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結發之誼

幾人按照大小順序并排站在小七的墓碑前，赤九面色平靜眼帶疑惑，其他六個則目光略有不同但都是同樣悲切的盯着小七墳前剛剛立起來的墓碑，一時間竟是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悲絕的氣流再次開始緩緩醞釀。

一只灰黑色的烏鴉突然撲棱着翅膀落在小七的墓碑上，搖搖晃晃的想要站穩，一雙森冷陰沉的墨黑小眼睛滴溜溜地轉動着，看着面前這站的整齊的一排人。

老二驚醒過來，上前一步撫摸上小七的墓碑。烏鴉吓得“哇哇——”驚叫幾聲連忙飛走了。只聽老二低聲道：“七弟，一路走好，哥哥們在上面不會負了你的情意！”

等到老二退回來，老五突然上前抱着小七的墓碑，沒有聲息的淚流滿面，嘴唇蠕動沒人聽清他說了什麽，只有赤九看的分明，他說：“七弟，對不起！”

小六上前架起身體有些癱軟的小五，甕聲甕氣道：“七弟，六哥會變強！”赤九看着小六的側臉，突然發現經過這場變故，變化最大的便是他。從小七死後，小六就沒掉過一滴淚，年僅七歲的小六，似乎一夜之間褪去了稚嫩，變得堅毅了許多。

小四聲音哽咽：“七弟，別怕，咱們會一直想着你。還有，你在下面找到父母以後，還要好好照顧小八，小八還太小了，一個人不行。你們兩個一起也好有個照應……嗚嗚……”有些說不下去的小四，終于忍不住哭出了聲。

老三将小四攬進懷裏，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安慰着。眼裏也是淚花隐現，臉上神色十分複雜，不時有憤恨、悲痛、決絕、隐忍……變幻閃過，呢喃的聲音顯得有些不真實：“小七，我明白你的。這不是你我之錯，這是滿漢之間的仇恨。滿人若是不改變政策，給我們漢人一席之地，便會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赤九回頭看着老三，心裏有些詫異。想不到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老三，竟說出了這般一針見血的言辭。看樣子，老三身上也有不小的故事！

老大安慰性的拍了拍老三的肩膀，看着小七的墓碑，嚴肅的聲音似乎沒有波瀾，但仔細聽還是能感覺到內裏蘊含的顫抖：“小七，兄弟們會将你帶在身邊的，這是說好的！”說完，重重的捶了捶胸口。

赤九見所有人都說完了，看着小七簡陋的墓碑，想到小七生前的活潑機靈的樣子，關心自己的話語和對滿人憤恨的怒罵。赤九覺得自己也該說幾句悼詞，搜刮了肚子裏所有的詞，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最後只得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安息。”

老大見諸般事了，從懷裏掏出那束屬于小七的頭發，小心翼翼的将頭發分成五小撮，給每個男孩兒分發了一撮。

只見幾個男孩兒紛紛從袖兜或胸前掏出另外一撮頭發，那頭發綁着紅線，編成了同心扣。男孩們解開紅線，把那撮屬于小七的頭發也綁了進去。做完了這些，幾人對視一眼，露出了三日裏來第一個笑容。

看見赤九皺眉頭，老二一拍前額，連忙上前解釋道：“小九妹妹，咱們之前允諾過誰若先去了，便帶上他一束發絲同行，權當個念想，這是小八和小七的發絲！”

那為什麽女孩兒沒有呢？赤九心裏疑惑不已。

已經停止哭泣的小四仿佛看懂了赤九的心思，抱着赤九的胳膊嘟嘴道：“九妹，你也想要那發絲是吧？唔，可是老人家說這死者的發絲屬于陰物，女子同屬陰。所以不能帶，否則很容易會陰氣入體引發不适。”

說完，又搖着頭面色苦惱地嘟囔道：“唉，當女子真麻煩，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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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幾個聞言笑了一下，衆人相互攙扶着，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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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純屬個人虛構，喜之我幸，歡迎諸位看官閱讀、收藏、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