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可以跟着你嗎

齊旻反手一甩，将提着的活死人向後丢出去，砸翻幾只正撲過來的活死人，他緊跟着一腳踏在它身上，連同被它壓着的幾只都固定在地上動彈不得。

他擡起手連砸數拳，幾次清脆的骨裂聲響起，那幾只活死人便被打碎了腦袋，在他腳下停止了掙動。

“啊！”

男人凄慘的叫聲喚醒了愣神的莫寅，他側頭看過去，那名年輕男人被一只活死人咬在小臂上，生生撕去了一大塊皮肉。

鮮血的味道刺激了活死人，它們全都轉了方向往那邊撲過去，一時之間他們這邊倒是輕松了不少。

齊旻又幹掉一只活死人之後，便腳步一轉準備往那邊沖過去，被莫寅一把拽住，“你想幹什麽？不要命了？”

他停下動作，側頭看過來，“他們不是你的朋友嗎？”

“什麽朋友，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莫寅見他停下就松開手，那個年輕男人剛才把那女人丢過來，差點兒讓他被抓到，仇人還差不多。

有了喘息的機會，王斌迅速來到他身邊，不動聲色地看了看齊旻，剛才的事他都看到了，沒想到這個少年是這麽厲害的角色，“少爺，我們趁現在快走吧。”

活死人現在被血腥味吸引住，他們的東西也拿的差不多了，正是離開的好時候，至于那三個人，就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對身後的驚呼和慘叫充耳不聞，他們很快從二樓離開，一樓門外的活死人比較分散，他們速度快一點的話，能在它們趕上來之前回到車裏。

拉開門的瞬間，聽到動靜的活死人就開始要搖搖晃晃往這邊靠近，王斌打頭陣率先沖了出去，随後是莫寅和齊旻。

車子停靠在正對着門的路邊，直線沖過去需要的時間非常短，王斌很快就到了車邊，他打開車門坐上去，同時發動車子。

莫寅幾乎是下一秒就跟了過來，他上了車往裏面挪了個位置，扭頭卻看見跟在他身後的人停在車外，“你幹什麽？”

齊旻兩手拽着背包的帶子，神情平淡的一點沒有為越來越接近的活死人而緊張，“我可以跟着你嗎？”

莫寅被他問得一愣，看着似乎只要他搖頭，哪怕被活死人圍攻也不會坐上來的少年，心情有些複雜，他錘了下椅背，惱道：“廢什麽話！快上車！”

這算是答應的意思嗎？齊旻抿了抿嘴唇，在他即将再次發火之前動身上了車，“砰”的一聲關了車門，将撲上來的活死人隔絕在外，下一秒車子就開了出去。

王斌在開車的同時，分心看了眼後視鏡，坐在後座的兩人一言不發，沉默的很，他家少爺還把臉撇向車窗外，一副不願多搭理的樣子，他清了清嗓子，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聽到他問話，齊旻擡起頭，對上他映在後視鏡中的眼睛，“齊旻。”

“我叫王斌，你可以叫我斌叔。”看着他稚氣的臉，王斌善意地笑了笑，雖然還不知道他是什麽底細，但對他還算有幾分好感。

齊旻點點頭，側過臉看向坐在身邊的人，對方看着車外，從他這個角度，就只能看見他線條優美的下颚。

似乎感覺到了他的視線，莫寅轉過頭對上他的眼睛，煩躁的皺起眉，“你看着我做什麽？”

“名字……”齊旻小聲的開口，這個男生的脾氣似乎不怎麽好，臉色總是很臭。

對方懷裏抱着背包，一臉乖巧的望着他詢問他的姓名，和剛才殺活死人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莫寅都要懷疑那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人怎麽看都是個沒成年的小鬼，“莫寅。”

“莫寅。”齊旻垂下頭，認真地将這兩個字默念了一遍。

少年的嗓音帶着些沙啞，像是要将他的名字刻到內心的最深處，這讓莫寅有些不自在，他移開視線再次轉向車外。

“你的身手很好，是跟誰學的？”王斌看他們兩個停了交流，才又開了口，帶着些試探的意味。

“打架打得多，就會了吧。”齊旻的眼神有些飄忽，似乎是在回想什麽，而後接着道：“我的力氣比常人要大，反應也比較快，可能有這個的原因。”

先不論他前面的話真假與否，後面那句王斌是相信的，正常人不可能那麽迅速的徒手打爛頭蓋骨，就算是他也需要借助一些物品。

對方沒有再說更多的，那就是不願意透漏，他也不會現在就打破砂鍋問到底，便笑了笑轉移話題，“你年齡看着很小，多大了？”

齊旻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慮，半晌才道：“二十五歲。”

“你開什麽玩笑？”莫寅猛地轉過頭來，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番，“你這個樣子，頂多也就十六。”

齊旻搖搖頭，很堅決的道：“十六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剛才算了算，現在确實是二十五歲。”

“身份證呢？”莫寅才不相信，伸出手攤在他跟前，“你要是真有二十五歲，就把身份證拿出來給我看看。”

“我沒有身份證。”齊旻看看他的手掌心，擡了擡手裏的背包，“除了你給的這個，我就只有一身衣服了。”

怪不得抱得那麽緊，都舍不得放下，莫寅把手收回去搭在椅背上，“沒有身份證，年齡當然是随便你說了，小孩子總是喜歡冒充大人的。”

