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以身相許那麽難
三人回到了乾街,沈希言去見了蔣四爺,将這件事告訴了他。
蔣四爺聽完,心情極其複雜,他沒想到沈希言這麽容易便将事情解決了。
這些地主仗着是暹羅人,所以态度蠻橫,強硬,以為他們拿他們沒有辦法。
可沈希言這次算是釜底抽薪,讓這些暹羅本地的武裝力量去對付這些地主是最好的辦法。
民就沒有不怕兵的。
蔣四爺哈哈大笑:“這以後安州商會有了你,我可算是徹底放心了。”
沈希言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我以為四爺就是因為放心我才把會長傳給我的,原來現在才放心啊?”
蔣四爺不禁瞪大了眼睛,失笑不已:“你真是伶牙俐齒,我說不過你。對對對,我早就對你放心的。”
頓了頓,他又問道:“那現在怎麽辦?是不是應該抓奸細了?”
沈希言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抓奸細這事,還是要請四爺費心。還有,地主那邊也要密切關注着,只要塔帕大統領一出手,我們就再去接觸地主們,世子爺那邊等不了太久。”
蔣四爺神色凝重地微微颌首:“你放心,這件事我會安排好。”
頓了頓,他又道:“還有啤酒工坊那邊,已經快完工了。我和盛爺的意思是,怎麽樣都要舉辦一個開幕儀式之類的,邀請各位同行過來喝杯酒,見見面,說不定有合作的機會。到時候你也露個面,也讓大家見見我們的新會長。”
沈希言微微颌首,沒有推辭,“好,那開幕儀式的事我讓安哥去安排。”
蔣四爺點了點頭,很痛快的放權讓沈希言去做。
沈希言讓陳安去忙開幕儀式的事情了,她則是拜訪了商會的幾位大珠寶商,把帶回來的首飾放在他們的店鋪裏寄賣,如果賣出去了則分一部分的寄賣費。
大家都很給沈希言這個會長的面子,再加上陳安的眼光犀利,帶回來的首飾成色極好,幾位珠寶商答應的非常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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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等着塔帕那邊動手,等着地主們同意賣糧了。
塔帕的動作很快,馬上就帶兵上門了。沈希言得到消息,陳安還說了一句:“這塔帕還挺着急的,動作這麽快。”
秦風冷哼地說了一句:“他能不着急嗎?那可是幾十萬兩的銀子,如果不是遇見了希言,我看他見不到這麽多銀子了。”
陳安想了想,覺得秦風說的十分有道理。
陳安看向沈希言:“希言,你如果要去頌恩,讓秦風陪你一起去。”
沈希言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不着急,等過兩日再說。”
現在主動權在他們的手上,他們确實不用着急,說不定還能趁機壓壓價。陳安明白了沈希言的意思,便點了點頭。
可是沈希言和陳安都沒想到,他們還沒去找頌恩,頌恩倒先找上了他們。準确的說,是來到乾街,找了安州商會的麻煩。
沈希言正在啤酒工坊,跟陳安研究着開幕儀式的事。之前為他們講解五關三将的陳奇便急匆匆地來了。
“會長,四爺請您回商會一趟。”陳奇眼神一凜,低聲說道:“出事了。”
沈希言愣了一下:“出什麽事了?”
沈希言這麽問,腳步已經向外走了出去。
在路上,陳奇跟沈希言說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乾街雖說都是大乾的商人,但是這裏非常繁華,各種買賣都有。
同樣也有青樓,青樓裏的花魁名叫清舒,清舒以前靠着美貌幫蔣四爺做了不少事。
這位清舒年輕貌美,才貌雙全,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很是有幾分才情。
清舒姑娘,心高氣傲,向來只賣藝不賣身,便是要見她一面,也要對上她出的對聯才有機會一睹芳容。
因為有着蔣四爺做靠山,也沒有人敢對她用強,所以這些年來,清舒的芳名遠播,得見芳容的卻沒有幾個。
陳奇遲疑地看了沈希言,然後說道:“會長……”
沈希言打斷他道:“你還是叫我希言吧,我來到乾街第一個認識的就是你,咱們緣分非同一般。叫什麽會長的,倒是将關系叫的遠了。”
陳奇卻是堅持地說道:“規矩不可廢,你就是我們的會長。”
沈希言無奈地搖了搖頭,“你繼續說,這清舒姑娘怎麽了?”
