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圓數百裏內最有名的一處青樓啊!”來人說得眉飛色舞。
蕭晖聽到“青樓”兩字,人已經跳将起來,天!雪兒怎麽會落入那種地方?揪過來人,聲音不覺都變了調:“那尋芳樓在哪裏?你快帶我去!”
那人本是打算來找蕭晖讨賞的,不料還沒說上幾句,蕭晖就已變了臉,只好自認倒黴,不敢怠慢,急忙将蕭晖領到城東的尋芳樓。那尋芳樓是一棟三層高的樓臺,連着一大片花園,此時華燈初上,未到門口,已聽到處處笙歌,夾着莺莺燕燕的陣陣浪語嬌音。蕭晖直沖進去,老鸨出來迎接,未及開口,已被蕭晖抓住,摸出戴雪的畫像來,急問:“你這裏可有此人?”
老鸨看了一眼,忙賠笑道:“爺來得不巧,這位小哥本是老身一個多月前買下的,但還沒來得及接客,就被人贖了身帶走了?”
“被誰帶走了?”蕭晖手上加力。
“這……”老鸨還在猶豫,蕭晖略用力頓了頓足,一聲輕響,地面的青磚已碎了好幾塊。老鸨臉色發白,不住發抖:“是……是被逍遙派的門主施君帶走了。”
蕭晖暗叫一聲苦也,原來這逍遙派傳說是住在東海的逍遙島上,而東海距此還有六、七百裏之遙,島上離海邊還不知有多遠,這一來一去,又需耗費許多時日,要到幽冥山莊找冷焰肯定來不及了,能否及時将他帶到萬源谷崔神醫那裏去碰碰運氣也未可知。但無論如何,既知他去處,總要全力一試。蕭晖又問老鸨買下雪兒時的情形,果然賣家是韓知韋的那兩個徒弟。聽完不由後怕,背上冷汗涔涔,幸好那歹人為了圖這幾百兩銀子的賣身錢沒有殺掉雪兒。得知雪兒并沒有淪落風塵,蕭晖一顆懸着的心才算落了地,怒氣稍平,将老鸨擲在地上,大步走出門去。
好在這留州貿易發達,常年有良馬交易,蕭晖換了匹上等的好馬,連夜趕往東海。等到了東海岸邊,也已經兩日後了。這時正下着瓢潑大雨,海上浪濤洶湧,不能行船,蕭晖站在海邊,任風雨襲來,渾身濕透,他卻全然不覺,只是祈禱快快雨過天晴。蕭晖足足在海邊站了一夜,不知是不是上天聽到了他的心聲,第二天一早竟然雲開日出。蕭晖忙去雇船,但船夫一聽說是去逍遙島,皆把頭搖得象撥浪鼓:“那逍遙島不許旁人擅入,外面闖入的都有去無回,我們打魚從不敢靠近十裏以內。”蕭晖好說歹說,付了五十兩銀子,才總算有條船願意載他去。
啓航後運氣不錯,天藍海碧,風平浪靜,到逍遙島又順風順水,坐船行了三個時辰左右,遠遠地看到海天交界處出現一座大島,船夫卻停下不肯走了:“客官,前面那島就是逍遙島了,我不敢過去了,公子自己想辦法游過去吧!”
蕭晖一聽,氣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游過去?簡直豈有此理!我雇船做什麽?你要不去,我就把你扔到海裏喂魚!”
那船夫只好又走了一段,見逍遙島越來越近,無論如何也不肯再前行一步了,連連擺手,急得滿頭大汗:“公子,我實在不敢過去,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敢。我家中還有老妻少兒,公子行行好吧!要不我載你回去,再把銀子退你?”
蕭晖見這船夫已年近六旬,不能太過逼迫,只好嘆了口氣,脫下外衣,把包袱和長劍拴在脖子上,撲通一聲跳入海中,奮力向逍遙島游去。蕭晖不會游泳,只能用內功閉氣,在水中潛行。好在此處離島已近,游了一陣,忽聽得頭上有人喝問:“你是何人?竟敢偷入逍遙島!”蕭晖浮出水面一看,自己已被幾條小船包圍了,只聽撲通撲通,船上跳下七、八個壯漢來捉蕭晖。
蕭晖武功雖高,無奈不谙水性,威力大減,而這幾人皆是浪裏白條,在海中如魚得水,蕭晖抵擋了一陣,還是束手被擒,被人捉住手腳擡上船來,赤條條剝光,用浸過水的麻繩緊緊橫七豎八地綁成一團。蕭晖又羞又惱:“這種狼狽的樣子,怎能去見雪兒?”複想:且等上了岸再做打算。
甫一登岸,蕭晖大吼一聲,掙斷繩索,三拳兩腳就将那幾人打倒在地,找到自己的包裹,包內的衣服都濕透了,蕭晖無奈,按住一人,剝下他的外衣,胡亂套在身上,還沒有收拾停當,突然有人怒喝道:“何等狂徒,竟敢闖入我逍遙島,傷我門人?” 蕭晖轉頭一看,一群逍遙派的弟子正站在身後幾丈遠的地方,當中兩人并肩而立,右首一人衣着華貴,約二十五、六年紀,劍眉星目,豐神如玉,海風吹拂他衣袂飄飄,更顯得俊逸出塵,如仙人臨凡。
三十一 自投羅網
蕭晖暗想,這便應是那逍遙派的門主施君了。而左邊一人眉目如畫,肌膚勝雪,神情略顯憔悴,不是魂萦夢牽的雪兒是誰?蕭晖乍見戴雪安然無恙,狂喜不已,忙奔上前去,剛叫了一聲:“雪兒!”卻見戴雪抿緊了雙唇,目光冰冷如劍,蕭晖怔住,不由自主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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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君攬着戴雪的腰,問道:“雪兒,你認識他?”
