一個圓形的洞口。蕭晖趴在洞口一聽,果然有潺潺的流水聲。
絕處逢生,蕭晖大喜過望,顧不得歇息,轉頭對戴雪道:“你先在這裏等我,我下去探路。”說完便跳了下去,很快消失了蹤影。戴雪一時無法可想,只好坐在旁邊等他,洞中又是一片漆黑,寂靜得象是墳墓。等了一陣,戴雪突然害怕起來,他這一走會不會回來?會不會把自己扔在這裏?畢竟自己一直都想殺了他……戴雪打了個冷戰,從未有過的恐懼攫住了他的心髒。他不敢再等下去,摸到洞口邊緣,咬牙往下一跳!撲通一聲掉進了水裏。戴雪雖然會游泳,但這水寒冷徹骨,又深不見底,戴雪如跳入了冰窟,順着水流游了一段,全身的血液都似乎已凍住了,身子直往下沉,又連嗆了幾口冰水,在失去知覺之前,連一聲“救命!”都未來得及喊出。
等到他醒來時,發現又被人抱在懷中,擡起頭來,正是蕭晖。這裏已是洞外,他抱着自己坐在岩石上,濕透的衣服已被脫去了,陽光照下來,習慣了黑暗的眼睛有些刺痛,一切都象是在做夢。他又救了自己?這是多少回了?但……有什麽用呢?他還是自己的仇人,只要他不死,如果兩人活在世上,就只能剩下仇恨……
“你為什麽不等我就跳下來了?不知道危險嗎?”蕭晖強忍着怒氣問,逃出生天的滿腔喜悅轉眼都被他澆滅了,要是自己再晚回去一會,雪兒恐怕已沉在了冰河深處,被凍成了僵屍。
“我……”戴雪竟有點心虛,為什麽要跳下來?不知道……
“你還是不相信我?以為我一去不複返了?”蕭晖似看透了他的心思,但卻沒再繼續說下去。抱着戴雪,用自己的身體去溫暖他。戴雪靜靜地靠在他懷裏,第一次感到一絲內疚……
“你等着,我去把行李拿出來。”蕭晖怒火未熄,脫下外衣來扔給戴雪,甩下這一句話便又進洞去了。這次戴雪再不敢亂走亂動,乖乖地坐着等他。一會兒蕭晖出來,把兩個包袱遞給戴雪,包袱都沒有被水打濕,原來洞中暗河旁邊有一條窄窄的小路,并不需要潛水出入。
蕭晖環視四面高山,回顧這些天與戴雪獨處的日子,打獵捕鳥,夜夜相擁……想到就要告別這裏,竟有幾分惆悵難舍。與世隔絕的崖底象是世外桃源,若能永遠和雪兒在此相伴該有多好?但他的毒已刻不容緩……蕭晖功力已今非昔比,再不需要繩索,仍是令戴雪伏在自己背上,便施展輕功,從東邊的山崖攀緣而上。戴雪只覺得如騰雲駕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