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哥哥?
季白最先移開目光,他轉過頭,冷淡地說道:“你現在變挺多啊?”
沈希言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季白淡淡地說道:“你之前賺我銀子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态度。”
沈希言的表情微微一僵,立刻露出了一個讨好的笑容:“世子爺說的哪裏好?我對你一直都是很尊敬的。”
季白輕哼了一聲,“你不是要在城內開鋪子嗎?這是我讓人找到的幾個鋪子,都挺合适,你可以看看。”
沈希言詫異地看了季白一眼,“五皇子都遇刺了,你這不忙着抓刺客,還有時間幫我找鋪子?”
季白臉色一黑:“不要算了!”
“要要要。”沈希言急忙搶了過來,寶貝似的塞到了懷裏。
季白的臉色這才好了許多。
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默,沈希言看了季白一眼,意思是他是不是該走了?季白卻沒有要動的意思。
季白想跟沈希言說說話,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以前沈希言還是他的侍妾的時候,他就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麽,現在也一樣。
沈希言想了一下,她覺得只要把季白當成她的客戶招待就行了,只要想着能賺到銀子,那就沒什麽尴尬了。
于是沈希言沖着季白溫和地一笑:“世子爺,這些大遼的探子可真是可惡,你可一定要抓到他們。”
季白看了她一眼,卻是說道:“你怎麽知道他們是大遼的探子?”
沈希言表情一僵,狐疑地問道:“難道不是嗎?”
季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才轉過目光說道:“昨天那些人,不管是從身形還是武功,都不是大遼人的路數,他們是大乾人!”
沈希言的心頭一沉,果然瞞不住季白,他也發現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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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着話,王嫣終于回來了,她端着飯食走了進來。
“姐……沈姑娘,這軍中大廚的廚藝很好呢,這湯聞着就香!”王嫣笑眯眯地說道。
沈希言笑了笑,随口問道:“怎麽去了那麽久啊?”
王嫣的眼神閃了閃,不好意思地說道:“這軍營太大了,我不小心迷路了,找了好久才找到……嗝。”
王嫣捂住了嘴,一臉震驚的樣子,不知道自己怎麽會突然打嗝。
沈希言摸了摸鼻子,她久違的金手指又冒了出來,來顯示金手指還在。
只不過心裏很是嘆息,她一路從上京去到暹羅,連塔帕都沒有對她說謊,沒想到現在對她說謊的居然是王嫣。
沈希言面不改色地微微颌首:“辛苦你了,快點休息一下,我們一起喝。”
季白看着沈希言親自給王嫣盛了一碗湯,還小心叮囑:“小心點,別燙了。”那副溫柔小意的樣子,都沒有對過他。
季白心裏莫名不是滋味,輕哼了一聲:“我先走了。”
沈希言心裏松了一口氣,可算是要走了:“世子爺慢走,世子爺公務繁忙,那我就不留世子爺了。”
季白拂袖而去。
王嫣看着季白轉身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看了沈希言一眼。
“喝湯。”沈希言說道。
王嫣收回目光,看着沈希言微微一笑。
吃完飯,王嫣将餐盤送回去,沈希言剛想要出去走走,五皇子便來了。
五皇子是來探病的。
沈希言笑着說道:“我已經沒事了,殿下的侍女照顧的很周到,我還沒有過過這麽舒服的日子。”
五皇子看着她臉上的笑容,冷淡的臉上柔和了幾分:“你沒事就好,本來你就是為救我受傷,照顧你本是應該。”
沈希言笑着颌首,“殿下打算什麽時候回上京?”
五皇子神色一變,挑着眉頭問道:“你希望我回上京?”
沈希言有些不解,五皇子這是什麽話?什麽叫她希望?
沈希言想了想,然後說道:“殿下是千金之軀,還是回上京比較安全一些。”
五皇子若所有思地看了沈希言一眼:“你認為我是為了搶功勞,才會來寧遠送糧草的?”
沈希言愣了一下,這話說的怎麽那麽怪異呢?