陳奇便繼續說道:“說起來,會長當初闖五關三将只闖了三關,只見過了胡不歸和盛爺兩位,這清舒姑娘其實就是第三将。”
沈希言聽到五關三将臉色就是一木,本來以為能逃過一劫,沒想到兜兜轉轉,她還是繞不開這五關三将。
“頌恩今日去了青樓,連續答出了清舒姑娘回答出的問題,可是不知怎的,這頌恩提出讓清舒姑娘……”陳奇說到這看了沈希言一眼,有些吞吞吐吐。
這沈希言畢竟是女子,有些話不能說的太過直白,否則就是冒犯了。
沈希言沒有這麽多顧慮,看他不說了,本能地說了一句:“陪他一夜?”
陳奇倒是一噎,沒想到沈希言這麽百無禁忌,就這麽直白地說了出來,所以他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沈希言理所當然地說道:“能去青樓這種地方的男人,肯定是為了尋花問柳啊,難不成是去吃飯喝茶啊?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陳奇艱難地說道:“沒錯。反正中間不知出了什麽差錯,清舒姑娘賭氣答應。結果沒想到頌恩真的這麽厲害,竟然真的答出了清舒姑娘所有的題目。”
沈希言沒有打斷他,據她所知,這樣的故事之後都會跟着一個「可是」。
沈希言剛這麽想,陳奇就說道:“可是,等清舒姑娘答應見頌恩的時候,他卻帶出來了一個又老又醜的乞丐,讓清舒姑娘……陪他一晚。
清舒姑娘當然不同意,然後頌恩就在樓裏鬧了起來,說乾街的人不守諾言,出爾反爾。”
沈希言了然地說道:“差錯?什麽差錯,不過就是那清舒姑娘原先看着頌恩年輕英俊,又有才華,也動了幾分春心,所以才會答應。結果沒想到,滿腔柔情錯付,人家公子是別有目的,這才鬧了起來。”
陳奇看了沈希言一眼,沒有說話。心裏卻是震驚,會長是怎麽知道的?就跟在現場似的。
陳奇想了想,然後猶豫地說道:“其實清舒姑娘也不容易,她本是官家千金,後來父母獲罪,被四爺所救。當時清舒姑娘便對四爺情根深種,想要跟随四爺。
只是那時候四爺……會長你也知道的,四爺就拒絕了,不管清舒姑娘如何示好,四爺都不答應。
後來清舒姑娘一怒之下便委身青樓,勢必要找一個有情人。好在這些年,因為有四爺在,她在青樓日子過的倒也順遂,只是沒想到……”
沈希言頓時明白了,蔣四爺當初吃了青樓女子的虧,對女子厭惡至極。
這清舒姑娘被拒絕之後偏偏投身青樓,倒也是個剛烈的女子。
就是蠢了點。
沈希言神色自若,陳奇看了她一眼,便糾結地說道:“會長,四爺雖然嘴上不說,但是他對清舒姑娘一直很愧疚。如果會長有辦法,還請會長救救清舒姑娘。”
沈希言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這是自然,她是我安州商會的人,出了事,我們安州商會當然要庇護她!若是一個女子都護不住,我還當什麽會長。”
陳奇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沈希言會這麽說,畢竟這件事其實算是清舒姑娘理虧的。
沈希言看出來了,淡淡地說道:“我護的是自己人,又不是護着什麽道理。再說用這樣卑鄙的手段去算計一個女子,也沒什麽道理可言!
更何況,這次本就是我惹來的禍事,清舒姑娘是被牽連的,我當然不會不管她。”
陳奇眼神不禁有幾分動容,沈希言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你別跟着我了,你去把陳安和秦風叫過來。”
陳奇連連點頭:“鐵三角出馬,最保險了,那會長,我這就去了。”
鐵三角?沈希言愣了一下,看着陳奇轉身就走的背影,無奈失笑。
沈希言先到了安州商會,就看到蔣四爺臉色難看地坐在一邊,就連盛爺也是滿臉的餘怒未消。
在他們身後,還站着一位貌美的女子,想來就是那位清舒姑娘了,她也是滿臉的憂色。
和他們臉色相比,旁邊的一位年輕公子卻在怡然自得的喝着茶。
他就是頌恩了,沈希言一眼就認出了他的身份,這頌恩二十多歲,看樣子應該是混血。
暹羅地區盛行通婚,很多都是混血,這位頌恩相貌俊美,衣着華貴,聽說又很有才華,難怪清舒姑娘也會心動了。
沈希言走進來,看向了頌恩,“這位就是頌恩公子了?”頓了頓,她看向蔣四爺:“是不是要找一名通譯?”
“不必。”頌恩開口了,居然是很标準的漢語:“我從小就有漢族老師教我漢族的文化,我聽得懂。”
沈希言點了點頭,拱了拱手:“在下沈希言,乃安州商會的會長。”
頌恩看着沈希言,眼神閃過了一抹輕蔑:“如今安州商會竟是一女子當家,也難怪連出爾反爾的事都幹出來了,也不嫌丢人?”
