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工作
54.
唐一曲簡直五雷轟頂，臉色十分難看，“老韓，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韓炜裝作不解，然後又特別誇張地做了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啊，我明白了，唐總只想玩男人屁股，但不能被男人插，是吧。可惜啊，你就沒法感受用屁股高/潮了，那種欲仙欲死的滋味，保證讓你一輩子都忘不了。”
話說得如此露骨，饒是唐一曲這種身經百戰的也臊紅了臉。
韓炜用餘光掃了一眼略微呆滞的唐一曲，趁勝追擊，輕咬住對方耳垂，聲音含笑，色氣滿滿地說：“你不是想要我嗎？那我給你，好不好？”
“你、你做夢去吧。” 唐一曲別扭地向後縮了縮。
韓炜一口咬住他的喉結，輕輕舔吻起來，雙手還不忘輕撫脊背。
“韓炜，你他媽在幹什麽？！不要……別……”
唐一曲被韓炜刺激得方寸大亂，不僅臉爆紅，身子也跟着瑟縮了一下，附加在韓炜身上的力道一下子就弱了不少。
韓炜扶住他漸軟的腰，一個翻身，就把人壓在了身下。長期保持鍛煉的成果，在這時就顯露了出來，面對一個和自己差不多身形的男人，韓炜完全可以制服。
他居高臨下的看着身下人，用膝蓋抵住對方，報複性地捏住唐一曲下巴，冷笑道：“說，到底誰草誰？”
唐一曲沒法說話，嗚嗚幾聲，紅着臉，恨恨地瞪着韓炜，涎水從他唇角淌下，配合着不屈憤怒的表情，與平日裏潇灑狂肆的模樣反差極大，倒是有幾分別樣的……誘人。
韓炜滾動了一下喉結，把唐一曲上衣卷起來，直接打了個結，固定住某人不停亂動的雙手。然後，打橫将他抱起，直接扔在了車後座，“哔哔”幾聲，電子車鎖落鎖，貼了反光膜的玻璃升起，車廂內昏暗逼仄，滿載着情欲荷爾蒙。
唐一曲正要開罵，但韓炜散發出的危險氣息讓他本能地戰栗了一下，污言穢語堵在喉間，最終又落回了肚子裏。
“還想要我嗎？”韓炜啞聲壓了過來，開始親他額頭親他鼻子親他嘴巴親他脖子。
唐一曲不安地扭動着，試圖推開身上人，可韓炜巋然不動，親夠了，直接伸手去脫他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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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他竟會在一個男人身下惶恐無措！這種感覺令人挫敗，如此強勢的韓炜令他不寒而栗！
“等等，不要，”唐一曲顫抖起來，“韓炜，住手，我錯了，錯了。”
“錯哪兒了？”韓炜頓住，雙手撐在他兩側，眯着眼睛打量他。
“我不應該打你的主意。”唐一曲嗫嚅道。
韓炜褪下他的外褲，用膝蓋分開他的雙腿，手掌直接覆在了他的內褲上，戲谑道：“你不是想我想瘋了嗎？你不是想要我嗎？你不是想當我的狗嗎？我成全你，這樣夠不夠體貼？”。
“不，不對，不是這樣的，”唐一曲帶着哭腔，控制不住地抖肩，“我不要這樣的，你不是我要的韓炜。”
他從未想過，前一秒還謙和冷清的韓炜，下一秒就性情大變，淩駕在他之上，睥睨他，要他當一個男人的胯下肉，身下之物。
此刻，他像晾在砧板上正待處置的一團肉。
害怕，太害怕了。害怕到自己都沒發現，生理性鹽水正慢慢從眼角溢出。
55.
韓炜一言不發，在黑暗中只能看見對方隐約的輪廓，唐一曲堅毅的線條都軟了下去，整個人顯得脆弱又無助，好似一片孤葉，挂在枯槁的枝頭，随時有可能被風卷走。
韓炜從他身上退了下來，整了整衣領，疲憊地靠在後座上。
該來的暴風驟雨沒有降落，唐一曲疑惑地擡眼，發現韓炜在黑暗中一動不動。
“喂，老韓，”唐一曲用膝蓋頂了頂他。
韓炜瞟了他一眼，唐一曲努了努嘴說，“幫我解開吧，手都僵了，不僅酸還疼。”
“我如果不想解呢？”韓炜問。
“你……”
話音未落，韓炜一把将他攔腰抱起，炙熱的吻堵住了他的唇，舌頭靈活地闖入溫熱的口腔，極富技巧地挑逗追逐，唐一曲快要呼吸不過來，掙了掙，想要松開糾纏的唇舌，韓炜突然發力握住他的脖子，把吻加深。直到頭昏腦脹，快要溺死在這個吻裏，韓炜才松了手。
“你、你是變态嗎，都不需要換氣的？”
韓炜抿了抿唇，無聲地笑了一下，替唐一曲“松綁”。
好不容易解開禁锢，唐一曲先是轉了轉手腕，然後深深籲了口氣，忽然反身一拳，直接就往韓炜臉上招呼。韓炜反應敏捷，側身躲開，拳頭直接落在了皮椅上，反作用力也不小，唐一曲嘶了一聲，疼得龇牙。
“滾。”韓炜面無波瀾，指了指車門。
“他媽的——”唐一曲羞愧難當，卻又無可奈何，只能罵罵咧咧地下車。
走出去幾步路，他又折回來，倏忽拉開車門，朝韓炜比了個中指。
“韓炜，你等着，勞資跟你沒完！”
說完，就“砰”地一聲摔上了車門揚長而去。
韓炜愣怔了半會兒，想到那人衣衫不整發怒的樣子，在座位上安靜地笑了起來。
56.
