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年會
車子按照林鳶的指路, 一路行駛到了梁昕時的醫院前，林鳶才猛然想起，他現在不是燃燃了, 應該有自己專門信賴的專屬醫院, 甚至是私人醫生, 怎麽會來這種私人的小診所呢？
“不好意思，我忘記了。”林鳶對前面開車的乾晾說道, “去他以前常去的醫院吧。”
沈燃邊咳邊說：“我以後看病就定在這裏了。”
林鳶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帶着熟門熟路地找到梁昕時的院長辦公室，她平時不坐診的, 只有親朋好友或者極其重要的病人來她才親自看診的。
梁昕時不在, 小護士說她出診了, 林鳶直覺她去找裴釋了，直接給燃燃挂了個號。
直到看見他的身份證, 她才覺出他身份的真實, 他叫沈燃, 比她還大了兩歲。
其實自從昨天看見白西裝的他，就感受到了他的沉穩和成熟。
其實他氣質如此成熟, 如果打扮得不那麽青春，也不會有人認為他特別年輕。
只怪他之前面的她時太會僞裝了。
林鳶懷揣着種種思緒，給他挂完了號, 醫生重新給他的傷口消毒包紮，順便給開了感冒藥。
林鳶看了眼全程一聲不吭且極度配合治療的沈燃, 對乾晾說：“乾總, 那我就先走了。”
乾晾很想把自家老板托付給林鳶, 畢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是個乖寶寶。
情急之下, 他出聲叫住了轉身要離開的林鳶，輕聲說：“林鳶小姐，回去萬一老板再不肯吃藥怎麽辦？”
林鳶轉頭睨了沈燃一眼，無情地說：“吃不吃藥是他自己的事，不想病好就不吃藥呗。”
眼看林鳶要走，乾晾急中生智，故意大聲問醫生：“醫生，請問安眠藥和感冒藥可以一起吃嗎？”
果然，這話一出，林鳶的腳步微頓，似乎在等醫生的回答。
醫生自然明令禁止：“不可以，一起吃會中毒的，一般退燒藥會有一定的安眠作用。”
乾晾：“但是對失眠症的病人，那點助眠的作用是不是沒有用啊？”
醫生：“嗯，藥效上，是的，或者您可以通過物理療法來助眠，比如舒緩的音樂什麽的。”
一直沒開口的沈燃啞啞地開了口：“那些物理療法對我都無效，只有一樣有效，但，那個方法暫時用不了。”
身為物理療法本法的林鳶撇撇嘴，準備無視他，卻又聽見他說：“那我就物理降溫，照常吃安眠藥吧。”
林鳶腳下一個急轉彎，走回去，拉起沈燃的手腕，出了醫院。
——
林鳶聽出來他跟乾晾一唱一和的，就是為了讓她領他回來。
本來她想置之不理的，可還是沒忍心，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呢？
看着沈燃吃了退燒藥，又讓他喝了一整杯溫開水，趕他去床上躺着。
幫他蓋好被子，剛起身，就被他抓住，冰涼的手指因高燒而變得有些溫熱，這代表着起藥效了，應該快要退燒了。
林鳶：“我去拿塊毛巾。”
他的目光一直随着她來回，林鳶終于忙完坐在床邊，可面對他時心裏還是有點別扭，沒辦法像之前那樣唱歌給他聽。
可沈燃像是很精神，睜着狹長雙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你是張飛嗎？睜着眼睛能睡着？”林鳶有點沒好氣地說他。
沈燃咳了兩聲，氣若游絲地問：“你還在生氣嗎？”
林鳶發現他真的很會利用她對他的心軟，以為只要他虛弱一點她就會繳械投降是嗎？
她語氣淡淡：“所以你騙完我，一句道歉都沒有，我就自動消氣了？”
沈燃一噎，濕漉漉的眼眸裏全是示弱的柔軟：“對不起，其實好幾次我都想要跟你坦白我沒失憶，可是我怕你不接受我的真實身份，一直沒敢開口。”
林鳶自動給軟軟的心安裝了盔甲後，說話的語調都冷了幾度：“所以，從一開始你就沒失憶，一直把我當傻子耍。你所謂的真心，都是假的。”
