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給你買糖吃

第59章 給你買糖吃。

又過了兩天, 便到了15號。

按照慣例,賀之洲得回賀氏公館跟家人一起吃團圓飯。

司機剛把車子剎停在門口,就有人興沖沖跑去給蘇明瀾通風報信。

“夫人, 大少爺回來了。”

蘇明瀾正在廚房檢查菜品, 聞言急匆匆從裏面出來, 往門口迎去。

1號的時候,賀之洲人在法國沒能回來,算下來, 他已經和家人将近一個月未見面,蘇明瀾自然是想念自己的兒子。

賀之洲從車上下來,管家在身後幫他關上車門, 他一擡頭,就見蘇明瀾從門前臺階上走下來,笑容滿面地說:“你可算回來了。”

賀之洲扯了扯唇角,喚了聲媽。

兩個人走近了, 蘇明瀾倏然察覺出了不對勁, 伸手去拂賀之洲額前的碎發, “你這額頭怎麽回事?”

她面色凝重起來, 賀之洲偏頭躲了下,說:“不小心磕的。”

他今天特意往額前蓄了些碎發, 沒想到還是被蘇明瀾一眼看出來。

“哎呀, 小心點。”蘇明瀾微蹙着眉, 扯了扯手臂上往下滑落的披肩。

賀之洲的祖母就是一跤摔的,把腦袋磕出血來, 人就沒了,她現在看到兒子腦袋有傷,難免心有餘悸。

然而蘇明瀾不知道的是, 賀之洲額頭上這點外傷是小事,他腦子裏的內傷才更要命。

也正因為祖母的事,賀之洲暫時不打算告訴家裏人他的情況,免得他們一個個擔驚受怕,只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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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吧。”蘇明瀾轉過身,帶着他往屋裏走。

賀之洲身材高大,默默跟在身後。

小叔一家比他先一步到,正跟父親賀淵坐在客廳聊天。

賀彌還在讀大學,沒有假期一般不會回來,而且她個性叛逆,讨厭蘇明瀾的管束,也不喜歡回。

賀之洲來了後,蘇明瀾就讓廚房開始上菜,準備開席了。

兩家人移步走到餐廳,賀淵拉開椅子坐下,倏然想起一件事來,便随口問自己的兒子,“先前聽你媽講,你前段時間去了趟法國,是到那邊開拓市場去了?”

對面小叔一家聞言,皆擡眸看向他。

賀之洲下意識掃了眼旁座的母親,垂眸拿起筷子,在衆人關注的目光下,說:“打算在普羅旺斯買座莊園。”

他答應過溫寧的,明年六月還要帶她去那邊度假。

“準備投資那邊的旅游業嗎?”對面的小叔問。

“不是,我個人名義買的。”賀之洲說。

在坐的這幾個,哪個不是名下幾十處房産,遍布世界各地,所以對于他這種想要添房産的行為,早就見怪不怪了,也就沒說什麽。

吃完飯,叔伯兩家照例在客廳又坐了一會兒。

時間差不多了後,叔叔一家便起身告辭了。

賀之洲沒什麽事也準備離開了,蘇明瀾卻又忽然叫住他,讓他再等等。

“去。”她交代過來添茶的女傭,“上樓去幫我把我的平板拿下來。”

“好的。”女傭立即領命去辦。

很快,女傭就按蘇明瀾的要求,将她的平板拿下來了,她垂眸點了點,伸手遞過去給賀之洲,“來,你來看看。”

賀之洲接過來一看,發現竟然是一張女孩子的照片。

“後邊還有兩個。”蘇明瀾端起面前的茶杯說,“你看看哪個比較合你眼緣。”

這些都是她這段時間,為自己兒子精挑細選的名門千金,各個條件都不相上下。

賀之洲看着女孩子的照片,微蹙了下眉,“您這是幹什麽?”

蘇明瀾啜了一口茶,睇他道:“給你挑媳婦啊!”

“我自己會挑,不用您操心。”賀之洲不感興趣,都還沒往後翻,就将手裏的平板放下了。

“你自己會挑?”蘇明瀾一提這個就來氣,猛地将手裏的杯子放到桌上,茶水都濺出來,“你會挑什麽?啊?”

