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大祭司年歲大了,最近又為蠱王的事情操碎了心,只在開頭與姚安閑聊了幾句,餘下的所有事情都讓身邊這個小弟子代為轉達,聶浥塵與姚安的疑惑也是他解開的,想必等到現任大祭司壽終之時,大祭司之位即将落在他的頭上。

那小弟子模樣雖是年輕,但是懂得的東西卻不少,聶浥塵與姚安對蠱王之事了解清楚之後便跟着弟子前去房中歇息。

姚安半夜睡不着,跑到聶浥塵房裏,趴在桌子上眨巴着眼睛問他:“師兄,你來苗疆不是有事要忙嗎?先去幫我處理蠱王的事情可以麽?”

聶浥塵點點頭,道:“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況且我覺着蠱王一事有點蹊跷,可能與我要辦的事情相關。”

姚安燦然一笑,顯然十分開心,後又歪頭看聶浥塵,神神秘秘地問道:“師兄,你到底在做什麽事情,能不能稍微透露一下啊?”

聶浥塵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能。”

姚安洩了氣,不滿地抱怨道:“不說就不說……”

聶浥塵道:“那個天木劍術你掌握了多少?”

“來試試?”姚安立刻來了精神,掌風一掃,将房門推開,“師兄,請賜教。”

聶浥塵正想看看姚安進境如何了,便點了點頭,用了一把普通武器與姚安對壘。

姚安見聶浥塵沒有拿出浴凰便收了手中的靈木劍,折下一段柳枝,“師兄,請。”

話音剛落,聶浥塵便察覺到清風盤旋在身體周圍,再一看姚安的身形竟是在眼前消失不見了,他屏住呼吸尋求着姚安的位置,卻發現姚安的氣息像是消失不見又像是融合進了空氣,竟是很難尋到。

“身後。”沈陵低聲道,與他聲音同時想起的是锵的一聲脆響,柳枝抽打在聶浥塵的寶劍上,一柔一剛的兩位竟然撞出了脆聲,下一刻姚安的氣息又再次消失。

“好輕巧的功法。”沈陵忍不住贊嘆,“早就聽說清平師叔的天木劍術極為驚人,但是卻沒想到會是這樣快的劍。”

聶浥塵絲毫不敢大意,仔細搜尋着姚安的位置,眼角忽然瞥見地上的一點翠綠,露出驚訝的神色,就在他分神的瞬間,一抹鮮綠在眼前忽閃而過,聶浥塵橫劍去攔,柳條擦過飛劍向着他的臉面兜襲而來,帶着一股強有力的真氣,吹刮得聶浥塵發絲淩亂飛起,聶浥塵身子後仰,堪堪躲過一擊。

姚安現出身形,抱着柳條嬉笑道:“不愧是師兄,尋常人等可避不過我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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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浥塵踱步過去,認真端詳着樹下的一個花蕾,那花正是含苞待放的的時候,小小的花蕾十分精致,花瓣逐漸伸展開來,在短短一炷香內緩緩綻放。

沈陵看得驚奇,道:“這天木劍術還有這等功效?”

姚安道:“被師兄發現了!”

聶浥塵轉頭看他,姚安解釋道:“這天木劍術練至最高重可促進植株生發,壓抑死氣毒氣瘴氣,修煉者百毒不侵,劍氣更是解毒破除瘴氣的頂級妙藥。天木劍術正是憑借此點才會成為蠱王的克星。”

看到姚安有如此出息,聶浥塵十分欣慰,微笑道:“師弟大有進境。”

姚安臉一紅,搔着臉,不好意思地說:“比起師兄我還差得遠呢,只是堪堪到了金丹中期,別說結成元嬰,突破到後期我都卡了三年之久。”

“三年并不算長。”沈陵嗟嘆一聲,“以前竟是沒發現姚安資質如此之好,不過想來也是,若非資質好,又是天生的木水靈根,怎會被清平真人看中選為關門弟子。”

夜寒露重,想着明日還要去聽風沼澤去殺掉蠱王,兩人便又聊了會兒天木劍術後各自回房歇息。

聶浥塵剛要關上房門,忽然呼吸一滞,察覺到一縷不同尋常的氣息。

“小塵,怎麽了?”

聶浥塵順着氣息尋找過去,發現那朵受天木劍術影響的花正被黑色的霧氣腐蝕着,豔麗的花瓣一點點的枯萎下去,轉眼間就變成了碎屑粉末,消散于空中。

沈陵大驚:“這天木劍術……”

“并非是天木劍術。”聶浥塵搖頭,“有人在姚安身上下了咒。”

兩人心有靈犀,立刻想到了一個人——古宜容。

次日,前來接兩人前去聽風沼澤的人還是艾池,艾池見兩人都精神熠熠,心下微微安心,道:“二位可準備妥當了?””

