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其實并沒有懷孕

第40章 我,其實并沒有懷孕。……

溫寧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沉默了許久,只道:“睡覺。”

“好。”賀之洲閉上眼,又将她往懷裏摟了摟。

黑暗中, 溫寧卻始終睜着眼, 感受着他的呼吸和心跳漸趨平穩, 估摸着他睡着了,小心翼翼試着從他懷裏退出來。

可是她稍稍一動,賀之洲兩條手臂就将她鎖得更緊。

無奈, 溫寧最後只得放棄掙紮。

等天亮了,再想辦法吧。

反正他總要出去的。

溫寧這樣想着,也終于閉上了眼睛。

可賀之洲呢, 雖然眼睛閉着,但是這一夜,他并沒有怎麽睡着。

腦子清醒地生生捱到了天亮。

晨光微曦,夜裏壓下去的某些東西, 又蘇醒了。可必須得忍着, 他輕不可察地嘆息一聲, 睜開眼, 窗外透進來的微弱的光讓他微微斂了眉。

他垂眸看向懷裏的溫寧,吻了吻她的發頂, 這才小心翼翼将她從手臂上放下來。

被枕了一夜, 手臂早就發麻沒了知覺, 賀之洲揉着肩膀,輕手輕腳地翻身下床, 像吊着條假肢似的走進浴室。

随手脫了身上的浴袍扔在洗手臺,賀之洲走進裏面的淋浴間,伸手将花灑打開。

洗澡水灑下來, 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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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之洲又再次将它調成了冷水模式,微揚起頭,任由那冷水迎面澆灌下來,打濕了他的臉。

晨起的水很涼,滾過性感的喉結,順着明晰的線條從緊實的肌理淌下,将那一身的燥熱沖散,緊繃的肌肉漸漸放松下來。

冷靜下來後,賀之洲方才關了水,走出淋浴間。

洗漱完畢,他重新裹上浴袍,從浴室出來。

進衣帽間換上一身白襯衫黑西褲,賀之洲又到中島櫃選了只手表戴上。

等再從衣帽間出來,男人又恢複成了白日裏那個優雅矜貴、禁欲自持的豪門貴公子,賀之洲。

他擡眸看眼床上,見溫寧還在熟睡,于是悄聲踱步過去。

彎腰給溫寧掖好身上的被子,他這才拿走床頭櫃子上的空水杯,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

而就在房門關上後的下一秒,床上的溫寧微微睜開了雙眼。

她在床上躺了會兒,估摸着賀之洲下樓了,這才從床上起來。

房間裏有明顯的茉莉花香,她隔着玻璃窗往外看了一眼。

她先前在空中花園種的那片茉莉長勢喜人,葉片青翠欲滴,其中點綴着數不清的純潔小白花。極致的綠色和白色,在晨光下相互映襯,散發着勃勃生機。

它們,還真是被賀之洲照顧得很好。

溫寧沉默地看了一會兒,眼睫輕煽了兩下,轉身朝洗手間走去。

洗手臺旁,她先前用過的牙刷和杯子還在,跟賀之洲的放在一起。

雖然,沒離婚以前,兩人用的東西,很多都是她親自添置的,她喜歡跟賀之洲用成對的東西,譬如這對牙刷,譬如兩個人的杯子,和毛巾。

每當看到,就會悠然而生出一種親密的感覺,無形中能夠提升她的幸福感。

現在離婚了再看到這些東西,多少有些觸動。

溫寧沉默地走過去,擠上牙膏刷牙。

等她洗漱好,進衣帽間随便取了套先前留下的衣服,溫寧便從房間出來。

她站在走廊往一樓認真觀察了下,确認賀之洲已經出門,便快步朝樓梯走去。

她提步下樓,卻恰好遇到往樓上來的蘭姨。

兩人同時聽到對方的腳步聲,一個擡頭一個低頭看向對方。

“蘭姨。”她率先開口。

“醒了?”蘭姨微笑着看她,“賀先生交代我,差不多了就叫你起來吃早餐,以免餓着。”

“嗯。”溫寧輕應一聲,垂眸繼續下樓。

溫寧走進餐廳,蘭姨将早餐給她擺上桌。

她簡單吃了點,起身跟蘭姨道別。

正在廚房裏忙碌的蘭姨聞言,從裏面追出來,正想提醒溫寧,溫寧已經打開客廳的門。

兩個高大的保镖朝她鞠躬彎腰,溫寧扶着門,仰頭看着他們楞了下。

她回過頭,問:“這是幹什麽?”