“那殿下是嗎?”沈希言沒有回答,而是含笑反問。
五皇子怔了一下,眼中閃過了一抹笑意:“我是啊。”
沈希言愣了一下,沒想到五皇子會這麽痛快的承認。
沈希言正色地說道:“我不管殿下的目的是什麽,我只知道殿下長途跋涉,不顧自身安危送來了糧草。”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邊關的将士需要這些糧草。”
五皇子臉色微微一怔,望着沈希言的目光也變得複雜起來。
五皇子輕笑着說道:“我就當你說的是真心話了,大概整個大乾只有你會這麽想了。”
沈希言看着五皇子的樣子,心裏卻覺得有些嘆息。
所有肖想那個位置的皇子,都不可能如此簡單。
不過沈希言并沒有過于糾結這件事,反正這與她無關。
沈希言溫和地說道:“殿下的安全最重要。”
五皇子似真似假地說道:“你這話跟世子爺說的倒是很像,他剛才還去找我,說是要盡快護送我回上京。”頓了頓,他無奈地搖了搖頭。
沈希言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殿下答應了嗎?”
五皇子微微颌首,“我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麽忙,就不給他添亂了。等過幾天你的傷勢好一點,我就要回去了。”
沈希言愣了愣,她沒想到五皇子這麽痛快就答應要回去。她心裏又湧上了一股怪異的感覺,五皇子說是為了功勞而來,可是卻又如此痛快的答應回去,甚至都沒抓到刺客,他都不打算追究了。
沈希言越來越覺得看不懂五皇子。
五皇子站起身:“我不打擾你休息了,就先回去了。”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你這裏的傷藥用完了,讓嫣兒再去取。”
沈希言微微颌首,看着五皇子離開,眉頭緩緩地皺了起來。
她心裏已經決定,等陳安和秦風回來之後就立刻離開寧遠城!
軍營內和城內氣氛都很緊張,因為季白大張旗鼓地找刺客,甚至都沒時間在沈希言面前露面了。
五皇子每日也不知道在做什麽,不過據王嫣說,他大部分時間都不在軍營內。
王嫣跟沈希言抱怨這話的時候,明顯是透着擔憂的。
不過這些都與沈希言無關,她聽過便放下,并沒有當回事。
三天之後,陳安和秦風回來了,還帶回了二十多車的藥材。
沈希言殷切的給兩人端茶倒水,只是胳膊受傷,動作不算麻利。
“你消停會吧,別忙活了。”陳安說道。
沈希言捧着胳膊,嘿嘿地笑:“這一趟辛苦你們了。”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世子爺給我推薦了幾個鋪子,我抽空去看了一下,發現位置還不錯。我選了其中一家,正好你們回來了,這幾天我們就把燒烤攤子開起來,然後我們就離開此地。”
陳安最喜歡聽這句話,聞言連沈希言帶傷還跑出都不追究了,“好,我過去看一下,然後開始招人,盡快将鋪子開起來。”
沈希言點了點頭,心裏松了一口氣。
秦風在一邊自告奮勇地說道:“我可以教他們烤串,我烤的可好了。”
陳安挑了挑眉頭,心裏暗道,然後順便偷吃吧?
沈希言失笑着說道:“那可要辛苦你了。”
陳安看了沈希言一眼:“你就慣着他!”
沈希言去找了臨風,沒別的,就是要銀子。
臨風看到沈希言一臉的苦相,季白帶來的銀子幾乎大半都進了沈希言的口袋。
“再便宜點吧。”臨風說道,“這個價格太貴了吧?沈姑娘,你跟我們世子爺也是老相識了,這價格是不是得優惠點?”
沈希言沒想到,臨風居然會還價?
她一臉堅定地說道:“那不可能,我給的價格已經很低了。”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你也不看看現在的藥材都什麽價格了,至于我跟季白的交情,說起來我在侯府過的好像也不怎麽樣……”
“好了好了,沈姑娘,我知道了。”臨風急忙打斷了沈希言的話:“我給還不行嗎!”