陳助理敲門進來的時候，上司唐總正在辦公室觀摩不可描述的男男小黃片。
這段時間，韓炜就像一個夢魇，擾得他萎靡不振，氣血虛弱。明明是一番真情告白，不僅吃癟不說，結果還信馬由缰地發展到任人欺淩地步，唐一曲咬着牙，實在咽不下這口惡氣。
好在PE工作的周期性特別強，忙得時候像陀螺，四面八方的壓力化成一根隐形的鞭子，抽着團隊一刻不停地轉。閑得時候，就特別悠閑，回回郵件，從各種投遞的BP(釋1)裏挑揀一番，有不錯的就立項，展開盡調，不慌不忙。所以，他才能腆着臉摸魚，狂補各種影視資料，為扳回一局的那天做足準備。
唐一曲靜音按了暫停鍵，揚了揚下巴，示意陳助理把報表放在桌上。
按照以往，陳助理應該會立刻出去，今天卻反常地伫立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麽了？還有什麽事要說嗎？”唐一曲手肘撐着桌子，托着腦袋問。
陳助理猶豫地開口，“唐總……我想請假。”
“可以啊，你去HR那邊找王總監批條子就行了……”
“我想請婚假，有點急，下個月十六號，王總監讓我來先跟您報備一下。您批準了，他們才能批假。”
唐一曲有點驚訝，半天才開口，“啊……這樣啊，的确很急呢，是有什麽特別的原因嗎？”
“唐總，”陳助理面露難色，“詳細的情況我不好細說，我愛人這邊等不了，所以……想盡快領證結婚。”
唐一曲盯着她看，心裏揣測：這個情況，莫非是未婚先孕，趕着補票？這陳助理平常雷厲風行，辦事利索，但到底是個女孩子，為了愛情也會頭腦發熱啊，現代社會，姑娘家的可真不容易啊。
他看了眼電腦上的工作安排，對陳助理招手說：“行，沒問題。你過來把請假條下載打印好了，我簽字。”
唐一曲退到一邊，陳助理依言走到電腦前，調出了申請條模板，無意瞅了眼浏覽器小窗口——“調教雄x”、“男男愛x”、“赤裸xx”。
陳助理嘴角手指同時抽搐了一下，每攔窗口的開頭字眼都勁爆無比，像是中了彈窗病毒的色情小廣告。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個分類還不同一般，有點gay gay的。
她瞟了眼在一旁正低頭看手機的上司，心想，人間不直了，真是完全看不出來，連最喜歡泡在女人堆裏，拈花惹草的唐總都要彎成蚊香了。
唐一曲發現了對方的目光，擡起頭笑了下，陳助理按捺住好奇，不動聲色地點了打印鍵。
簽完請假條，陳助理道謝，走到門口，唐一曲突然想到了什麽，叫住她，陳助理腳步一滞，不安地想：完了，是怕我發現了他的秘密會到處宣揚嗎？
陳助理回頭，微笑了一下，說：“唐總……還有什麽事嗎？”
“記得告訴我婚禮時間，給你包個大紅包。”
“好的，唐總。”
陳助理走出辦公室，靠在走廊上，深深吐出了一口胸中濁氣。
57.
