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平湖微波II

☆、平湖微波II

無痕滿心幸福的在街市上擁抱了江一鷺的時候,寒蟬和符雅弘卻是有些各懷心事的往回走。剛才好說歹說,符雅弘終于說動寒蟬月底去郊外休息度假。符雅弘心裏明白,本來剛剛有些哄到手的寒蟬肯定是聽了剛才的話心裏依舊對自己懷疑:你即将嫁人的人,又何必來招惹我?只是她還不知道,寒蟬歷來是不願意為難對方的人—逼不到一個境地,她不會憤怒的反抗,不會使出全部的伎倆把對方置于死地。換句話說,她也沒有那麽快就可以确認自己對對方的感情。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早點回去吧。”寒蟬輕輕松開符雅弘的手,并未轉身。“寒蟬,”符雅弘在她身後輕輕呼喚,“什麽事?”對着寒蟬的背影,符雅弘卻似乎看到了步茗,“月底,我來接你。這段日子別太忙,別累着了。”

寒蟬點頭,“嗯。”

嗯是嗯的好,答應是答應了,架不住寒蟬做了工作狂,忙忙碌碌的幾天過去,趕上一陣春雨微寒,寒蟬毫無意外的病了。大夫們一概不管用,無岚把江一鷺給架了過去。“不管好壞,她現在又咳嗽又打噴嚏的,不行你就先給她止止。去吧去吧。”一邊說就一邊把江一鷺往外面推,江一鷺回頭瞪她一眼,“知道了,我錯了,小師叔!”

拒絕坐車,江一鷺快馬感到杜府。進了大小姐的閨房,江一鷺看見寒蟬蒼白的臉,憐憫之餘乖乖給號脈開藥還帶點穴,讓寒蟬小姐躺在床上就立刻順氣了一半。“诶,寒蟬啊,你這是累的,也是郁結所致。心裏若是為了一個人不開心,還是想辦法說清楚吧。”

寒蟬點點頭。“可是我也不是你,江,”“叫一鷺吧,反正我們也同歲。”“我也不是你,一鷺,她也不是無痕姑姑。年底就要嫁給寧王了,我又何必去招惹她。”江一鷺一笑,放下筆,推開門把方子交給門外的婢女讓去抓藥。回身關好門走到床邊坐下,“你要告訴她啊,不和她說清楚,光猜也許沒有用吧。”

也許江一鷺和寒蟬在某種程度上是一類人,認準了要喜歡這個就不撒手。一旦确認對方的真心,就願意一起赴湯蹈火不考慮其他。所以江一鷺并不去斥責寒蟬為什麽非要挂在符雅弘這棵樹上。哪怕她真的說好了要嫁人呢,在她們這種人看來并沒有什麽障礙—得到對方的愛和心才重要。照這樣發展,也許有朝一日寒蟬和符雅弘都嫁做人婦成為人母,也會依舊保持着情人關系。

一如江一鷺對無痕,不在乎對方的過去,也不在乎兩個人以何種形式在一起,但求對方也對自己是一樣的心。

這也奈何不得無岚會感嘆,“你們倆這麽快就混這麽熟了?真是自來熟啊。”無岚在櫃上轉了轉就把事情全部交給弟弟無霁,自個兒跑來看寒蟬了。“怎麽樣?好點沒?”寒蟬虛弱的點頭,鼻子不通,說話帶着濃厚鼻音,“好多了。要不是剛才一鷺給我點穴,我現在連氣都換不上來。”“喲喲喲喲,都叫一鷺了,我還叫小師叔呢,真是長輩分兒了!”無岚酸她,“你就趕快好起來吧。這才隔了多久,又生病。诶,怎麽不見符雅弘來看看你?”

“不知道。不來也罷。也許她還不知道吧。”“天天的去找你,這幾天找不着,還怕不知道?”

寒蟬只想着符雅弘那天說“月底我來接你”,難道是要出去?按理說符家在江南一帶産業很多,出去看看也很正常。其實戀愛裏面第一壞習慣也許就是懷疑對方懷疑個沒完沒了,但第二壞習慣就是不斷給對方找借口。

符雅弘的确是出去了,不過就在揚州城外五十裏的浔浦鎮上。但她不是來視察自家産業,而是來見人。“準備的差不多了嗎?最快十天之後我們就要開始了。”“大小姐放心!”坐在符雅弘對面的矮胖男子滿面油光的點點頭,“您要是明天就動手都行!”符雅弘點點頭,“到時候聽我消息就行。務必要做得滴水不漏。事成之後,有你拿的。”矮胖的男子點頭道謝不已。符雅弘揚揚手讓他下去,一個人坐着自斟自飲。一炷香功夫之後,随從帶進來另外一個中年男子。“今天你就去吧。最快一個月就必須到嶺南,否則我怕來不及。”男子緘默不語,只是緩緩點頭。“嗯。到時候按計劃做。要是有情況我會立刻聯系你。要是沒有,你就該怎麽做怎麽做。千萬記住,別讓人家知道你是符家的人。拜托了!”

送別了所有人,安排完所有事,符雅弘一個人推開了窗對着山中黃昏。回想這麽多年在京城的日子,在家裏的日子,兩地奔波,做那麽多其實都是為了家族。爹爹老了,可能撐不了多久了。母親不過一介女流,沒什麽本事。雅菲雖有頭腦卻不願意做事,弟弟文坤更是纨绔。說到底能夠繼承這偌大家業的只有自己一個吧,爹爹苦心孤詣的想把自己嫁給寧王就是想結交寧王的勢力,結交最受皇帝喜歡和器重的先帝老幺的寧王。他想把家族的勢力全部依附在皇家威儀上。

也許是在早年間看到了杜慶元的崛起與無琰的緊密關系,才死命的想要結交權貴以求安生立命。

自己也最終成為他的棋子,成為整個家族不下不行的一步棋。自己也認命,也願意犧牲自己的幸福去為家族謀福祉。但是她也不甘願就這麽受了擺布,如果要走,她也要在江南一帶徹底确立符家的商業霸權。這樣的一切裏唯一可惜的,也許就是,

Advertisement

“誰?!”符雅弘猛地回過頭,屋子裏最黑暗的角落裏,步茗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在那裏。“你還是如往常一樣敏感。”符雅弘在心裏嘆氣,這話由步茗這樣毫無語調的說出來非常冰冷,自己卻明白這其中的柔情:天下能發現她的人沒有幾個,像符雅弘這樣從不習武的更是不可能。她能發現,是因為那個人不是別人,是自己刻骨銘心的愛人。

“你來幹什麽?”符雅弘冰冷的問道,“我見你今天見了不少人,不知道你要做什麽事。只是來警告你,別把有些人想得太簡單,有人要害你。”符雅弘冷笑,即使笑的如此冰冷,在步茗看來也是傾國傾城絕世之美,“這是你的新手段嗎?恐吓我?步茗,我跟你的事已經結束了,你的事我不管,我的事你也別管。”

依稀看見步茗在黑暗中點點頭,“我只是來告訴你,希望你加強防範而已。至于,”步茗看着符雅弘已經轉過了身,卻想不到她的絕色此刻背對着自己無聲流淚,只以為她是不想看見自己,“你要是真的喜歡杜小姐,就對她好一點吧。我看她很喜歡你。”

“你,”符雅弘正想轉過身來斥責步茗多事,回首卻發現她已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