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不喜歡你了

沈希言點了點頭,随口說道:“也是一方面的原因吧,當然了,也是因為不喜歡你了,我幹嘛還要自讨苦吃了,留下來?”

沈希言本來只是說的順嘴,并沒有注意到自己說了什麽,等說完之後她才反應過來……

季白的臉色已經陰沉的能地出墨來了:“很好,留在我身邊是自讨苦吃!”

他錯了,他本來以為心不會更痛了,沒想到還真能!

沈希言一臉糾結,“哎,我……我不是……”

季白氣得轉身就走,他的步子邁的很慢,耳朵還動了動聽着後面的聲音,希望能傳來來追他的腳步聲。

可是等了半響,身後都沒有聲音傳來。回頭是不可能回頭的,那豈不是太丢人了?

季白心裏憋了一口氣,還是直接就走了,這次的步子邁的特別大!

現在就算她想來追他也是不能夠了,他不是她想追就能追的人了!

沈希言當然沒打算上去追人,她滿心的懊惱,她好像把保命的人給得罪了。

萬一這去暹羅的路上,季白心裏記恨她,害死她了怎麽辦?

沈希言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只覺得人生艱難,做生意更難。

季白開始了單方面跟沈希言冷戰,雖然兩人其實沒什麽機會見面。

季白又投入到了戰事之中,破損的城門還沒有修好,他便守在城門外,接連幾天都沒回軍營來。

沈希言這個時間也沒閑着,她寫了一封信,用飛鴿傳書的方式給蔣四爺送去。她寫了很多封,就是擔心半路被人發現。

一轉眼,季白已經守了三天的城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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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希言回到營帳內,掀開簾子,就看到季白躺在她的床上。

沈希言不禁一愣:“世子爺?你怎麽在這?”

兩人已經三天沒見了,沈希言聰明的沒有提起那天的事。

季白閉着眼,“回去找我的人太多。”

沈希言走過去,幫他拿了一床被子,她很想問一下,他有沒有洗漱過。

不過轉念一想,他這麽辛苦守城門也是為了她的安全,她便沒有說出來紮心了。

沈希言将被子給季白蓋上,卻被他握住了手。

沈希言一驚,想要掙脫出來,可是她的力氣自然比不上季白。

“別動,我就握一下。”季白低聲說道。

他可能是真的很累了,聲音都有氣無力的透着一股疲憊。

可是憑什麽呀?就因為他守城樓就可以占她便宜?沈希言一臉不悅。

“以前又不是沒握過,以前還都是你握我來着,我不同意都不行,我不是也都同意了嗎?”季白繼續說道。

沈希言氣得不行,為什麽以前那個「沈希言」欠下的風流站,要她來償還啊?

季白與她十指相扣,眼睛一直都沒有睜開,他低聲說道:“我就握一下,握一下就好了。”

沈希言不知道為什麽,突然之間有些心軟。

季白閉着眼睛,慢慢地放松了下來,只有握着她的手一直都用力,沒有放開過。

沈希言支着下颌,不知不覺竟睡着了。

沈希言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而季白正躺在她的旁邊!

沈希言愣了一下,急忙坐了起來,卻被他攔住,壓倒在床上。

他将她壓在身下,他的氣息包圍着她,這讓沈希言心裏有些慌張。

沈希言對着季白怒目而視:“季白,你不要太過分,你放開我,不然我叫人了。”

季白眼中閃過了一抹莫名的情緒:“原來你這麽想再嫁給我一次?”

沈希言頓時一噎,如果她叫來了人,她的名聲估計也就毀了,大概真的要再成為季白的侍妾了。

可是季白以為這樣就能夠危險她?簡直可笑。

沈希言在心裏冷笑:“我以為堂堂世子爺心高氣傲,不會強迫不願意的女子,沒想到倒是我高估了你。世子爺除了會帶兵打仗,強搶民女也很擅長。”

沈希言說完,直接伸手推開了他。

她用了全力,但其實她并不認為自己可以推開他,可是他真的被她推開了。沈希言頓時坐了起來,翻身就想要下床。

“希言,你聽我說。”季白攔住了她,對上她帶着怒色的目光,他神色自若地說道:“我沒強搶過民女,可如果對象是你,我不介意試一試。”

沈希言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這麽無恥的話居然是季白說出來的!

她以為以季白的性格,肯定會反駁她的。

季白将她整個人護在自己的懷裏,“我如果想做什麽,你根本攔不住我的。所以我其實沒想做什麽,我只是想抱抱你。”

沈希言緊緊地盯着季白的臉,突然覺得無奈。季白已經表現的非常明顯了,一次兩次的,她如果再裝傻可就說不過去了。

沈希言正想着要怎麽開口讓季白對她死心,突然外面傳來了臨風的聲音。

“世子爺呢?”

“不在營帳內。”

“快去找!”

沈希言和季白皆是一愣,臨風來找季白,肯定是為了戰事。

季白急忙下了床,走出了營帳:“出了什麽事?”

