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跳跳糖
“願望麽……”
餘聲輕聲嗫喏，随即微笑着眼角彎彎好似天邊月地轉過頭對上她的眼。
“嗯？是什麽？”宋棠歪着腦袋好奇他會提出什麽願望。
“那月底的籃球賽，學姐來給我加油助威吧。”
“就這樣?”
宋棠怔怔地盯着他，該說他單純還是該說他真的很會以退為進呢？
“不然學姐覺得，我會提出什麽願望？”
他的身子微微前傾，壞笑着湊近她，眼見着就要和她碰上鼻尖。
“那就說定是這個了，不許再改了。”
眼瞧着她害羞地撇過臉，夜色太黑，正好隐蔽了她雙頰害羞的酡顏。
餘聲低着頭，嘴角的笑意淡了，她背過身正巧沒有瞥見他失落黯淡的眼神。
他也是動過歪腦筋的，借此機會讓她成為自己的女朋友。
可是這個願望，不該是用這樣的形式實現的，餘聲猶豫後還是換了個願望。
最終，他沒有将心底裏的願望宣之于口。
“我們回去吧。”
“好。”
大學生活就像GALGAME，初始的選擇與後續的選擇都會決定不同的結局。
積極參加活動加綜測，努力學習拿獎學金，癱倒挂科做鹹魚。
不同的人，自然也會體驗不同的大學生活。
宋棠無疑是選擇了一條難度高的線路通關。
大一的時候就加入了廣播站，從大一到大三一直都是名列前茅拿獎學金的優等生。
因此，她的大學生活充滿了各種各樣的事情，每日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回到宿舍的時候筋疲力盡地只想睡覺。
至于餘聲，他選擇了一條相對好走的，也是大多數都會選擇的線路。
參加一個自己喜歡的社團，成績不上不下保持在中游水平。
偶爾為社團和班級活動奔波，但是也有更多自己的時間做想做的事。
露營之後，宋棠開始準備迎新晚會主持的準備活動，餘聲一邊為月底兩校籃球友誼賽備賽一邊和十佳歌手的冠亞軍準備迎新晚會的歌曲串燒。
忙碌之中，餘聲每天晚上回寝室都會和宋棠報備自己今天做了什麽事情，還有遇見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宋棠也會和他分享自己的日常生活，雖然在同一個校園裏，卻很少能夠碰見。他們的相處模式變得好像網友。
但也歸功于網絡上暢所欲言的交流，他們對彼此也更加了解。
“餘聲。”
宋棠在食堂碰見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餘聲正在排隊，他扭過頭瞧見她手裏提着打包盒，和初次見她一樣，她似乎已經習慣了打包回去吃。
“學姐。”餘聲應她，“這周末是籃球賽。”
“我記得。”宋棠哭笑不得，他這是擔心她忘了嗎。
“我記在備忘錄裏了，不會忘的。”
“嗯。”餘聲笑了笑。
他們在校園裏偶遇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都是打個招呼就分開了。
乍然遇見，餘聲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明明每天在手機上都很有話聊。
“我先回去宿舍了，你快去吧，別被人插隊了。”
和宋棠說話的這一小會兒，食堂阿姨打菜的速度在日複一日的訓練中，兼顧颠勺還能快速打好菜品，隊伍已經前進了一小段，餘聲的前面也就空了沒人。
“好，周末見。”
周末籃球場。
籃球場兩邊的座位早已座無虛席，她這個大三的老學姐倒是忽略了新生們對這類活動的狂熱。
畢竟是揮灑荷爾蒙的場所，也難怪來加油助威的少女尤其得多。
可這麽一瞧，哪裏還有前排的位置。
她低頭搗鼓手機，正打算給餘聲發消息說她來了。
免得她等會兒坐在後排他沒瞧見又說她沒來。
“宋棠。”
這裏的人太多，餘聲難得直接喊她的名字。
宋棠一擡眼，就望見他穿着球衣短褲跑來，校隊的籃球服是白色的，他穿在身上還真是青春洋溢。
“你來了，我帶你去位置。”
“你給我留了位置？”
餘聲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他們隊內成員的位置上，位置上都只放了球員們的背包水杯。
他把自己位置上的背包随便扔到了地上，讓她坐在位置上。
宋棠不用回頭都察覺到身後有許多視線集中在她的後背上。
“你快去熱身吧。”
宋棠瞅見遠處的球員們都在壓腿熱身，擔心他一會兒上場了肌肉抽筋，連忙趕他過去。
“這麽急着趕我走嗎？”
越是認識得久了，她越是了解他慣是愛裝乖賣可憐。
