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站起身,陸梓衿整理了下襯衫,和甘薇打了招呼:“我下午有事需要處理,有任何問題暫且擱置等我明天處理。”
甘薇有些怔愣,忙點了點頭,卻還是有些驚訝。畢竟沒人比她更清楚,她們總監就是個工作狂魔,從來只有她為工作退讓的,從沒見她推掉工作去處理事情的。
下午去赴約時陸梓衿換了身日常的衣服,畫了個淡妝,塗了霧面的口紅。因為離開了工作,她整個人慵懶多了,更是讓人覺得妩媚動人,一路過去就是吸睛的焦點。
到了約定的地方,她發現岑墨潇已經到了。
她細長的眉眼輕挑,然後笑着打了招呼:“你比我來的還早,等很久了嗎?”
岑墨潇目光忍不住打量了她一番,搖了搖頭:“那一次發現你提早到了,我今天也就提前了一點,也才來不久。”
說完她微微往後一靠看着陸梓衿。她瞳色淺,這麽看着陸梓衿時仿佛沒有焦點,帶着一層霧一般,口紅的色號更是襯得她白的過分,這麽看着各外清冷。
但是很快她就眯眼笑了起來,啓唇道:“梓衿今天又是不一樣的感覺,不過依舊很漂亮。”
也許這些話說出來是客套和禮貌,但是真實性卻都是毋庸置疑,以至于顯得很誠懇。配上她挑眉的笑意,縱然是陸梓衿也忍不住心髒快了兩拍。
這種仿佛因為你而清冷全消的感覺,實在是讓人沉淪,比她自己所謂的風情妩媚還要勾人。
在陸梓衿失神時,岑墨潇收了笑認真道:“約在這個點,是不是耽誤你工作了?”
陸梓衿已經回過了神,看了她一眼笑意淺淺:“不會,知道要來見你我爸都恨不得給我放假。”
這句話可謂直白而又毫無風情,反倒讓岑墨潇愣了下,失笑道:“你這讓我都沒法抱一絲浪漫的期待了。”
“的确是不夠浪漫,不過剛剛那個理由這是客觀存在的,但是比起工作,和岑小姐見面肯定要享受的多。”
岑墨潇笑而不語,随後糾正道:“之前不是叫我名字嗎?還是叫我墨潇吧,以後總是要改口的,總不能還叫岑小姐。”
陸梓衿看着她那看似溫柔的笑意,總覺得這個眉眼帶笑的人挂的面具比她還厚。從那天酒吧觀察來看,她分明是不大喜歡搭理人的個性,卻在她面前這個姿态,莫名激起陸梓衿骨子裏的一些惡劣的念頭。
她撥了撥頭發,手撐在沙發椅的扶手上,眸子微轉似乎在思忖她的話,随後點了點頭,試探着道:“嗯,結婚後是該親近點,要不,我叫你阿潇?”
最後兩個字被她含在唇齒間,像是品味了一番後吐了出來。她嗓音清潤,壓低時很有磁性,阿潇這個稱呼讓岑墨潇心裏像被勾子撓了一下,一時間看着她沒有說話。
她這表情變化陸梓衿一直在等着,可以看出來她并沒有生氣,但是見她沉默,她打算開口帶過去,不料岑墨潇彎唇道:“好。”
陸梓衿詫異了下,她是真的有些驚訝以至于表情管理略微失控。岑墨潇很滿意她的變化,繼續加了一劑猛藥:“我很喜歡你這樣叫我。”
說罷也不管陸梓衿心裏翻江倒海,低頭看了眼身邊的飲品單:“要喝點什麽?茶還是咖啡。”
陸梓衿心裏有些躁動,沒記錯岑墨潇比她還小一點。她活了兩世在商場歷練這麽久,什麽妖魔鬼怪沒見過,縱然上輩子豬油蒙了心,但到現在也自認為應對老虎狐貍都游刃有餘,偏偏對這麽一個深居簡出的大小姐有些無從下手,這簡直不可思議。
難道岑墨潇是狐貍精轉世?
心裏有些氣悶,陸梓衿索性破罐子破摔:“都不要,要果汁。”
岑墨潇一愣,然後笑了起來。
然後叫來服務員點了兩杯果汁,“還是百香果可以嗎?要不要冰?”
岑墨潇詢問着,低頭看着單子。
陸梓衿眉頭一動,不得不服氣。那天在西餐廳,她點的就是百香果汁,她蠻喜歡那種酸甜的口味,也多喝了幾口,她可不認為岑墨潇是随便點的。
“可以,謝謝。”冷靜下來的陸梓衿反思了下自己一進來的言行。明裏暗裏和岑墨潇你來我往折騰了幾次,細想分明是孩子氣了。
初次交鋒愉快居多,連岑墨潇都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在自己爸爸眼裏能力出衆樣貌出色的女人的确很有意思,只是希望她識人和站隊的能力同樣出衆。
她沒多耽擱,從包裏拿出一個文件夾,然後從裏面取出兩份協議,推到了陸梓衿面前。
“你可以看看,有沒有哪些需要修改或者補充的,如果沒有我們今天就簽了。”
陸梓衿從善如流,拿過協議看了看。條款描述的簡潔明了,用詞準确無誤,一看就是專業人士起草的。陸梓衿看了看甲乙雙方的責任和義務,的确很公平,甚至眼下看,由于雙方資源地位不平等,她占便宜多。
最後一條說明,兩年後甲乙若未達成共識明确婚姻關系,則協議自動解除,雙方解除婚姻關系,離婚協議生效。
和結婚協議一起的還有離婚協議,時間定在兩年後,在結婚協議中雙方資産分割清晰,離婚時不存在財産分割問題。
陸梓衿看完,點了點頭:“很公平,沒什麽問題,只是最後一條,這個前提的意思?”