姚安早就躍躍欲試,當即右手化拳狠狠砸了下左手手心,意氣風發,“快帶我們去那沼澤看看,那蠱王究竟厲害在哪裏!”

聶浥塵也是點點頭,做好了萬足準備。

艾池領路在前,姚安其後,聶浥塵則以要靜心為由跟在最後,沈陵悄然放出一抹靈識圍繞在姚安身側,盤旋了一圈,“并未在他身上找到什麽異樣的氣息,小塵你确定是咒?”

“我與那殘花通靈之後有此感想。只不過那花所剩下的靈不多了,我也不能萬分确定。”

沈陵道:“當年在劉家村姚安為鬼泣老祖操縱,會不會是那時候沒有除去的魔氣?”

聶浥塵想了想,“也有可能。”

沈陵擺擺手,“罷了,光是這麽猜測可猜不出什麽結果,我們盡力控制住局勢,靜觀其變吧。”

幾人一路向西邊行去,趕了小半天路才到了聽風沼澤,這裏放眼望去都是矮矮的灌木,植被以水生為主,插在沼澤地裏,上頭那部分随風晃悠着。幾人都安靜着沒有說話,能清晰地聽見有蟲子鳴叫的聲音。艾池指了指眼前橫在爛泥地裏的一節木橋,道:“過了這裏裏面就是蠱王的地盤,我先前吹的笛音無法控制裏面的毒蟲跟蠱,你們在靖縣買的東西也該發揮作用了。”

聶浥塵跟姚安對了下彼此的東西,在周身抹了驅蟲的藥汁,又貼了克毒的符箓這才決定繼續前行。

艾池停了腳步,守在外面,姚安問他:“你不跟我們來?”

艾池擺了擺手:“不了,我修為低進去反而是脫你們後腿,況且裏面的蠱蟲對我們本土人的氣息十分熟悉而敏感,我還是不去添亂了。”

姚安理解地點了點頭,拉了聶浥塵的胳膊就往木橋上走,沒走幾步兩人忽然停在那裏,聶浥塵下意識地拉了姚安要藏在別處,就在這時,前方那人回過頭來,正看見了他們。

古宜容迎了過來,一臉和氣地道:“二位真巧。”

“你怎麽在這裏?”姚安驚奇地道,“你不是不準備去招惹那蠱王的嗎?”

古宜容道:“我來這裏并不是為了蠱王而是聽說這裏有很多的蛀絲草,我懶得去別的地方再尋幹脆就冒個險偷懶了。”

“既然如此,那便祝古先生盡快找到。”聶浥塵冷着臉,拉過姚安要去另一頭,古宜容卻叫住了兩人,“且慢!”

聶浥塵置若未聞,大踏步向前走,眼前忽然一花,古宜容的身影便出現在他們眼前,“抱歉。”

聶浥塵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古先生這是何意?”

古宜容仍是微笑,一副老好人的樣子,“旅途寂寞,若是順路便一起如何?”

聶浥塵心下不安,看着古宜容的樣子覺着虛假萬分,生不出半份親近。

沈陵道:“這古宜容到底要如何?”

聶浥塵也是不解,“昨日說不與我們同路不願同行,今日卻又追着要一同行走。”

“也許是想借着姚安的手殺了蠱王,他與我們同路便是坐收漁利。”

沈陵這麽一說倒是能解釋得通為何昨日他不與我們一同前去拜見大祭司了,不然他哪裏能邀得頭功。

“師兄。”姚安此時傳音過來,“你怎麽看這古宜容?”

“看不透。”聶浥塵回道,“他出現得巧合,行為又透着詭異,此行不便一起。”念起姚安為人,聶浥塵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你感懷他解困之恩我們可日後用別的方法作為答謝。”

“我聽師兄的。”

兩人切斷聯系,姚安走出一步,隔開古宜容與聶浥塵,“古道友,我們此行兇險,不想把你也拉下水,我看你修為也不低,在這片聽風沼澤裏面自保也不會是什麽難事,因而我們還是分頭行動的好。”這一番話到是說的滴水不漏。

“既然如此……”古宜容嘆了口氣,頗為遺憾地道,“那便只能如此了,是我莽撞。”

話音未落,地面忽然卷起了狂風,将草木吹得東倒西歪,聶浥塵甚至有站不住腳的感覺,再三穩定之下仍是感覺腳下輕浮,身子像是被一股張力拉拔着一般。

“姚安。”聶浥塵伸手尋找着姚安的蹤跡,狂風大作且有越來越厲害的趨勢,飛沙走石間,誰也看不清誰。聶浥塵好不容易尋到了姚安的氣息忙伸手去拉,卻只摸到了袖子的一角,再看去姚安的身影竟是消失在空氣中了。

狂風漸漸停歇,沙石安定下來,聶浥塵定睛一看,他被強制換了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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