淋濕的狗狗總是惹人愛憐的，他倒是拿捏了她。
“這是你女朋友嗎？”
坐在後排的替補球員湊過腦袋來歪着頭，瞧見了宋棠的長相也是一臉驚豔，豔羨餘聲竟然一進校就找了個這麽漂亮的女朋友。
“還不是。”
餘聲否認的話更是讓同隊的球員震驚到了。
“但是我有在努力。”
餘聲說話時的眼神一直都是盯着她的。
這種奇怪的氛圍讓替補球員二丈摸不着頭腦，默默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宋棠，你等等一定要給我喊加油。”
餘聲的眼神堅定又幹淨，從他的瞳孔中倒映出她的臉。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答應他的邀約，也不是單純為了吊着他的。
她湊到他的耳邊，說話時呼出的熱氣萦繞在他耳邊，撓得他心癢癢的。
“那我一定加倍努力。”
餘聲小跑着到球場裏的球員們身邊，他們吵吵鬧鬧的，圍在他身邊繞成個了個圈，嬉笑怒罵把他當成了焦點。
宋棠不由得笑了，猜也能猜到他們八卦的中心是自己。
這不，他們都笑着用八卦的眼神望向她。
“你也是大一的嗎？”
那位替補球員趁着餘聲和她搭話。
“你覺得我像是大一的嗎？”
宋棠起了和他開玩笑的心思，他的臉看起來更顯幼，穿了球服倒是很像高中生。
“這……”男生窘迫地眼神飄忽。
若是說像，如果是學姐，那豈不是在說她不夠沉穩。
若是說不像，似乎又是再變着法說她長得老成嗎？
“好了，不逗你了。我是大三的。”
“原來是學姐啊。”
比賽開始。
宋棠平日對籃球并不是十分感興趣，每次傍晚下課路過球場也僅僅是瞥一眼球場上無憂無慮揮灑汗水的少年人們。
“餘聲今天好拼命啊。”
宋棠的目光緊緊跟着他，他的汗水浸濕球衣，休息的時候就将球衣的領子抹了抹臉上的汗水，下擺短了的球衣露出勁瘦的腹肌。
目标明确，帶着球穿過全場，每進一個球都會引起全場的歡呼。
他進球後，和隊員擊掌，還會向她這裏投來一個眼神，嘴角揚起的弧度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中場休息，比分五十二比四十八。
“喝口水吧。”
餘聲跑到場邊，喘息着趴在護欄上。
他接過宋棠遞給他的水，那是常溫的礦泉水，運動後喝涼水對胃不好。
他一口氣就喝了半瓶，昂起頭喝水時，宋棠的眼神不禁就落在他上下滾動的喉結上。
“別喝那麽急。”
宋棠怕他噎到，又拿了他搭在背包上的毛巾，幫他擦汗。
“說話算話。”
“說話算話。”
現在他們隊伍暫時領先，雙方勢均力敵，下半場的勝負還難解難分。
餘聲再次上場，他撐着膝蓋守着球。
上半場他跑來跑去，體力喪失了不少。
雖說是兩校之間的友誼賽，但彼此也是希望能夠拿下球賽的勝利的。
下半場的球賽的碰撞更為激烈，宋棠見餘聲被對方撞了一下差點就扭了腳，皺着眉頭差些就要站起來了。
與其說是觀賞籃球賽，宋棠更是擔心餘聲剛剛有沒有受傷，他跑步的步伐縮短了些，還蹙着眉頭，時不時深呼吸。
宋棠揪着一顆心，煎熬地等到比賽結束。
“你沒事吧。”
餘聲搖搖頭，示意她安心。
“真沒事？”宋棠後退一步看他的腳，他的重心全都壓在左腳上，右腳虛虛地擡着。
“你要是騙我，我剛剛說的話就不算話了。”
“別別別，就是稍微扭了一下，沒什麽事。”
餘聲的隊伍拿下了友誼賽的勝利，餘聲笑嘻嘻地抓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面前。
“那姐姐，可要守信。”
他向來都是喊她學姐，偶爾才敢喊她名字。
如今竟使壞喊她姐姐了。
“你這也太高興了點。”
宋棠食指點了點他的額頭，嫌棄的在他的毛巾上擦了擦：“全都是汗。”
“真拼命呀？”宋棠還是擔心他的扭傷。
“那還不是為了姐姐的諾言，那麽大的誘惑，我當然要拼命了。”
宋棠抿了抿唇，自責自己是不是不該在這個時候提出這樣的要求。
“我都贏了，你是不是該開心一點，難不成，姐姐是想反悔？”
“你別喊我姐姐了。”
宋棠沒有親弟弟，堂弟表弟喊她姐姐的時候她就沒有現在這般羞赧。
他喊姐姐拖着聲線，惡趣味得讓她不好意思。
“那喊什麽，女朋友？”
宋棠賽前趴在他耳邊說的話，讓餘聲全場都跟打了雞血似的。
“如果你贏了，我就答應做你女朋友。”
那不是一句話，是運動員的興奮劑，是賽馬的馬鞭，是止疼的傷藥。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