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滿十八歲，可以領證了
鐘聲晚盯着聊天框等待, 覺得時間過的真慢。
他不能預料賀應濃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但越發覺得自己的提議非常有可行性，心道賀應濃如果不答應, 那他就再努努力。
努力勸勸。
雙贏的事，必須争取。
客廳，
賀應濃已經站起身, 想了想又坐下了，回複：【要當面談談嗎？】
他覺得鐘聲晚是個矛盾體, 有時候神采飛揚的像個小孔雀, 膽子大主意正，沒有不敢做的事。
有時候又像只蝸牛，顫巍巍的伸出兩個觸角, 可憐巴巴。
就像現在。
鐘聲晚：【就這麽談, 行嗎？】
他擅長讨價還價, 擅長你來我往的應酬，但這些對賀應濃使不出來, 賀應濃在他生命中的定位不同。
是朋友，不是交易對象。
隔着屏幕, 好像才更有餘地, 更能表達清自己的意思。
賀應濃：【也好。】
鐘聲晚：【濃哥，你怎麽想的？】
賀應濃：【感情的事不是兒戲, 你還小, 不要沖動。】和楚錦宸分開就分開了，才十八歲，人生剛剛開始, 沒什麽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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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時受挫當什麽工具人男朋友, 絕對不行。
哪怕對象是他。
不過小孩子差點丢了那麽大臉, 想找補回來可以理解，他既然當時能站出來，這件事的後續也會負責。
比如暫時對外宣布在一起。
半年或者一年，等訂婚的事熱度過去，天下熙熙皆為利，不會有人盯着一件事不放手。
就補充：【可以假裝情侶，姑姑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應付得了。】
明明是家裏千寵萬寵的小少爺，怎麽總是下意識就要禮尚往來，請他幫忙，連回報什麽都列的明明白白。
很禮貌。
也讓人覺得心疼。
這麽沒有安全感，為什麽？
鐘聲晚：【楚錦宸不會信，我們之間有協議，他不會信的。】
有那麽正式的訂婚在前面，如果不是超過訂婚的正式事件，是無法壓過楚錦宸難以描摹的，好像總不在正軌，又時不時蹦出來擾人的想法。
比訂婚更正式的是什麽？
締結婚姻。
今年十月份新的婚姻法頒布，其中同性伴侶因為不存在生育問題，為促進同性伴侶的關系穩定性，成年後就可以領證。
鐘聲晚在短信中說的男朋友，是名字躺在一個本本上的那種。
再之後，手機聊天就沒有繼續下去了。
三下敲門聲，不輕不重，像是提醒，再然後，門被推開。
一室昏暗中，鐘聲晚裹着被子坐起來。
外面天光大亮，站在光亮中的賀應濃身形挺拔：“聲聲，我們聊聊，面對面，我給你五分鐘。”
語氣和緩，态度冷肅，相當的不容置疑，為【協議】兩個字。
像是在......生氣。
鐘聲晚第一次覺得後脖頸涼涼的，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拉窗簾，把床鋪整齊，磨磨蹭蹭，連小幾上的花瓶都挪了三回。
直到被賀應濃從卧室叫出去。
原話是：“我切了芒果。”
鐘聲晚端着小碟子吃芒果，沒有食不知味，芒果就是香甜的過分，忽略不了。
心情平靜下來。
在賀應濃問“鐘伯父和鐘總知道嗎？”時，搖了搖頭。
賀應濃：“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鐘聲晚如實說了：
具體就是楚爺爺認定他是最合适楚錦宸的人，為了讓楚爺爺走的安心，楚錦宸來找他，商量後決定協議訂婚。
賀應濃：“你知道楚錦宸對姜宇不一般？”
鐘聲晚點點頭：“他保證在協議期間不會和姜宇怎麽樣，我信了，沒想到.......”這話說的自己都不好意思，聽着好像挺傻的。
強調他當時已經不怎麽喜歡楚錦宸了。
不在乎姜宇之流，只希望楚老爺子走的安心。
更深入的真正的理由，是不想和楚錦宸這個書中男主結仇，但這涉及到他的死而複生，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
賀應濃面無表情。
他膚色極白，眉眼又冷峻，平常時候已經給人重重壓迫，現在真動了怒，看上去更有一種不尋常的壓迫感。
鐘聲晚頭鐵，但那是對那些對他不懷好意的人。
像賀應濃，如今為他的事生氣，乃至也許是痛心，畢竟一番話聽下來像被騙很慘似的，就禁不住心虛。
小小聲承認錯誤：“濃哥，我知道錯了，真的。”
賀應濃擡眼看他，少年端着空盤子坐在小凳子上，蔫蔫的，哪裏像上次來家裏，窩在沙發上懶散又快樂。
他不信這小呆子鬼話。
什麽不喜歡楚錦宸了？嘴硬罷了。
聽着邏輯自洽，但其實感情根本不對等，如果不是因為愛屋及烏，楚老爺子生病了又怎麽樣，兩個人無親無故，就為了人高興就簽協議？
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又想起婚宴上的争執，楚錦宸看上去悔了，并非對鐘聲晚無意。
可惜是三心兩意的意。
那個姜宇，惹出這麽大亂子，還不是安安生生的被護着，楚錦宸是吃定鐘聲晚了，所以才這麽有恃無恐吧。
有恃無恐的人一旦發現事情失控，下意識的反應是彌補。
對楚錦宸來說，盡快将鐘聲晚哄回去就是首要做的事，畢竟楚老爺子病重是真的，而訂婚宴丢的臉，也要撿起來。
鐘聲晚會上當嗎？
賀應濃不知道。
感情的事，太多變數了......