“那你呢？”對方的個子很高挑，但齊旻覺得他的年齡應該不大，因為他的舉止并不成熟。

“十八歲，已經是成年人了。”莫寅在他頭上拍了拍，覺得手感挺不錯，又摸了兩把。

“哦。”齊旻輕輕點了點頭，比他預想的還要小上一些，“原來是弟弟，怪不得總是喜歡争論一些沒有意義的東西。”

莫寅正摸他頭發的手一頓，猛的收緊攥成拳，從牙縫中擠出了聲音，“你說誰是弟弟呢？”

狀似在開車的王斌實則在偷偷的憋笑，他家少爺其實就是不願意承認，這個娃娃臉的少年比他大七歲的事實。

把車停在酒店旁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三個人就下了車，避開在附近游蕩的活死人，進入了酒店內部。

莫寅他們住的是總統套房，樓層比較靠上，慶幸的是到現在水電還沒有停掉，基本的生活需求暫時可以滿足。

套房的面積比較大，一層只有兩間，除了他們以外，另一間的客人也安然無恙，對方是一個四十歲出頭的男人，身邊帶着兩個保镖，都是身強力壯的，想必這也是他能活下來的原因。

他們坐着電梯上去的時候，他正帶着保镖從房間裏出來，還摟着一個容貌妖豔，身材火辣的女人，看到他們三個微笑着點頭示意，配上他胖乎乎的臉，看着還挺和藹。

莫寅扭頭就回了房間門口，從口袋裏掏出門卡開門，齊旻緊跟在他身後，也沒有理會那個男人。

“江先生要出門？”兩個孩子都不懂事，王斌只好嘆了口氣自己頂上，不管怎麽說都在同一層，基本上每天都要見面，不能把關系搞得太僵。

“在房間裏呆了幾天有些無聊，想出去活動活動。”江彥看了眼已經進門去的兩人，問道：“你們救了個可愛的小朋友回來？”

“算是吧。”齊旻的事兒，王斌沒有多說，這些沒必要透漏給一個外人知道。

跟他又寒暄了幾句，對方就帶着人下樓了，王斌斂了幾分臉上和煦的笑容，轉身回了套房。

莫寅正靠坐在皮沙發上，手裏把玩着鯊魚刀，見他進來，随手把刀扔在茶幾上，“跟他有什麽好聊的，心思深沉的笑面虎。”

“少爺，您也要學着把心思藏起來才行。”總是這樣把所有的想法都擺在臉上，一眼就被人看透，可算不上什麽好事。

“我才不要跟他們一樣虛僞，心裏明明煩別人煩得要死，還要笑盈盈地附和。”莫寅不屑的撇撇嘴，從放在旁邊的袋子裏掏出一個鹵蛋，“我餓了。”

對方一向倔強，王斌也拿他沒辦法，他将外套脫掉，看向抱着背包坐在另一邊的齊旻，“小旻要不要去洗個澡？讓少爺借你套衣服。”

齊旻反應了幾秒，才發現他是在跟自己說話，從來沒人這樣叫過他，還挺新鮮的，也沒有在意他話裏的內容，就點了點頭。

莫寅張張嘴想說自己憑什麽要把衣服借給他，但見到對方沾滿血跡的外套，還是沉默了，他也算救過自己，借就借吧。

見他們兩個都沒有意見，王斌就放心的挽起袖子去了廚房，多個人跟他們家少爺做做伴，其實也挺好的。

又剩下他們兩個坐在這兒，莫寅側頭瞥了他一眼，“噌”的站起身，扭頭往套間的主卧走，“跟我過來吧。”

齊旻的視線一直随着他的身影移動，聽見他叫自己，才起身默默的跟過去。

莫寅進了卧室就将衣櫃拉開，裏面滿滿當當挂的全是衣服，他本來是打算出來旅游一段時間的，換洗的衣服帶了好幾箱，沒想到在g市碰上了這種倒黴事，這些倒沒白拿。

“你自己挑吧。”莫寅揮揮手，就在那張超大的床上坐下，兩人身形差距還挺大的，他無論穿那件都大，姑且就讓他找件順眼的。

齊旻微微撥動了下，就取出一套黑色的運動服，提在手裏晃了晃，“那就這個吧。”

莫寅點點頭，走過去翻出件白色T恤讓他穿在裏面，又取出一包沒拆封的內褲一并塞過去，他跟王斌之前光顧過一件內衣店，當時随手拿了幾包沒有看尺碼，有幾個拿小了。

他看着對方就要拿着衣服去浴室，又叫住他，指指他另一只手裏的背包，“你去洗澡帶這個幹嘛？先放下吧。”

齊旻緊了緊抱着包的手，“這是我的東西。”

莫寅擡手插在腰上，發出一聲嗤笑，“你不要忘了，這是我給你的。”

“給我的，就是我的了。”被發絲半掩的眼睛黑幽幽的，沒有什麽情緒，抱着背包的手卻沒有一點松懈。

莫寅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該氣還是該笑，他指指放在房間裏的椅子，“你就放在這兒，我不碰總行了吧。”

齊旻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轉頭便進了浴室，“砰”的一聲将門給關上了，只留下莫寅對着緊閉的房門一臉的無語，他還能把那個包怎麽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