在她看來,她這個兒子哪兒哪兒都好,就是挑老婆的眼光不好,圈子裏随便挑一個,哪個的背景不比溫寧那個管家的女兒好?

賀之洲卻是很不服氣,輕哼一聲道:“我不比您會挑嗎?”

他這是指楊影的事,蘇明瀾一下被他噎得上氣不接下氣,憋得臉都紅了。

先前楊影一個勁兒在她面前表現,口口聲聲說愛賀之洲,結果後來卻懷了周偉的孩子,甚至還打算陷害賀之洲,讓他當這個便宜爹,蘇明瀾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氣得整個人火冒三丈,蹭蹭地從樓上下來,直呼晦氣!太晦氣了!

下了樓,她還立馬讓人把樓梯旁邊挂着的那幅,曾經在楊影畫展上高價購入的畫給撤掉,丢進了垃圾桶裏。

再提起楊影,蘇明瀾的氣焰登時收斂,“難免也會有看走眼的時候。”

說完,又信誓旦旦地保證道:“但是這次,你放心,這幾個,我都是派人去調查過的,絕對清清白白。”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蘇明瀾說的這些,賀之洲倒也不懷疑。

只是他一心只想跟溫寧在一起,她說再多,對他來說也沒什麽用。賀之洲端起茶杯,說:“沒興趣。”

“怎麽就沒興趣了?你今年都27了!”蘇明瀾看他不上心,急得音調都不由得拔高了,“年紀不小了,該要個孩子了!”

她先前就盼着溫寧能給她生個孫子,可誰成想,孫子沒給她生,人還跑了。

等賀之洲再重新認識一個,到結婚,又得要個一年半載,那也就是得明年了,再算上備孕懷孕的時間,估摸着得後年她才能抱上孫子,而且這還是在一切順利的情況下。

也難怪蘇明瀾越想越着急。

賀之洲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想了想說:“不出意外的話,快了。”

他現在跟溫寧的關系越來越穩定,感情也越來越好,相信再過不久就可以複婚了。

蘇明瀾聽他這話好像有情況,不由得追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賀之洲飲了口茶放下茶杯,拎過旁邊的水壺添茶,慢條斯理地垂眸道:“等我跟寧寧複婚了,會把生孩子的計劃提上日程的。”

“怎麽又是她啊?”蘇明瀾聽到他這麽說,立即皺了眉頭。

當初就是為了對她負責才娶她回來的,現在終于離了,怎麽又轉頭跟她牽扯在一起了呢?

要說溫寧跟他們,也沒有任何的利益往來,那麽只可能是情感上的糾葛,才可能讓賀之洲這樣不肯放手。

“你該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蘇明瀾不由得猜測道。

“不是喜歡上她了。”賀之洲倒滿一杯茶,放下水壺,擡眸看向自己的母親,認真糾正道,“是一直都很喜歡她。”

蘇明瀾:“……”

**

時間一晃,就到了元旦。

前往孟星悅和聞時禮的婚禮前,溫寧準備好了禮金,還到畫室挑了幅畫裝裱好。

當天上午九點多,賀之洲乘車過來接她。

南城在前段時間已經入冬了,溫寧裹着件毛呢大衣,拎着包和精心裝好的畫,從工作室出來。

賀之洲從車上下來,跟她穿了同款毛呢外套。

穿同款是昨晚約好的,畢竟他們今天過去,是以“賀氏夫婦”的名義出席。

溫寧笑眯眯地走過去,賀之洲伸手幫她拎過手裏的東西,又側身扶着車門,紳士地照顧她上車。

“謝謝。”溫寧笑着說,彎腰坐了進去。

賀之洲緊跟着坐進來,拉上身側的車門,垂眸看了眼手裏的東西,“這是什麽?”

