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被心上人抛棄後我成了他的……

溫缇不假思索地沖上去,要看蘇讓的傷口,蘇讓頭也不回,直接伸開雙臂擋在她面前。

“快回去!”他大聲命令。

就見那個衣着破爛的男人手裏明晃晃地舉着一把尖刀,刀刃上還在滴血。

“來人!來人!”溫缇驚叫着去喊侍衛。扭頭一看,乞丐群裏也蹦出幾個手持兇器的,已經和侍衛們打鬥了起來。

蘇讓像山一樣擋在自己面前,鮮血慢慢染紅了他的袖子,溫缇又擔心又害怕,正想沖上去拉着他往回跑,忽然聽到啪一聲巨響,一道鞭子直直打到了男人手臂上,他手裏的尖刀哧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溫缇和蘇讓扭頭一看,是鐵柱舉着馬鞭趕了過來。

男人慌忙彎腰去撿尖刀,鞭子又接二連三抽了過來,他抵受不住,直接被抽翻到了地上。

此時,大總管和侍衛制服了幾個乞丐,終于領着人沖了過來,他們一把把男人按倒在地,有侍衛舉着刀就要沖他砍下去,蘇讓及時喊了一句:“留活口!”

溫缇趕緊掏出一條幹淨帕子,走過去按住了他胳膊上不停流血的傷口,蘇讓此刻才咬着牙微微地呻-吟了幾聲。

車馬隊去最近的村子裏,借了片場圃,就地安頓了下來。這次出門遠行,偏偏沒帶醫官,幸好溫缇之前學過一些急救知識,便拿了金創藥和紗布親自給蘇讓包紮。

男人因為饑餓手上沒什麽力氣,刺下去的傷口不算深,但眼看地上的尖刀還挂着鐵鏽,溫缇還是有些膽戰心驚,萬一處理不好可是有破傷風的危險啊。所以她特地要了些烈酒過來,開始仔細地清洗傷口。

酒精一碰到傷處,蘇讓瞬間疼得僵硬了。看他臉都已經白了,還咬牙強忍着,溫缇眼圈都紅了:“你想喊疼就喊出來吧,現在馬車裏也沒別人。”

蘇讓說:“你別掉淚,對我笑笑,我就不疼了。”

看他蒼白着臉,還硬擠出一絲笑容來,溫缇憋下去眼淚,彎了彎嘴角。

蘇讓還在笑:“好,好,我流這幾滴血不算什麽,只要你安然無恙就好。”

溫缇清洗傷口的手不禁一頓,她剛想說話,就聽外面大總管過來報信:“王爺,幾個乞丐嘴硬得很,任憑怎麽拷打都不肯交代幕後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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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讓聲音一冷,罵道:“什麽時候你也變得如此廢物了,實話都拷問不出來麽?”

外面安靜了片刻,大總管才低聲回話:“王爺放心,我一定想法子撬開他們的嘴。”說完腳步聲蹬蹬蹬蹬飛快地走了。

蘇讓氣得不輕,又連罵了幾聲廢物。

溫缇一邊給他塗藥,一邊勸道:“血流了這麽多,就該心平氣和,安生靜養,審問拷打自然有下面的人忙,你何必生氣着急?”

蘇讓咬牙切齒地說:“哼,我要看看,是誰這樣嫉恨你,本王一定要将他碎屍萬段!”

溫缇塗完藥,有些生氣地擡頭瞪着他:“還要碎別人呢?看看你,眼下都自身難保了。”一邊說着,纏紗布的手不禁多使了幾分力氣。

“呀,疼。”蘇讓終于倒吸一口冷氣,喊出了第一聲疼。

溫缇嘴裏繼續唠叨:“知道疼還不好好養傷。”手上動作卻放輕了不少。

包紮好了傷口,溫缇正打算把水盆和剩下的紗布拿走,剛一轉身,手就被蘇讓拉住了。

他兩頰有點微微泛紅,輕聲說:“我靜養,你不在旁邊看着嗎?”

見溫缇愣住了,他又說:“你不看着我,我要是管不住自己的脾氣怎麽辦?”

