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告狀

張楠打完電話猶覺太慢,自從成名後,他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屈辱,不論是劇組人員的嘲笑還是導演的教訓,通通都是因為鐘聲晚。

懷着這種激憤,他第二天偷拍了鐘聲晚的照片。

拍完還調整了圖片的光線等一些瑕疵,之後給那邊發了過去。

那邊回複很快:【真人?】

張楠:【本人比照片還漂亮。】

對方回複:【明天,明天晚上我過去。】

張楠看着遠處正和經紀人讨論着什麽的鐘聲晚,最普通的短袖長褲都能穿的那麽流暢自然,真是好看啊。

也就今天好看了。

落到那位手裏,就鐘聲晚這種不知死活的火爆脾氣,要麽屈服成為污穢,要麽從此退圈。

不論哪一種,這就是得罪他的代價。

他肆無忌憚的打量着,在鐘聲晚看過來的時候,還好心情的笑了笑。

鐘聲晚:......被夏導罵瘋了?

他今天有場武打戲,對徐波提了一句張楠的怪異之處,就又和武術指導讨論動作去了。

打戲拍的不順利。

有個群演動作總是不得要領,動作收不住還砍到了鐘聲晚的胳膊上。

雖然是道具,但那也怪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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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演是個和鐘聲晚差不多年紀的男孩子,很清秀,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連連道歉,眼淚都快下來了。

他聽說鐘聲晚可是連張楠那樣的二線都說怼就怼。

可是自己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鐘聲晚受傷多了,這種力道他很熟悉,胳膊估計青了,但骨頭肯定沒事,揉揉胳膊:“你別緊張,我試一下你剛才的動作,你看好了。”

這種群戲,武指忙了這頭顧不上那頭,也不能每個人都教,主要靠悟,眼疾手快的學,學不到做不了就挨罵,有時候罵都懶得罵就被扯一邊去了。

這孩子一看就是生手。

他拿着道具比劃,慢動作:“這樣......再這樣......”

這邊一指點,有幾個不太熟練的也過來問。

鐘聲晚對拍戲各個流程,還有今天這場戲的打鬥場面都心中有數,不緊不慢的一一教過。

話說完了才發現現場安靜的過分。

回過神了,心道話好像說多了,以前在劇組習慣......一擺手:“我就是随便說說,你們随便聽聽。”

最開始教的那個小孩叫候祥,已經沒有開始的那麽緊張,大着膽子道:“說的很好,鐘老師,你好厲害。”

剛才鐘聲晚教他的時候很耐心,像長輩一樣,明明兩個人差不多大。

其他人也附和。

遠處的夏導看的津津有味,和副導演感嘆:“這小孩,将來在這一行肯定能走的很長遠。”

看人和張楠對上的樣子,原以為少年熱血,現在看,分明仗義又聰明,自身有實力,又背靠雲霄那樣的大公司,未來可期啊。

休息的時候,徐波問鐘聲晚:“晚啊,你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這少年簡單的好像一眼能看透,就是喜歡演戲,其他的,衣食住行通通都不挑剔,可有時候又神秘的讓人沒法說。

鐘聲晚笑眯眯:“波哥,我就這三板斧,以後還得你多多關照。”

兩個人就是說笑,之後該幹什麽幹什麽。

下午,鐘聲晚電話響。

他正休息着呢,十來分鐘後就開拍,養養神,也再看看臺詞。

看來電單一個“楚”字,沒挂也沒接,沒搭理。

徐波:“不接?”

這幾天相處也有了個了解,鐘聲晚年紀雖小但人卻很成熟,有種知世故但不世故的感覺。

除了對看不上的人,像張楠那樣的。

其他人跟前都很有禮貌。

鐘聲晚:“不熟。”

徐波就知道了,那個“楚”不知道是誰,但一定很不受鐘聲晚待見,不被鐘聲晚待見的人,八成不怎麽樣。

拍戲了,鐘聲晚手機往徐波跟前一遞:“要再打過來,不用接。”

他還真猜着了,那邊又響了兩回。

打電話是楚錦宸,他工作太忙了,很快又将鐘聲晚去劇組的事忘到了腦後,被爺爺催才想起來。

要是以前,越催越不搭理。

可這次也不知怎麽的,忽的想起鐘聲晚拉着行李箱頭也不回走掉的樣子,電話就撥過去了。

一回沒接。

不信邪,又撥了兩回。

到最後憋着一肚子說不出來的不舒服上了半天班。

晚上,鐘聲晚洗漱過後舒舒服服的躺床上了,才給楚錦宸回了電話:“之前沒接到,看到了想撥回去,又被叫去幹活,就忘記了。楚大哥,你找我什麽事啊?”