沈燃立即反駁，神色認真：“一開始确實防備着你才說的失憶，利用你暫時隐藏身份，可我後來越怕失去你越不敢坦白。”
林鳶抿抿唇，“那你現在怎麽又敢坦白了？”
沈燃：“你讓我幫你澄清男友危機那次時我就想坦白了，我既想立刻答應您，又怕你發現我的身份。”
他的回答似乎沒有漏洞，當然，就算有漏洞以林鳶的智商也發現不了，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沈燃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句句往她軟肋攻去：“我知道你現在不信任我了，但是你能別躲着我嗎，我昨晚特別害怕，我怕你不要我了。”
林鳶閉了閉眼，對他這副裝柔弱的姿态有點抵觸了。
他是手段狠戾的沈二爺，人家翻翻手就能搞得行業震動不安。
他弱？
那天下沒有強的人了。
她語氣依舊冷冰冰的：“你到底睡不睡？不睡我就走了。”
看着沈燃一秒閉上了眼睛，她無聲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拿他怎麽辦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後靠在床邊睡着了。
——
林鳶第二天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順手抓過響個不停的手機，胡亂中按了接聽鍵。
楊雁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照片怎麽回事？你讓燃燃發的？”
林鳶嘟囔了一句：“什麽照片？燃燃怎麽了？”
“是在問我發的那張照片嗎？”
低沉中帶着笑意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林鳶擡眼，入目是燃燃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她甜甜一笑，第一時間摸了摸他的額頭，不燙了，退燒還挺快。
下一秒，林鳶差點沒把手機扔出去。
現在還哪裏有什麽燃燃，明明是沈二爺沈燃！
她倏地起身，徹底清醒了過來。
看着林鳶清醒後對他的戒備，沈燃眸光暗了暗，卻沒說什麽。
直到林鳶又問了一遍照片的事，他才把微博打開讓她看。
微博上，“林鳶家的大寶”那個賬號，赫然發了一張照片，是兩人的合照，照片裏，顯然是她躺在床上睡着了，沈燃貼在她臉拿着手機偷拍的合照。
時間是淩晨一點。
這暧昧的時間，非常能說明兩人親密的關系。
果然，網友根據時間和照片的場景，合理推斷兩人已經戀愛同居。
“你昨晚拍的？”林鳶質問道。
面對質問，沈燃理所當然地說：“對啊，你之前讓我發的，我那時因為身份原因，說過幾天發。”
林鳶：……
所以他現在發了，好像沒什麽問題，可又全是問題。
“你現在發，不就确定我們的關系了嗎？”
沈燃點頭，“我們本來就已經确定關系了啊。”
林鳶被他弄無語了，她現在還沒好是不是繼續跟他交往好吧？他身份變了，就一切都變了。
沈燃聲音又低又輕：“我只是身份變了，其它什麽都沒變。”
林鳶再次覺得他有讀心術。
沈燃再度幽幽地開口：“你為什麽能接受我是鬼，卻接受不了我是沈燃？”
林鳶：……
因為鬼根本不存在，而沈二爺卻好端端地站在她眼前。
“你現在的假男友危機不是也沒解決嗎？我發這張照片還是很有作用的吧？”
确實如此，但她不想承認，只能毫無技術含量地轉移了話題：“可你也不能發這樣的合照啊！”
“那發什麽樣的合照？我重新拍一個。”見她不想說，他也不勉強，順着她的話拿回手機，打開拍照模式，準備重新拍照。
林鳶覺得他是故意的，雙手捂住臉躲避着，不讓他拍攝成功。
結果卻聽見他意味深長地開了口：“這張照片，好像更惹人遐想……”