臨風不情不願地掏出了銀子,那一臉肉疼的表情看的沈希言非常滿意。她一把搶過臨風不舍的手,轉身就走了。
臨風一臉苦相地去找季白訴苦。
“世子爺,沈姑娘真是太過分了!”臨風一進去就抱怨說道:“明明有那麽多的銀子了,這還有銀子開鋪子,卻偏偏計較我們這幾千兩銀子,簡直就是那一毛不拔!”
臨風話音剛落,就看到帳篷裏的五皇子,不禁頓住了:“小人見過五皇子。”
五皇子随意地揮了揮手,好奇地問道:“你說沈姑娘要開鋪子?”
臨風看了季白一眼,見他沒有反應,才點了點頭:“回殿下的話,沈姑娘确實是在找鋪子,說是要開什麽燒烤鋪子?”
五皇子不禁有若所思。
陳安去看了店鋪,然後就開始招人和開始修繕鋪子。不過十來天,鋪子就準備開張了。
鋪子開張那天,沈希言并沒有驚動季白和五皇子,甚至都沒有開幕儀式,只是豎了一個開店酬賓的牌子,就開業了。
不過烤串和啤酒到底是新奇的東西,寧遠城的人都沒見過,還是吸引了不少人。
沈希言手臂上有傷,只能幫忙招待客人,三人都是忙的不亦樂乎。
沈希言交代秦風:“秦風,再來三十烤串……”
然後聽到有人走進來,下意識地說道:“客官幾位啊?”
沈希言一邊說一邊擡起頭,就看到五皇子和季白站在她面前。她眨了眨眼,這兩人怎麽湊到一起來了?
“兩位公子怎麽來了?”沈希言硬生生地改了稱呼。
五皇子笑着說道:“沈姑娘,你可不厚道,新店開業都不叫我們,難道是擔心請客?”
站在五皇子身後的王嫣偷偷地沖着沈希言眨眨眼。
沈希言摸了摸鼻子,笑着說道:“五公子說笑了,你們肯來我當然求之不得。只不過開業是小事,不敢耽誤你們二位。”
沈希言擦了桌子,請他們坐下。
季白看着沈希言說道:“生意不錯,看起來味道很好?”
沈希言一臉得意地說道:“那是,滿記烤串,童叟無欺,吃過的都說好!”
頓了頓,她揚了揚眉頭,“以前在暹羅的時候,他們都喜歡吃。”
五皇子第一次聽到沈希言提起暹羅,心中微微驚訝,沒想到沈希言還去過暹羅。
沈希言不太想讓五皇子和季白留在這裏吃飯,萬一吃出點毛病算誰的?
她現在已經放棄去了解五皇子了,反正和她又沒有關系,但她不想跟五皇子扯上關系。
“公子,你們出來這麽久了,不太好吧?外面不安全啊。”沈希言滿臉關切地說道。
五皇子看向一邊的季白,“世子爺,她這是趕你呢,連帶着我都吃了挂落。”
季白淡淡地說道:“是嗎?我覺得她應該是趕你,畢竟你身份特殊,以她怕麻煩的性格,應該是擔心會惹上麻煩。”
沈希言:“……”他們倆的關系什麽時候這麽好了?居然會一起擠兌她?
偏偏五皇子看向沈希言:“是嗎?你說,我們兩個誰說的對?”
沈希言:“……”
沈希言擠出了一個笑容:“你們是來砸場子的吧?”
五皇子一臉正色地說道:“這怎麽會?我們是來吃飯的,我聽說你們這有那個啤酒,誰都沒喝過,快快上來一碗。”
頓了頓,他財大氣粗地說道:“公子有的是銀子!”
季白聞言,慢條斯理地說道:“那今天這一頓就由殿下來請客了,我最近窮。”說着意有所指地看了沈希言一眼。
沈希言:“……”
嗯,季白的銀子都給她買藥材了,确實窮。
五皇子笑容僵了僵,卻還是點了點頭:“好,這一頓我來請。”
沈希言看着一個皇子一個世子爺在這為了誰買單讨價還價,心情十分微妙。突然有一種,不是她一個人窮的滿足感。
沈希言嘆了一口氣,讓人來上菜。
五皇子喝了一口啤酒,啤酒被冰塊鎮着,冰冰涼涼,在悶熱的夏季,整個人從頭到腳都舒爽了。
這酒後勁還不大,喝起來也不上頭,反而還很解膩,配着滋味十足的烤串,簡直是絕配。
五皇子看着沈希言的目光都幽深了幾分,沈希言真的是帶給了他太多太多的驚喜。
“我以為你只會設計宅子,沒想到在吃食上也很有天賦。”五皇子說道:“你還有多少會的東西,我們不知道的?”