其實心裏多少有了些答案。

果不其然,蘭姨站在餐廳裏,有些為難地看着她說:“賀先生說了,您現在有身孕在身,讓他們時刻保護您的安全。”

說的好聽,保護她的安全?

這是企圖将她困在這裏,哪兒也不許去。

溫寧立即拿起手機,給賀之洲打了通電話過去。

“賀之洲,你現在沒有權利這麽對我。”電話接通,溫寧情緒有些激動地說。

賀之洲顯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麽,避重就輕道:“在家好好養胎。”

看吧,他真的要将她困在這個房子裏。

“孩子又不是你的,你管我養什麽胎?”溫寧簡直理解不了他的思維,“你就這麽喜歡給人當便宜爹?”

“誰讓它也是你的孩子?”賀之洲冷笑,“只要是你生的,我就當是我親生的。”

溫寧:“……”

他的價值觀,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扭曲了?

“我看你是魔怔了。”

“是,我是魔怔了,如果你真的跑出去外面跟別的男人結婚生子,我是會魔怔的。”

溫寧:“……”

她昨晚故意跟賀之洲說自己懷了別人的孩子,多多少少是有點想要刺激報複他先前跟楊影不清不楚的,而且琢磨着,只要她這樣說了,賀之洲大概率不會再想搭理她了。

但是萬萬沒想到,現在竟然出了這樣的反效果,跟她的預想背道而馳了。

她現在,也就只能跟他坦白了,“我,其實并沒有懷孕。”

聞言,賀之洲沉吟片刻,說:“在家好好的,我争取晚上早點回去陪你。”

說完,挂了電話。

溫寧:“?”

也是,這種時候說這種話,在賀之洲看來,大概率只是為了脫身而已。

他不會相信的,溫寧拿下耳邊的手機,盯着屏幕猶豫了下,又給簡初撥了通電話。

為了避免讓門外的保镖聽到,等待接通的間隙,溫寧又往屋裏走。

走到樓梯口,電話接通了。

“喂?”

簡初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溫寧也顧不得問她是感冒導致的,還是又跟梁景行夜夜笙歌玩成這樣的了。

她扒拉着扶手,蹲下來坐在臺階上,小聲問她:“親愛的,你之前怎麽從梁總那逃出來的?”

“你幹嘛突然問這個?”簡初特別好奇地問。

“我現在,被賀之洲關在別墅裏了。”溫寧說。

簡初:“……”

“他怎麽突然把你關別墅裏啊?”簡初百思不得其解,“先前離婚這麽大的事,他不都挺爽快地簽字放人了嗎?我記得都沒拖多久。”

溫寧輕嘆口氣,把昨晚的情況簡單跟她說了,“誰知道會變成現在這樣的局面呢?”

“那你跟他說清楚不就完了?”簡初說。

“我說了,他不信。”

簡初:“……”

“所以才想問你,你之前是怎麽從梁總那逃出去的。”

“我那方法不适合你啊。”簡初轉過頭,看梁景行從洗手間出來,“你等一下。”

她暫放下手機,梁景行踱步過來,見她看到他就放下了手機,彎下腰來,撐在她身體兩側,目光如炬地往她手機上看一眼,“跟誰打電話?”

“寧寧。”簡初笑着擡起手,摟上他的脖子,“一會兒讓阿馳帶幾個人,跟我走一趟?”

“做什麽?”梁景行垂眸問她,就着這個姿勢将她從床上抱了起來。

“賀之洲把寧寧困在兩人之前住的那棟別墅了。”簡初像只樹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說。

梁景行輕笑,抱着她轉身朝洗手間去,“你該不會想帶着阿馳去他那搶人吧?”

“不可以嗎?”簡初歪頭看着他問。

“寶貝啊,這裏是南城。”梁景行将她放在洗手臺,雙手撐在她身側,認認真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說,“不是北江。”

北江是他的大本營,可南城是賀家的地盤。

在這裏,也就只有跟賀家齊名的另一個聞家可以跟賀之洲叫板。

在人家的地盤跑到人家家裏去搶人?“只怕你救不出你的好姐妹,還會把自己折進去。”

“所以……你不打算幫幫我嗎?”簡初眨着兩只大眼睛,狀似天真地望着他,似在撒嬌求助又似威脅命令。

梁景行拿她沒辦法,輕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行行行。”

“我一會兒要去賀氏,幫你跟賀總好好談談。”