最後溫缇還是喊來了朝露晚霞,把東西收拾了出去。蘇讓輕輕抓着她的手,始終沒有放開。溫缇坐在他旁邊,也一直靜靜地任他抓着。兩個人偶爾對視一眼,又馬上錯開視線。

過了沒多久,溫缇肩膀一沉,是蘇讓的頭靠了過來。她剛想輕輕推開,仔細一瞧,他閉着眼睛,呼吸深長平穩,像是睡着了。

蘇讓流了不少血,肯定會疲累乏力想睡覺。看着他毫無血色的臉龐,溫缇怎麽能忍心叫醒這個人,于是坐正身子任他舒服地靠着。

肩頭上溫熱的氣息,溫缇的思緒慢慢飄遠了。她想起來,自己剛穿書遇上蘇讓時,以為自己被寫進了他的死亡筆記本,本來打算時刻跑路的。沒想到,現在危險來臨,第一個沖到前面替自己擋刀的人,不是別人就是蘇讓。

書裏那個病嬌陰暗的反派,怎麽就越來越像陪她長大的小狗了?對他好一點,就在外人面前拼命護着她,受傷了生氣了,最後不過是哼哼唧唧撒撒嬌。

蘇讓,你這個樣子,會讓我多想的。是不是我做什麽,你也不會生氣?如果我的馬甲真掉了,你知道我是皇後指給你的王妃以後,還會像現在這樣待我嗎?

溫缇微微轉頭,視線從他光潔的額頭、高挺的鼻梁一路滑下來,她嘆了口氣:我該拿你怎麽辦呢?我的小狗。

“王爺!王爺!”大總管難得激動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路。

蘇讓皺了皺眉,沒有醒。

溫缇于是答道:“王爺在休息,有什麽急事嗎?”

“他們招供了,那幾個乞丐招供了。”大總管欣喜地說,“韓公子和鐵柱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連吓唬帶安撫的,終于把話套出來了!”

溫缇驚訝地差點跳起來:什麽?韓宴之竟然跑過來湊熱鬧了,還幫蘇讓問出了實情?

想想也是,他和鐵柱一文一武,在作者大大筆下一個是諸葛再世,一個是張飛重生,兩人搭檔做起事來肯定是無往不利。可惜韓宴之是個地雷,說不準什麽時候就爆了。

蘇讓被她這一動吵醒了,聽見大總管的話,他立時困意全消,恨恨地問道:“誰?誰指使的?”

大總管答道:“幾個乞丐交代說,他們是因家鄉受了災,一路流浪讨飯到了雲城。因為雲城縣令不準他們在縣城內逗留,派衙役兵卒把他們趕進了山中。這裏無衣無食,他們餓狠了,也恨極了雲城人,就想着攔路打劫殺人越貨。”

沒人指使?難道今天是意外遇到了一場搶劫?

溫缇詫異地看向蘇讓,蘇讓想了想,忽然猛地起身,飛快地跳下了馬車:“走,本王要親自去審問!”

“你的傷!”溫缇也着急地跳下了馬車,蘇讓沖她擺擺手,腳步絲毫沒有停頓。擔心他一激動再弄破傷口,溫缇只好寸步不離地跟在後面。

場圃對面的空地上,就見侍衛們個個金剛怒目手持刀-槍,圍成了一個圈。蘇讓一現身,侍衛們嘩啦閃出一個空來。

走進圈裏,幾個乞丐被鞭打得皮開肉綻,正跪在地上不停地哭喊求饒。鐵柱握着鞭子,黑着臉兇神惡煞一樣站在他們面前,韓宴之則背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們。

蘇讓一進來就厲聲喝問道:“說,你們到底是什麽來歷?”

一個乞丐哭嚎着回答說:“俺們,俺們是家裏遭了災,出來逃難的。在山裏老的小的餓得受不了,俺們才攔路想搶點錢搶點吃的,實在不知道攔的是王爺,俺們不是故意要害王爺啊?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一個侍衛上去踹了他一腳,乞丐被踹得一個趔趄,倒在地上。

蘇讓擡手攔住了侍衛,皺眉又問:“你們家鄉在何處?家裏是受了什麽災?”

另一個乞丐嗚嗚哭着說:“俺們家在恒州,家裏發了大水,把房子田地都淹了。俺們苦啊啊啊!”

恒州!發洪水了!

他們緊趕慢趕去補修河堤,還是晚了一步。在場的所有人頓時神情一凜,紛紛去看蘇讓。

蘇讓愣住了,随後繼續問道:“發大水?是河堤決口了嗎?”

幾個乞丐雞啄米似的拼命點頭,倒在地上那個一邊抹眼淚一邊說:“恒州連下了十來天的大雨,河堤被沖垮了好幾十裏地。俺們實在是苦命人啊,求王爺放過俺們,不行就放過俺們媳婦孩子,給他們一條活路吧。”

蘇讓震驚地連退兩步,一把抓住了溫缇。

溫缇聽得也是目瞪口呆,恒州發洪水?災民背井離鄉流浪讨飯,她印象裏書裏好像沒寫過啊?

