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開啓強制愛路線嗎
摩挲着自己的酒杯,蘇讓慨嘆一樣地開口說道:“我一個人在園子過慣了清淨的日子,原以為有女人進來,會是多餘的麻煩。”
溫缇深以為然,沒錯,你确實認為書裏的王妃又多餘又麻煩。
“沒想到,你一來,我趕走那些跳蚤要靠你,吃飯養病也離不了你,連朝廷上的事也有你給我指路。”
蘇讓擡起眸子猛地看向她:“你說,你把我的日子攪得天翻地覆的,該怎麽賠我呢?”
溫缇一顆心砰砰砰砰,劇烈地跳了起來:按照套路,他是不是要讓我把自己賠給他?他難道,難道對我……
蘇讓看着溫缇白皙的臉上慢慢泛起紅暈,像是塗了粉嫩粉嫩的胭脂,可愛得想讓人去碰一碰。
“不敢回答嗎?”他繼續問。
這下溫缇連耳朵都紅透了。
蘇讓無聲地笑了笑,拿起溫缇面前的酒杯,柔聲說:“喝吧,我們好好算算這筆賬。”
溫缇一下子清醒過來,整個人驚恐地看向蘇讓。
蘇讓還想着用激将法把她灌醉,好套出她的真心話,因此繼續開玩笑說:“算清楚了,我們之間的一切就了了。”
溫缇騰一下站起身,整個人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書裏原主被逼着喝毒酒的情節浮現在她眼前,那時的蘇讓,說了一模一樣的兩句話。
書裏的蘇讓瘋狂冷血,連妻子也恨不能扒皮抽筋挫骨揚灰,但眼前的蘇讓驚訝地看着她,臉上滿是溫柔缱绻的關懷。
溫缇覺得世界有些錯亂了,自己到底是在經歷書裏那個溫缇的故事,還是在夢裏和柔情萬分的蘇讓喝酒談心?
“不,不,”她喊了一聲,“奴婢本就是下人,哪敢和王爺算什麽賬?連奴婢的生死,也不過是王爺一句話而已。”
蘇讓眼裏的柔光漸漸暗淡了,他聲音暗啞地問:“你說的都是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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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缇沉重地點了點頭,別過腦袋,不敢再去看他。
“你走吧。”蘇讓舉起酒杯仰頭一口幹了杯中的酒,熱辣辣的酒精刺激得他五官擰在一起,看着有些猙獰。
溫缇聽見這句話,整個人木呆呆地就往外走,走了沒兩步,啪嗒一聲,一樣東西掉到了腳下。
是江夏王妃送的金鎖。
她還沒來得及撿,蘇讓忽然快步走過來,長臂一撈,把東西拿起來看了一眼。再擡頭時,他的臉有些扭曲:“誰送你的?”
溫缇想說江夏王妃,想解釋這人誤會自己受寵,還打算給江夏郡王謀差事,但這些亂七八糟的話擠在喉嚨裏,讓她一下子不知道怎麽開口。
蘇讓一字一頓地念出金鎖上錾刻的文字:“永結同心。”他看着溫缇,自嘲地說:“原來已經有人想和你永結同心了,怪不得……”
溫缇急得臉通紅,想好好和他解釋,但蘇讓轉過身去,背對着她擺了擺手:“下去!”
今天已經僵成這樣了,不如明天把思路捋清楚,再好好和他說。溫缇咬着嘴唇應了聲是,聽話地退了下去。
“喂。”蘇讓忽然又叫住她,“應下你的事我會去做,宣平侯府那裏很快就有消息了。”腦子裏把這句話過了一遍,溫缇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說晨煙的事。
回去勉強撐着把消息告訴朝露,溫缇虛脫一樣躺平到床上,就一動也不想動了。睜着眼睛想了一宿,看外面天色亮了,溫缇立刻翻身下床,她想找蘇讓,先把金鎖的事說清楚。
剛打開內院的小門,一只粗壯的胳膊突然伸出來擋在面前,溫缇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發現是那位鐵塔一樣高的冰山大總管。
嗯?溫缇沖他眨眨眼:“是王爺找我嗎?”
大總管清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王爺說了,成天的有外人過來叨擾姑娘,不像話,讓我好好護着姑娘。”
溫缇腦海裏立刻冒出一個念頭:他知道江夏王妃的事了,那我豈不是不用解釋了?