“這還差不多。”簡初立即又低下頭,用手機給溫寧發消息:

【等着,梁景行一會兒就去找賀之洲了。】

溫寧還坐在樓梯臺階上等,收到簡初的消息,像是吃了顆定心丸。

【好。】

【謝謝親愛的。】

她發完消息正欲起身,突然手機又響起來,父親打來電話。

她立即接通了放耳邊,繼續坐在臺階上,聽到父親問起她是不是要為了孩子,跟賀之洲複婚。

瞧這烏龍鬧的。

“不是。”溫寧扶着額頭揉了揉,澄清道,“爸,其實我并沒有懷孕。”

“搞錯了,誤會一場。”

這時,蘭姨拎着菜籃子從廚房出來,大約是要準備出門買菜了。

溫寧見狀,立即起身,跟那頭的父親道了別,然後朝蘭姨走去。

“蘭姨。”她叫住快要走到門後的蘭姨,“你回來的時候,順便幫我到附近的藥店買兩盒驗孕棒吧。”

畢竟還不知道梁景行那邊準備用什麽方式讓賀之洲放人,也不一定成功,她得做些別的準備。

“好的。”蘭姨答應下來。

一個多小時後,蘭姨将溫寧交代的東西買回來了。

她到樓上洗手間測驗過,然後将結果拍下來發給賀之洲。

與此同時,當地著名的茶餐廳裏。

梁景行和賀之洲在包廂之中相對而坐。

梁景行啜一口茶,笑着調侃,“怎麽你現在,對溫寧占有欲那麽強嗎?”

想到了什麽,梁景行擡眸睇一眼對面的人,審度着他的表情變化,“怎麽?愛上她了?”

賀之洲垂眸端茶,“是啊,怎麽了?”

他倒是不藏着掖着了,如此大方承認,雖然在梁景行意料之外,但是也不算太過震驚。

“早看出來了。”他說。

“是嗎?”這回,輪到賀之洲有些意外地擡眸看他。

梁景行邊往杯子裏添茶,邊說:“她在央美讀大學那會兒,你時不時就要去北江找我,說是談生意。”

想起那些細枝末節,梁景行都不禁笑了,“她去讀書以前,和她畢業以後,怎麽不見你非要跑到北江去當面跟我談?”

他笑着揶揄,賀之洲:“……”

無從辯駁。

顯然,先前經常去北江找梁景行談生意,只是幌子,想去見自己的新婚妻子,才是真的。

“你比你自己想象的,還要愛她吧?”梁景行擡眸,正視着賀之洲的眼睛問,目光如炬。

賀之洲錯開眼神,也端起茶壺,給雙方杯子裏添了些茶。

“可是呢……”梁景行微微眯了眯眼,特別感慨地說,“困住一個女人的肉身,是得不到她的心的。”

這個他試過,最有發言權,“甚至可能會适得其反,讓她離你越來越遠。”

這時,桌上手機震動,賀之洲掃過去一眼,見溫寧給他發來消息。

他點開認真看了下,盯着屏幕思索許久,結合梁景行的話,便給她回了一句:“等我回來。”

跟梁景行談完事情後,中午,賀之洲便回別墅了。

蘭姨做好一桌飯菜,雖然是給溫寧一個人做的,但是足夠豐盛,她一個人壓根吃不完,多一個人也不會不夠吃。

于是給賀之洲添了副碗筷。

兩人相對而坐,安靜地吃着,溫寧時不時偷瞄他一眼,觀察着他的神情。

見他神情平靜,并沒有流露出什麽特別的情緒,她便試探道:“一會兒吃完飯,我可以走了吧?”

賀之洲擡眸看她,“既然沒懷,為什麽之前那麽多症狀?”

正是那些症狀,讓賀之洲誤以為她懷孕了,溫寧認認真真解釋道:“在三亞是因為水土不服,後來是例假疼,因為那次吃了避孕藥,導致的副作用。”

那種藥有極大副作用,賀之洲知道,所以先前兩人在一起,從來都是他自己主動做好安全措施,以免事後讓她吃藥。

“一會兒再去一趟醫院。”他說。

“你還是不信?”溫寧見他這樣,有些氣急地放下筷子。

賀之洲睇她一眼,知道她誤會了,邊慢條斯理地給她碗裏夾菜,邊心平氣和地解釋說:“副作用那麽大,再讓醫生給你做個全面的身體檢查。”

溫寧楞了下。

原來,是為她健康着想啊?

“哦。”她默默重新拿起筷子,聽從他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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