林鳶好奇地擡頭看去，又被成功抓拍了一張，頓時覺得自己被套路了，氣得去搶手機。
沈燃躲着，她一躍而起，将他撲倒，成功搶回手機才發現兩人此刻的姿勢有多暧昧。
她顧不得手機滑落，立刻爬起來，面色尴尬。
不知道是沒看出來她尴尬，還是故意忽略，沈燃也坐了起來，狀若無事地問：“明天的年會，你會來吧？”
林鳶想了想，肯定要去啊，雖然跟他有內部矛盾，但是年會都官宣出去了，她不去網上又不一定怎麽傳呢。
想起網上的傳言，她又點開了微博想看看大家關于那張照片的評論，沒想到竟然又上熱搜了。
她現在的流量這麽大了嗎？只是一張照片就能上熱搜？
她翻了翻評論，明白原因了。
大家都在質疑沈燃的照片是p過的，不然以這種顏值怎麽可能不出道？
要知道這可是素顏，直接秒殺幾位頂流的素顏好嗎？
更有甚者發散了思維，難道這是林鳶所在的娛樂公司要培養出道的新人？用林鳶造勢？
獲贊第三名的評論更是大膽發言：我第一次希望林鳶假男友的傳聞是真的，讓這位小哥哥出道吧。
果然，顏值即正義。
沈燃如果真的出道了，估計一張照片就能輕松上熱搜。
沈燃的聲音突然臨近，“年會上，我不會做任何讓你為難的事。”
林鳶看着擋在她身前，将他籠罩在陰影裏的高大身影，不禁向後退了一步，點點頭有點疏離地說：“我會去年會的。”
他沒再動作，也沒說話，只靜靜站在那裏看着她，眼神有點哀怨。
林鳶沒被他這副樣子蒙蔽，轉過頭去忙自己的事，故意忽略他的存在。
——
沈氏年會放權給衛視和各大網絡平臺直播，宣傳聲勢過于浩大，明明宣傳得是下午四點開始直播走紅毯，可上午十點多就上了熱搜，網友們都坐等這場盛會。
林鳶提前了兩個小時到的會場，可在停車場就排了半個小時才被安排了進場。
到了化妝間，是六人的大化妝間，藝人不管多大咖位都沒有專屬化妝間，林鳶第一次見識到了沈氏集團的強勢，有點不太适應。
但參加過單采的藝人都習慣了，一個化妝間是挺熱鬧的，女藝人聚堆少不了八卦。
尤其是上次單采時，放出爆炸性八卦的薛雪，被衆藝人當成了重要的吃瓜對象，紛紛小聲詢問着有沒有什麽新瓜。
薛雪看着大家燃燒的八卦之魂，也忍不住了，招了招手，把大家都聚集過來，小聲說：“我還真有個瓜，關于昨天林鳶的那個熱搜的。”
“林鳶那個男友嗎？”
“長得很帥的那個？”
顯然大家都對這件事挺感興趣的，應該是都有關注過。
薛雪壓低了聲音，“對，就是那件事，我跟林鳶錄制同一檔綜藝，見過她那個男朋友。”
大家興致盎然，迫不及待地七嘴八舌地。
“真的有那麽帥？不是P圖的？”
“是不是他們公司的藝人？兩人炒作的？”
“你有他聯系方式嗎？”
“他到底什麽身份啊？”
待大家問夠了，薛雪的關子也賣夠了，公布了正确答案：“确實有這麽個人，但他只是林鳶的小助理。”
“啊~助理啊。”
這個真相讓大家瞬間對這個八卦的興趣少了很多。
雖然他确實帥，但是身份有點上不了臺面，沒有神秘感了。
而且，雖然藝人跟小助理在一起時常會有，但是基本都是狗仔曝光的，有的曝光了就火速分手，第一次看見藝人自己官宣跟小助理戀情的。
林鳶不是事業上升期嗎？她們不理解。
就在幾人沉浸式吃瓜的時候，驀地聽見外面一聲驚呼，緊接着好像吵了起來。
正好一個工作人員推門進來，門外争執聲被放大，屋內八卦的衆人紛紛抻着脖子吃瓜。
外面是一個頭戴銀色發冠造型的女藝人裴和娜，當紅演員，比平絲玲出道早，出了名的犀利毒舌，用真性情當人設，圈內都知道她性格就是很難搞。
而讓她們驚喜的是，裴和娜對面站着的，竟然是剛剛她們八卦的中心人物，林鳶。
她似乎是撞到裴和娜，裴和娜的手機正躺在林鳶的腳下，屏幕還亮着，顯示着還沒結束的游戲界面。
“你走路不看人的？橫沖直撞？”
林鳶從她手機上移開目光，無語地看着眼前這個驕橫的女人，明明是她邊走邊打游戲不看路，她直直地就撞了過來，自己躲都沒來得及躲，真會惡人先告狀。
“章老師，這應該有監控吧，是你撞上來的。”
