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她是我的溫寧,不是你的An……
第54章 她是我的溫寧,不是你的An……
兩人僵持不下。
而就在這時, 威廉的身後,走出一個人來。
賀之洲轉過頭,看見溫寧出現在眼前。
“寧寧!”他的眼神驀然點亮。
溫寧看他額頭上貼着紗布, 臉上還有些髒, 嘴唇煞白, 身上的衣服更是破破爛爛,到處都沾染了血漬,手上裹着的紗布幾乎都紅透了, 還在往下滴着血,一身狼狽。
而威廉正拿槍頂着他的腦門。
“她是誰啊?”她有些害怕地往威廉身後躲了躲,扯着他的衣角問。
賀之洲眸中的光霎時熄滅。
“寧寧?”他不敢相信, 為什麽溫寧好像一副完全不認識他的樣子?
威廉也難掩震驚,不由得意外地轉過頭看她。
“是我啊。”
賀之洲試探着朝溫寧走去。
眼看着賀之洲就要把溫寧扯過去,站在她身前的威廉倏然揚起手,猛地朝賀之洲頸側砸去。
賀之洲頓時被砸暈, 轟然倒在門前。
“把他關起來。”他轉過頭, 交代旁邊人高馬大的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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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兩名保镖立即上前來, 将賀之洲架起便走。
威廉轉過身, 将溫寧從地上抱了起來。
“怎麽出來了?”他垂眸看她,手裏還拿着槍, 卻收起了一身的戾氣, 溫柔地問她。
溫寧摟着他的脖頸, 說:“聽到外面很吵,就出來看看。”
“吓到你了?”他抱着她大步穿過客廳, 往樓上走。
溫寧點點頭,“有點。”
“不要打架,好不好?”她擡頭看他, 對上他的眼,眸光溫柔如水,“我害怕。”
“好,不打架。”威廉抱着她上了樓,踢開房間的門,彎腰将她放回到床上。
“除了手臂,還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威廉扯過被子給她蓋好。
溫寧搖了搖頭,“沒有。”
“那餓嗎?”
“有點。”
威廉将手裏的搶別到腰後,揉揉她的臉,“馬上讓他們把吃的送過來。”
溫寧手臂有傷,傭人把吃的送過來後,威廉親手一口口喂給她吃。
第二天,威廉帶溫寧去醫院換藥,順便給她做了腦部檢查。
按醫生的意思,溫寧并沒有明顯的腦部創傷,可能是受了某些精神上的強烈刺激,導致的短暫的失憶和記憶錯亂。
也就是說,她把賀之洲忘了,甚至還錯把他當成了自己的男朋友。
昨天,威廉告訴溫寧賀之洲死了,不過是希望她以後對他死心,萬萬沒想到,還能出現這種情況。
威廉不由得暗暗慶幸——連上天都在幫他。
他推開門,含笑回到病房。
護士剛好給溫寧的手臂換好藥,推着小車往外走。
威廉踱步走到病床邊,彎下腰來,支着膝蓋凝望着溫寧,試探地叫了她一聲。
“Angela?”
溫寧擡起頭,眼神明亮地望着他,“嗯?”