“好,勞煩大總管了。”她喜滋滋地應下,就想去暖閣找蘇讓。
“停。”大總管伸手攔住她,“外頭事情雜亂,姑娘就在內院歇着吧。”
這意思是要關我緊閉?溫缇不信邪,瞅個空子躲過他就想跑。沒想到,大總管一個晃身站到了她面前。
“姑娘請回去。”他板起臉,冷冰冰地說。
溫缇無計可施,只好退了回去。
大總管還真是說到做到,一直守在外面,一整天溫缇都出不了內院半步,連朝露和晚霞都不見蹤影,也不知道被指使到了什麽地方。
就這樣被關了兩天,大總管來回就是姑娘請回去,姑娘請等王爺回來這兩句,弄得溫缇也是沒脾氣。
她坐在院子裏百無聊賴地想:這什麽進展?就算蘇讓懷疑自己,生自己的氣,不是應該加速死亡倒計時嗎?他這樣跟囚禁自己似的,是打算開啓強制愛路線嗎?
“不順着他,就把人關起來,病嬌大反派果然是大反派。”溫缇嘟囔着。
這時忽然內院大門打開了,溫缇一擡頭,大總管悄無聲息地站在了自己面前。
“姑娘,有客人來了,請您和在下一起去見見。”
溫缇立刻興奮起來,刷的起身:“好,好,這就去。”心說蘇讓原來只是吓唬吓唬自己,這下終于雨過天晴了。
跟着大總管一直走到大門外,就見一隊人馬簇擁着一頂轎子停在門前。溫缇看得很疑惑:什麽人?這麽大陣仗。
“主事的人還沒出來嗎?”轎子裏傳來一個女人不耐煩的聲音。
大總管還是那副語調沒有波折的口氣:“小的失禮了,娘娘請恕罪。”
娘娘?這是哪一宮的貴人啊?溫缇支着耳朵等下文。
“有活人應聲就行,”轎子裏的女聲說,“太子殿下還等我回去,我說幾句就走。”
溫缇一驚,這人就是太子妃,溫绮苦心鑽營想取而代之的人?怎麽到了楚王的地界,說話還這樣張揚傲慢?怪不得不是白蓮花溫绮的對手。
“聽宣平侯府二小姐說,楚王妃手下人用着不可心,正好我教好了幾個丫鬟,個個都是出類拔萃的,送給楚王妃吧,當是我的一份心意。”
你看,這不是被溫绮當槍使了嗎?
太子妃話音剛落,四名妙齡少女忽然走了出來,徑直沖着大總管道了個萬福禮。溫缇偷偷一打量,哎呦,個個都是櫻桃口楊柳腰,太子妃為了讓蘇讓園子裏熱鬧起來,是真花了心思啊。
就聽太子妃又說:“聽江夏王妃說,楚王妃染了風寒,我就不見她了。人交給你們王府,就收下好好用吧,”
又是江夏王妃,這位太子妃社交圈還真不小,溫缇正在心裏吐槽,忽然發覺冰山臉的大總管在沖她使眼色,完了又沖着四名少女努努嘴。
怎麽?大哥,王府收不收人還問我的意思,我能做主嗎?溫缇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太子妃哪裏會等他們兩個在這商量,轎子一起,浩浩蕩蕩一隊人馬又走了。
四個美嬌娘進了園子,不多的下人全都出來圍觀了。
朝露和晚霞一見四個人嬌滴滴的模樣,立刻急了:“我家王妃有我們侍候就夠了,幾位姐姐這樣纖弱,大總管還是給她們尋個合适的地方吧。”
大總管瞄了一眼溫缇的神情,又沉吟了片刻,直接給四個人派了活計,挑水的挑水,燒炭的燒炭。
四個人裏三個當場吓得抽泣了起來,只有一個不卑不亢地回話說:“一切聽大總管安排。”
溫缇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只見她眼角長了顆米粒大小的美人痣,模樣最是妩媚風情。
之後晚霞又過來跟她唠叨,說這個美人自稱名字叫雲嬌,為人卻一點嬌氣也沒有,換上粗衣短打扮,各樣活計都信手拈來,說幹就幹,這倒越發讓溫缇對她另眼相看。
第二天蘇讓難得回來吃飯,好不容易結束禁閉的溫缇想着讨好讨好這人,便特地多做了幾樣菜。因為朝露病了,趁手可用的人不夠,擺飯時,溫缇就把雲嬌也叫上了。
一進正廳的門,就見蘇讓獨自坐在椅子上,留給她一個孤寂的背影。溫缇嘆了口氣,剛想喊他。
忽然身後的雲嬌喊了一句:“表哥,真的是你!”
蘇讓轉過身來,瞧見了雲嬌,也是一臉的驚訝。
“小蠻妹妹。”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