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王爺的玉佩(四) 大型掉馬現場
他在說什麽?他是在跟自己說話嗎?為什麽無緣無故要跟一塊玉佩說話?
就在江意驚恐地意識中不斷循環一系列問題時,身子一輕,竟然讓祁栎趁機将他撿了起來。
江意被展平擺在桌上,祁栎有一下沒一下捋着他的穗子,說道:“本王早就知道自己身邊有這麽個有趣的小玩意,只是沒想到,這小玩意竟然有一天想逃。”
江意驚愕萬分,一個不願相信的猜測跳出來。
這人不會能讀他的心吧?
這個想法一出,江意簡直想當場碎裂,自己給自己一個痛快。要是祁栎真的能讀他的心,那還怎麽玩?這算是系統bug了吧?
“在想什麽?這穗子是能動的吧,跟本王也說說?”祁栎見他沒動靜,點了點玉佩中心。
此話一出,江意找到一絲生的希望:原來這人聽不見他的想法啊?
倒黴王爺!神經病!
心中試探着默默罵了幾句,見對方确實沒什麽反應,江意這才放下心。
之後,他開始徹底裝死,任憑祁栎戳他碰他都不動一下。
“睡了?”許久,身上的煩擾消失,江意聽見祁栎問了一句。
心中冷哼一聲,沒有理會。
“睡了更好,夢裏好溝通。”突然聽見祁栎沒來由的這麽一句,江意徹底驚醒。
想起自己前一晚入夢遇到的事情,零星片段串聯起來,他的思緒瞬間有如江河堵塞被疏通,一切都想明白了。
又尋個角度掙脫開祁栎想抓他的手,江意落在桌子上,操控着玉穗,緩緩擺了一個字——夢。
他見祁栎仔細看着辨認半天,笑了:“挺聰明,不錯,就是夢。”
祁栎大方承認,接着開始回憶起來,“三年前,本王有一個夜晚在夢裏見到一個人,那是長久以來,除本王自己外,夢裏第一次出現別人。
那人當時絮絮叨叨說着些本王聽不懂的話,他表情滑稽可愛,有趣的緊。
可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本王再也沒有遇到過他。直到一年前,本王練功受傷那一次,當晚,又在夢裏見到那人。
從此以後,本王就發現,只要想,時時都能見到他,而且還能控制夢中的景象。”
祁栎說完,江意緊接着又開始比劃:昨晚是你?
一字一頓,費了些時間,面前的人也不急,就拄着下巴,靜靜看他。
待一句話拼完,祁栎才道:“當然是本王,丞相也是本王變的。聽見你絮絮叨叨要找魏襲,本王索性就化個形,騙騙你。”
這話一出,江意心涼了半截。這主角設定什麽情況?怎麽還能控制夢境?還是在南頤王府和丞相府隔着大半個城的情況下。
就連他好不容易有個托夢的能力,結果還只能貼身實現。剛才祁栎說練功手上那次?江意有了點印象,那次他好像沾了祁栎的血。
大罵一聲晦氣,江意冷靜下來,心道還好自己昨天沒有說什麽別的,也就是讓魏襲把自己還給祁栎。
不過那之後的場景,原來是祁栎刻意制造,就是為了警告他不要亂跑?
只不過為什麽大家不能穿戴整齊坐着好好聊?
“對了,弱冠宴那晚,也是本王有意為之。”像是嫌氣江意還不夠,祁栎又補充一句。
有意為之?
四個字在腦中反複跳躍,江意整個人瞬間被點燃,心生一種自始至終都在被耍的羞惱。
氣性慢慢上了頭,他開始不再給反應,氣急敗壞地躲了起來。
“沒事,既然你回來了,我們來日方長。”這次祁栎沒再擾他,說完這麽一句,将玉佩系回自己腰間,去忙別的事了。
到了晚上,江意被解下,放在桌上,本以為今晚應該和從前沒什麽兩樣,結果祁栎更好衣,竟帶着他一起上了榻。
那人平躺着,就将他放在枕邊。
祁栎自始至終沒有說話,但是江意卻知道他是什麽意思,這人分明就是在等着兩人都睡着了,去夢裏找他麻煩!
暗自下定決心,今晚必是一個不眠夜。誰料,不到一刻,聽着那強健有力的心跳,感受着暖熱的體溫,江意實在是抵擋不住困意,睡了過去。
睡夢中,總是覺得臉上有癢意,像是有人摘了根草在臉上掃弄,不耐地揮揮手,江意嘟囔出聲:“......別動。”
那感覺仍是沒停,實在鬧得他煩了,江意猛地坐起:“幹什麽?!”
待看清眼前的景象,他才警覺,自己無意間睡過去,又入了夢。
大片翠色的草地鋪織成身下柔軟的毯子,陽光恰好溫暖卻不刺眼,隐隐能聽到溪流聲,一眼望去卻看不見水,只有無盡的天。這樣一番令人心曠神怡的精致,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旁邊坐着一個他不想見到的人。
“醒了?”祁栎随手撇開夾在指尖的草,悠哉地問道。
“有事就說。”江意态度也不怎麽好,雖然這人是他的顧客,又是主角,但是——該不爽還是不爽。
年輕的王爺不鬧,嘴角噙着笑,道:“本王該說的已經說清楚了,現在該你了。小玩意,你是個什麽來頭?”
