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低了下去。
也許是怕自己見了子墨便不能下定決心去和親了吧,也許怕自己一時沖動做出那些不理智的決定。
曦栀真的很心疼眼前的這個女孩,明明年歲不大,卻事事都以家族為先,百姓為先,她又何曾想過她自己,少了她這個年紀該有的任性,懂事的讓人心疼。
“淑兒,你到北籌國,可有什麽想帶的,嫂嫂幫你拾掇。”曦栀離開座位,走到窗邊,默默擦着自己的眼淚,極力控制着自己的聲音,讓它聽起來正常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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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陽從相府出來後,馬不停蹄地來到了安府。
“你家公子呢?”煦陽怒氣沖沖地問。
“公子,我家公子在他的寝室,哎。”
還不待門口的小厮說完,煦陽便急沖沖地朝子墨的寝室而去。
煦陽推開門,一股濃烈地酒氣撲面而來,雖已是正午,這個房間暗的卻像是晚上。
“哎,煦陽兄,你來了啊!不妨與我同飲一杯。”子墨坐在地上,舉起酒壺向煦陽打着招呼。
“安子墨,你看看你現在像個什麽樣子?”煦陽将子墨從地上拽着衣口一把拽起。
“起開,不用你管!”子墨一把推開煦陽,暈乎乎地坐在地上。
煦陽難止心中怒火,一圈打在了子墨的臉上,沒輕重地竟打的子墨的臉上青了起來。
煦陽拿出淑兒交給他的那塊玉佩,扔給子墨。
子墨手中緊握着那塊玉佩,眼淚不住的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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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我怎麽辦?她是陛下欽點的和親人選,我能怎麽辦?我只能在這裏喝喝酒,也許一覺醒來後,發現一切都是一場夢,她就不用去和親了。”
子墨略帶哭腔的說。
“安子墨,你個懦夫!”煦陽的手開始抖動,眼中的淚重重地砸下來。
“那你還想見她嗎?”煦陽滿懷失望的問出這句話。
“見或不見又有什麽區別呢?”子墨端着酒壺一臉苦笑。
“至少不要給自己留遺憾,想清楚了,來徐府找我。”
丢下這句話,煦陽走了,走出了安府。
那個暗暗的小房子裏,只剩安子墨一人萎靡不振,他繼續喝着他的酒,手中握着他贈與她的玉佩,腦中回蕩的全是煦陽的那句——不要給自己留遺憾,心中潛藏着的事與淑兒那相處的瞬間和未曾表達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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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月色同往日一般皎潔,原來景色與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娘子,你說這天下有情之人為什麽卻總是被命運掌握,不得圓滿?淑兒的命運又為何這般苦?”
煦陽坐在庭院裏,吹着晚風。
“也許是老天羨慕這世間的情緣吧!”
曦栀望着月亮說道。
或許當時在南希國,每個人都不該有自己的愛恨嗔癡,也許他們從一開始都該等着命運的安排。
“煦陽,如果結局是注定好的,那我們不該為結局而悲傷,我們更應該的是讓這個過程不留遺憾,明天就是錦城的燈會了,我們把他們找出來,再見一面,好不好?”
曦栀激動地說,曦栀長這麽大,很少這麽激動。
“娘子,說的對,無論世事如何變化,我們不該做的是留有遺憾。”
兩人相視而笑,就像上次難民事件過後,曦栀和煦陽他們又要并肩作戰了,這次他們一定要幫助淑兒和子墨不留遺憾。
“煦陽,我想好了。”
兩人交談之際,子墨突然闖進徐府,雖還是那副落魄樣子,但眼神卻不似從前那般暗淡無光。
“我要見淑兒一面,和她好好告別。”
子墨激動地說到。
煦陽抱住子墨,一拳錘到他後背上,笑着說,“不愧是我兄弟,我就知道你會來,看來今天沒白挨打。”
“還說呢,現在還疼着呢!”
曦栀看到此景,在一旁笑着。
第 8 章
“嫂嫂,你看我穿這身衣服怎麽樣?是這件淡雅的藍色呢,還是這身驚豔的紅色?”
淑兒拿着兩件衣服給曦栀看,滿臉露着喜悅。
“我家淑兒穿什麽都好看,關鍵是人漂亮。”曦栀笑道。
“可這也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那我們就穿這身紅色吧。”
“嗯。”
當淑兒穿着紅色的衣衫出現在曦栀面前,原來溫婉的大家小姐竟也可以如此令人驚豔。
“淑兒,你好美。”曦栀不禁感嘆道。
淑兒低頭笑而不語,滿心期許着和子墨的最後一次見面。
錦城燈會,燈火通明,人潮湧動,街上充斥着鞭炮聲、嬉鬧聲、叫賣聲,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喜慶的笑容。
在一條街的拐角處,“嫂嫂,你看一下我的發飾有沒有亂。”淑兒用手把弄着自己的頭飾。
曦栀寵溺地摸了摸淑兒的頭,笑道,“淑兒,你現在美極了,看到那座橋了嗎?子墨就在那裏等你,快去吧!”
