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上天下地都給你弄來……
蘇讓一臉的厭惡,把簪子丢進錦盒裏,随手就往角落裏一扔。沒想到一張紙片從錦盒裏掉了出來。
溫缇撿起來一看,上面寫着幾行字:簪子是昔日王爺所贈,既然一切已物是人非,理當物歸原主,自此之後你我情義兩絕。
“簪子是你送她的?”溫缇很驚訝,怪不得雲嬌會山水迢迢的專門送個木簪子過來。
蘇讓搶過來紙片掃了一眼,立刻揉成一團扔了出去:“小時候胡亂做的東西,被她搶走了而已。”
溫缇看着他哦了一聲,音調故意拖得很長。
蘇讓神情很無奈:“和她鬥了一場,你還不知道這女人?自作多情自以為是,只會搞些見不得人的小伎倆。”
他嘆了口氣:“偏生父皇就吃她們宋家人這一套,竟然封她為妃,不知道被她下了什麽蠱?”
下蠱?溫缇突然想起來,在書裏後來皇帝對蘇讓這個小兒子越來越疏遠冷淡,裏頭就有麗妃一份挑撥的功勞。
原來看書時,她還感嘆了半天,溫绮眼光毒,會鑽營。麗妃剛入宮時,京城的公侯世家常常議論她是罪臣之女、出身卑微,沒幾個人把她當回事,只有東宮良娣溫绮動不動去給麗妃送溫暖,兩個人你來我往,很是惺惺相惜,結成了皇家複仇者聯盟。
有女主光環的溫绮當然賭贏了,皇帝對麗妃真的不同一般,雖然她算不上寵冠六宮,也當得起一句榮寵萬千。有麗妃給溫绮撐腰,太子妃越來越不得帝後二人歡心,最後郁郁而終,騰出了太子妃的位子。
等到蘇讓和太子徹底撕破臉皮,争儲争得勢不兩立的時候,皇後心疼小兒子,還想方設法地要讓兩個兒子和好,這時候還是溫绮出馬,讓麗妃去猛吹枕頭風。
皇帝早被眼前的心肝肉迷得神魂颠倒,哪還顧得上什麽父子親情,硬是不顧皇後的反對,徹底把小兒子逼到了絕路,逼得他最後領着流民起兵造了反。
說起來,她以為麗妃站隊太子,非要置蘇讓于死地,是因為和溫绮結了盟。不過,從前一陣雲嬌演的這一出又一出的大戲來看,她對蘇讓更像是因愛生恨,得不到他的心和他的人就要徹底毀滅。
想到這裏,溫缇忍不住看向蘇讓:在作者大大筆下那個世界,雲嬌是不是也喊着表哥來上門求救,在那個晚上,你又是怎麽回應她的?
蘇讓覺察到溫缇幽怨的視線,立刻憤憤地說:“此人心機深沉,一心想為宋家翻案,利用我不成,竟然伺機迷惑了父皇,真是賊心不死。”
不,我們這裏是言情文,不是權謀戲,她做你小媽就是想報複你,溫缇心裏默默地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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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又要給雲嬌豎大拇指,能屈能伸,抓住時機就一朝翻身,當了心上人的小媽不算,未來還要讓他痛哭流涕,她走的簡直是标準惡毒女配穿書逆襲的大女主戲路。
見溫缇一直沉着臉不說話,蘇讓有點急了:“我知道是我慮事不周,一時發善心收留她,害你吃了不少苦頭,你,你,你要我做什麽,才能不生氣?”
“生氣?”溫缇被問得一愣。
“不,我不是生氣,真的不是生氣,”溫缇說,心裏偷偷補充,我在沉痛地思考,我們故事主線裏的惡毒女配雲嬌,走上了自己的逆襲路,你和我就要無路可走了,我們該怎麽應對?