戴雪側過頭去,對施君微微一笑,随即恨道:“大哥,此人正是我不共戴天的殺父仇人!上回把我賣入尋芳樓,也是他派人幹的!”
蕭晖站在數步之外,見戴雪這一笑,恰如日出冰山,燦爛得令人眩目,這麽多年來,自己做夢都未曾夢到過他這樣絢爛的笑容……但他口中吐出的這幾句話卻似一柄尖刀,狠狠地刺入自己的胸膛!蕭晖站立不穩,踉踉跄跄地後退了幾步,又見戴雪與施君神态親密,手挽着手,便如一對熱戀的情人,而兩人相貌打扮,更是珠聯璧合,好似天造地設的神仙眷侶。蕭晖低頭看看自己,頭發還滴滴答答地流着水,身上套了件不合體的衣服,只亂七八糟地系了下腰帶,赤着雙腳,狼狽得活象一只喪家之犬……再擡頭看看施君,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蕭晖的胸口一陣悶痛,雪兒不但對自己恨之入骨,就自己這副形象,怕也入不了他眼吧?
施君聽戴雪說完,臉色更加陰沉,問蕭晖道:“雪兒說的可是事實?”蕭晖木然地點了點頭,想不出什麽話來辯解,殺父仇人是确鑿無疑的,而韓知韋的弟子将雪兒賣到妓院,自己雖不知情,卻是看着他被人帶走,也難辭其咎。寒光一閃,施君已倏地一劍刺來,身形之快匪夷所思:“你既擅闖我逍遙島,又得罪了我的雪兒,我豈能容你撒野?乖乖劍下受死吧!”
蕭晖此時赤手空拳,見施君來勢洶洶,招招奪命,不敢怠慢,忙欺近一名逍遙派弟子身邊,奪下一柄長劍,反手架格,卻不取攻勢,一味躲閃避讓,乘空對施君道:“門主請住手,容我解釋……”施君不等他說完,刷刷又是幾劍,蕭晖連退了五六步,化去劍招來勢,又道:“我千裏迢迢來找雪兒,确實是有緊急要事……”
施君聽若未聞,只一路強攻,趁蕭晖分心說話,嗤的一聲,已劃破了他的衣袖,露出半只手臂來。蕭晖本就是穿的別人的衣服,這下更是衣不蔽體。蕭晖見施君毫不容情,不由有些惱怒,尋思今日之事恐難以善了,說不得只好将他打倒,強行将雪兒帶走,反正雪兒恨透自己,再多一條罪狀也無所謂。
蕭晖漸漸被施君逼到了海邊,一只腳踏入海水,刷地将長劍往上一撩,沉聲道:“施君,休得欺人太甚!”發招反攻。蕭晖無情劍法本來造詣就高,更兼有天罡心經的威力,施君雖是一派之主,仍有所不及,十幾招之後,攻守之勢逆轉,蕭晖大占上風,反把施君迫得步步後退,若不是仗着手中的兵刃遠勝蕭晖那把不趁手的普通長劍,恐怕已要落敗。施君不料來人武功竟如此高強,而自己開始把話說得太絕,已無回旋餘地,一時惱羞成怒,若在一衆門人面前輸給外人,豈不大傷顏面?施君臉色越來越難看,手上的劍招也越來越狠。
兩人又鬥了二三十招,施君腳步漸漸淩亂,煩躁不已,突然招數一變,使出一招逍遙派的絕殺“萬川歸海”,霎時劍影重重,旁人看來,便如數十柄長劍從四面八方同時攻向蕭晖,分不清虛實。但蕭晖此時內力修為已高,劍罩來勢看得清清楚楚,任施君将自己圍在核心,巋然不動,待劍影初至,突然一劍刺出,穿破重重劍光,直刺施君面門!施君不料蕭晖竟從此匪夷所思的角度發招,無法躲避招架,暗叫:我命休矣!突然聽到一聲“大哥!”,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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