沈希言一本正經地颌首:“是是,我就是這麽多才多藝、非常優秀。”
頓了頓,她嘆了一口氣:“其實都是生活所迫。”
五皇子淡然的面孔也微微翹起了一個弧度。
季白望着五皇子,他毫不掩飾自己對沈希言的欣賞,這讓他輕輕地皺起了眉頭。
正說着話,突然外面來了一群士兵,看衣着是季白的屬下。
陳安走出去,“幾位官爺可是有什麽事?”
“我們是奉命來抓刺客的。”領頭的毫不客氣地說道,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五皇子聽到聲音,微微蹙起了眉頭,他看了季白一眼:“世子爺,這是你的人?”
季白微微颌首:“是奉命追捕刺傷殿下的刺客的,我去問問情況。”
“我和你一起去。”五皇子也站起來說道。
季白走了出去,領頭的斬釘截鐵地說刺客就闖進了這家店,就是在這失去蹤影的,他們要進去查看。
季白看向沈希言,沈希言愣了愣:“這不可能吧,我們這店今天才開張,後院是我們釀酒的地方。”
“有沒有人查一查就知道了。”領頭人毫不客氣地說道。
沈希言皺起了眉頭,她剛要點頭答應,卻是話音一轉:“配合官府查案我義不容辭,只不過這後院是我釀酒的地方,有很多配方是不傳之秘,還請讓我收拾一下,再請官爺們進去如何?”
領頭人皺起了眉頭,沈希言便看向了五皇子,言辭懇切地說道:“殿下,我願意配合抓捕刺客,可是我也是做生意的,這配方對我來說十分重要。”說完,懇切地望着五皇子。
季白看到沈希言第一時間居然是向五皇子求救而不是他,臉色頓時變了。
五皇子略一思索,便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頓了頓,他看了季白一眼:“世子爺。”
季白便道:“先等一等,一會再進去。”
領頭士兵立刻應了一聲。
王嫣此時說道:“我幫沈姑娘。”
沈希言點了點頭,急忙向後院走去。
剛走到後院,突然有個黑衣人就落在了沈希言的面前,一把刀便架在了沈希言的脖子上。
沈希言頓時一驚。
王嫣頓時驚呼了一聲:“哥,不要傷害姐姐!”
王嫣撲過去,擋在了沈希言的面前,警惕地望着面前的黑衣人:“哥,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要傷害她!”
黑衣人手裏的刀微微晃動了一下,可是看着面前的妹妹,終于松開了刀。
沈希言若有所思,“那天去刺殺五皇子的就是你?”
黑衣人沒有說話,一邊的王嫣卻是哀求着說道:“姐姐,求求你想想辦法救就我哥,我只有他一個親人了!”
沈希言看着王嫣和黑衣人,皺起了眉頭。
黑衣人說道:“我一人做事一人當,嫣兒,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連累你的。這次能見你一面我已經心滿意足了,只恨我無能,不能為爹娘報仇!”說到最後,他語氣裏還洩露出了一絲的恨意。
沈希言淡淡地說道:“如果你再磨蹭下,王家就要絕後了。”
黑衣人:“……”
王嫣懇切地望着沈希言:“姐姐……”
沈希言嘆了一口氣,所以說,認太多親戚的後果就是不管親戚有什麽事都得幫忙。
沈希言打開了一個就放在角落裏的酒桶,“你先躲進來。”
黑衣人急忙躲了進去,沈希言重新拿了一張封條貼在酒桶的封口處,然後又推到了在牆角的一個酒桶,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王嫣也立刻做出了一副冷靜的樣子。
沈希言神色匆匆地走了出去,一臉焦急地說啊哦:“後院,後院好像真的有人來過!”