此言一出,安州商會的人皆是一臉憤怒,紛紛出言怒斥他大膽無禮。
沈希言擺了擺手,這些聲音才戛然而止。這卻讓頌恩神色一變,沈希言才當了安州商會多久的會長,在商會內就有如此的威望?要知道蔣四爺可還在這呢。
沈希言向會長的主位走去,頌恩這才注意到,就算剛才沈希言沒來的時候,蔣四爺也沒有坐在主位上。看來這安州商會對沈希言皆是非常信服啊!
沈希言坦然地坐在了椅子裏,看着頌恩淡淡地說道:“有的人碰到了男人解決不了的事情,轉過頭就去為難女子,還到處去招搖,都沒嫌丢人。相比之下,我們清舒姑娘只是沒看上一個男子,也不算什麽吧?”
頌恩的臉色頓時一變,眯了眯眼。确實,他是不敢違背塔帕大統領的意思,又不甘心将糧食就這麽賣給安州商會,所以才出此下策。
頌恩懶洋洋地說道:“我不管這些,我只知道我的人答對了清舒姑娘的題目,就應該陪我兄弟一晚。”
沈希言挑了挑眉頭:“我聽說是頌恩公子答出的題目,可不是他。”
頌恩理所當然地說道:“既然是我答出來的,那麽我願意讓她陪誰,她就得陪誰!”
頌恩蠻橫的态度讓安州商會的人皆是一臉氣憤。
沈希言卻是神色平靜地點了點頭:“不就是陪他一晚,這算什麽大事?我答應了。”
此言一出,衆人皆驚。蔣四爺更是忍不住喚了一句:“希言!”
頌恩也是愣了一下,然後說道:“你真的答應?”說着,他把身後站着的人推了出來。
那人四十多歲,頭發亂糟糟的,髒兮兮的一看就是個乞丐。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了陳安的聲音:“我們安州商會向來以誠信為本,既然答應的事自然不會反悔。”
這是陳安和秦風到了,兩人走到了沈希言的身邊,陳安在沈希言的身邊坐下,而秦風則是一副守護的姿态站在二人的身後。
不知為何,安州商會的人看到他們三人在一起,心裏竟有一種塵埃落定之感。
“既然不會反悔,那就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頌恩冷笑着說道。
他身邊的那個乞丐立刻露出了一個笑容,垂涎的目光就向清舒姑娘望去,一臉色迷迷的樣子。
沈希言淡淡地說道:“我們安州商會當然不會食言,清舒姑娘是我們安州商會的人,她的事就是我們安州商會的事。
左右我們今天晚上都沒什麽事,我對清舒姑娘的才情也是仰慕已久,今日我們就都一起聽聽清舒姑娘的好曲兒。”
頌恩愣了一下:“你什麽意思?”
沈希言一臉無辜地說道:“我們清舒姑娘答應陪你一晚,又沒說是她單獨陪你一晚。既然你都能讓……讓你的好兄弟代替你了,我們商會的兄弟放心不下她,願意和她一起,又算得了什麽呢?”
蔣四爺和盛爺眼中都閃過了一抹笑意,彼此對視了一眼,心裏卻已經松了一口氣。
頌恩氣得臉色都變了,他眯着眼說道:“看來安州商會是打算無賴到底了?”
頌恩的話音一落,立刻從外面沖進來了十多個壯漢,各個手握長刀,對向了沈希言。
頌恩的動作在秦風看來,那就是赤裸裸的挑釁。這個暹羅人,居然敢用刀對着希言!他怕是活的命太長!
秦風頓時上前了一步,一巴掌拍向面前的長桌,柳曲木桌面的桌子,頓時被拍的四分五裂。
頌恩滿臉驚愕地望着秦風,這麽厚的桌面,便是用炸藥去炸怕是都炸不裂,此人一掌就拍斷了,這內力究竟是有多深厚!
安州商會的人皆是一臉坦然,畢竟這已經是第二次了,見過了,就不再驚訝了。
只有蔣四爺一臉心疼,他好不容易讓人送過來的桌子,就這麽毀了,秦風是跟安州商會的桌子有仇嗎?
頌恩看向了沈希言,只見沈希言坐在椅子裏,一副淡然若之的表情,不禁心中駭然。
沈希言淡淡地說道:“頌恩還打算坐下來談嗎?還是讓我這位兄弟跟你談談?”
頌恩神色收斂了許多,“你想要怎麽樣?”
沈希言正色地說道:“頌恩公子,我只是想跟你做生意而已。做生意講究的是和氣生財,這冒然漲價,我覺得不太厚道,你覺得呢?”
