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裏都快要沒你的氣息了

溫寧從抽屜裏拿出一盒藥。

這是先前她的腳在酒吧被人踩傷, 南謹托南希送給她的,她用過,藥效非常不錯, 很快就能消腫。

她邊拆開藥盒, 邊來到長桌旁, 用棉簽沾了點藥膏。

賀之洲坐在凳子上,随手拿起她拆下的藥盒瞧了瞧,想起一件事來。

他撩起眼皮, 看她一眼,“那位南先生送的?”

溫寧将手裏的藥瓶放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只道:“手拿出來。”

她只想趕緊幫他把藥擦上,好打發他走。

而她這樣顧左右而言他,答案顯而易見,賀之洲斂了斂眉, 猝不及防撈起桌上的藥瓶, 就往腳邊的垃圾桶扔了進去。

“喂!”溫寧沒想到他會這樣, 遽然擡起頭。

賀之洲昂着下巴, 傲氣道:“我要用我自己的。”

簡直無理取鬧!溫寧不悅地抿了抿唇,将手裏沾了藥膏的棉簽扔進垃圾桶裏, 然後又走到抽屜那邊, 随手翻了翻。

也不知道工作室裏的誰, 還真把賀之洲先前送給她的那袋藥收進這裏了。

她扯出來,推上抽屜, 然後沒好氣地直接扔到賀之洲面前的桌上。

扔下東西她就要走,轉身上樓。

賀之洲見她不想管他了,不由得從凳子上站起來。

“老婆?”他望着她的背影, 似有意或無意地這麽叫她,帶着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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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溫寧上樓的腳步不由得一頓,回過頭,嚴肅地糾正他,“我已經不是你老婆了。”

賀之洲默了下,“也是。”

他垂下眼,盯着桌上那袋藥,一副可憐的樣子說:“我老婆以前對我多溫柔,她不會舍得讓我受傷,也不會讓我自己擦藥。”

想起昨天,溫寧還往他褲子上踢了一腳,他耿耿于懷地哼一聲,“更不會舍得踢我。”

溫寧:“……”

她沉默地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不打算管他,“誰讓你纏着我?而且剛剛,是你自己要把手伸進來的。”說完,她轉過身,快步上了樓。

上樓洗完澡,溫寧就準備睡了。

她怕賀之洲走的時候忘記給她鎖門,于是又下樓去檢查。

結果下到一樓,卻發現燈還開着,賀之洲也還在。

一樓客廳被布置成展覽室,擺了些溫寧和南希的作品,賀之洲正一幅幅看過去。

溫寧站在樓梯上,手搭在扶手上,望着他擰了擰眉,“你怎麽還在這裏?”

賀之洲停在一幅畫前,聞言轉過頭。

下一秒,他的眼神頓了下,視線在她身上游移,變得愈發灼熱起來。

溫寧一頭長發松松散散地盤起,幾根碎發垂落耳畔,女人味十足,而且她跟他一樣習慣穿睡袍,腰間帶子松松垮垮系着,前襟交叉呈深V,美景若隐若現。

而原本就白皙的肌膚,被頭頂明亮的燈光渲染成誘人的奶白色,引人垂涎。

溫寧見男人眼神變了,立即扯住前邊睡袍将自己捂緊。

賀之洲的眼神這才收斂了些,單手插兜,一本正經地說:“寧寧的畫,每一幅都充滿靈氣。”

溫寧:“……”

答非所問。

不過轉移話題沒用,溫寧還是會将話題重新糾正過來,“你該回去了。”

她絲毫不跟他繞彎子,直接到讓賀之洲再沒辦法顧左右而言他。

不過,他鐵了心要借此機會糾纏她,不是那麽好打發的。

“我也想啊。”他笑着将他那只被門板夾傷的左手舉起來,好像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情似的,“這不是手受傷了嗎?”

“你是手受傷了,又不是腳。”

“可我疼得厲害,開不了車。”

溫寧:“……”

“讓你司機過來接你。”溫寧從最後兩級臺階上下來。

“都這麽晚了,打擾人家不好。”賀之洲轉過身,笑看着她說,“打工人也是人。”

哈,真的是好笑了,從小到大,跟他認識了二十幾年,她還不知道他是個這麽有人性的資本家呢,竟然還會體諒一個司機的辛苦?

“那就打車。”溫寧說。

賀之洲戳了戳額角,沉吟片刻道:“信不過,怕他把我車刮了。”

溫寧:“……”

“所以你是打算賴在這裏不走了嗎?”

見她有些被激怒的意味,賀之洲默了默,退一步說:“讓我走也行。”

他踱步走到她跟前,含笑望着她,“你送我。”

他比她高出個頭,溫寧微微仰頭望着他,“憑什麽?”

