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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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游哥哥,占人便宜可不是這麽占的。”路時修笑意淺淺,話裏話外都在打趣我。
“誰要占你便宜了!”我忙松開路時修,相當不服。
大家都是男的,誰占誰便宜了。
再說以我現在的模樣,怎麽看都是路時修占便宜好嗎?
“又不是沒手,還要人更衣。”雖說我有諸多不滿,又不敢跟路時修辯駁,免得路時修這人聽了去,小心眼犯了,一個後悔又把我丢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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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時修雙臂還保持着張開的姿勢,眼尾彎着,唇角微勾,帶着淡淡笑意,像個大爺一樣等着我伺候。
伺候?
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我的兩只手絲毫不留情面,狠狠地将路時修的衣衫扒拉了去。
感覺力氣再大點,都能聽到衣服撕裂聲。
果然,路時修衣衫褪去,眉頭微皺,直直望着我,以示他的不滿。
我佯裝失手,裝無辜朝他笑:“路大爺,您要覺得我伺候不好,您就換人。”
小爺我這輩子還沒給誰更過衣呢,路時修真是賺大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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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路時修會沉着臉說道我一頓,然後借機克扣工錢。
誰知這人居然跟吃錯了藥一樣,唇角一抿,笑着說:“不用,挺好。”
這弄的我一拳好似打在了棉花上,不聲不響的,更難受了,總琢磨着路時修打算什麽時候找我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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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路時修說完,沒再理會我,轉身朝床邊走去。
看來這人是真困,都不跟我計較了。
我居然有那麽點悵然若失之感。
可能是被路時修整多了,這人一時好心,弄得我反倒忐忑不安。
我跟在路時修身後上了床,自覺睡在裏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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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時修将燭火熄滅,整個房間頓時陷入了黑暗和寂靜。
這人就在我身旁,大概還在醞釀睡意。
然而,我躺下後,翻來覆去睡不着。
身上的紗裙貼着皮膚很不舒服,沒有棉質裏襯貼身。
想脫掉。
我這麽想,也這麽做了。
反正我和路時修又不蓋一條被子,我裸睡也不影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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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翻身坐起,路時修估計被我煩的不行了,終于微微睜眼,側身望着我:“怎麽了?”
“沒事,我脫個衣服。這裙子貼身睡覺不舒服。”我邊說邊将裙子脫了直接丢在床尾,才滿意地躺了下去。
“這下舒服多了。”我說。
結果,路時修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半天沒吭聲。
許久,在我以為路時修已經睡過去時,路時修聲音低啞道:“燕游,把衣服穿上。”
“不穿。”
此時我睡意正濃,迷糊中聽到路時修的話,下意識就想拒絕。
舒服着呢,穿什麽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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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時修沉默半晌,後來我察覺身側重量一輕,路時修起身不知道幹什麽去了,許久未回。
什麽毛病,裸睡都管?
我才懶得理他,美美睡了過去,以至于路時修何時回的房間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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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等我醒來,路時修已經沒了人影。
我環顧了四周,發現除了那條裙子可以穿,沒有任何衣物,路時修像是故意的,把他的衣服藏起來了。
小氣鬼!
衣服都舍不得!
氣歸氣,我總不能裸着下樓。
最終無奈穿上了那條我極為嫌棄的黑色長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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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一開,恰好撞見正要敲門的大石。
大石見我一愣,目光震驚地望着我:“老、老大,您怎麽穿成這樣了?您這樣從路公子房間出來也太……太不對勁了吧。”
我懶得解釋:“就你話多,路時修呢?”
“路公子在樓下,讓我上來叫您起床過早。”
“算他有良心,走吧。”
我招手示意大石走,結果大石默默退了一步,跟在我身後,難為情道:“老大,我還是離您遠一點吧,畢竟……”
“畢竟什麽?”我不解。
大石:“男、男女有別。”
我:“……”
看來這次女裝最先入戲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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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層的臺階并不長,可是我下樓那刻卻覺得漫長極了。
四周都是打量的目光。
這時,我聽到一個離我老遠的老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傷風敗俗啊!”