威廉笑了,差點喜極而泣,眼含水光地張開雙臂将她擁入懷中,“我的Angela。”
她真的終于回來了。
**
當天,從醫院離開後,威廉直接将溫寧帶回了巴黎。
巴黎有兩大富人區,七區和八區,在認識Angela以前,威廉常住七區,也就是巴黎左岸,埃菲爾鐵塔附近那一帶。
後來和Angela熱戀,他又添置了八區的住宅作為兩人的愛巢。
只因八區處在塞納河右岸,世界聞名的香榭麗舍大道、老佛爺百貨等等繁華的商業區都分布在這裏,彙集了衆多的高端奢侈品商店,是喜愛奢侈品和熱愛逛街的女人們的天堂。
而Angela的愛好之一,就是逛街買買買。
威廉攜溫寧抵達府邸時,家裏的傭人們見到她,一個個都好像見了鬼似的。
“An……An……Angela?”守門的人看了,吓得腿一軟,摔倒在地,爬起來就跑。
進屋後,端茶倒水的女傭見了,也差不多反應,端着手裏的茶水拼命抖,轉身就往廚房跑。
“他們怎麽了?”溫寧奇怪地看着他們,轉頭問威廉。
“沒什麽。”威廉擡手攬過她的肩,帶着她上二樓。
來到二樓的一間卧室,威廉推開門,溫寧走進去。
整棟房子都是典型的歐式風格,房間也不例外,溫寧打量了下,發現正對那張大床的對面牆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畫。
那畫上人的長相,幾乎可以說是跟溫寧長得一模一樣。
而且估計是按照1:1的比例,将真人還原到了畫上,溫寧走過去,看着畫上的人,就好像照着鏡子看自己一樣。
溫寧不自覺走近,想要再看清楚些。
然後她發現,在某些細節上,還是存在不同的。譬如,畫中人右側的鼻翼上,有粒淺淺的黑色的痣,還有……
不等溫寧深究,威廉突然站在了她和牆上那副畫的中間,擋住了她的視線。
溫寧不由擡眸,對上他的眼睛。
“累了吧?”威廉垂眸看着她,擡手撫了撫她的臉,“洗個澡,好好休息。”
溫寧眨眨眼,順從地彎了彎眼睛,“好呀。”
威廉将她帶進浴室,貼心地問她,需不需要幫忙。
溫寧搖了搖頭,說:“不用。”
“那我去給你拿睡衣。”威廉拍拍她的腦袋說。
溫寧點點頭,“好,謝謝。”
睡衣很性感,順滑的真絲面料,還是吊帶睡裙,好在是兩件套的設計,外面還搭配一件睡袍。
溫寧洗好穿上後,忍着手臂的疼痛,将睡袍帶子緊緊系上。
她在裏面磨蹭了很久,直到威廉再次過來敲門,問她需不需要她的幫助。
“不用,我馬上就好。”溫寧走到門後,将門推開。
威廉站在門口,身上換上了跟她同一個顏色的睡衣。
看來是情侶款。
溫寧擡頭看他,見他頭發濕着,估計是趁她在裏面洗澡的時候,也去別的浴室洗過了。
“幫你把頭發吹吹嗎?”溫寧笑着問他,像所有女性在關心她們的另一半那樣平常。
互相幫忙吹頭發這種事,威廉曾和Angela常做,他有些受寵若驚,看溫寧的眼神都瞬間明亮而充滿愛意。
然而他顧及到她的手受傷了,擡手摸了摸她的頭,說:“我自己來。”
“嗯。”溫寧笑着從他身邊走過,“那我先去睡了。”
她踱步走到床邊,掀開被子坐進去,一擡眸,又看見了正對面的那幅畫。
男人的頭發很短,簡單吹吹就幹了。
威廉很快又從浴室出來,見溫寧坐在床上發呆,順着她的視線往牆上的畫看去。
溫寧收回視線,轉頭看他一眼,笑問:“你什麽時候給我畫的?”
“前幾年。”威廉心猿意馬地答着,繞過床尾,來到另一邊。
溫寧又盯着牆上的畫打量了一會兒,眨眨眼,懊惱地擡手砸了下自己的腦袋,說:“我怎麽都不記得了?”
“沒關系。”威廉坐進被窩裏,伸手拿下她砸自己腦袋的手,安慰說,“過去的事忘了就算了,我們還有未來。”
他看着她,緊握着她的手,甚至害怕,溫寧在某個瞬間,記起了她自己的過去。
那是跟他毫無關系的記憶。
“睡覺吧。”他擡手揉揉她的頭發。
“嗯。”溫寧點點頭,往後躺下。
威廉緊跟着也關了屋裏的燈,留下盞角落的睡眠燈,便躺下跟她一同入睡了。
然而,美人在側,還是自己念念不忘了許多年的“未婚妻”,讓威廉怎麽睡得着?