不對!書裏對蘇讓在恒州的經歷都是一筆帶過,只寫到太子從中作梗,他在那裏向朝廷要糧食要不到,要款項不到,最後一怒之下,糾集流民密謀造反。數萬流民哪裏來的?難道就是恒州洪水的災民?

現在面前這幾個餓狠了要動手殺人越貨的人,很可能只是流民大軍打頭的先遣部隊而已,在前方恒州,還有無數走投無路窮兇極惡的災民在等着他們。

溫缇看着蘇讓,心裏有點慌張,未來在恒州,他會遭遇什麽樣的殘酷景象?

越想她就越生氣:作者大大你怎麽回事,反派配角的悲催經歷不配擁有足夠的戲份嗎?我,一個穿書過來的人,我的金手指呢,我那麽老大的一根金手指呢?怎麽能在這個關鍵時刻,讓我掉了金手指呢?

蘇讓也許預感到了未來的艱難,他無力地揮揮手,說道:“給他們發些錢糧,打發走吧。”

“王爺”,韓宴之這時插了一句嘴,他笑得溫潤,話裏卻全是冷意,“他們能從恒州逃到雲城,顯然洪水泛濫淹沒了不少地方,粗略一算,災民恐怕數以萬計都不止,王爺帶了多少錢糧,能救濟幾個災民?”

蘇讓眼睛刷的冒了火,直直瞪着韓宴之。

溫缇明白,韓宴之說得一個字都不誇張,他們該思考應對的,是更大的災禍。

蘇讓終于還是冷靜了下來,一邊叫人看管好這些流民乞丐,一邊派人送信給雲城縣令,吩咐他做好救濟接納災民的準備。

車馬隊靜靜地停在場圃外,人人都等着蘇讓下一步的命令。

蘇讓閉着眼睛坐在馬車裏,眉毛擰成了一個疙瘩。看着他胳膊上的傷口又滲出一點點血跡,溫缇更愁了。

“王爺,前方恒州定然洪水肆虐,不如我們折返京城,直接向皇上禀明災情,帶着赈災的錢糧物資再去恒州?”

溫缇還有一絲幻想,現在蘇讓不像書裏寫的那樣孤僻陰暗,和皇帝皇後關系緩和了不少,說不定能要到救災物資直接過去赈災呢。

蘇讓搖了搖頭,而後猛地睜開眼睛,鄭重地說:“我們去恒州。只憑幾個流民的口供,朝中怕是沒人會相信恒州的災情,我要親自去看看。”

溫缇還想勸他,要知道書裏別的沒細寫,唯一明明白白寫着的,是蘇讓在恒州幾個月,直接熬壞了身體。

她勸人的話還沒說出口,外頭大總管忽然急忙地跑了過來:“王爺!宮裏派人送了東西過來!”

宮裏送東西?

是皇後娘娘給小兒子送溫暖來了嗎?溫缇有些興奮,跟皇後訴訴苦,說不定她還能給皇帝吹吹耳邊風。

跟着蘇讓出了馬車,就見幾個面生的太監站在不遠處。他們瞧見蘇讓,拱手喊了聲王爺。

蘇讓顯然也不認識這幾個人,語氣不悅地問道:“你們不是父皇母後身邊人,是哪個宮裏的,送的什麽東西?”

領頭的太監也不懼怕,笑着回道:“啓禀王爺,我們是麗妃宮裏的人。麗妃娘娘新受冊封,特地賞賜了各家公侯命婦,以求同喜同樂。”

太監說着探頭瞄了一眼馬車:“娘娘想着王爺王妃出門不久,就叫我們快馬加鞭把賞賜給王妃送過來。”

麗妃!她是書裏皇帝最寵愛的妃子,原來現在才入宮受封。溫缇越想越奇怪,一個剛受封的後宮嫔妃,為什麽巴巴地要追幾十裏路給楚王妃送賞賜,難道她和原主也有什麽莫名其妙的關系?

但這話顯然不能問麗妃的手下人,幾個太監送上一個錦盒便告辭離開了。

回到馬車,蘇讓直接把錦盒丢給溫缇:“拆開看看,是什麽玩意兒。”

溫缇心裏正好奇着,毫不猶豫地打開了錦盒。盒子裏空蕩蕩的,只有一支木簪。

她拿着簪子左看右看沒看出什麽來:“這算什麽賞賜?一支木頭簪子,有什麽稀罕的?”

蘇讓一聽,立刻拿過簪子來,在陽光下一照,簪子上隐隐刻着兩個字:小蠻。

小蠻?小蠻!

這個新任麗妃是罪臣宋家的小姐,蘇讓的便宜表妹——雲嬌!!!

溫缇驚呆了:她這是什麽神操作,被心上人抛棄後我成了他的小媽,這位雲嬌真不是穿書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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