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奇怪小老頭兒

只見一個衣衫褴褛，頭發如雞窩一般的精瘦小老頭掙紮着從人群中擠出。滿嘴油漬，口中鼓鼓的不知塞了什麽東西，竟然還能從口中發出凄厲的呼喊：“上仙救命，上仙救命，上仙救命啊！”

小老頭趁那些守衛的兵士不注意，麻利的鑽過一名士兵的胯下，溜到小六面前，看都不看其他人一眼，油膩膩的雙手一把抱住小六的大腿，褶皺的臉左右搖擺，滿嘴的油漬便全都蹭在了小六幹淨整潔的道袍上。

小六在聽到那老頭的聲音時，便目光微閃，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沒有閃躲任由那老者撲上身來，顯然兩人似乎有舊。

赤九見狀擡頭望去，就見那些士兵正攔着兩個壯漢，不讓他們靠近，看那兩個壯漢看着那小老頭的痛恨目光，顯然是三人之間有什麽過節。看了小六一眼，沒有動作。

而一旁的郭明玉原本想上前呵斥，但是看見小六的動作，眼中浮現深意，又默默退下。

“你又偷東西了？”小六将那小老頭扶起來，語氣頗為無奈。

“嘿嘿、嘿嘿！”精瘦的小老頭弓着背站在小六面前搓着雙手，滿臉的讨好之色：“哪像上仙說得那麽難聽！小老兒自從那次被上仙搭救以後，就發誓再不偷東西了。這次只是順口胡咧咧了幾句，誰知那些蠢人竟然信以為真了。露餡之後又跑來找小老兒的麻煩，哪有這般道理嘛！”

這小老頭越說越覺得有理，點着亂糟糟的腦袋，語氣也變得憤慨起來：“上仙你說，這不是欺負人嘛！小老兒我騙人是不對，可他信了，那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呀。我……”

小六憨厚的臉上露出無奈，有心不管，可是看着那張臉又實在放不下，打斷小老頭的話道：“你騙人家什麽了？”看那小老頭吞吞吐吐不情不願的樣子，小六加重了語氣：“不說俺可不管了！”

“不就是騙了他們二兩買酒的銀子麽！值當追了小老兒兩條街麽！”那小老頭嘀嘀咕咕總算交代了個清楚。

“唉——”小六拍了一下額頭恨鐵不成鋼的看了那小老頭一眼，有些抱歉的對赤九說道：“九妹，俺、俺想幫他！”

赤九看着小六的眼睛，沒問為什麽，點了點頭按住小六想要掏銀子的手，看向站在一旁眼觀鼻口觀心的郭明玉。

一直當隐形人的郭明玉立即會意，走上前去給了那兩個大漢二兩銀子，又對那他們不知說了什麽，兩個壯漢朝那小老頭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離開了。

那小老頭一看事情了結了，連忙笑嘻嘻的對小六豎起大拇指：“嘿嘿，上仙您真是慈悲心腸！慈悲心腸啊！”

小六看着老頭皺了皺眉，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語氣複雜的說道：“老人家，這是俺最後一次幫你了，你，往後要好好做人，不要再幹些坑蒙拐騙的事兒了！”說完，轉身一把拉開車簾上了馬車廂內，端坐在車上，再不看那小老頭兒一眼。

赤九看着因為小六的大力而還在甩動的車簾，眨了眨眼，也随後上了車。

車隊一切準備妥當，朝東口縣南城門方向緩緩開動，留下身後那群恭敬紛亂的百姓和那個依然還站在原地的小老頭兒。

誰也沒看見那小老頭渾濁的雙眼死死的盯着遠去的車隊，眼中含着氤氲的霧氣，有悲傷，有欣慰，有難以言說的複雜在流淌。

直到車隊完全消失，百姓們紛紛散去，留在街上的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一道殘影閃過，那小老頭的蹤跡徹底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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