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夢裏,我被綁在石頭上,手腳都被束縛着,海水打濕我的衣裳和頭發,滿身鹹澀的味道,雲川走近我,手裏拿着一條黑色緞帶,慢慢擡起手,為我綁上,眼前一片黑暗…………
【耳邊是他低沉嘶啞的聲音,我只感到一只手探進裏衣,貼在肌膚上涼得我一顫,吻輾轉到胸口……我這才想起來推他。
“我……我不……”我翻身起來,一手撐着床往床裏蹭了蹭,意圖避開他。
“過來!”他呼吸變急,一手扯住我,“明明想要……為什麽不?”感到他的手碰到我腹下有反應的那一處,我臉上發燙,羞赧得不行,又往一邊躲了躲。
“你這樣弄……我又不是雪人,哪兒會沒動靜呢?”一句話說出來,自己都快羞死了。
“雪人?呵呵……”他低低地笑出聲,“你可不就是個雪做的人麽?你的心都是冰做的!”
脖頸上一疼,原來是他一口咬在上面,還用牙齒輕齧,我驚叫道:“別留下痕跡!”
可來不及了……我感受到那種酸麻,氣得踢了他一下,卻收得慢了些,倒被他抓住了腳踝往他的方向一拽,然後被一下子分開,他的膝蓋正頂在中間壓制着我,害我坐都坐不起來:“你混蛋!”
傷好了就這般放肆,早知該讓他疼上幾天才好!
“雪人又如何?我有的是法子……”,他湊近我,在我臉上的舊傷上舔了一下,“讓你化在此床之上……”
……燈影映照在雪蠶金絲錦帳上,也不知是我在晃動還是這影子在晃動,身上的衣裳淩亂無比,只覺得全身都粘膩不堪,這具身子今生還是頭一次,疼得厲害,我忍不住還是哭出來,求他,“就好了……就好了,乖。”他在我耳邊咒語般的輕聲念道。
“呃……啊……”,我真的好痛,心裏委屈,兩手攀上他的肩膀,指尖狠狠地嵌進他的肉裏,“雲川你是混蛋!我恨你!我恨你!”
他很喜歡咬我,胸前更不放過,輕攏慢撚抹複挑……我被他折騰得幾乎要暈厥了;
手游走在我腰至大腿四周,若有似無地讓我難受,我試圖抓住他的手,他卻一手反将我擒住,迫我向上舉起,另一手拖住我的腿往他腰上纏去,整個人又往裏嵌了些,我疼得一抽,他卻牢牢釘住我。
“嗚嗚……不!我不舒服……你別……啊……”我覺得身體都被切割成兩半了。
“乖……放松點……你哭的樣子……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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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輕……”怕疼保命的本能讓我下意識地要掙脫,他箍着我不讓我掙紮,我的力氣都快耗盡了,可是這都還是才開始——
“我說過,你要麽就殺了我!”他的進攻開始兇猛,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否則我不會放你,我會把你鎖在京都!鎖在這宮裏!鎖在這床上!我要你哪兒都去不了!”
疼痛漸漸被酸麻蓋過去,尤其當他碾過那一點……整個身體都失去控制,眼前都是光和影,還有他的眼睛,我下意識的,不住的念叨:“我恨你,我恨你,恨雲川……我恨……愛你……我愛你……”我不知道眼淚是什麽時候打濕頭發的,嘴裏死死咬住的發也不知是我還是他的。
“你是我的!”他的汗滑落下來和我的眼淚融合到一起,每一次索求都顯得瘋狂兇狠,“我就要你痛……越痛你才越不敢忘……啊……南柯淇,我愛你,我愛你……”
“不……!嗯!”我的韻律被他打散,而他的又太快,到最後我連叫都叫不出聲,只能張着嘴感受那種痛并快樂的酸楚,腿被他擡高,腰幾乎要被聳斷,連氣息都跟不上,哭出來的聲音全是破碎的,“嗚……雲川……啊!”