裴和娜皺着眉，目光豪橫：“我撞你不會躲嗎？你瞎還是傻？我手機被撞壞了，是我的聯名定制款，天星只産了我這一款，你怎麽賠吧？”
見過不講理的，沒見過這麽不講理的。
林鳶指了指還在游戲中，且在手機殼裏待得好好的手機說：“手機沒壞，我賠什麽？”
其實周圍吃瓜群衆們都有點看不上裴和娜那股咄咄逼人的态度，別說手機沒壞了，就算是壞了，也不應該大庭廣衆之下這麽斤斤計較，真是一點口碑也不想要了。
裴和娜似乎根本不在乎什麽口碑，嬌蠻慣了，脖子一梗：“我說壞就壞了，你把手機給我撿起來。”
這頤指氣使的态度，本來想幫她撿手機的林鳶突然收回了手，她這暴脾氣忍到這就真的很不錯了！
林鳶舌頭頂了頂腮幫，冷笑一聲，略帶痞氣地點點頭，一腳踩在她的手機上，“咔擦”一聲巨響在不算安靜的走廊中響起。
林鳶踩着徹底報廢的碎屏手機，走到裴和娜面前，揚起下巴用鼻孔看着她，嚣張地說：“這才是真的壞了，多少錢，我打給你。”
裴和娜頭一次碰見比她還橫的，以她的身份背景，誰見到她都不敢惹，這才好好看眼前的女藝人，終于覺得她有點眼熟了。
叫什麽她想不起來了，但是隐約有點印象，好像是林氏集團千金。怪不得這麽嚣張，看來是有點家世底氣。
但是林氏能跟裴氏比嗎？
“娜娜，怎麽了？”
一個小粗腿快速沖過圍觀的人群，走到裴和娜面前。
大多數都認出來趕過來的女人了，圈子裏魏魔頭的名頭還是挺響的，不僅因為她本身人脈廣，還背靠着高釋集團這一大資本。
裴和娜是裴釋的堂姐，素來有魏魔頭支撐的魏欣對她自然百依百順。
大家都知道魏欣的厲害，紛紛替林鳶捏了把汗。
“魏姐！她把我手機踩壞了！”
随着裴和娜的告狀，魏欣這才看清了站在對面的林鳶，臉色微變，令衆人大跌眼鏡地換上一臉和顏悅色，對林鳶輕聲細語地打了招呼。
“原來是鳶寶啊，您剛到啊？還沒化妝呢？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衆人：？
裴和娜：？？
林鳶更是不明所以，她跟魏欣貌似沒這麽熟吧？而且，她不是應該替裴和娜跟她理論嗎？
林鳶吃軟不吃硬，魏欣這個态度，她反而不好發作了，語氣緩和了下來，說：“我剛才把裴老師的手機踩壞了，照價賠償，您說多少錢吧。”
魏欣笑出了魚尾紋：“賠什麽啊，我們娜娜最好說話了，當交個朋友了。”
裴和娜：？？？
魏欣攔住要反駁的裴和娜，拼命給她使眼色，然後遞給林鳶一張自己的名片，說有事就給她打電話，然後推着裴和娜離開了。
隐隐地聽見裴和娜不滿的抗議聲音，又聽見魏欣漸行漸遠細小的安撫加警告聲：“你知道她男朋友是誰嗎……”
衆人一臉懵。她男朋友是誰？不就是她助理嗎？
薛雪隐隐覺得事情不對，可她沒看錯啊，官宣的那張照片确實是她助理啊，應該是魏欣誤解了什麽，她要是真有什麽了不得的背景，她的綜藝還能保住嗎，呵呵。
只有林鳶了然，原來是因為沈燃。
她也沒過多在意這個小插曲，跟着工作人員走去了自己的化妝間，路過薛雪時林鳶腳步微頓，卻見薛雪先一步給她了個冷眼，然後表面的和諧都不裝了，直接關門進了化妝間。
剛化完妝，平絲玲和米芽像是掐好時間似的推門而至，看着林鳶這身嵌着碎鑽的淡紫色長紗裙，驚呼出聲，惹得全化妝間都投來目光。
林鳶按壓住兩個敗家姐妹，問了她們的座位號，發現離得好遠。
“鳶，你這座位號好長啊，怎麽給你排得這麽往後？”
米芽舉着她的座位號，是F26，說明在F排的26號。
林鳶看了看自己的座位號V1001，V排有1000多個座位？這是觀衆席吧？
她注意到同化妝間的藝人們偷笑的神色，面色有點囧，娛樂圈比任何地方都要階級分明，人不紅沒背景，就要坐冷板凳，看別人臉色，低調做人。
注意到別人的神色，平絲玲和米芽安慰着林鳶：“沒事鳶寶，一會我們一起走。”
兩人沒回自己化妝間，一直等到了藝人進場時間，平絲玲和米芽座位挨得近，工作人員先通知的她們兩個入場。