他翻過身,捧上溫寧的臉。
正欲循着本能,湊過去親吻她,卻忽然聽到她痛苦的呻.吟。
“啊~好痛。”
威廉動作一頓,明顯感覺到身邊的人痛得蜷縮了起來。
他大概率是碰過她手臂上的傷了。
“抱歉。”威廉在她的呼痛聲中,一下清醒過來,翻身從床上坐起。
他轉過身,伸手去開燈。
頭頂的燈一下點亮,照亮整個房間。
他回身準備幫溫寧檢查一下傷口,然而就在轉身時,視線無意間掃過正對面牆上的那幅畫。
Angela正笑靥如花地看着他。
天!他剛剛幹了什麽?
他怎麽可以!
他怎麽可以當着Angela的面,企圖去跟別的女人親熱?
盡管這個女人跟她長得,近乎一模一樣。
可是終究,她不是她。
威廉轉過頭,看着蜷縮成一團抱着自己的溫寧,眉頭緊蹙。
“抱歉。”他再次跟她道歉,不知道是為适才弄疼她,還是為适才差點侵犯她。
他從床上下來,快步逃到了浴室。
溫寧躺在床上,抱着自己,聽着裏面水聲嘩嘩。
當晚威廉從浴室出來後,再沒回到床上,而是抱了枕頭被子,到沙發上睡了。
以免溫寧這個“未婚妻”多想,他還借口說是怕再次碰到她的傷口。
溫寧欣然接受這個理由。
兩個人就這樣,在同一個房間,相安無事地過了一整夜。
次日一早,威廉率先被一通電話吵醒。
看着來電顯示上“梁景行”三個字,他下意識看了下床上還在熟睡的人,踱步往外走去。
他走出房間,關上身後的門,這才接通了手機放耳邊,“梁總?”
“放人!”剛接通,聽筒裏就傳來梁景行暴怒的聲音,“你馬上給我放人!”
“梁總。”威廉垂下眼,邊下樓邊輕飄飄地反問:“我怎麽聽不懂你說什麽?”
“那我就跟你說點你聽得懂的!”梁景行隔着電話咒罵了一聲,“那是賀之洲!賀家太子爺,賀氏集團的繼承人!”
他這是在提醒他,賀之洲如果出事了,他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威廉停在樓梯上,握着耳邊的手機猶豫。
如果賀之洲只是一個普通人,在沒有人知道的情況下,他讓人秘密将他殺害了,他仍舊可以一點事都沒有。
但問題是,賀之洲不是一般人,他的身後是整個賀氏集團。
他很清楚,賀家是怎樣的名門望族,影響力有多大。
更何況,現在梁景行也知道了,這事就更加不好辦了。
“普羅旺斯。”威廉将關人的具體地方告訴梁景行,“你帶他走,以後都不要再來了。”
說完,他挂了電話,并拿下耳邊的手機,給手下的人發消息,交代他們放行。
一個多小時後,梁景行順利找到了賀之洲。
賀之洲身上的衣物沾了許多血跡,兩只手上都纏着繃帶,額頭又貼着紗布,看起來渾身是傷。
梁景行還沒來得及關心兩句,賀之洲就扯着他,嘴唇煞白地問:“溫寧呢?”
梁景行一愣,“她沒跟你在一起?”
說着,他下意識往他身後的地下室掃了一圈。
地下室裏什麽都沒有,一眼掃過去就看清所有,裏面除了賀之洲,壓根沒有第二個人。
他還以為威廉把他們兩個都關一起了。
“沒有。”賀之洲錯開他,大步往外走,“他應該是把寧寧轉移到別的地方去了。”
**
溫寧昨晚很晚才睡着,後來一覺睡到天光大亮。
起床洗漱過後,她從房間裏出來。
別墅裏的傭人見到她,不再像昨天那樣見了就跑,但是看得出來,還是有幾分隐隐的恐懼感,不太敢單獨靠近她。
威廉正巧上樓,擡眸見到她下來,笑說:“正打算叫你起床吃點東西。”
溫寧笑着往下走,朝他走近,“睡了那麽久,是挺餓的。”
早餐時間已經過了,威廉牽着她,帶她到後花園裏用早茶。
傭人泡了壺暖胃的紅茶,還将一份份精致的茶點送上來。
今天出了點太陽,秋日的陽光落在身上,照的人暖洋洋的,很是惬意。
溫寧抿一口茶,傭人往她面前放了一小碟蝴蝶酥。
她垂眸看着,漸漸失了神。
威廉正欲伸手給她添茶,發現她盯着面前的蝴蝶酥發呆,擡眸問,“怎麽了?”