“這年頭誰還穿黑裙啊,好土。”
“這人顏值,真是可惜了這副身材。”
……
衆人竊竊私語,還假裝自己說的很小聲,目光不時瞥向我。
習武之人,耳力尚好,衆人怎麽絮叨的,我全聽了進去。
然後就成了誰在說我,我就瞪誰。
結果我一瞪過去,這群人立馬轉移視線,裝着一副什麽都沒講的模樣。
真是沒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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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樓路過掌櫃,朝他一笑,全是因為可憐他。
畢竟我們四人,他只能收兩人份的房間費,确實虧了。
誰知掌櫃指着我,吭吭哧哧了半天,才緩了口氣,一臉震驚地說:“原來您是位姑娘啊。”
“噗。”大石沒忍住,剛坐下喝了口水還全給噴了出來。
緊接着是雲二撐着手掩嘴忍笑。
最過分的是路時修,居然直接笑出了聲。
路時修的笑聲很輕,卻不容忽視。
我扭頭給了這人一記警告,然而并沒什麽用。
路時修笑意半天不收斂,很過分!
掌櫃不明所以,看到幾人偷笑,目光在我和路時修身上徘徊了幾輪,而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想必這位……是路公子的夫人吧,唉,夫妻哪有隔夜仇,這位夫人您下次就不要随意在別人房間添被褥了。”
掌櫃說完一副痛心疾首之樣,也不知道他是心疼我和路時修“夫妻”關系不和,還是心疼自己收不到多餘房費。
“……”
我不過是想三人睡一間房,最後還沒得逞,就被掌櫃惦記這麽報複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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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特麽是路時修夫人了,眼睛睜大點,小爺我是個男人!
我正要反駁,路時修率先發話:“掌櫃說的是,我家夫人給您添麻煩了。”
說完,還囑咐雲二拿出一錠銀子作為賠償。
掌櫃立馬躬身上前接過,美滋滋地道謝走了。
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望着路時修。
不是,嫌錢多可以給我啊?
路時修怎麽個意思?一錠銀子都夠我再開兩間房睡好幾晚了!
路時修明明接收到我的怒意卻不理我,招手讓我過去,語調微高,話裏帶着幾分調侃:“夫人,過來吃早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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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個鬼啊夫!
誰特麽是你夫人!
小爺我裙子一撩,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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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漢不吃眼前虧。
桌上糕點還都是我愛吃的。
美食當頭,不能因為生氣而錯過。
于是,裙擺一撩,直接一個跨步坐下來。
動作一氣呵成,那個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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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我剛坐下準備撚起一塊桂花糕往嘴裏塞,就聽到鄰桌看熱鬧的人竊竊私語起來。
“這公子也太可憐了,怎麽找了個這麽虎的夫人。”
“吃相也不優雅,要我夫人這樣,長得又醜,早被我休了。”
“據說昨晚還鬧着去別的男人房間睡,太不守女德了。”
……
我狠狠咬了口糕點,生生咽下去。
大石怕我噎着,忙給我遞水。
喝完水後,心裏依舊堵得慌,非的揍幾個人才舒坦。
“啪”地一聲,我放下筷子,特地朝鄰桌那幾個長得歪瓜裂棗的中年男人看去。
那幾人明顯被我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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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拎了壺茶,打算過去和那幾位兄弟說道說道,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這時,路時修伸手攔住了我的去路,将我拉到他一旁坐下。
右手自然環在我腰側一緊,偏頭湊近輕聲安慰我:“夫人莫聽那些碎言,我定不會休了夫人的。”
路時修聲音不大不小,周圍人聽得一清二楚。
那些人聽到路時修的話,默默啧了聲,很是嫌棄。
可能覺得路時修身為“丈夫”給他們男人丢臉了吧。
不知為何,路時修這麽說,我心裏居然得到了滿足和虛榮,故意揚起下巴,朝那桌人得意一笑,仿佛在一場無形的搏鬥裏,取得了勝利。
竟也沒去計較路時修多次占我口頭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