臨風看着季白突然出現,不禁愣了一下,剛才世子爺是從沈希言的營帳內出來的吧?世子爺昨晚都在她的營帳內?難怪他怎麽都不找到。

“世子爺,你怎麽在沈姑娘的營帳裏?你昨晚……”即使在這樣的危機時刻,臨風也沒按捺住好奇的心情。

季白皺着眉頭說道:“說正事。”

這是不想告訴他了,臨風一臉失望,他正色地說道:“世子爺,遼軍退兵了。”

季白皺起了眉頭,心裏有些不悅,遼軍退兵不是好事嗎?他怎麽這麽着急?

不過頓時他就明白了過來,遼軍現在正處于優勢,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退兵?一定有詐。

沈希言聽着外面季白和臨風的對話,她一臉生無可戀地将臉埋在了被子裏。

她有一種被抓奸在床的感覺,可明明她跟季白什麽都沒發生過啊。

沈希言一直在營帳裏當了半天的鴕鳥,才敢走出營帳。

正好碰到王嫣過來找她,王嫣的臉色比沈希言的臉色還凝重:“姐姐,五殿下請你過去議事。”

沈希言愣了一下,不禁快走了兩步:“出什麽事了?”

在路上,王嫣言簡意赅地給她解釋了一下發生了什麽事情。

遼兵昨天退兵了,本來遼兵現在處于優勢,寧遠城門都破了一個洞,可是卻偏偏在這個時候退兵了。

那是因為遼兵把守住了通往寧遠城的各個路口,這是要将寧遠城變成一座孤城,要将裏面所有的人都活活餓死!

所以暹羅成為了他們唯一的希望,沈希言現在是必須要去暹羅采購糧草了。

沈希言滿臉震驚:“遼軍他們是瘋了嗎?!”

“聽探子回報,遼軍提出要求,說是除非交出五皇子,否則他們就将整座城的人都困死在這裏。”王嫣憂心忡忡地說道。

沈希言的腳步一頓,她聽到自己清冷的聲音:“世子爺怎麽說?”

王嫣嘆了一口氣:“世子爺不同意,只不過聽說……侯爺那邊是心動了的。”

沈希言的眼神閃了閃,沒有多說什麽,直接走進了五皇子的營帳。

“沈姑娘,你終于來了。”杜正廷站起來說道,對沈希言的态度極其熱情。

不能不熱情,如果沈希言不能解了寧遠城之困,他們家殿下就要被送去送死了。

沈希言挑了挑眉頭:“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殿下和世子爺現在是什麽想法?”

五皇子淡淡地說道:“只要是能救一城百姓,我死不足惜。”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我只擔心,就算我們願意妥協,最後遼軍依舊不會退兵。”

杜正廷焦急地說道:“殿下,你身份尊貴,怎麽可以去冒險!”

頓了頓,他看向了季白:“世子爺,大乾的将士以保家衛國為責任,難道出了事,卻要推皇子去平定叛亂嗎?這若是傳揚出去,天下人該怎麽看待我們大乾?”

杜正廷這話雖然不太好聽,但是他說的道理是沒錯的。

堂堂的大乾軍,號稱鐵血軍隊,結果卻要犧牲皇子來保全性命?

這對整個大乾來說都是一種恥辱,以後別說遼軍了,怕是其他國家也要來踩大乾一腳。

季白淡淡地說道:“大乾的将士不止保衛疆土,還有大乾的尊嚴,絕不容任何人淩辱!”

他的聲音淡然,但語氣卻帶着一股從未有過的強硬。

杜正廷終于松了一口氣。

季白說完,他看向了沈希言,目光幽深複雜。

沈希言頓時明白了,“所以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暹羅。我之前的那個辦法,你們決定用了?”

讓季白拖住遼軍掩護,他們趕去暹羅,只是如果遼軍突圍,那麽沈希言等人就是九死一生。

“我不同意!”突然,一道威嚴的的聲音傳來。很快,忠勇侯便大步地走了進來。

這是沈希言第一次近距離面見忠勇侯,他之前受傷似乎還沒好,臉色有些蒼白,不過這并沒有減輕他身上氣勢分毫。他依舊是那個威風凜凜的大大統領,氣勢逼人。

衆人站起來行禮,就連五皇子也站了起來:“侯爺。”

忠勇侯的目光直視着五皇子,眼神威壓,五皇子的眼神閃了閃。

忠勇侯率先移開了目光,他看向了季白:“一國皇子不能返險,卻讓一個女子去冒險,這大乾軍就有臉面了嗎?!”

季白眉頭微蹙,他沒有回避忠勇侯的目光,“那以大統領的意思?”

忠勇侯淡淡地說道:“他說封路就封路?那就帶人沖出去,殺了他們。告訴他們,我們大乾軍不是那麽好惹的!”

所有人沒有說話,只有秦風覺得忠勇侯說的當真是氣勢十足,不愧是他們大乾軍的大統領。

本來就是,憑什麽讓他們去冒險?難道五皇子的命尊貴,他們就該死?

秦風心裏這麽想,可是他看了一眼沈希言和陳安,兩人皆是一副沉默的樣子,他心裏有些奇怪,難道不是這樣嗎?

“若是最後未能突圍呢?”季白問道:“軍中二十萬士兵,城內的八萬百姓,我們現在的糧食只夠不到一個月的。如果我們未能突圍,又該如何?”

