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那匹馬長鳴一聲,口吐白沫,摔倒在地,已沒有了氣息。

戴雪乍見冉少陽,驚喜地叫道:“師父!”這時才知道蕭晖一路拼命,是為了把自己帶來見師父。

冉少陽接過戴雪,未及與他解釋,回見蕭晖衣服上盡是淤血塵土,臉色也極為難看,驚道:“蕭少俠,你受傷了?”

三十三 千金一諾

蕭晖搖了搖頭:“我沒事,前輩還是快去找崔神醫救治雪兒吧!”看着冉少陽和戴雪走遠,蕭晖吐出強撐着的一口氣,終于再也支持不住,雙腿一軟,一下子跌倒在地上,渾身骨頭如散了架一般,無處不痛。想要運功療傷,卻又無論如何靜不下心來。暗道:還是得先去看看雪兒,他會不會有性命之憂?那神醫能否救得了他?歇了一會,勉強掙紮着爬起來,一步一挨地走進谷去。

進了山谷,左側的半山腰隐隐透出燈光,蕭晖順着山路摸黑走了一段,卻見冉少陽急急地下來,蕭晖忙問:“雪兒怎樣了?有救嗎?”

冉少陽道:“崔神醫正在針療,我放心不下,出來接你。”說着過來扶住蕭晖,見蕭晖衣衫單薄,又脫下自己的外衣給他披上。

蕭晖這些日子千裏奔波,加上焦慮悲苦,已是心力交瘁,此刻握着冉少陽的手,卻感到一絲暖意,暗想,幸好雪兒有這樣一位師父,那幾年孤苦伶仃時,還有他照顧,心中感激,便道:“謝謝前輩關心,前些年……多虧你照顧雪兒。”

蕭晖言語懇切,冉少陽卻連連搖頭,嘆道:“你千萬莫要謝我,事到如今,我後悔都來不及,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當初一念之差把他送到幽冥山莊去找冷焰,中了這邪毒,反而害慘了他……”

蕭晖一驚,原來竟是他師父送他去的!冉少陽既不知道冷焰做下的禽獸之事,蕭晖更不願提。暗想:當年他送雪兒去那魔窟,定然是為了“報仇”兩字,自己和雪兒的命運,多少變遷,多少糾纏,歸根結底,竟都逃不出這兩個字……果然冉少陽接着說道:“蕭晖,我以前見雪兒恨你入骨,報仇心切,才陪他去找冷焰……唉,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十惡不赦之徒,後來親見了你的所作所為,才發現并非如此。早知道,早知道……不過,解鈴還須系鈴人,你們之間恩怨,總要你們自己來解開,我就算想幫忙,恐怕也是心有餘力不足。”

蕭晖點點頭:“這我知道。世事難料,前輩也不必太過內疚。”

冉少陽嘆息道:“雪兒現在對你仇恨已深,除了上輩的仇,他後來又有這麽多坎坷遭遇,他年紀雖小,性子卻倔,心中的死結怕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化解……但他的身世你也知道,父母雙亡,世上沒有別的親人,如果沒有人照顧他,我也無法安心,你對他一片真心,我想托付于你……”

蕭晖不料他這樣說,陷入沉默,雪兒處心積慮要殺了自己,師父不分皂白就趕走自己,沒想到自己的心思在這世上竟還有人能了解一二……象是有細小的塵埃飛進了眼中,雙眼忽然有些酸痛,蕭晖使勁眨了眨眼,吸了口氣,握緊冉少陽的手,前所未有地鄭重其事:“前輩既然信任我,便請放心,哪怕雪兒一輩子都恨我,只要他一天不殺我,我就會盡我全力好好待他一天。”頓了頓,微微地嘆了口氣,“只是……只是怕他……怕他未必肯要我……”想起逍遙島上的事,心裏酸楚難當,不願再說下去,低頭看了看身上污損的衣服,卻道:“如果方便的話,我想找前輩借套衣服穿。”

兩人已到了崔神醫的草屋外,蕭晖從窗子望進去,見戴雪正躺在床上,頭頂百會、神庭的穴位上插了兩枚銀針,一位老者正用雙手抵住他丹田運功,少時,那銀針漸漸發黑,老者拔出針來,另換了兩枚銀針插入其他的穴道。蕭晖看了一會,冉少陽道:“崔神醫正在給他驅毒,我們暫時幫不上忙,少俠不如先去休息一會。”

冉少陽把蕭晖帶到旁邊的屋子,找出一套幹淨的衣服給他,燈光下細看,才發現他肋骨斷了,雖然簡單處理了下,但這幾日颠簸,加重了傷勢。冉少陽忙道:“少俠先不要動,等我重新給你接骨。”蕭晖道了謝。冉少陽打了熱水來給他清洗傷口,準備接骨上藥,一解開他衣服,看他身上臉上,到處傷痕累累,或青或紫,竟無完好之處,顯然是被人毒打過,肋骨是被棍棒打斷的,手足上也有上過鐐铐的痕跡。冉少陽驚得倒吸一口涼氣:“這是怎麽回事?你在哪裏找到雪兒的?你武功不凡,怎會中了暗算?被誰捉住了打成這樣?”