真的受不了了……他達到頂峰之前,我已釋放過兩次了,時間太久,我只覺原來身體被掏空是這種感覺……】
“雲川……”
睜開眼,床帳上透着窗外的光,我身上幹幹淨淨的,裏衣也換了新的,身邊無人,想他應當上朝去了,我想起身,可一動就全身酸疼如同還跑了煙山兩圈,所有關節皮肉都使不上勁。
突然床帳上映出一個小人影,又撩起了一小角,露出一張小臉:“三哥,你醒了?”
這副樣子怎麽好……我只好躺在床上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你來多久了?”
“好久喲,”阿洌笑嘻嘻,“你生病?”
“……嗯。”想都不用想,一定是雲川又胡謅了。
“吹吹。”
“好……”我心裏一軟,翻個身湊近他,又是疼的龇牙咧嘴。
這一大早的,事情還沒完呢。
我讓阿洌去背《千字文》,沒半柱香的功夫,阿洌又“登登”地跑了回來,手裏抱着一只滾圓的鴿子。
“它從哪兒飛進來的?”
“窗。”阿洌一指書案的方向。
我把鴿子腿上的竹管解下來,抽出其中的紙條。
是酒老鬼的消息:昨日才收到柏牙的消息,這才知道你們已經回京,你信中所說的那個名字的确已不在春曉園了,應該和你們是同一夜離開的。
另外,還有些十二樓的線索。
……
“十二樓?”心中玩味頓起。
“三哥……”
我一轉臉,只見阿洌撅着嘴挑挑眉,“鴿子還我。”
等到中午,雲川終于回來了,我一語不發,只看着他,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問他。
分明有了肌膚之親,分明我還愛他……為什麽我還是不能完全信任他?
“你有話要說?”他坐在我身後,拿起臺子上的梳子,一手拖住我的發,仔細地梳理,順口問道。
“陛下怎可做這種事?”我皺眉,意欲起身,腰下隐隐酸痛。
“既是朕心之所系,梳發又值幾何?”他白日裏還是那副淡淡的樣子,與從前做皇子時的溫和不同,皇帝最是要喜怒不形于色的,可現下也不知是午後陽光太盛,還是銅鏡的影子溫柔,他眼裏的情意……我并非看不見,“還有那天見你梳頭,掉了好幾根在地上,以後梳頭發不要扯。”
“人哪兒有不掉頭發的?”我心裏覺得好笑。
“有心事才會焦慮,焦慮就容易落發,朕不願見你憔悴。”最後一句未完,卻變作了嘆息,
一股酸楚從心口湧上眼鼻,我略偏了偏頭,眉目低垂,不想讓他看見我控制不住的眼淚。
一條有力的胳膊橫到我胸前,輕輕向後一壓,我靠上他胸膛,聽見身後那人低聲道:“你家的小公子在那裏看着朕呢,別是以為朕欺負你。”
“你欺負我少了?”我委屈,由着他給抹了眼淚,懶懶的不願動。
“你早就欺負回來了,”雲川挑眉,略有些怨怼地說道,“朕怕你冷言冷語,句句都戳在朕心裏,也怕你柔順安靜,因為上一回你就是這樣離開的……朕實在是怕了。”
“我有我的顧慮。”
“你就是不肯原諒朕,你就是還不肯相信朕。”雲川重重的嘆氣。
“那你還有什麽事是我不知道的嗎?”我心下稍定,似笑非笑轉過身看着他。
雲川不說話,只看着我,神情複雜。
“也罷,好歹你沒信口雌黃。”我知足地點點頭,然後用陳述的方式說道,“十二樓這個地方其實是存在的。”
“自然。”
“而且就在京都。”我坐直身子,邊理思緒邊慢慢道來,“我早該想到,雲堅若真是和他們勾結,多的是私密的法子傳遞信息,何必多此一舉地将那張寫有我藏身之地和身份的紙條,釘在府衙外的柱子上,惹人懷疑?”