“送給新娘子的。”溫寧重新把畫拿回來,說,“我之前看她很喜歡,而且寓意不錯,剛好就借這個機會送給她了。”

“嗯。”賀之洲點點頭,然後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封厚厚的紅包出來,遞給溫寧說,“讓秘書準備的禮金。”

溫寧看了一眼,說:“不用了。”

緊接着,她也從包裏掏出一大封紅包,笑說:“禮金我也有準備。”

但賀之洲還是堅持把自己手裏那份紅包給她,“這個還是你拿着。”

“為什麽?”溫寧望着他,疑惑地問。

“給你買糖吃。”賀之洲笑着說,将紅包塞她肚子裏。

溫寧聽到他這麽說,簡直忍俊不禁,笑着拿起他放在自己肚子上的紅包,打開看了下。

金額應該是跟她的差不多,她準備了9999,寓意長長久久。

既然都準備的差不多,到時候拿了哪個就給哪個吧,于是,溫寧将這份也跟自己準備的那份一起放進了包裏。

舉辦婚禮的地方定在郊外的莊園。

從工作室到那邊需要一個多小時。

整個莊園都布滿鮮花和氣球,氣氛喜慶又浪漫,門口鋪着長長的紅地毯。

紅毯旁邊有負責引導和收禮金的禮儀,“夫妻”二人攜手走在上面,溫寧将禮金交給其中一位,賀之洲在旁邊簽上名。

前後花園和一樓到處都是前來參加婚禮的賓客,人來送往十分熱鬧。

溫寧拎着畫上二樓,準備親手交到新娘子手裏。

新娘子的房間異性肯定是不适合進去的,到了二樓後,賀之洲非常識趣地說:“我去跟新郎打聲招呼。”

溫寧笑了笑,說:“好。”

然後一個轉身向左,一個轉身向右,各自朝走廊兩端的房間走去。

此時的孟星悅已經換好了婚紗,溫寧敲門進去時,看見伴娘正在給她整理裙擺。

“初初幫忙設計的婚紗嗎?”溫寧邊笑着朝裏面走去,邊打量着孟星悅身上潔白的婚紗,“很漂亮,很适合你。”

孟星悅擡眸看她,有些可惜道:“本來想讓初姐給我設計的,但是她太忙了。”

溫寧先前聽孟星悅提起過,結婚的時候想請簡初為她設計婚紗,所以她以為她身上穿的是出自簡初的手筆,沒想到不是。

以免造成什麽誤會,溫寧趕緊替簡初補充了一句,說:“她之前忙着籌備時裝秀,确實顧不過來,就怕給你做得不夠好。”

“我知道。”孟星悅倒也不是計較的性子,笑了笑,看向她手裏拎着的東西,“什麽呀?給我的嗎?”

“當然了,給我們新娘子的。”溫寧笑着走近,将手裏的畫遞給她。

孟星悅小心拆開,發現裏面是她之前在溫寧畫室裏見到過的,她很喜歡的一幅作品。

上面是一對戲水的鴛鴦,國畫畫法,每一只都栩栩如生,特別靈動。

沒想到溫寧會這樣大方,直接送給她,孟星悅受寵若驚,眼睛笑彎成了一道橋,“謝謝溫老師。”

跟孟星悅聊了幾句,溫寧收到簡初發來的消息,說是她和梁景行也到了。

她準備下樓跟兩人彙合,便跟孟星悅暫別。

只是沒想到,冤家路窄,溫寧剛從房間走出來,就迎面遇上了楊影。

聞家在豪門圈裏頗具威望,太子爺結婚,自然是請了大半個圈子裏的人,所以楊影會出現在這裏,一點也不奇怪。

只是碰到她勉強影響心情,溫寧錯開眼,準備忽略她往前走。

但是兩人快要擦肩而過時,楊影倏然停下腳步,歪頭睨着她,陰陽怪氣地問:“你現在,應該很得意吧?”

溫寧不得不停下腳步,正欲開口說點什麽,又聽到她冷笑了聲,“可你以為他真的愛你嗎?”

“當初家裏逼他聯姻,他不想,而你,也不過是他對抗家裏聯姻的棋子而已,畢竟你聽話又好控制。”

本來溫寧不想理睬她,但是她否定賀之洲愛她這件事,讓她聽來刺耳得很。

她微蹙了下眉,反問她,“你以為到了現在,我還會再相信你嗎?”

“我的話值不值得相信,你可以問他啊。”楊影輕笑了下,話裏話外,滿是諷刺意味,“問問他,當初跟你那一夜,是不是他蓄意為之。”

而就在這時,走廊那頭的門倏然打開,賀之洲和新郎官聞時禮先後從裏面走出來。

見溫寧和楊影在一起,賀之洲的臉色立即嚴肅起來。

“寧寧。”他邊出聲喚她,邊疾步朝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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