蕭晖不知該如何回答,情緒一動,牽動內傷,又要吐血。冉少陽忙扶住他,找出一枚治內傷的藥喂他服下。蕭晖默默地運了會功,略略才緩過氣來,見冉少陽神情焦急,蕭晖遲疑了一下,還是大概講了尋找戴雪的經過,說到逍遙島時,只說施君不讓外人擅入,自己和他生了些誤會,才會受了傷。雖然蕭晖未提及戴雪所為,但冉少陽察言觀色,已知其中一定另有隐情,不好多問,暗暗感慨。上好了藥,換了衣服,冉少陽又去廚房熱了些飯菜給蕭晖吃了,幾日來蕭晖這才吃上第一口熱飯。吃完後冉少陽讓他在屋裏休息,蕭晖腦中雖仍想着戴雪,但身體實在是疲乏已極,不多時就倒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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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晖一覺醒來,忽聽到宛轉鳥啼,睜開眼一看,天色已大亮,明媚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窗外的樹梢上繁花如錦,綠葉成蔭,原來已是冬去春來。幾個月又過去了,自己竟未察覺!蕭晖運了運氣,昨日服了冉少陽的傷藥,內傷已大有好轉,只是斷骨處仍隐隐作痛。蕭晖急忙爬起來,剛到治療戴雪的屋前,正遇見崔神醫和冉少陽走出門來,蕭晖忙作揖道:“崔前輩,雪兒怎樣了?”

崔神醫道:“幸好你送來得及時,若是再晚兩個時辰,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他了!”蕭晖聽他的口氣,略略放下心來。崔神醫又道:“我現下正運功将毒性從全身穴道中逼出,只是……攝心丸的毒我也有所了解,但戴雪目下的情況,卻象是人為壓抑了毒性很久,引起毒性聚集反彈,這樣治療起來就更為棘手。”

蕭晖佩服不已:“前輩果然明察秋毫,戴雪的确中了歹人之計,誤服了假解藥,而之前我一直試圖用內力為他壓毒,恐怕也适得其反……”

崔神醫聞言連連跺足:“難怪不得!你這小子自作聰明,要是早送到我這裏來,即可根治,現在已是晚了!”

蕭晖聽了他前半句,還高興不已,等到聽了最後幾個字,臉色卻已白了,連忙懇求道:“确實是在下糊塗,耽誤了救治的時機,但若不是找到冉大俠,在下也不知道前輩。還望前輩妙手回春,無論如何要救救雪兒……”說着便要下拜。

三十四 妙手回春

崔神醫忙拉住他:“你不用求我,冉少陽與我是過命的交情,戴雪既然是他的弟子,不須你求我也會盡力,只是我醜話要說在前頭,現在單憑藥石,已不能根治了。”

蕭晖已急得滿頭大汗,問道:“那還有什麽辦法沒有?”

崔神醫道:“我只有盡力而為,先将毒性從全身穴道中逼出,大約需要七日,等七日後看情況如何,再作打算。”

蕭晖忙道:“那我能做些什麽?”

崔神醫道:“我聽說你練了天罡心經,這驅毒需要內力襄助,現在我還能應付,越到後面卻越是困難,你可以先好好休息兩日,等三日後再來助我一臂之力。”

蕭晖趕快答應了,又問:“我能不能去看下雪兒?”

崔神醫點點頭,帶蕭晖進了室內,戴雪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大約是睡着了,長長睫毛如小扇子般輕輕地合着,蒼白的臉上卻隐隐泛着一層青氣。崔神醫道:“你是不是看見他臉色發青?這便是毒發的征兆。”蕭晖暗暗心驚,崔神醫又道:“昨夜他也累了,我讓他休息兩個時辰再繼續,你不要吵醒了他。”蕭晖站了一會,便默默地退了出來,從逍遙島出來後對戴雪的一點怨氣此時已煙消雲散,暗想,雪兒的種種苦難大都由自己引起,自己不能替他分擔,怎能再怨他?

蕭晖遵命休息了兩日,運功自療,內傷好得差不多了,天罡心經也日益融會貫通,內力漸進。第三日崔神醫便讓他去配合驅毒,教他如何運功,将銀針插入穴道,再将毒素從針尖導出。初時每次換針只須半個時辰,到後面漸漸需要一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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