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奇怪的活死人
莫寅走到王斌身邊，看了那表兄妹一眼，“怎麽？油已經拿到了手裏，就不打算把東西給我們了嗎？”
“當然不是，只是一點小誤會，耽誤你們的時間，真是對不起。”青年男人連忙把手裏的壓縮餅幹遞過去，并給他們道了歉。
小姑娘雖然無禮了一點兒，王斌對他的印象倒是不壞，沒多計較什麽就接過了箱子，“那麽我們就兩清了。”
青年男人連連點頭說是，又感謝了一次他們的幫助，還拍了下自己似乎在發呆的表妹，示意她跟人家說聲謝謝。
被他的舉動喚回神，小姑娘偷偷打量眼前人帥氣的臉，忍不住有些羞澀的垂下頭，手指緊緊地捏着衣角，“謝、謝謝你們，剛才是我說錯話了。”
王斌詫異她态度的轉變，看看她的表情，再看看自家少爺，明了的笑了笑，這個年齡的小姑娘正是情窦初開的時候，有心思也不奇怪。
坐在車上的齊旻見外面沒有起什麽糾紛，就移開了目光，視線在掃過一個有些距離的土丘時，突然定住，那裏隐約有一個人影，正看着他們這邊。
他猛的湊近車窗，仔細看過去，那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只活死人，它的皮膚青灰，有些地方甚至已經腐爛，可它卻沒有像其它活死人一樣，面目猙獰的靠近新鮮的血肉，它就靜靜的站在那兒，手垂在身側，安分的很。
齊旻的眼神閃了閃，手放在車把上打算開門下去，另一邊的車門卻在這個時候被人打開，莫寅從外面鑽了進來，看見他的姿勢疑惑的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齊旻沖他搖了搖頭，再轉回去的時候，那只奇怪的活死人已經不在那兒了，他四下看了看也沒發現它的蹤跡，就坐正了身體，“可以走了？”
“嗯。”莫寅沒發現他的異樣，點了點頭，剛才那女的一臉春心蕩漾的看着他，還想打聽他的名字，真是煩的要死。
王斌把整箱壓縮餅幹放在後備箱之後，就坐上駕駛室發動了車子，從那對正在給車加油的表兄妹身邊開了過去。
齊旻看着車窗外又開始變換的景色，思緒還停在剛才那只活死人身上，要是他沒有看錯的話，那應該是……
他閉上眼睛沉下了思緒，該出現的已經開始出現了，在他的意料之中，也在他的意料之外，隐藏着的危險還有很多。
經過幾個小時的車程，他們終于進入了d縣的地界，那對表兄妹的車遠遠地墜在後面，在半道的時候他們就趕了上來，大家的目的地是一樣的，倒也不算是刻意的跟随。
在更靠近裏面的時候，他們竟然看到一隊人在殺活死人，那些人的動作還挺利索，很快就把圍着他們的十幾只活死人幹掉，揉着有點酸的胳膊湊到一個叼着煙的男人身邊。
男人抽了口煙，用兩根指頭夾住，視線就朝他們緩緩停下的車看過來，随後走到他們車邊，靠在按下了玻璃的駕駛室旁，“打哪兒來啊哥們兒？”
王斌對着他笑了笑，回道：“我們從g市過來的，你們挺厲害啊！”
“嗨，一般般吧。”雖然嘴上這麽說，那男人表情卻有些得意，顯然對他的誇獎很受用，“g市可是最早暴發活死人的地方，那兒已經沒多少活人了吧？”
“沒錯，所以一解封，還存活的人基本都逃出來了。”王斌狀似感嘆的嘆了口氣，又問他：“d縣現在什麽狀況？”
男人把抽完的煙蒂丢在地上，用腳給撚滅，“也好不了多少，不過大家現在都聚在一個區域，相對來說會安全一些。”
“哦？”王斌倒是有些意外，這地方的人還挺聰明，沒有分散開，在一起的力量總是要更大的，“團結點确實能減少些危險。”
“勉強能存活吧，活死人越來越多了，也不知道能支撐多久。”男人說完，往車裏看了一眼，“你們今天在這兒停嗎？我們待的地方倒是還有空房，可以帶你們去，反正我們現在剛好要回去。”
“行，我們今天得在這兒過夜，就麻煩你了。”他們反正要找個地方過夜，跟着他們走一趟也好，省得在這陌生的縣城亂轉。
“後面那車跟你們是一起的嗎？”男人沖他們車後擡了擡下巴。
“路上遇見的，我們不認識，你可以去問問他們的意見。”王斌知道他說的是那兄妹倆的車，他當然不能幫他們做主。
男人往後面走過去，很快就折了回來，對他勾勾手，就跟同伴一起上了停在路邊的兩輛車，率先走在前頭。
他們停下的地方是個規模不大的小區，附近游蕩的活死人很少，這些人應該時常會清理，以确保住在這兒的人更安全。
一幫人下了車，那對兄妹湊了上來，小姑娘含羞帶怯地看了一眼冷着臉的莫寅，悄悄往他身邊挪了挪，女孩子的愛慕之心盡顯。
男人又點了根煙，帶着他們拐進一棟單元樓，邊跟他們說了這地方的情況，這些人劃分的還算明确，年輕力壯的男人都出門去找物資，老弱婦孺留在這兒，幫忙做做飯洗洗衣服，每個人都有事情幹。