自從上線“淘國度”，定位在跨境電商後，韓炜也變忙碌了起來。
最初的薄荷色譜只是購物達人的攻略，用以滿足輕度用戶的需求。在經過幾次調整後，韓炜和葉彌共同商讨出，鼓勵真實用戶的筆記分享，把購物場景直接搬到虛拟社區，形成用戶之間的互動，并且良性循環，以口碑模式傳播。
經過一段時間的策劃，獲取了良好用戶增長率後，團隊終于定位在了：一個垂直類社區，用戶以具有境外購物習慣的女性為主。也就是做白富美經濟。
确立這個定位其實具有很大風險，因為在此之前，市場一致認為屌絲經濟是最重要的經濟，在中國屌絲市場，誰贏得屌絲，誰能贏得天下。
到底消費升級這一塊，白富美的市場這一塊，到底能成長得多快，任誰心裏都沒有把握的。
葉彌從女性的角度看待：高知女性越來越多，在消費結構占比逐漸加重，她們的消費活動更趨向于情感體驗和品牌認同，需要進行深度解讀，為她們打造一個更加精準、高質量的消費平臺。
韓炜贊同，但他更希望用理性的數據說話。
後來APP在蘋果商店上線後，韓炜看過IPHONE數據，估算了一下全世界到底有多少人擁有智能手機？在當時，大概是一億左右，這個成長速度是非常快的，未來能夠發展成2-3億空間。
因為智能手機的崛起，所以消費者心态也發生了變化，中國三十年的改革，已經有足夠的基礎讓85後、90後有不同的消費習慣。薄荷色譜用戶最多的其實出生在90到95年，再來是出生在85到90之間，這兩個族群是消費的主力。
他把麥肯錫做的一個報告拿給葉彌看，告訴她：“現在的市場是屌絲的市場，未來十年白富美市場占的比例會越來越大。國外和一線城市的消費會帶動一部分人的消費方式，四五線城市消費實力增加，也會釋放到線上來，這兩個趨勢中間看起來好像是有一些沖突，但是各自都有成長的空間。”（釋2）
兩人意見一致後，與團隊又頭腦風暴了無數回，最終定下了薄荷色譜未來的發展方向。
如今，他們又站在了一個分水嶺，關于廣告的投放宣傳。
商務部建議互聯網補貼模式引流和獲取客戶，葉彌否決，認為太“燒錢”，韓炜也深以為然。他們平臺持續性輸血的能力比不上大平臺，一旦錢花光了，後續投資人遲遲不來輸血的話，很有可能連正常業務都遭受影響。
而且今年剛過的購物節數據顯示，國內領先的女性電商平臺，即使有一流網站的入口，卻并沒有獲得想象中的大幅度提升流量和交易量。有前車之鑒在先，像薄荷色譜這樣的後起之秀，更不能冒險地把大多數錢分給廣告這塊。
和核心團隊開完會後，葉彌和韓炜繼續留在了會議室。
“你覺得老徐的看法對嗎？還是得去購買流量？”葉彌倒了杯茶遞給韓炜。
韓炜抿了口茶，沉默了半晌，說：“不可否認，按照以往經驗，流量變現是最快的，但我們的平臺不是泛大衆類的時尚購物平臺，對于客戶定位已經非常精準了，只要一步一腳印地做好精細分類和信息結構化，也會取得同樣的效果。燒錢，實在沒這個必要。”
葉彌笑了笑，“有不少VC說咱們家這樣的，叫圈地自萌，有可能會被逼到死胡同裏去。”
韓炜搖搖頭，“不對，我們這是在打造行業壁壘，進行壟斷。”
葉彌嘆了口氣說：“VC可沒那個耐心韬光養晦，都指望着IPO沖刺年，把投的公司都送上市。”
“葉總，我們現在差得不僅僅是錢。”
葉彌來了興致，挑眉問：“說說看，還差什麽？”
“熱度，”韓炜抱臂，靠在桌邊，盯着牆上的PPT，說，“你想想看，明星可以炒人設，電影可以炒話題，那産品為什麽就不能炒一炒呢？”
“你說的這個，叫做營銷套路。”葉彌補充道。
“對，營銷，微信朋友圈、微博、ins、twitter跟我們的載體大同小異，但注冊用戶基礎十分龐大，你覺得是因為什麽？”
“好了，別賣關子了，直接說你的想法。”
“反正都要花錢，不如請明星、微博紅人、各種大v來入駐薄荷色譜吧，”韓炜頓了一下，“我們來策劃主題，買幾個熱搜，用社交網絡發酵，讓本身就帶流量的用戶注冊，通過他們進行二次曝光，吸引用戶的粉絲注冊，同時也從不同渠道幫他們完美鞏固了人設，大家都是雙贏。”
58.
韓炜的提案很快就提上議程執行了。
在網絡社交中，網民的“窺私欲”讓許多視頻平臺興起，所以話題明星、紅人，用接地氣的方法來分享TA的購物經歷以及産品使用體驗，确實是抓住了當下用戶的痛點，非常吸睛。這與薄荷色譜希望打造的細分類方向不謀而合，将深度和定位磨煉得更加具體，同時也跨越了圈層，吸引到了潛力消費者。
這一個月以來，韓炜去公司次數增多，與韋競偶遇的機率自然就上升了。
韋競站在電梯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淡漠地開口：“進來吧。”
韋競像得了赦免，飛快地蹿進來，站在他身後。電梯裏只有他和他，從牆面反光中韓炜看見了韋競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他僵硬地轉了轉脖子，一只手突然從側面捉住了他的手腕，韋競靠了過來，壓低聲音說:“韓哥，這麽久了，你都不想我嗎？”
“想你幹什麽？”韓炜冷冰冰地回他。
“這話真無情，”韋競在他耳邊吹了口氣，“當初在我身上時，你可是熱情如火啊。”
韓炜冷笑了一下，“怎麽着？還想張開腿，讓我再草你？”
韋競也不惱，“……韓炜，別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麽，這是你欠我的……”
韓炜皺眉，太陽穴附近青筋凸起，突然轉身掐住對方的脖子，惡狠狠道：“不要太過分了，勞資可沒興趣和你這瘋子玉石俱焚。”
韋競被掐得臉色漲紅，呼吸逐漸粗重，雙手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
“叮”地一聲，電梯到達一層，韓炜松開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