“什麽小玩意?我可是......我可是玉靈。也就是神仙,你放尊重點。”江意說謊不打草稿,瞎話張口就來。他仰着頭,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卻是下一秒就被戳穿:“既是神仙,你怎麽連自己的夢都控制不了?”
光說不夠,祁栎勾勾手指,江意就感覺自己被一股力往他那邊拉,怎麽都掙脫不開。最後能在石頭邊,乖乖坐下。
“自然是因為我與你這凡人待了許久,功力大減。”他還在嘴硬。
“哦?”祁栎挑眉看他,江意撇開頭不與他正面對視,就聽見對方嗤笑一聲。
“那本王再問你,為何想讓那丞相之女與本王在一起?”沒再扯江意的面子,他換了個話題。
說到這個,簡直是給了江意機會,雖然現在祁栎并不喜歡魏茹漓,但是若能點化一番......
“因為本仙算過,這魏姑娘是你命定之人,若是不抓緊,莫要錯失心痛!”他搖頭晃腦,神神叨叨地說道。
“命定之人......”祁栎反複咀嚼這四個字,末了,輕蔑一笑。
江意只覺得後脊一涼,本能想跑,卻直接被身後的一只大手拉住領子。毫無還手之力地,他被提溜着轉了個圈,面朝祁栎跪坐在地。
對方一只胳膊拄在腿上,俯身湊近,眸中深沉無光,似是醞釀着風暴。他收回拎在領子上的手,轉向掐住江意兩頰,倒是沒用多大勁,就是......
“你能不能不要捏。”江意感受到頰邊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輕捏着,出聲說道。
“咳,”祁栎裝什麽都沒發生一樣,輕咳一聲,手上動作停下。
“你說她是本王的命定之人,可這麽些年你在本王身邊也看到了,皇上與本王表面和睦,實則一直小心提防,在王府中遍布眼線。這丞相又是他一手提拔的器重之人,若本王與丞相結為一家......還能繼續安心待在這都城?”
江意聽他這麽說,心有疑惑。魏茹漓的确是他命定之人,不顧罷黜都要迎娶的妻子,怎麽如今想得這麽透徹?
到這一步,事情的發展跟計劃已經偏離太多。主角的性格行為也有大問題,他不禁懷疑是公司那邊出了什麽問題。
“那你,就對她為有一但——啧,沒有一點心動?”江意開口,結果臉被祁栎捏變了形,說話都吐字不清。他不耐地将那人手拍開,重複一遍。
祁栎沒惱,将手搭在腿上,五指卻暗暗輕撚,心想這小玩意果然是玉靈,臉蛋也滑嫩地跟玉面兒似的。
“沒有。與她接觸,也是看了你的夢,有意為之。今日她離開時本王已經與她說清,那一日只是客套話。”他表情認真地答道。
江意哭喪着臉,有些苦惱,“可是人家已經對你芳心暗許了啊!”
“她是個好姑娘,跟着本王只會連命都保不住。本王可以幫她一把,送她個下半生衣食無憂,榮華富貴。”祁栎說道。
江意沒懂他的意思,有些慌張,“什麽?你別亂來!”
結果對方并不回答,只是大手一揮,周圍景色化作白煙,接着,祁栎将自己也隐了去。
江意迷茫地環顧一圈,最後一錘腿,罵道:“這人到底要幹嘛?!什麽倒黴顧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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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意被帶着一同去上朝。前一夜想了整晚,他都沒猜出祁栎究竟要做什麽。
迷迷糊糊挂着聽那些大臣丙奏一些民生災情,江意用感知将周圍探查一圈,發現身後丞相竟直勾勾盯着祁栎看。
待到下朝,果不其然祁栎被魏襲叫住了。
“王爺,臣鬥膽,想問您一些事。”兩人走到一邊,魏襲躬身行禮,說道。
祁栎将他扶起,問道:“丞相是想問我令愛的事情吧?”
“若有冒犯,還望王爺海涵,小女什麽都不懂,姑娘家家,情窦初開,實在是......”
“無妨,本王不會計較。她昨日來找過本王,聊了幾句,話已經說清。本王對她只是欣賞,并無別的意思。”見魏襲誠惶誠恐地都快跪下了,祁栎又伸手将人扶住。
“不過,以令愛的身份,嫁與尋常男子也是委屈。丞相可想過,她日後将有個怎樣的歸屬?”
這話一出,江意瞧見丞相立馬一副了然的樣子。心想這人不愧是做丞相的,這就明白了?能不能同他也說說?
“這......”似乎是什麽有風險的事情,他見魏襲面露猶豫。
“丞相不必急着決定,畢竟是骨肉至親。可在本王看來,這應當是令愛最能配得上的身份。”說完,祁栎轉身準備離開。
“丞相之女聰慧伶俐,一定會深得皇兄喜愛。”
他最後留下這麽一句話,江意幡然醒悟。這是要把魏茹漓送進宮啊,祁栎真是個狠人。
不對,這不是原本他要做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