蘇讓眼裏全是懷疑,但他沒有再追問,默默地下了馬車。
溫缇顧不上去追,她還在拼命檢索大腦裏的記憶,現在的宋雲嬌不是過去只有老套路大全的女配了,現在她是從甘露寺回宮鈕钴祿麗妃,下一步就要報複她和蘇讓,他們到底該怎麽破解她的手段呢?
麗妃和溫绮的手段一環接一環,小事套大事,大事套宮鬥,溫缇越想越多,越想越愁,正出神的時候,蘇讓突然掀開馬車的簾子,上手推了推她。
“他們在前邊找好了一處莊子,我們今夜過去将就睡一晚。”蘇讓說。
溫缇應了聲是,正想跳下馬車,蘇讓忽然硬塞過來一張紙。
“這是什麽?”溫缇詫異地問。
蘇讓也不回頭,眼神看着外面飄來飄去:“你自己看。”
溫缇低頭一瞧,紙上滿滿當當寫着各種詞彙,吃食衣裳胭脂水粉玉石珍玩應有盡有。
她更奇怪了,随口猜道:“是皇後娘娘又送賞賜了,還是縣令知府來獻殷勤了?”
蘇讓終于收回眼神,別別扭扭地說:“我,我剛想着哄你開心,送個你喜歡的東西,可,可,我繞着外面走了三圈,硬是想不起來你喜歡什麽?”
溫缇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蘇讓心一橫,幹脆把話全倒了出來:“我就把所有好東西都寫出來,你畫,喜歡什麽就畫出來,我全記住,都送給你!”
溫缇捏着那張紙目瞪口呆,心裏只有一句話在反複回蕩:她的小狗也知道讨好人了。
顯然蘇讓是頭一回這麽幹,他不自在地說:“你慢慢選,我們先趕到莊子上再說。”
車馬隊一出發,也容不得溫缇再多想了。一到莊子,雲城縣令也跟來了,蘇讓水都沒喝一口,就去前面見客了。
溫缇領着朝露晚霞幾個也忙得不可開交。這座山中的莊子是臨時借來的,衣食住用什麽都得現預備,眼看天色擦黑,她留下朝露晚霞繼續收拾,打算再去幫忙燒些飯食,廚房裏只有晨煙一個,她不放心。
穿過一進院子,就見韓宴之獨自一人坐在廊下,溫缇下意識地想繞路避開。
韓宴之站起來叫住了她:“表妹,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
溫缇看看左右無人,硬着頭皮回道:“有話快說。”
韓宴之笑了:“你就這樣怕他?”見溫缇沒有回話。他又繼續自言自語道:“我原以為你是真的懼怕他,每天在受他欺辱折磨,可我沒想到……”他頓住了。
溫缇有點好奇:“沒想到什麽?”
韓宴之又笑了,笑容滿是心酸無奈:“沒想到,惡徒兇器面前,他會毫無猶豫地把你護在身後。怪不得你不恨他不怨他,不想離開他。”
溫缇微微低下了頭,心裏卻泛起一絲甜意來。
“我現在找你,不是想給你增添煩惱。我,我是來辭行的。”
聽見韓宴之的話,溫缇驚訝地看向他:“你,要走?”
韓宴之眼神有些悲哀:“我本是為你而來,既然我對你毫無用處,自然還是識相些離去的好。”
溫缇猶豫着開了口:“不然你……”
等蘇讓回來,伺候他吃過飯,溫缇心疼他受了傷又勞神勞力的,便催着他去休息。
蘇讓卻絲毫不動彈,笑着坐在椅子上問她:“東西你選好了嗎?”
溫缇被問得有點尴尬:“我,我還沒顧上……”她先是在路上驚喜地不知道選什麽好,後來一進莊子又忙得暈頭漲腦的,是真的沒顧上。
蘇讓的笑容慢慢從嘴角消失了:“你是都不喜歡嗎?那你想要什麽?只要你想的出來,我上天下地都給你弄來!”
溫缇眼神閃爍地說:“我,倒是真有一個想法。”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