他能确定的是，對上楚錦宸的無恥和狡詐，對楚錦宸心有希冀的鐘聲晚，很大可能會重蹈覆轍。
被騙，被利用，被......抛棄。
賀應濃從不管閑事，但現在恹恹的蹲坐在他面前的少年，不是閑事，只是具體要怎麽做，還要細想。
手機響了一下，有信息進來，他也沒看。
過了會兒，六生打電話進來，就一句話：“少爺，我給你發了個東西，一定要看。”
賀應濃點開微信，一張截圖：
楚錦宸的朋友圈截圖，圖上是楚錦宸攬着姜宇，微笑且睥睨，像炫耀，配文【你是我的命中注定。】
賀應濃關掉自己的手機，又伸手：“手機給我。”
鐘聲晚将茶幾上的手機遞過去，看賀應濃關機，有些不解，還沒來得及問，只聽賀應濃道：“聲聲，你的提議我同意了。”
鐘聲晚不再糾結手機被關機的事，幸福來的有些突然，只是要怎麽提一提，要不要順便領個本本什麽的。
賀應濃：“我有要求。”
這時候，他倒同意鐘聲晚說的“楚錦宸不會信的”這句話。
不會信，那就拿出讓他信的證據。
比訂婚更有力的證明是什麽？當然是訂婚之後的下一步程序，無可反悔，也讓楚錦宸無機可乘。
至于以後，等鐘聲晚再大些，總會明白，有些人渣不值得付出。
不過這些話賀應濃不打算對鐘聲晚說。
十八歲是成年了，但對二十八歲的他來說，還是個小孩子，讓人放心不下的小孩子，少不得暗地裏籌謀維護。
說的太白，萬一這小呆子回過神還想往楚錦宸那頭紮.......
思慮周全後，賀應濃便道：“聲聲，我不喜歡楚錦宸，不想被他比下去，你們之間有訂婚協議，我幫你，就不能還是訂婚協議。”
鐘聲晚：“所以？”
賀應濃：“婚姻法有變動的事你知道嗎？”
鐘聲晚點頭。
賀應濃：“五天後十一月十三，你的生日，那天你滿十八歲，可以領證了。姑姑那裏，我們在一起後大概率會催婚，不如一步到位。”
忽然心想事成的鐘聲晚：“濃哥......”
賀應濃：“怎麽？”
鐘聲晚：“你放心吧，我肯定能做個好......好伴侶，不讓姑姑再擔心你會打光棍。”他一雙杏仁大眼，黑白分明神采奕奕，滿是信誓旦旦。
賀應濃：“......那就辛苦你了。”
書房有打印機，賀應濃起草了婚姻協議，一式兩份，讓鐘聲晚簽字按手印。
期限是兩年。
着重強調，在婚姻存續期間，不得和他人有感情糾葛。
鐘聲晚翻看協議，讀到“不需要履行性.生活義務”時，忍不住瞟了好幾眼，又裝作若無其事。
心裏感嘆，好直白。
又偷瞄賀應濃，聽說鼻梁挺的男人特別的......天賦異禀的，居然是個不婚主義，真是暴殄天物。
關于不婚主義的事，是賀應濃剛才對鐘聲晚鄭重其事強調的，看鐘聲晚麻利的簽字，又要按手印，忍不住道：“聲聲，你真的想好了？”
鐘聲晚看他：“嗯？”
賀應濃：“兩年的合約婚姻，不續約，不反悔。記住了。”哪怕楚錦宸悔不當初，求上門來，也不能回頭。
鐘聲晚點點頭：“絕不反悔。”
偏西的日光落在書桌上，柔和又明亮，
賀應濃收起合同，又遞給鐘聲晚一張濕巾，看他仔仔細細的擦手指，白襯衫托出一身的清隽乖巧，眼底不禁暖意融融。
他想，将來鐘聲晚有了喜歡的人，如果條件允許，就将協議婚姻的事講清楚，免得這小呆子的另一半心有不甘。
理由麽......
當然是他賀應濃被家裏催婚，所以請托鐘聲晚幫忙做個擋箭牌。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