雲川聽着我的話,邊聽邊微微颔首,雙腿交疊,歪頭看我,嘴角輕抿,眉目俊美眼神專注。
被他看着,我兩手先是握在一起,又覺得太刻意,分開,還是不知該放在何處,左手攥着右手的袖子有一搭沒一搭地扯動,心裏頗有些不自在。
“繼續。”雲川笑了笑。
看他老神在在那副樣子,我心裏有氣。
“整件事原與我這平頭百姓無關,”我咬牙道,“從頭到尾只有兩方人非要将我牽扯進來,一方是你,還有一方就是十二樓。”
雲川移開目光,我看不出他喜怒,也懶得管他高興不高興,兀自接着說道:“你需要一個名正言順讓我摘不開的借口,好帶我回京,而且早在十二樓的人将消息釘在府衙門柱上時,那兩個官差點着名見我,就是有人授意,大約是想催我趕在雲堅去淮蘇之前回京,不巧還是慢了一步。”
見他沒有否認,我心裏更确信了幾分,繼續說道:“雲堅看到了那字紙,知道我的下落,我卻誤以為他和十二樓勾結,于是有人便将計就計,讓我繼續誤會下去。”
見雲川還不說話,我不急,低下頭撫摸袖口:“可是我問雲堅,他卻說得很清楚——他沒有與十二樓勾結過,與他勾結的江湖人是漓州的幫派,販私鹽私茶以供給他養兵的消耗,那麽十二樓呢?”
“南柯淇……”雲川終于開口。
我卻勾了勾嘴角,擡手示意他不用說了,走到他面前站定:“我替你說,十二樓是個殺手組織,業務精湛卻是武林新貴,從前低調是因為不能不低調,而現在放棄低調,連朝廷命官都敢動,無非是因為靠山更穩固了。”
“你是個聰明人……”,雲川似笑非笑,“你認為朕是他們的靠山?”
“試問天下間,還有誰比一朝天子更穩固呢?”我挑眉,“可是我并不認為陛下是十二樓的倚仗,我認為……十二樓本身就從屬于陛下您。”
雲川的臉上沒有任何意外,我問:“臣猜錯了嗎?”
雲川狀如無意,一手微震,動似拂塵,掌風震松了簾子的茜繩,阿洌被軟金紗簾隔在外殿。
他這才回頭看我,仍舊沒有半分意外:“朕就喜歡你這樣聰明刁鑽的樣子。”說完竟就那麽坐着,微揚了頭,一手橫在我腰上将我攬入懷中。
我沒好氣地踩他腳,沒踩着,被他躲了:“罷了,等臣問完了再撒氣也成。”
他一臉無奈。
“你知道你纰漏在哪兒嗎?”我見他不問我,還是自己開口問道。
“你說,朕以後改。”雲川跟我這兒耍無賴。
我冷哼:“還以後?陛下還想再騙臣幾次?不如就此丢開手,大家幹淨。”
雲川這才正色道:“不會了,朕再也不會了。”
聞言,我倒是一笑:“那我騙你呢?”
雲川表情溫柔,語氣卻暗含威懾:“你,敢。”
我撇撇嘴。
雲川又問:“朕有何纰漏?”
我想了想,嘆道:“我為雲堅所唐突以至腿上受傷之事,知道的人不多,扶搖便是其中一個,我後來才想明白,除了柏牙,只有扶搖是我從京都帶走的,而從前,牡丹閣一旦有些什麽動靜你都能即使感到,說明牡丹閣有你的人,這次回來,扶搖也跟了我們一路,她現在應該在牡丹閣,而不是春曉園對嗎?”
不等他回答,我佯作恍然大悟,接着說道:“哦對了,怎麽是牡丹閣呢?該說是……十二樓。”
這也多虧了南柯游和酒老鬼斷斷續續的消息
雲川笑得無害:“秦樓楚館,大隐隐于市,是個好辦事的地方。”
我認得他這笑意,正是他還是皇子時慣用的。
嘆了口氣,我接着說:“扶搖不知千裏蝶香一事,讓柏牙發現了她是春曉園的人,我這才知道原來易容高手另有其人,也從而意識到,一般的眼線不會有這樣的本事,她是十二樓的人無疑,身為她所效忠之人的陛下你,也與十二樓脫不了幹系,所以你唯一的纰漏就是錯将扶搖安排在了我身邊。”
雲川看着倒像是松了一口氣,站起身,神色松快:“我安排誰都是一樣的,扶搖機敏,還能拖得一時,若不是她對那個千氏餘孽動了心思,又怎會不經朕允許,擅自跑去和他纏鬥?”
