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無憂目光發冷,話出口時仿佛高嶺凜冽的霜雪,“胥鴉。”

“在,王上。”胥鴉微垂下眸子,嘴角噙着淺淡的笑意,态度狀似恭敬,但青白色的面容讓他看起來格外詭異。

“無條件撤離,你走,還是不走?”無憂沉聲開口,眉宇間冷意森森,周身的氣場驚人,壓迫感十足。

胥鴉仍是笑,“明知道答案,還要例行公事一樣地詢問,王上還真是克己守禮,讓人嘆服。真叫人不禁好奇,這樣的王上,是怎麽下了地獄的。”

“啊抱歉,忘了這事兒是禁忌,惹王上不快,還望見諒。”胥鴉頓了一下,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他擡眸,那雙漆黑至極的眸子裏滿是惡劣的挑釁,“想動手嗎?”

沒等無憂反應,他又自顧自接着說,像是在演一出獨角戲,“不過,出于對您的忠誠,我還是不得不提醒一句,以您目前被壓制又被削弱後的實力,哪怕是對上我,也沒有多少勝算。所以,您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說罷,胥鴉不知從哪裏拿出一頂黑色的禮貌戴在頭上,行為舉止彬彬有禮,像只面冠如玉,笑裏藏刀的烏鴉,身和心都是黑的,極盡虛僞之實。

無憂冷眼看他,幽幽道:“不試試怎麽知道。”說着,收攏的紅傘在手,擡手上挑,仿佛拔劍出鞘,聲如裂帛。

胥鴉展顏一笑,“我倒是沒料到,王上竟有如此不理智的時候,如此良機,多謝王上厚愛,你的靈,我就笑納了。”

“不理智的時候?錯了,地獄都是瘋子。”無憂冷笑了一聲,身形瞬間掠出。

胥鴉霎時朗笑出聲,“您說得對。”下一秒,他原地化作一堆鴉羽,轉瞬便後撤了很遠,重新變回人形。“我改主意了,王上的旨意,我可不敢忤逆,王上要我走,那我走便是了。”

無憂站在血池表面的一截數根上,傘尖向後一甩,就此消失,“你還不能走。”

“您反悔了嗎?”胥鴉微微歪了歪腦袋,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

無憂面無表情,“你還有事情尚未交代,需要我提醒你嗎?”

“啊,您是說那些牲……人類?我只是送他們回靈界罷了,雖然方式很像屠宰,不太雅觀,但他們也算是為大業做出了應有的貢獻,死得其所,真是一件幸事。”胥鴉言笑晏晏,其中對生命的冷漠着實讓人毛骨悚然。

無憂皺起眉,語調沉冷,“大業?”

“是,我居然沒對您說過嗎?”胥鴉頓了一下,似乎有些懊惱,但轉頭,他又道,“幸好,我提前為您準備了禮物,可以彌補這個過失。雖然只是個殘次品,不過瑕不掩瑜,相信您會喜歡的。”

片刻,胥鴉站直身子,複又朝無憂行了一禮,正色道:“地獄重歸人間,為您開疆擴土。”話音剛落,胥鴉所在的位置有血霧爆開,一只烏鴉自其中而出,然而,還沒等煽動翅膀,就被顯形的傀線固定在了原處,身影幾次扭曲,變成了一個面容俊秀的男人。

他猛地擡頭,眼裏的震驚不似作假,很顯然并沒有料到他會栽在一個人類手上。

樹洞附近,池遂心輕飄飄地睨了他一眼,語調微冷,“以為躲在屍套裏就能萬事無虞,當我是死的麽?”

胥鴉的慌張只是一瞬,即便真容暴露,他仍然輕勾起嘴角,道,“果然是王上選中的人間代理人,試探并非全無價值,有趣。”說着,他又轉頭看向無憂,“多謝王上,看起來,您短期內見不到我了,願您無憂。”話罷,胥鴉的身形散了,徹底消失不見。

池遂心擰緊眉頭,她知道,剛才那個胥鴉的靈是真的散了,但很顯然,這只是個□□,并非本體。她能成功控住這個□□,一來是有無憂吸引注意力,二來是因為她用一根鴉羽做了自己的靈傀,算是一個小小的鑰匙。

“人間代理人,是什麽意思?”池遂心側眸,與血池中央的無憂遙遙對視,問道。

無憂輕輕搖了搖頭,“不可說,但你不是。”

“誰是?”池遂心眸子微眯起來,語調一沉,問。

無憂頓了一下,“沒有誰,我不需要代理人,我已經在這兒了。”這話,算是變相在提示所謂的代理人究竟是什麽。當然,不可能只有這麽簡單,否則就不會是不可說了。

池遂心郁郁沉沉地應了一聲,聽不出喜怒。

這時,原本平靜下來的血池突然開始不停地冒着泡泡,像是水下有什麽東西正在呼吸,等着浮出水面一樣。

無憂反應迅速地來到池遂心身側,凝眸盯着正在躁動的血池,面色不算太好。

“封印大陣,破了。”池遂心略一掐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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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有點新想法,重新理了一下大綱,現在好困,今天就先這樣,明天多更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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