淑兒調整自己的呼吸,深吸一口氣,向橋邊走去。
曦栀就站在長街的拐角處默默地看着淑兒走向子墨。
“娘子,”煦陽從背後調皮的拍了下曦栀的肩膀。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吧!”煦陽感嘆道。
“是啊,也許這樣的結尾對他們更好吧!”曦栀感嘆道。
當淑兒出現在子墨面前時,子墨已分不清是燈光還是淑兒身上的光。
淑兒和子墨相視一笑,兩人相擁,內心壓抑的深情都化為這個擁抱。
“淑兒,我們去看燈會吧,今天可熱鬧了。”子墨拉起淑兒的手,眼中淚中帶笑。
“嗯嗯!”
“淑兒,給你這個花燈,是你最喜歡的藍色!”子墨走到一個花燈面前買下那個燈籠。
子墨又拉起淑兒的手,帶着淑兒走向雜耍的攤子,高呼着,“淑兒,你看,那個人多麽厲害,胸口碎大石啊!哇!”
子墨像個小孩子一般,跳着笑着。
淑兒看着子墨莞爾一笑。
“淑兒,你嘗嘗這糖人!”子墨拿着兩個糖人分別寫着“淑兒”和“子墨”,将“子墨”的名字的糖人遞給淑兒。
“真甜,謝謝子墨!”淑兒甜蜜地笑了。
“淑兒,那可以放許願燈,我們一起去放許願燈吧!”
“好啊!”淑兒就那樣跟着子墨放肆地奔跑在錦城長街上,竟也顧不得自己是個大家閨秀了。
兩人到了目的地,分開寫心願。
“願子墨遇到一個真心愛他的姑娘,然後将我忘了吧!”淑兒寫到這些時,眼中流露出不舍和無奈,那眼淚卻還是不争氣的流了下來。
淑兒趕緊抹去眼淚,擠出笑容,試圖掩蓋自己悲傷的情緒吧!
“願淑兒可以一輩子幸福快樂!”子墨在紙條上寫道。
“只是從此陪在她身邊的不是我了。”子墨想到這裏心中很是失落,眼神不由得暗淡了下來。
子墨摸了摸袖子裏的那塊玉佩,“算了,這塊玉佩……”子墨一臉苦笑。
“淑兒,你寫的什麽呀?讓我看看!”子墨故作調皮,假裝伸頭去看淑兒寫得字條。
“子墨,看了可就不靈驗了。”
淑兒攔住子墨,把紙條迅速卷成一個紙條,放進了花燈裏。
“那好吧,我們去放花燈吧!”
“嗯。”這次淑兒第一次主動地拉起子墨的手。
兩人來到河邊,放着花燈,閉上眼睛誠摯祈願。
“淑兒,我們該回去了。”這時曦栀和煦陽走到兩人中間。
“嗯。”淑兒應道,跟着曦栀上了馬車,一個回頭都沒有再多給一個。
其實,子墨并不是那跳脫的性格,只是不願浪費一分一秒,于是他那般裝作跳脫,帶着他心愛的女孩去體會那些美好。
馬車漸遠,車上的淑兒終于再也抑制不住悲傷地淚水,那決堤的淚水模糊了視線,但與子墨的點滴卻是那般清晰。
曦栀和淑兒坐在馬車上,卻不知說些什麽好,只嘆一句,“命運無常。”
淑兒走後,子墨在原地站了很久,風吹過,吹濕了他的眼角,他就在那裏呆呆地站着,不知在期待着什麽,也不知再望着什麽,只是手中還一直拿着那塊年少時曾贈與淑兒的玉佩。
半個月後,太陽照常升起,好像一切都沒變,但又像是一切都變了。
昨日種種,都好像是黃粱一夢。
所有的馬車都已經在相府門口準備就緒,浩浩蕩蕩的樣子真是給足了相府小姐的體面,彰顯了南希國的“國威”。
那天淑兒沒穿她最喜歡的藍色,卻穿了那晚的紅色霓裳。
淑兒從府裏出門,登上了前往北籌國的和親的馬車。
淑兒再登車之前也不顧父母的反對,望了好一會,卻終究沒等到那個年少傾心的少年郎,送她最後一程。
“淑兒,他不會來了,該上路了。”煦陽提醒道。
“好。”淑兒登上了馬車。
淑兒将馬車的簾子打開,望着窗外的風景,一花一木都是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