我一愣:“千氏……”
雲川嘆道:“你身邊怎可有來路不明之人?而且扶搖受傷,朕問詢之下,很快就察覺出與她纏鬥之人招數熟悉,不是當日歸莺園那刺客是誰?”
我語氣怨怼道:“是你要帶我去西涼,是你逼我的。”
雲川語氣同怨怼道:“朕若真想殺誰何必要等去西涼!朕那時不知自己何時才能回來,怕你對朕原本就生疏,經年累月一分別,再回來你肯定早就将朕忘諸腦後了!”
我一撇嘴:“你後來不怕我忘了你了?”
雲川冷哼:“人一念之間最容易洩露心思,你豁出性命去救朕,朕不是瞎子,明白你的心事。”
所以我是活該受此一難了。我翻了個白眼。
“所以朕明白之後,”雲川苦笑,“到如今還是無法釋懷,後悔當日為賭氣置你于險地。”
我翻了個白眼,接着問道:“你老實說,這麽多年以來,十二樓是不是一直以那兩家綢緞莊為據點和扶搖互通消息?”
“是。”雲川說畢,嘴角揚起一絲矜貴的笑意,得意得很:“你們才到淮蘇那會兒,她還替當地官府擺平了兩件事,不然你以為淮蘇府的府尹為何一直對你們禮敬有加?”
我面露不解,雲川便道:“這幾年那些江湖中人膽子是越來越大,越發不将朝廷地方官員放在眼裏,常常一言不合就鬧得雞飛狗跳,百姓不安,十二樓是朕布在他們之中的棋子,為的就是把這些人的行事都牢牢掌握在朝廷容許的範圍內,扶搖身為十二樓的人,震懾調度是她分內的事。”
“陛下所慮甚遠,想必如果趙珏不是如今這幅樣子,這十二樓就歸他調理了。”
雲川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殿外的方向,順着他的目光,我隔着軟金紗簾也看了過去,阿洌還伏在案頭寫字,坐姿端正,神情認真卻不顯沉重,輕松而專注,嘴角微微翹起。
“柏牙此人畢竟是千氏之後,十二樓乃朕精心打造,朕不會交給不放心的人,”雲川眼神一冷,“但是昭華君竟讓如今文莊公的老來子習武……不知文莊公病中知曉,會不會治你一個大不孝之罪?”
“榮幸之至。”我冷笑,說完才覺得有些奇怪,斜睨了雲川一眼:“你怎麽知道我想讓他習武?”
“你随身的短劍都給了那小子。”雲川冷哼道。
我懶得理他,起身要走。
他卻一把拉住我的手拽了過去,跟着一手擒住我下颔。
他手上的繭子磕人得很,動作突然得吓了我一跳,我下意識地瞪了他一眼,想要拍掉他的手,可才一伸手,眼前一晃,手上卻多了一把銀光閃閃的短刀。
“這是什麽?”我眯起眼打量手上的短刀,不是很重,流星般的弧度,簡潔低調。
“給你防身用的,”雲川放開我,重新坐了回去,笑得很欠揍,“其實朕喜歡看你拿這種危險的東西的模樣,像是朵帶了刺的花兒。”
我哼笑:“要是臣拿這東西指着陛下你呢?”
雲川也笑:“指着朕算什麽?”說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舍得你就往這兒砍,朕絕對不躲,不光不躲,朕還要拉你一起死。”
他原本是笑着的,說着說着,表情變了,眼神裏那種瘋狂的偏執看得我背上一寒,我讪讪地将短刀收好,嘴裏嘀咕道:“我不過開句玩笑……”
雲川的笑都消失,道:“不管天上地下,不要留朕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額,越寫越不滿意,八千多字,說删就删了,删完了又空虛。。。。
第八字母部分真的不需要?
我覺得怪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