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會長

塔帕的人去打聽,自然沒打聽到什麽異常來,畢竟蔣四爺不待見沈希言是整個乾街都知道的事。

沈希言睡了一覺,第二天是被鳥叫聲叫醒的。

她推開門,外面是叢林鳥叫,陽光明媚,讓人心曠神怡。

“暹羅的天氣真好。”沈希言嘆息着說道。

陳安笑着說道:“你若是喜歡這裏,等震哥的事結束了,我們可以來這裏定居。”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到時候你就設計一個大房子,我們還住在一起,平日裏打打麻将……”

秦風聽到這話,立刻說道:“我可不跟你們玩,胡不歸都贏不過你們。”

陳安:“……”

秦風以前的反應也沒這麽快啊。

沈希言失笑不已。

三人正說着話,塔帕就派人過來了,要将他們幾人都帶過去,還有蔣四爺。

幾人皆是一驚,蔣四爺便道:“你們不要擔心,我不會讓你們有事的。”

沈希言看了蔣四爺一眼,這蔣四爺雖然一直為難她,但是他的人品确實沒的說的。

衆人被帶到了塔帕面前,幾人剛進去,就看到桌子上擺了不少的食物。

沈希言重重地松了一口氣,看來塔帕這是同意了她的提議。想到這,她不由得看了蔣四爺一眼,有些擔憂。

她擔心蔣四爺因為對她不滿,而不肯配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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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希言還不知道蔣四爺已經對她改觀了事。

塔帕姍姍來遲,“大家坐嘛,不要客氣,我們都是朋友。”

陳安含笑着說道:“塔帕大統領,雖然我們之前有些誤會,不過我們大乾有句話叫不打不相識。如今能解除誤會,也是一件好事。”

“對,這就是雙贏,其實我們完全可以友好的進行合作。”沈希言跟着說道。

塔帕看了蔣四爺一眼,挑着眉頭說道:“蔣四爺,我早聽聞你的大名,可是現在一看,他們卻比你更适合當這個商會會長,你不如早點讓賢吧?”

沈希言和陳安皆是一驚,兩人相識苦笑。這個塔帕還真的是不知道什麽叫客氣,語不驚人死不休。

不過确實,這裏是他的地盤,他不需要客氣。

秦風卻是點了點頭,贊許地望着塔帕說道:“你倒是有幾分見識。”

誰知蔣四爺也微微颌首,語氣難掩驕傲地說道:“塔帕大統領所言不錯,其實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年紀大了,以後都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說着,他含笑地看了沈希言一眼,就像是看着自己滿意的後輩。

沈希言竟有幾分毛骨悚然之感,這蔣四爺是不是演過了?

塔帕突然又說了一句讓他們大驚失色的話:“既然如此,蔣四爺不如将會長之位讓給……”

頓了頓,他忘了沈希言的名字,便問沈希言道:“你叫什麽?”

沈希言:“……”

“沈希言。”蔣四爺說道。

“對,你就把會長之位傳給她吧。”塔帕大大咧咧地說道,轉過頭他望着沈希言繼續說道:“那個……”

秦風在一邊提醒:“沈希言。”

“哦哦,沈希言,你當了會長,你說的話可要兌現,否則我能讓你當上這個會長,也能讓你下來!”塔帕眯着眼睛威脅着說道。

沈希言心裏憋着一口氣,怎麽就不記人名字呢!

可是她也沒想到,蔣四爺居然這麽配合,竟然真的願意讓出會長之位,要知道蔣四爺在暹羅打拼多年才創辦了這安州商會的。

沈希言咬牙說道:“塔帕大統領放心,我比塔帕大統領更希望能促成合作。”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不過還有一點,塔帕大統領,被損壞的道路還請塔帕大統領命人修好。畢竟,要想富先修路啊。”

沈希言意味深長地看着塔帕,塔帕轉念一想,覺得這話有道理,不能耽誤他的銀子。

塔帕便道:“我可以配合,不過這分紅,你需要多久?”