衆人一聽,立刻走到了後院,後院的牆下倒了一只酒桶,上面還有一只腳印,看樣子黑衣人是從這裏踩着跳過去的。
季白掃了一眼院內的情況,目光就落在了沈希言的臉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領頭人看向沈希言:“沈姑娘,我要搜查一下院子。”
沈希言愣了愣:“我剛才找過了,并沒有人。”
領頭人冷笑了一聲:“黑衣人武功高強,還需要踩着桶翻牆?依我看,這黑衣人怕是還留在院子裏吧!”
頓了頓,他緊緊地盯着沈希言:“沈老板,剛才就沒見到什麽人嗎?”
沈希言臉色一沉:“你這是什麽意思?是說我包庇刺客不成?!”
頓了頓,她看了五皇子,氣惱道:“殿下,我只是一個小商人,我若是與刺客勾結,事發當日,我也不會去救殿下了。實不相瞞,若不是因為我手臂受傷,我怕是早就離開寧遠城了!”
五皇子急忙說道:“你且放寬心,有我在,不會讓人胡來的。”
他眼神沉沉地看向了季白:“世子爺,你的下屬就是這麽抓刺客的嗎?沒有刺客,就要創造一個出來?”
季白淡淡地說道:“殿下,希言以前畢竟是侯府的人,我也不會害她。”
五皇子一噎,沈希言小聲嘀咕地說道:“所以說,以前在侯府沒害死我,這是再害一次?”
季白聽到了這話,眼神倏地看向了沈希言,目光沉沉:“你真覺得我會害你?”
沈希言愣住了,她從來沒見過季白這樣的眼神,好像壓抑着什麽。
沈希言沒有說話。
領頭人已經給屬下使了眼色去四處找人了,不過屋內搜了一圈之後都沒發現人。
領頭人将目光落在了院子裏的幾個酒桶上。
“沈姑娘,這幾個酒桶還請打開。”領頭人說道。
王嫣心頭頓時一驚,有些緊張地看着沈希言。
沈希言不慌不忙地說道:“這可不行,這裏是我釀的酒,不到時間是不能打開的。”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你看,這上面都有封條的。封條上寫都是釀酒的日期,在日期到之前是不能打開的。”
沈希言說着又道:“你應該能看出來,這上面的封條都有風幹的痕跡,一看就知不是新封上去的。”
頓了頓,她看向了季白,眼神懇求:“這些酒都是店裏要賣的,如果重新釀就來不及了,季白……”
她說到最後,聲音不由得軟了下來,帶了幾分懇求。
季白看着她,剛剛她還說了那樣的話,讓他五髒六腑都痛了起來。
現在卻用這樣懇求的目光望着他,他明明知道,她最會見風使舵,有求于他的時候總是溫言軟語,一旦達成目的翻臉最快的也是她。
他見識過很多次,也知道她的本性,可是看着她的眼神,他卻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沈希言見他不說話,悄悄地握住了他的衣袖,目光求助地望着他。
季白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才轉過頭對着領頭人說道:“去查別的地方吧。”
沈希言愣了一下,沒想到季白這麽好說話。
領頭人也是一驚,欲言又止地看着季白,卻還是毫不猶豫地應了一聲:“是!撤隊!”
沈希言松了一口氣,感激地看了季白一眼。
五皇子意味深長地看了季白一眼,“出來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王嫣急忙說道:“殿下,鋪子剛開業,一定有很多事,沈姑娘受傷了不方便,我想留下來幫忙。”
五皇子敷衍地點了點頭,他看了季白一眼:“世子爺呢?”