原來是這樣,楚錦宸心氣兒就平了,他就說,過去鐘聲晚什麽時候沒接過他的電話:“爺爺讓我問問你,在劇組過的怎麽樣,适不适應。”

鐘聲晚:“挺好的。”

楚錦宸:“沒受欺負吧?”

鐘聲晚:“沒有。”

兩個人聊了幾句,無話可說,楚錦宸發現鐘聲晚話很少:“累了?”

鐘聲晚:“嗯。”

楚錦宸:“......那你好好休息。”

鐘聲晚:“好的。”挂了電話。

楚錦宸:“......”

總覺哪哪兒都不舒服,心道鐘聲晚可能真的太累了吧,以前纏着他跟個話痨一樣。

這邊,

鐘聲晚應付完楚錦宸,美滋滋的開了一把游戲。

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隔天下午,副導演在只有幾個主演的群裏通知,說晚上有投資商過來,請大家吃飯,所有人盡量到場。

鐘聲晚對圈裏的各種飯局不怎麽感冒,不過此一時彼一時,不求着人的時候,吃吃喝喝玩玩鬧鬧也挺好。

再說他一個新人,如非必要就不搞特殊了。

劇組附近最好的酒店,最大的包廂。

鐘聲晚到的不早不晚,正在電梯口碰到張楠。

張楠似笑非笑的打量眼前一身休閑裝,眉眼濃豔如海棠的少年:“鐘聲晚,你今天這身打扮不錯麽。”

鐘聲晚:“張老師也很好看。”

如果不總是陰陽怪氣的話,顏值勉強有他一半吧。

等張楠出電梯先走了,鐘聲晚和徐波說悄悄話:“你覺不覺得張楠今天晚上有點怪異?”

那種莫名的興奮感,挺滲人。

徐波:“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他對鐘聲晚這張臉的威力半點都不敢低估,也早做好了應對的準備。反正從各個方面來說,自家誰都能不怵。

鐘聲晚點點頭。

半個小時後,

張楠興致勃勃的給鐘聲晚介紹劇組第二大投資商李總,一個六十多歲,大餅臉,脖子上褶子都一道一道的老頭。

鐘聲晚笑意微斂,在李總說看鐘聲晚面善,要求他坐到自己旁邊時,禮貌的拒絕。

李總摔了筷子:“這頓飯,也沒什麽好吃的!”

一屋子人噤若寒蟬。

在這個資本為王的年代,劇組第二大投資商,權利大了去。

張楠勸鐘聲晚,又像訓斥一個不懂事的愣頭青:“愣着幹什麽,李總能真和你生氣?逗你玩呢,自罰三杯賠罪——是吧李總?”

李總矜持的點點頭,環顧左右:“小孩子不懂事可以理解,得學,最要緊的一條是給臉得要。”

這個叫鐘聲晚的少年真是太漂亮了,他幾乎急不可耐,心道不論是來軟的還是來硬的,一定要得到。

夏導不忍心,勸了幾句,被李總砸了一酒杯。

包廂裏混亂又壓抑。

鐘聲晚扶着夏導坐好,說他可以應付,又去撿被扔到牆角的酒杯。

張楠得意的看着撿杯子的鐘聲晚,心道這是服軟了?

晚了!

這才剛剛開始,李申這個喜怒無常的老男人折磨人的手段,啧......

鐘聲晚面色如常,将撿起的杯子放好,拿了盛紅酒的高腳杯,倒了滿滿一杯子白酒。

他向李總走過去,笑起來:“李總,我敬您一杯,我吧,一直有個願望,今天在這個酒桌上要是能實現,那可真是太好了。”

李總眼神黏在鐘聲晚身上:“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滿足。”

鐘聲晚笑眯眯:“好啊。”

再然後,整個包廂的人都驚呆了,因為鐘聲晚将那滿滿當當一杯酒,全澆在了李總的腦袋上。

張楠:“......鐘聲晚,你不想混了?!”

這是瘋了吧!

鐘聲晚沒來得及回答這個問題,包廂門被推開。

推門的男人呼吸略促,但身形高大面容俊美,自有一種令人不敢逼視的氣場,正是賀應濃。

賀應濃身後跟着個面容清秀的男孩子,是鐘聲晚曾教過幾句的群演候祥,候祥看鐘聲晚好好的,慶幸道:“還好來得及。”

他無意中聽到張楠經紀人和助理的對話,真是太過分了,人怎麽能壞到這個地步!

鐘聲晚拿着空蕩蕩的高腳杯,和賀應濃四目相對。

賀應濃掃一眼包廂裏的情形,眼底掠過幾絲笑意:“沒事?”

鐘聲晚想了想:“有。”

賀應濃:“你說。”

鐘聲晚再沒有剛才舉重若輕的閑适,像個被豺狼逼到角落的小可憐。

掃一眼變成落湯雞的李總,告狀告的相當理直氣壯:“他想睡我,我不讓,就灌我酒。”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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