沈希言說道:“只要道路修好,我馬上就有一批貨物要運回大乾,到那時一定少不了大統領的那一份。”

塔帕這才滿意地微微颌首:“來來,大家都坐,不要再站着了,來嘗一嘗我們暹羅特色的美食。”

陳安苦笑着想到,這頓早飯可不便宜啊。

幾人走下,塔帕看向了沈希言:“那個誰……”

沈希言幽幽地看了他一眼。

塔帕頓時一個機靈,然後才道:“啊,沈希言,沈希言,我記着呢。你這次送大乾的是什麽貨?”

沈希言正色地說道:“是糧食,大乾如今正在打仗,糧食吃緊,正是價高的時候,一定能大賺一筆。”

塔帕點了點頭,看來沈希言确實是有成算的,而且他打聽到的消息也是。

沈希言在乾街連闖三關,現在整個乾街都在說她的英勇事跡。

塔帕心中高興,舉起了茶杯:“以前我們多有誤會,這一杯我敬你們,算是給你們壓驚了。”

幾個人很給面子地喝了這杯酒,塔帕的目光便落在了沈希言的身上,眼神帶着警告之意:“也希望你能記住你說的話,否則我對朋友也不會手下留情。”

沈希言點了點頭:“等我們回去之後會寫下章程來給塔帕大統領過目,白紙黑字,大統領不必擔心。”

塔帕這才高興地笑了,“來來來,吃菜。”

塔帕很快就把人給放了,還派人送他們回到了乾街,然後就迫不及待地去修路了。

在路上,沈希言對着蔣四爺說道:“四爺,剛才說讓我當會長的事都是權宜之計,四爺不必在意。安州商會的會長只有你一個,我絕無取而代之之意。”

蔣四爺瞥了她一眼:“塔帕能同意嗎?”

沈希言一噎,蔣四爺懶洋洋地閉上了眼睛:“我老了,這會長當了這麽多年,也沒什麽意思,交給你我也能放心些。”

沈希言:“……”

沈希言一臉擔心地說道:“四爺,是不是塔帕對你用刑了?還是你傷着腦袋了……”

蔣四爺睜開眼睛,銳利的目光倏地射向了她:“你腦子才不好呢!”

頓了頓,他冷哼了一聲:“我還沒老糊塗呢,別以為你當了會長就了不起了,我這個老東西可還是會盯着你的!你若是做的不好,或者違反我定下的會規,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沈希言笑呵呵地說道:“五關三将呀?我覺得也挺有意思的。”

蔣四爺:“……”

陳安失笑不已:“希言,你就別說話了。”

沈希言不禁說道:“咋了,還不讓人說話了?我偏要說。”

說着,她看向了蔣四爺:“四爺,我還真有一事要與你商議。就是啤酒的事,我以後肯定是要忙着滿記的事,以後會經常來往暹羅和大乾,怕是沒有那麽多精力管啤酒的事。”

“我是這麽打算的,想要在暹羅這邊建一個啤酒坊,我願跟四爺合作,我以配方入股,至于工坊人手還要有勞四爺。

以後啤酒收益我們四六分成,你六我四,我年紀小,不愛操心,這啤酒坊的管理還要辛苦四爺,就權當四爺讓我占個便宜如何?”沈希言說完,笑盈盈地望着蔣四爺。

蔣四爺愣了一下,盛爺以前提過想要賣啤酒,可是現在沈希言是直接讓他參與到啤酒的生産了。

這利潤可比賣啤酒要大多了,現在可以肯定啤酒的銷量絕對會很好。

蔣四爺知道,沈希言知道在投桃報李,他沒反對讓她當會長,她便以這樣的方式來回報他。

重情重義不說,還知恩圖報。蔣四爺望着沈希言的眼神又複雜了幾分,心裏對讓出會長之位更是少了幾分失落,多了幾分甘心。

蔣四爺輕哼了一聲:“會長有命,我豈敢不應啊?”