醫生說過,她記憶錯亂,可能有的時候會盯着某樣東西出神,那是在回想的表現。
威廉每次看到她這個舉動,難免都會警惕些,總擔心她想起什麽。
“沒什麽。”溫寧笑了笑,放下杯子,伸手拿起一塊蝴蝶酥,笑說,“就是覺得這個甜點的形狀,好像愛心。”
“它叫蝴蝶酥。”威廉看她不認得,邊往她杯子裏添茶,邊這樣告訴她。
“嗯。”溫寧笑着咬了一口,“就是做得有點太甜了。”
“下次提醒他們注意。”威廉放下茶壺說。
溫寧吃完一塊蝴蝶酥,又喝了兩口茶。
傭人最後送上來些水果,威廉剝了顆葡萄。
“今天早上剛從葡萄園采摘回來的。”他伸手遞到溫寧的嘴邊,“嘗嘗。”
溫寧含笑張嘴吃下。
“怎麽樣?”威廉笑問她的反饋。
溫寧笑了笑,說:“甜。”
突然,一名保镖慌裏慌張地跑過來,破壞了後花園裏原本的寧靜。
“梁氏那位,和賀氏那位,帶着大隊人馬找過來了。”保镖俯身貼在威廉耳邊,用法語這樣告訴他。
威廉搭在腿上的手不由得緊了緊,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溫寧。
溫寧托着腮幫子,垂眸看着面前的茶點,若無其事地随手選了個點心拿起來吃。
看她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好像外面無論發生什麽,都跟她沒有任何關系。
她咬一口甜品,甚至天真地問他,“發生什麽事了嗎?你為什麽這樣看着我啊?”
威廉傾身過來,擡手抹掉她唇角沾染的奶油,笑說;“沒事。”
“讓他們進來吧。”他偏過頭,交代身側的保镖。
“好的。”保镖領命,立即往外跑去。
“誰呀?”溫寧完全還是一副狀況外的樣子。
威廉往後靠向椅背,徹底放心了。
反正溫寧現在已經不記得他們了,讓他們進來看一看,也好讓他們死心。
否則,賀之洲是不會罷休的。
而賀之洲總來找麻煩,他跟溫寧也沒有辦法過得安穩。
他笑說:“一個把女朋友弄丢後,有些精神失常的人。”
很快,賀之洲和梁景行兩個人被帶了進來。
“寧寧。”賀之洲見到溫寧,立即就要沖上去。
可是,還不等他靠近,就被守候在一旁的保镖攔下。
賀之洲瞪一眼那名保镖,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威廉,憤怒道:“她是我的溫寧,不是你的Angela!”
威廉飲一口茶,慢條斯理地放下杯子,隔着距離笑說:“是不是,不是你說了算。”
說着,他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溫寧,“她說了算。”
此時此刻,溫寧坐的位置背對着賀之洲他們。
她聽到威廉這樣說,回頭看了眼。
“Angela,你看一下他們,你認識嗎?”威廉複端起茶,淡定地品茶。
溫寧從椅子上站起來,轉過身去,“我好多事情都不記得了,得好好看看才行。”
說着,她移步朝他們走去。
“寧寧?”賀之洲反複喚着她的小名,試圖喚醒她的記憶。
他昨晚就發現了,她好像不記得他了。
溫寧停在他的面前,認真地看了他兩眼,而後轉過頭,問他身旁的梁景行,“梁總應該不會只是一個人過來的,對吧?”
梁景行微挑了下眉,明顯聽懂了她的暗示。
他勾了下唇,笑說:“放心。”
沒有十足的把握,哪兒敢到異國他鄉,在別人的地盤撒野?
說着,梁景行一腳踹開攔着賀之洲的保镖,威廉見勢不對,立即掏出一把槍來。
賀之洲見狀,迅速抱過溫寧,轉過身,用自己的身體将她護在懷裏。
而這時,梁景行也從腰後掏出了一把槍,對準了威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