“我和殿下一起回去。”季白淡淡地說道。
五皇子轉身向外走去,季白剛要擡步,沈希言喚了一句:“世子爺,謝謝你。”
季白看了她一眼,目光卻在地下一轉,沒有說話,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季白和五皇子都離開之後,王嫣這才松了一口氣,她拍了拍胸口:“總算是走了,還好他們沒發現。”
沈希言卻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地面,地上有幾滴水漬,那是黑衣人鑽進酒桶時蹦出來的啤酒灑在了地上。
沈希言渾身一僵,苦笑了一下,然後說道:“季白發現了。”
王嫣一怔,沈希言指了指地上的水跡:“他看到了這個。”
王嫣皺起了眉頭,焦急地望着沈希言說道:“姐姐,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頓了頓,她擡步就要去追季白:“我這就是去找世子爺和殿下,去找他們認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和你沒有關系。”
沈希言攔住了她:“算了,如果世子爺和殿下要追究,他們剛剛就揭穿我們了。他們沒說話,就說明放我們一馬了。”
頓了頓,她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先把人放出來吧,免得一會要要悶死了。”
王嫣急忙打開了酒桶的蓋子,裏面的黑衣人終于爬了出來。
黑衣人拿下了臉上的黑布,露出了一張斯文的面孔,他拱了拱手:“在下王韬,多謝沈姑娘的救命之恩!”
沈希言随意地點了點頭:“王公子,還是先進去吧,我找一件衣服給你換上。”
王韬點了點頭,看着沈希言轉身離開,知道她是特意留下空間讓他跟王嫣說話的。
兄妹兩人見面都是激動不已暫且不提,王韬更在意為何王嫣會跟在五皇子身邊。
王嫣的眼神閃了閃:“哥,我現在是五皇子府的侍女。”
王韬愣了一下,勃然大怒地說道:“你,你怎可去給我們的仇人做侍女?!”
頓了頓,他又道:“嫣兒,你可是為了報仇?這樣也好,有你在他身邊,我們裏應外合,一定能為爹報仇!”
王嫣卻是一臉為難,她不想殺了五皇子,她只是想為父親翻案。
“哥,爹的事跟五皇子沒有關系。”王嫣忍不住說道:“五皇子無辜……”
王韬震驚地望着王嫣,還忍不住推了她一眼:“嫣兒,你在說什麽?你在為我們的仇人說話?五皇子無辜,那爹娘就不無辜了嗎?
聽竹不放心我一個人去邊關,質疑要陪我上路,為了替我要一張餅去到處求人磕頭,最後被那些官兵踢傷了心肺,病死在路上,他就不無辜了嗎?!”
王嫣滿臉愕然:“聽竹,聽竹死了?”
“他死了!”王韬冷冷地說道:“死之前連一頓飽飯都沒有吃上,他死後,我連一個墓碑都給不了他,只能将他草草地葬了!”
王嫣一臉的難過,怎麽會這樣……她說不出話來,家裏出事了,她被送進了美人醉,王韬則是流放千裏。她算幸運,碰見了沈希言,有她護着,沒有吃過苦。
可是王韬沒有這麽幸運,他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卻經歷了以前從未有過的無助與絕望。
也難怪現在王韬一門心思要報仇了。
“對不起,哥,我不知道。”王嫣紅着眼睛說道。
王韬到底心疼唯一的妹妹,他們是一母同胞,以前兄妹感情就很好。只是家逢巨變,他的心性也變了。
王韬冷冷地望着王嫣:“所以你現在還要阻止我嗎?如果你肯幫我複仇,你還是王家的女兒,我還算你有幾分心性。
如果你怕了,失了王家人的骨血,我也不怪你。只不過以後,我就當沒你這個妹妹罷了!”
王嫣一臉傷心欲絕地望着王韬。
沈希言一回來,就聽到王韬的指責,她臉色一沉,大步走了上來,将王嫣護在了身後。
“你身為兄長,見到妹妹沒有關心她過的好不好,卻一門心思要她去跟你報仇?這就是你所謂的王家人的心性嗎?”
沈希言冷冷地反問道:“你要怎麽報仇?去闖軍營刺殺五皇子嗎?別忘了,你今天能逃脫追捕,也是靠着你這個沒有血性的妹妹!”
王韬臉色頓時一變。
沈希言繼續說道:“王明軒一世清明,便是死了,百姓誰不交口稱贊說他是一個好官。卻沒想到生了一個如此是非不分的兒子,依我看,不是嫣兒沒有王家人的骨氣,是你沒有王大人的心胸!”
沈希言的話重重地砸在了王韬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