沈希言和陳安都笑了出來,這一笑,以前所有的誤解全都煙消雲散了。

幾人回到乾街,盛爺等人得到消息都等在街口迎接。

“會長,你總算回來了。”

“四爺。”

“會長……”

盛爺也是一臉激動:“老四。”

蔣四爺從馬車上下來,一揮手,居然說了一句:“別叫我會長,現在我已經不是會長了,會長是希言。”

盛爺愣了一下,本能地看了蔣四爺一眼,只見他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半點的不情願,甚至似乎還帶了幾分欣慰之色。

他非常了解蔣四爺,知道蔣四爺這是完全接受了沈希言,并且認可了她。

心裏不禁奇怪,這一趟到底發生了什麽?讓蔣四爺的态度發生這麽大的變化?

如果光是救命之恩,蔣四爺會很感激沈希言,但卻絕對不會讓出會長,這根本是兩回事。

現在蔣四爺連自己精心經營的安州商會都讓出來了,可見他對沈希言有多滿意。

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讓對女子偏見的蔣四爺做出這麽大的改變?

很多人也跟盛爺有着相同的疑問,蔣四爺幹脆直奔安州商會,讓衆人過來開會,他順便宣布自己的決定。

好在本來就因為蔣四爺被抓,商會的很多成員都很關切,都趕了回來,所以商會的會員們到的都很快。

蔣四爺坐在首位上,他站了起來,正色地說道:“諸位,我建立商會之初的本意是希望所有背井離鄉的同胞們擰成一股繩,不讓外人小看了我們大乾的子民!

我蔣某承蒙諸位同胞不嫌棄,忝居會長多年。可現在,我老了,已經沒有能力再護你們周全了。”

頓了頓,他看向了沈希言:“希言大家應該都知道了,她闖三關的本事大家也有目共睹,希望她能帶領安州商會繼續發展下去。”

衆人皆是竊竊私語,“四爺,這不行啊,我就認你這一個會長!”

“對,我也是!”

沈希言的表現雖然搶眼,可是他們都是跟蔣四爺多年的人,心裏對蔣四爺的感情都很深。

也是因為蔣四爺,他們才能在暹羅站穩腳跟,才有了現在的乾街,蔣四爺不再出任會長,他們的感情上很難接受。

大家的反應讓蔣四爺非常感動,“諸位,諸位,我何德何能,能讓大家如此擁戴!”

沈希言笑着說道:“那自然是因為四爺德高望重,大家也是真心擁戴四爺的。”

頓了頓,她又笑了:“便是我這個要闖五關三将的人,對四爺也是心服口服,更何況是大家呢?”

蔣四爺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心裏卻明白了,這孩子記仇,現在還要刺一刺他。

沈希言便站了起來,然後說道:“各位前輩,也請聽我一言。我雖承蒙四爺器重,要将會長傳位于我,可我內心實在惶恐。

四爺是安州商會的創立者,他對安州商會的功績永不磨滅,所以我有一個提議。”

頓了頓,她看向衆人:“我提議讓四爺成為安州商會的永久榮譽會長,不管何人出任會長,四爺在商會的地位永遠不變!”

蔣四爺詫異地看了沈希言,任何一個人繼位者都不會希望前任的影響力繼續持續。

可是沈希言居然提議出一個榮譽會長來,這是明顯要壓她一頭的。

畢竟蔣四爺地位和資歷都比她高。如此一來,她這個會長豈不就是形同虛設了嗎?

蔣四爺又一次不得不佩服沈希言幾分,她的胸襟和涵養,讓他不得不欽佩。

衆人一想沈希言這個提議,覺得好像都沒什麽毛病,便都點了點頭,不再那麽強勢反對了。

蔣四爺便說道:“既然如此,我便做這個榮譽會長。不過你們對希言一定要像對我一樣!”