兩人對林鳶真的做到了不離不棄，一人一邊挽着林鳶誓要一起進場，不管林鳶怎麽抗議。
結果在入口處，林鳶被禮貌的攔了下來，說還沒到她的入場時間。
薛雪的座位排在平絲玲米芽之前，看着她們三人這副樣子，輕蔑一笑，先由工作人員引着走了紅毯，進入了會場。
平絲玲和米芽沒辦法帶林鳶一起進場，在林鳶的反複勸慰下，她們才進去。
終于把她們目送進去了，鬧騰結束工作人員才對林鳶客客氣氣地說：“林小姐，您可以跟我到休息室休息一下。”
林鳶自然同意，她也不想回化妝間了。
到了休息室才感受到沈氏的排場，奢華的水晶燈，歐式裝潢看着就古典貴氣。
穿過類似門廳的空場，來到一間不算大也絕不小的房間，林鳶才意識到，這個休息室不是單人的。
她踏進去前就預料到會碰見熟人，卻沒想到，碰到了這麽多熟人。
裴釋和裴和娜在是意料中的，林立中竟然也在。
她隐約好像知道林氏跟沈氏有業務往來，因為沈遇傾的那塊地，所以邀請了林立中也不稀奇。
看見女兒，林立中剛想從沙發上起身，就聽見對面那個進來就叽叽歪歪的女人指着林鳶對裴釋說：“阿釋，就是她！”
林鳶尋聲看去，是裴和娜，還真是冤家路窄。
沒等林鳶作出反應，林立中強勢且粗狂地說：“踩碎你手機的人就是我閨女啊？踩得好！換我這脾氣，我直接砸你臉上！”
林鳶驚詫地看着罵人的林立中，瞬間猜到，應該是裴和娜跟裴釋告了半天的狀了，他聽煩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自己那點沖動的性子不及她爸的一半。
一直面上沒什麽表情的裴釋，扯了扯被他堂姐拽出褶皺的袖子，老神在在地說：“沒事你惹她幹什麽？”
裴釋對這個堂姐和對容可漫那個表妹簡直不是一個待遇的，不然裴和娜也不會驕縱成這樣。
此時裴和娜更加震驚。
魏欣說她男朋友是沈二爺，她自然害怕沈二爺，但是她堂弟裴釋不怕啊，一氣之下便來找裴釋告狀，結果又說她不好惹？
裴釋一向就喜歡跟沈二爺對着幹，自己這算是給他提供了個挑釁的由頭，他怎麽反倒慫了？
當裴和娜小聲詢問時，裴釋只皮笑肉不笑地說了句：“誰讓人家有個好閨蜜啊。”
裴和娜：？
休息室有專人服務，林鳶跟林立中說了會話，吃了點精致的糕點，就有工作人員一個一個請衆人出去，陸陸續續的，最後才輪到林鳶。
林鳶蹭吃蹭喝的還挺滿足，起身十分配合地跟着去了會場。
會場觀衆席能容納幾千人，明星們應該都就位了，場內十分嘈雜。
走過一條長長的紅毯，林鳶步入了會場，嘉賓藝人們的座位都是一個個挨着的座椅。
林鳶很有自覺性地往後走去，想按號碼的字母尋找自己的座位，結果被工作人員攔住，請她走到了最前面的一排。
這排的椅子像是太空艙的造型，兩兩一座，阻隔了觀衆的視線。
用腳趾頭猜也知道，這裏坐着的都是剛剛休息室裏的商界大佬嘉賓，林鳶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坐在了最中間的位置。
她看了眼座位牌，誰能想到，這第一排最終中間的位置，竟然編號是V1001，而她旁邊的V1000還空着。
從林鳶一入場，就一直關注着她的薛雪，眼睜睜地看着林鳶坐在前面的位置上，還沒來得及思考，緊接着就看見乾晾亦步亦趨地跟在一個挺拔的男人身後。
那男人戴着口罩，所以薛雪更加能确認，他就是林鳶那個官宣了的小助理。
他長腿闊步，徑直走到了第一排，最中間，挨着林鳶的座位上，乾晾就站在他旁邊彎着腰，仿佛在聽他吩咐什麽事，态度畢恭畢敬。
薛雪一向靈活的腦子有點懵，幾個信息點不斷在腦中徘徊。
能讓乾晾這樣對待的只能是沈二爺，林鳶的小助理其實是沈二爺。
座位對上了，魏欣的那句“你知道她男朋友是誰嗎”也對上了。
那個她嘲諷過，還說要包養的小助理，是沈二爺！
薛雪此刻只有一個心如死灰的念頭：完了，綜藝确實保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