岑墨潇掃了她一眼:“以防萬一,現在協議結婚是因為彼此沒有感情基礎,萬一在合約期間,我要是不小心喜歡上了你,恰好你對我也有意,那到時候還要離婚,不是很不好嗎?”
分明是略帶調笑的話可是岑墨潇說的格外平淡,從她細微語氣裏陸梓衿甚至讀到了另一種意思:這是不可能的,所以加上無傷大雅。
彎唇一笑,陸梓衿同樣回敬過去:“我倒是期待。”
說完岑墨潇拿出筆在兩份協議上都簽上了名字,一式三份,雙方各執一份,另一份交給公證人。
陸梓衿看着上面的字,非常飄逸的簽名,看似圓潤卻暗藏筆鋒,。
字如其人。
簽完合約,兩人坐在那随性聊天,不得不說她們倒是很合拍,興趣都差不多,抛開她們的身份,陸梓衿覺得認識岑墨潇是件很不錯的事。
眼看時候不早了,岑墨潇擡手看了看表:“已經快六點了,很抱歉,今天出來說好了,我要回去吃晚飯,所以我該回家去了,不然應該和你一起吃個晚飯。”
陸梓衿略微有些遺憾:“我本來準備請你去江城大道那邊的一家餐廳去吃晚飯呢,那家味道很不錯。不過以後還有機會,到時候我再帶你去。我開車過來了,我送你吧。”
“不用,我叫司機來接我。”
陸梓衿站起身:“我來時沒看到你的車,現在讓他過來接你還要等一會兒,時候不早了,早點吃晚飯,對你身體會更好。”先心病人忌諱吃的過飽積食,晚上太晚吃飯對她不好。
岑墨潇好像有些猶豫,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才點了點頭。
到了地下停車場,陸梓衿替她打開車門,岑墨潇在車門處停頓了片刻,這才上了車。
發動車子後陸梓衿發現岑墨潇安靜地過分,餘光瞥了一眼岑墨潇,只見她身體貼着座椅坐的筆直,手不自覺捏着。從她手的狀态陸梓衿能看出來她用了不小的力氣。再看她的臉色,似乎也有些不好。
雖然陸梓衿心裏打定主意和她維持着基本的關系,甚至可以利用她背後的資源,可也不想故意讓她難受。
于是她把車速降了下來,開口道:“我一般出去都是自己開車,已經開了幾年車了,應該是很平穩的,你會暈車嗎?”
岑墨潇略有些僵硬地轉頭:“不會,你開的的确很穩。”
聲音和表情看不出任何問題,甚至她也發現自己的手太過緊張,正一點點松開了。可額頭的冷汗告訴陸梓衿,岑墨潇很怕坐車,
陸梓衿當作不知道,笑着道:“那就好。”
随後她打開了車載音樂,選了一首她經常聽的英文歌,它節奏舒緩溫柔,應該很能放松心情。
“When the fire has died, When all the tears are cried, I thank the big blue sky,
That I met you……. ”
岑墨潇聽着那慵懶的女聲溫柔低唱着,帶給人的卻是無法言喻的平靜,身體跟着音樂慢慢舒緩下來,她舔了舔唇,忍不住轉頭看着此刻專注開車的女人。
夏季下午六點的長清市,光線依舊很充沛,車內可以清晰看到陸梓衿精致的側臉。想起她慵懶随性時說話的樣子,和這歌聲莫名相配,岑墨潇眼裏斂了一絲情緒:“這是Kim Taylor的歌。”
陸梓衿有些詫異地瞥了她一眼:“你也知道?”
岑墨潇臉色柔和下來:“嗯,我喜歡她的歌,嗓音很獨特,輕柔卻能給人力量和希望,有種淡淡的情調,除了這首《Benediction》我還很喜歡她另一首歌,比這還要早一些。”
“《I am you》嗎?”陸梓衿臉上不自覺露出了笑意,扭頭問她。
岑墨潇也忍不住低笑了起來:“是,她的歌其實很小衆,很多人都不知道,沒想到你居然喜歡她。”
“應該說,我們居然都喜歡她的歌,實在太巧了。這邊車不多,你聽歌,我們開快點。”
車子慢慢提速,雖然是在一個近乎于陌生人的車上坐着,但岑墨潇竟然真的慢慢放松起來,之前那讓她焦慮到坐立難安的恐懼竟然神奇的緩和了一些。
“When the fear runs deep, When I'm only losing sleep, Shaken to the core of me, I think about you…… ”耳邊歌聲依舊,岑墨潇緩緩閉上了眼睛,依舊不舒服,但是已經是可以忍耐的範圍內。
作者有話要說: 她們兩個就是文案裏描述的,白切黑和紅切黑,真真假假吧。但是有些東西裝久了,自己都分不清的。
這首歌我聽到的時候就覺得可以用到新文裏,我聽歌很少關注歌手,所以文裏只是化用,那些觀點我自己編的,大家可以去聽聽,是挺不錯的。
感謝鑰匙小天使的深水,還有大家的霸王票,破費了。加更現在是不行的,要趕榜單,随榜更要控制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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