活死人爆發的時間不算長，在縣城裏的食物還算充足，等到時間一長，吃的開始減少的時候，日子可就要艱難了，這些都是男人的擔心。
“這地方也只是暫時的安全，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麽樣，恐怕是太平不了了。”
一直垂頭沉思的齊旻聽見他說這話，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大多數的人在這個時候還抱着僥幸，認為這場災難是會結束的，這個人倒是看得清楚。
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視線，男人轉過頭來看向他，見他一臉的稚嫩，還擡手揉了揉他的頭發，“你年齡還小，應該不明白這些吧？”
他的手上沾着一股煙草的味道，力道也很溫柔，倒是不怎麽讨厭，齊旻任他揉了兩把，在他撤開手的時候，又垂下眸沒有說話。
站在他身邊的莫寅看他頭發亂了幾縷，伸手幫他理了理，發絲整齊了以後才覺得順眼，“你怎麽了？有心事嗎？”
遇上表兄妹之後，他就變得很沉默，一直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嗯，在想些事。”齊旻點了點頭，沒有敷衍他，“但是我還不能告訴你，可以嗎？”
莫寅看着他烏黑的眼睛，心裏最柔軟的地方似乎被什麽戳了一下，麻麻的，不想讓自己知道的話，他明明可以撒謊的，“你不想說就不說。”
男人帶着他們上的那層樓的三間房子都是空的，三室一廳的格局，地方很寬敞，水電都還通着，除了久沒有人住蒙了層灰塵以外，其他的都挺好，他們簡單擦過一遍，在櫃子裏翻找出床單換上，就能湊合住人了。
住在這裏的人飯都是在一起吃的，他們自然不會跟着去湊熱鬧，人家的食物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找來的，平白無故分給外人怎麽會開心。
這兩天吃的都是泡面，也有點兒膩口了，王斌想起來他們車上好像還有自熱米飯，就拿了幾盒上來，雖然比不上自己做的，但好歹能換換口味。
吃完飯，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齊旻走到窗邊看着黑乎乎一片的夜色，總覺得心裏靜不下來，似乎會有什麽事要發生。
或許是錯覺吧，他閉了閉眼睛，把視線收回來，應該是今天見到的那只活死人勾起了他心底的擔憂，所以才會總是心緒不寧。
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傷口，齊旻從窗前離開，打算去給手臂換個藥，這傷要是總好不了的話，也是個妨礙。
“傷口疼嗎？”坐在沙發上的莫寅見他捂着手臂，坐直身體詢問，對方一直不讓他們看傷，恢複的程度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有一點，我下樓去拿個藥。”齊旻從他的身邊走過，準備出門，藥箱放在車上沒有帶上來，他得下去一趟才行。
莫寅起身拽住他，把人拉回來，“我去吧，你在這兒待着，剛好吃飽了飯消消食。”
齊旻被他按坐在沙發上，看着他手抄在兜裏出了門，淡漠的面容柔和了些，也許對方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個多麽溫柔的人。
莫寅打開門出去的時候，正巧旁邊的門也被人打開，那個小女生手裏提着個塑料袋正準備往門口放，看見他臉上就是一紅，忙站直了身體，“你、你要出門去啊？”
他“砰”的一聲把門帶上，走到電梯前按了按鍵，像是沒有聽見對方的問話。
見他沒有理會自己，楊悅委屈的扁扁嘴，她因為長得漂亮，以前在學校很受男生歡迎，可這讓她動了心的，卻總對她不理不睬，連名字都不肯說。
她心裏面不服氣，仰着頭走到他身邊，在對方皺着眉看過來的時候，晃晃手裏的袋子，“我只是剛好要下去丢垃圾而已。”
她剛才明明打算丢在門口的，莫寅嘲弄的勾勾唇角，轉過頭去盯着跳轉的樓層數字不理會她，一個被寵壞的黃毛丫頭，再怎麽樣他也不感興趣。
電梯到達樓層的時候，楊悅跟着他走進去，小小的空間裏只有他們兩個人，似乎都能感覺到對方的氣息将她包圍，讓她的心跳忍不住加快。
只可惜這個時間是非常短暫的，電梯很快就到達了一層，莫寅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把她一個人丢下。
她咬了咬牙，小跑着跟上去，反正她也沒說到哪裏去倒垃圾，外面的路也不是他家的，他總不能不讓自己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