“要麽你送我,要麽……”賀之洲別有深意地停頓,唇角輕勾,雙手背向身後,垂眸望着她,“我留在這邊過夜。”

他目光灼灼,語氣暧昧,擡手挽了下她耳邊的發絲,“決定權在你寧寧。”

男人動手動腳,開始不安分起來,微涼的指尖捏着她的耳垂摩挲,暗示意味十足地想要進行下一步。

大概是太久沒有被男人碰過的緣故,溫寧敏感地哆嗦了下,感覺自己的耳朵連帶着半邊臉都麻了,好在她頭腦清醒,擡手猛地擋開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而賀之洲的手,就這麽僵在了半空中。

“寧寧……”他受挫地望着她。

她現在連碰都不讓他碰了嗎?對他滿是戒備和疏離。

溫寧不想在這裏跟他一直僵持下去,沉吟片刻:“你等着。”

說完,她又轉身上樓,松開一頭長發,換了身外出的衣服下來。

她撈過賀之洲放在長桌上的車鑰匙,面無表情地說:“走吧。”

說着,她帶頭往外走,賀之洲這才跟着她從工作室出來。

與此同時,江灣壹號頂層公寓。

楊志邊裹着浴袍邊走到玄關,系上腰間的帶子,擡手解開門鎖拉開門。

楊影站在門口,失魂落魄地看着他,“哥……”

楊志打量了下她,側過身,讓她先進來。

楊影提步進去,楊志關上門,“今天去賀家不順利?”

畢竟如果順利的話,她現在應該跟賀之洲待在一起。

楊影走到客廳,回過頭,眼眶通紅地說:“哥你幫幫我。”

……

溫寧驅車将賀之洲送回別墅,車子在門口剎停,她面無表情地說:“到了。”

賀之洲坐在旁邊的副駕駛,手肘搭在車窗上,慵懶矜貴地支着半邊臉,聽到她催促也不着急,偏過頭,氣定神閑地笑說:“這是我的車。”

溫寧也是一時之間忘了,經他提醒才想起來。

她抿了抿唇,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準備下車。

可就在她伸手拿自己放在儲物格上的手機時,賀之洲倏然抓住她的手。

她握着手機一緊,擡眸看向他。

“別走了。”賀之洲含笑望着她,“今晚就留在這裏。”

他語調溫柔,帶着明顯的誘惑。

怎麽說也做過兩年的夫妻,溫寧不會不知道他現在是想要幹什麽,無情地拿開他的手,并冷靜提醒他:“我們已經離婚了。”

說完,她拿起自己的手機,轉過身,推門下去。

賀之洲很快跟着她從車上下來。

她關上車門,沒走幾步,就被賀之洲攔住了去路。

“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賀之洲上前拉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就留在這裏,別走了。”

說得好像留在這裏就安全似的,溫寧看他看自己的眼神愈發危險,趕緊松開他的手,“不走幹什麽?”

留下來,等着被他吃幹抹淨嗎?她現在又不是他老婆了,可沒有滿足他需要的義務。

溫寧繞過他,大步往外走。

賀之洲轉過身,看着她快要走到門後,身子稍稍往後靠,坐在跑車車前蓋上,抱着兩條手臂望着她。

肆無忌憚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像逡巡自己的領地,男人的眼睛漸漸眯起,忽而唇角一挑,像是想到什麽有趣的事,“不是最喜歡跟哥哥做愛嗎?”

此話一出,明顯看到溫寧腳步停住,身體也像是跟着僵硬。

她回過身,瞳孔大睜地望着他。

他為什麽會知道?

雖然他說的是曾經的事實,但是,她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這麽私密的事,自然也從來沒有跟任何其他人說過。

所以,他從哪兒知道的?

繪畫日記!沒錯!她在繪畫日記裏曾經記錄過兩人相處的點滴,有時候不可避免地也會提到這方面,她還曾特別傷感地寫道“只有他在我身體裏的時候,我才能感覺到他是完全屬于我的。”

想到那些記錄,溫寧瞬間羞恥得滿臉通紅。

昨天她還在想,得想個什麽辦法,在賀之洲不知道的情況下,回來把自己那本繪畫日記帶走,否則被他看到裏面的內容太過尴尬,可結果……

他已經看到了對嗎?

我的天!

“你竟然偷看我日記?!”溫寧一邊臉紅羞恥,一邊怒不可遏。

“也不算偷看吧?”賀之洲有點心虛,擡手摸了摸後頸,沒什麽底氣地說,“我也是不小心翻到的。”

溫寧已經無心聽他辯解,急急忙忙轉身進屋,快步朝樓上跑去。

上了樓,來到先前兩人的卧室。

溫寧疾步走到床邊,拉開櫃子最下邊的那個抽屜。

可是她發現,裏面除了一本離婚證和那幾個打火機,并不見她那本繪畫日記本。

這時,賀之洲跟在她後面走了進來。

他反手關上門,邊解着襯衫上的紐扣,邊緊盯着她朝她走來。

像是伺機而動的猛獸盯上了他即将到嘴的獵物。

溫寧找不到自己的日記本,從地上起來,一轉身,就瞧見賀之洲解着襯衫走進來,胸膛露了大半。

“把我的本子還給我。”她不顧上欣賞男色,朝他伸出手來。

“可以。”賀之洲抓過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今晚留下來,我會考慮一下還給你。”

他這是在跟她談條件?溫寧想了下,猛地将手抽回來。

反正他都看過了,拿不拿回來其實也沒多大區別。

“我不要了。”她說着,從他身邊繞過去。

她馬上就要走,賀之洲倏然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扯回來。

溫寧推了他一把,兩個人你來我往的推搡起來,一不小心,雙雙摔倒在了旁邊的大床上。

溫寧掙紮着要起,可下一秒,就被賀之洲擡了條腿制壓住。

“你聞聞。”他埋在她頸側,貪戀地嗅着獨屬于她的氣息,“這上面都快要沒你的氣息了。”

自從離婚以後,賀之洲每天晚上都要抱着她睡過的枕頭被子,嗅着她殘留的氣息才能睡得着。

可随着時間一天天過去,氣息也跟着越來越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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