忠勇侯的眼神閃了閃,他望着質問自己的獨子,冷聲說道:“沒有這個可能!”

季白的臉上閃過了幾分的嘲弄之色。

杜正廷一臉焦急,不讓沈希言去冒險,那最後被犧牲的一定是他們五皇子!

“那,難道就讓我們殿下去送死嗎?!”杜正廷焦急地反問道。

忠勇侯銳利的目光一下就射向了他:“你是對我們大乾軍沒有信心?認為我們一定無法突圍?”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杜正廷幹巴巴地說道,“我只是,只是覺得萬一……”

“沒有這種萬一。”忠勇侯厲喝了一聲:“我相信大乾軍!”

忠勇侯說完看向了五皇子,絲毫沒有因為對方是皇子而收斂自己的氣勢:“殿下以為呢?”

五皇子好脾氣地笑了笑:“行軍打仗之事,我是外行,一切但憑侯爺做主。”

“殿下……”杜正廷擔憂地說道。

忠勇侯滿意地微微颌首:“那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忠勇侯表完态就要走了,他向外走去,路過季白的時候,身形頓了頓:“你跟我來。”

季白跟着忠勇侯一起離開,其他人面面相觑。

沈希言等人也離開了五皇子的營帳,回到了沈希言的營帳內。

沒有了外人,秦風說話就大膽了許多:“這個忠勇侯倒條漢子,看今天說這話多有氣勢啊?我也覺得,憑什麽讓我們去冒險?難道五皇子的命就是命,我們就不是了?”

陳安苦笑了一下,然後說道:“話是這麽說,但是忠勇侯怕不是像他說的那麽大義凜然。”

秦風愣了一下。

沈希言淡淡地說道:“這世上最希望五皇子喪命的,恐怕不是遼軍,而是皇後娘娘。忠勇侯是皇後娘娘一派的人,他當然不希望五皇子跟二皇子争奪皇位。

現在有一個這麽完美的、正大光明可以除掉五皇子的理由,他怎麽可能會放過?”

秦風怔了一下,不過他不怎麽願意相信這個可能:“是這樣嗎?就算他有私心,不過他應該也是不希望我們去送死吧?他總算也是為我們說話了吧?”

沈希言苦笑了一下:“如果真的到了山窮水盡,讓我們去冒險的也一定是他。只不過現在對忠勇侯來說,正大光明的除掉五皇子才是最要緊的事。”

“不是吧?我聽說忠勇侯向來用兵如神,愛兵如子的,他不像是這麽陰險的人吧?”秦風還是不願意相信。

秦風對習武之人都有一種天然的好感,反感讀書人。

沈希言淡淡地說道:“他是一個好大統領,但是他也是一個侯爺。他有自己的政治立場,這跟他是否愛兵如子并不沖突。

在他不觸犯自己利益的前提下,他是一個優秀的大統領。但政治是肮髒的,他用自己的軍功獲得了權利,同樣也會用這些權利為自己謀取更高的地位。”

秦風不禁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大概明白了,有些人在戰場上是一個好大統領,可是在朝堂上,他也有自己要維護的利益和私心。

“打好仗,順便還能除掉五皇子,他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陳安跟着說道。

秦風突然之間開始糾結了,他以為只有讀書人的心思七拐八繞,沒想到一個武将也有這麽深沉的心思。一時間,他竟不知道忠勇侯是文人還是武将了。

“這麽說來,五皇子是死定了?”秦風不禁同情地說道。

沈希言想了想,然後說道:“也不一定,這要看世子爺的态度了。只有世子爺能阻止忠勇侯,五皇子是生是死,就全看他的态度了。”

“那這麽說,五皇子還是死定了。那兒子聽老子的那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再說了,忠勇侯的利益不也是世子爺的利益嗎?

那五皇子也是世子爺的敵人,世子爺怎麽都不可能為了一個敵人違抗忠勇侯啊。”秦風理所當然地說道。

陳安看了秦風一眼:“沒想到你居然還有腦子,我當真是低估了。”

秦風沒有覺得被冒犯,反而覺得很開心,他被誇獎了?

“我一直都說我是文武雙全的,只是你們以前沒發現而已。”秦風得意洋洋地說道。

陳安搖頭失笑,轉頭過卻看到沈希言皺着眉頭,并沒有說話。

陳安不禁喚了一句:“希言?”

頓了頓,他想了想說道:“你是在同情五皇子嗎?他既是皇子,得了世間旁人享受不到的尊榮,自然也要負擔起天下蒼生。就算他為了寧遠城犧牲自己,也是應該的,你也不用太傷心。”

更何況,趙震就是被敏貴妃陷害的,五皇子就算真出了事,他也不覺得可惜。

陳安覺得這完全就是報應。

沈希言低聲說道:“我不是在擔心五皇子,我是在想世子爺會怎麽選。”

陳安愣了一下,不禁脫口而出:“你不會以為他會反對忠勇侯,保住五皇子吧?這怎麽可能?”

就算陳安對沈希言很信任,他也覺得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這怎麽可能?

沈希言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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