頌恩也淡淡地說道:“買賣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事,你讓塔帕大統領參與進來,是你先壞了規矩。你以為仗勢欺人我就會妥協嗎?如果逼急了我,就算将糧食都燒了,我也不會便宜你。”
沈希言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我承認,是我太着急了。這是最直接有效的辦法,但就算沒有塔帕,我也有辦法收到糧食。”
頌恩覺得沈希言在說大話,冷笑了一聲:“那我倒要看看沈會長的手段了!”
蔣四爺看了頌恩一眼,剛剛還在嘲笑沈希言是會長,現在就已經開始認可她了。
或許頌恩還沒發現自己态度的轉變,但是他們都看出來了。
沈希言眨了眨眼,一邊的陳安便笑着說道:“頌恩公子,我們大家都是商人,也都是為了賺銀子。你這麽冒然擡價,最後兩敗俱傷,誰都占不到便宜。”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據我所知,現在能吃下這麽大數量糧食的商戶,只有我們一家。”
“能提供這麽大數量糧食的,也只有我頌恩一家!”頌恩毫不客氣地說道。
陳安微微一笑:“這麽說是沒的談了?”
頌恩便道:“十二文一斤,不能低于這個數!”
這幾乎是以前價格的兩杯還多,頌恩分明就是坐地漲價。
沈希言暗暗冷笑,并沒有說話。
陳安便說道:“那既然沒的談,我們也不強求。”
頓了頓,他別有深意地看了頌恩一眼:“那就不多留頌恩公子了,不過我有一句話要勸頌恩公子,貪心的人往往會失去更多。”
頌恩愣了一下,不過他沒有當回事,只以為是陳安在放狠話。
他站起來,便道:“你們也可以考慮一下,我不想撕破臉皮,但不代表我不敢撕破臉皮!”
頌恩說完,轉身就走了,連提都沒提過夜的事。他這身板可沒柳曲木桌面結實。
頌恩一走,清舒姑娘便上前了一步,給沈希言行了一禮:“多謝會長的搭救之恩……”
沈希言愣了一下,急忙跳了起來:“我,我是女子,我也是女子,你不用太謝我。”
上一次蔣四爺救了清舒,就差點被以身相許,她可不想惹個風流債。
清舒姑娘:“……”
清舒姑娘一臉的一言難盡,好歹她也算是個花魁,怎麽現在都被嫌棄成這樣了呢?
盛爺看向了沈希言:“希言,你可有什麽別的辦法?可不能因為我們延誤了戰機啊,那我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沈希言笑着說道:“盛爺放心,我心裏已有成算,絕對不會延誤戰機的。”
聽到沈希言這麽說,盛爺放了心。畢竟沈希言辦事一向可靠,她既說有把握就一定是有把握的。
盛爺看了蔣四爺一眼,以前最着急的人是他,現在怎麽這麽淡然。
蔣四爺沒察覺到盛爺的心思,他正一臉心疼地看着地上的被拍碎的桌子。
他的曲柳木的桌面……
沈希言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也不禁有些尴尬,她摸了摸鼻子,然後說道:“這個,我賠,我賠。”
沈希言說着瞪了秦風一眼,“你說說你,怎麽動不動就損壞我們自家的財産。”
陳安也跟着說道:“就是,你就不能一巴掌拍死頌恩嗎?!”
沈希言深以為然地跟着颌首。
秦風不禁一臉深思地點了點頭,了然地說道:“是我的不是,下次我就知道了……”
沈希言大驚失色:“下次,下次還是拍桌子吧,你可別真的去拍人啊。”
秦風一臉遺憾。
沈希言頭疼的揉了揉額角,她覺得十個頌恩加起來都沒有一個死心眼的秦風讓人覺得頭疼。
倒是一邊的清舒姑娘望着秦風的目光閃着亮晶晶的光,“今天多虧了秦少俠的救命之恩……”
秦風愣了愣,“啊,不謝,我也沒救你,是那些人拿刀對着希言我才出手的。”頓了頓,他一臉氣憤地說道:“剛剛就應該宰了他們,居然敢用刀對着希言,這麽輕易的放過他們,真的是太便宜他們了!”
清舒姑娘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卻還是堅強地說道:“反正,這次是秦少俠為我解圍,我心中十分感激,實在不知該怎麽報答秦少俠。”
秦風想了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不然你給希言彈奏一曲吧,剛剛希言說很想聽你的好曲兒。”
清舒姑娘的表情更是僵住了,她咬着下唇沒有說話。
秦風不禁皺起了眉頭:“你不願意嗎?不是說感激我嗎?你這是習慣性的出爾反爾啊……”
沈希言聽不下去了,她捂着臉,看了陳安一眼。
陳安只好上前把秦風拉走了,他以前只覺得秦風是缺心眼,現在他覺得秦風可能是根本沒長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