說着,他側過身,向沈希言拱了拱手:“蔣正見過會長!”

沈希言微微一笑,也回了一禮:“四爺多禮了。”

蔣四爺走到一邊,讓出了正位,對着沈希言說道:“會長請上座。”

蔣四爺這是為了給沈希言造勢,這個情必須要領。

沈希言坐到正位之上,她目光掃過衆人,沉聲說道:“我剛入會,又是晚輩,會內的一切事宜都一如既往。現在最為要緊的是塔帕軍寨的事,諸位可以放心,再不會發生劫持的事情了,在老會長的周旋之下,我們已與塔帕軍寨達成了合作。”

她款款而談,說着接下來的安排。

蔣四爺望着沈希言,嘴角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意。

盛爺看了蔣四爺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就這麽把自己一輩子的心血交給了別人?真甘心?”

蔣四爺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我當年創立安州商會的時候,怎麽會想到把位子傳給一個小丫頭?”

盛爺愣了一下,轉念一想,可不就是小丫頭嗎?

他也有女兒,年紀跟沈希言也差不多大,嫁人之後相夫教子,哪裏像沈希言?做出了那麽多的大事。

“我們真的跟塔帕合作?”盛爺問道。

蔣四爺不滿地看了他一眼:“你去問會長啊,問我幹什麽?”

盛爺失笑不已。

陳安和秦風守在外門,看着沈希言在臺上自信飛揚的模樣,眼神欣慰。

秦風嘆了一口氣,失落地說道:“我還以為這次我能大顯身手呢,沒想到預期的危險都沒出現。”

秦風雖然無力高強,可是對于賺錢的事一直幫不上忙,這讓他一直很失落。

陳安的目光一直落在沈希言的身上,聞言懶洋洋地說道:“希言說了,你是非常重要的,如果不是因為有你,我們根本不可能來到這麽遠的地方。”

頓了頓,他終于給了秦風一個眼神,然後說道:“她說因為有你,我們才能安心。我們是一家人,誰都離不開誰。”

秦風怔了一下,心頭的包袱終于放下了,他微微一笑,“對,我們是一家人。”

就算沒有血緣的牽絆,他們依舊是一家人。

沈希言出任會長,開完會之後又請衆人吃了一頓飯。沈希言在飯桌上跟幾個大糧商商議了收米的事,幾個糧商都很給她面子,都答應了合作。

沈希言很是開心,便看了蔣四爺一眼:“四爺,這啤酒坊也要快點撿起來。我是這麽打算的,這啤酒也得繼續賣,就先找一個臨時的地方,等工坊建起來之後再搬過去。”

蔣四爺挑了挑眉頭:“不夠你忙的,這剛收完糧食又想啤酒的事。”

沈希言笑着說道:“四爺,我們可是說好的,這啤酒可是你負責經營的,我可是不用操心,我當然不怕忙了。”

蔣四爺氣得,“真是個小滑頭,到底你是會長還是我是會長?”

沈希言嘿嘿一笑,“既然我是會長,你當然要聽我的了。”頓了頓,她又湊了過去,“對了四爺,我馬上就要回大乾了,這商會裏的事還是要辛苦四爺了。不過四爺是做慣了的,應該也沒什麽不适應的吧?”

蔣四爺氣得無奈,轉過頭對着盛爺說道:“你看看她,你還總說她的好話,這都算計到我的頭上來了!”

盛爺笑着說道:“我覺得希言說的不錯,反正你以前也都是做習慣了。再說,叫你一聲老會長,還真打算倚老賣老啊?”

蔣四爺怒視着盛爺:“你就幫她說話吧!”

盛爺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你可是已經下臺了的會長,我可是要跟現任會長共同進退的。”

沈希言笑着舉起了杯子:“盛爺,咱們可得喝一杯!”

盛爺笑呵呵地跟她喝了這杯酒,蔣四爺輕哼了一聲,嘴角卻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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