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節
對了,翠萍,最近府中可有信件?”她裝作看書的樣子,其實私底下早就用目光偷偷瞥着翠萍。
“沒有啊,将軍。”翠萍随口回答道。
“哦。”
“将軍,可是在等什麽人?”翠萍的眼睛好像看透了一切,故意套曦栀的話。
“我能想什麽?下去吧。”曦栀表面平靜道,實則眼神恍惚。
“将軍,咱們呢才剛剛入住将軍府,就算是百曉生,怕是也沒那麽快知道的。”
“嗯。”曦栀颔首,“你先下去吧。”
“行,将軍,早些休息哦!”
草草地喝了幾口粥,她走到窗前,看着如水般的月光,不知為何心中總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明日,該抽個時間去師叔那裏看一看,也不知道大師兄怎麽樣了?”曦栀心中想着。
月夜很靜,她幾乎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每當這個時候,我總是感覺心中是徹底地放松了的,很踏實。”她閉上眼睛,嗅着窗外淡淡的花香,感受月光打在身上的感覺。
“明日,你該回到了柳希閣了吧,柳兄。”她心中暗暗想到,心中總是擔心着他是否能順利到達,他那三腳貓的功夫,一路之上應該不會遇到危險吧。
她的思緒開始為他擾亂,“別再想了,明天還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處理。”
她關緊門戶,熄了燈便平平整整地躺在床上,背上覺得酸痛,翻身也要用手撐着床邊的欄杆,白天時,身上的酸痛沒這樣的感情強烈,這到了晚上,還真是要人命啊。
她盡量選了個舒服的姿勢,保持着不動,也盡量不去想,閉目良久,才恍恍惚惚地睡着。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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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就已經到了煦陽即位的三年之後,這三年每個人都蒼老了許多,他們都以遠超同齡人的速度成長着。
“将軍,今天是帝後大婚,您去嗎?”翠萍在旁弱弱地問道,怕她聽見,又怕她聽不見。
“去,舉國同慶的事,我當然要去。”
曦栀平靜地說着,讓人看不出絲毫端倪。
“小姐!”翠萍大喊道,聲音中含着憤怒,在為栀抱不平。
“噓!”
曦栀把手抵在嘴邊,叫停翠萍的談話。
“都要當娘的人了,怎麽還是這般咋咋呼呼地?“
”好,将軍你厲害,您厲害。“翠萍把手一弗,憤怒的轉身離開,于是書房裏又只剩下曦栀一人。
她突然瞅見鏡中的自己,吃了一驚,她好像已經很久都沒有照過鏡子了,笑道,”我差點都要忘記自己長得什麽樣子了。”
鏡中人還是如當初那般苗條,只是不同少年的清冷之氣,現在的她多了一份英氣,一份硬氣,一份家國氣。
三年來,她嚴格選兵練兵,嚴肅地處理軍務,沒時間去想什麽兒女情長,只是偶爾有空時去珊兒師叔的糧店去陪陪師叔和露兒,或是有時間去看看錦城學堂之中小虎的學習情況,三年來,小虎章高了不少,少了不少憨氣,有些少年的意氣了。
“将軍,珊兒糧店的老板求見。”一個小厮來報,想來師叔也是擔心她的狀況,特意來寬慰她的。
“讓他們進來吧。“
一個幹練的女孩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滿臉愁容地看着曦栀,直到曦栀禀退小厮,她才急色匆匆道,”你怎麽樣?”
“露兒,來先喝口茶。”她走到桌旁,拿起茶壺,到了杯涼茶遞到她的手上。
露兒把手輕放在曦栀的手上,皺着眉,“曦栀,你不要故作冷靜。”
曦栀輕笑一聲,“露兒,在你眼裏我就是那樣的人嗎?難道你覺得我會因為他娶妻,就意志消沉嗎?那你豈不是太看輕我了?”
“可是……可是,這些年來你留在錦城不就是為了他嗎?“露兒一時嘴好像不聽腦子使喚,禿嚕了出來。
她一下木在那裏了。
“曦栀。”露兒發覺自己說錯了話,輕聲道,“曦栀。”
“哦,我沒事,我當然不是為了他,我也有自己的事情啊。”她晃過神來回答道。
“曦栀,真的嗎?“
“當然了,好啦,我等下還要進宮去參加宴席。“
“嗯嗯,“露兒看着她落寞的神情總是放不下心來。
“露兒,你再不走,我可就要把伯母請來了。“平時不茍言笑的曦栀笑着對露兒說。
“好好,我馬上就走。“露兒一臉無奈地嫌棄道。
“對了,師叔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你大師兄走後,珊兒伯母便愛上了雲游,這兩日不知又到什麽地方去了。“露兒提到大師兄那兩字時,眼中地光彩也瞬間暗淡了下去。
“哦。“
她心中想道,“這件事我就不該提,今天準是腦子壞掉了,大師兄走的那日,曦栀看到了。”
那句玩笑話,是因為露兒也到了适婚年紀,或許有些超了,露兒的娘天天催,相親也相了無數回,後來連媒婆也都要放棄了,錦城的百姓都知道珊兒糧店的掌櫃的是個心氣高的大齡剩女。
師叔的遠游,曦栀偷聽到了師傅師叔的對話,原來在師叔年少時也曾喜歡那個照顧她的大師兄,只是這句話從未說出口,後來,師傅就當了掌門,她便開始雲游。
那夜,她聽到師叔剛要言說,師傅冷漠地聲音便傳來,“師妹,有些事情還是永遠不要宣之于口的好,我的徒兒我是一定要帶走的,多餘的,就不用說了。”
她躲在牆後,沒看到師叔的表情,想來必是難受的樣子,她光是聽到師傅那冷漠的話語,就已經雞皮疙噶掉了一地了。
她真想知道,為什麽師傅對每個人都溫溫和和的,為什麽……
現在她算是想通了,她也想通了,人生在世并不能順遂所願,人生有很多需要承擔的事情,師傅一直都被困在他自己給自己構建的牢籠之中,她又何嘗不是呢?
不過,她已經做好了打算,這三年來,她承擔着比平時要多好幾倍的任務量,積極培養将領,為的就是有一天她退下來之後,有人接任,這樣她終于可以自由的恣意江湖去了,從此潇灑世間。
她總是這樣想着,夢中的她穿一身便衣,騎一匹快馬,走過草原,走過高地,看過雪山,跨過沙漠,同牧羊人親切地聊聊天,幫田間的百姓幹幹活,看着自己一手守護的盛世,此生無憾,她的腳步不再為誰停留,她是這世間最自由的鳥。
“那麽,煦陽對于我來說,又是什麽呢?”她暗暗問自己。
這些年來,他們曾是夫妻,曾是君臣,他們也曾許過白首不相離之諾,亦曾在戰場之上生死與共,可是她和他終究越行越遠。
“算了,“曦栀想到,”再過半月,等我将一切安置妥當,我便離開,這些事與我何幹?“
她換了一身華服,映得她光彩照人。她似是帶着一種解脫的心态去赴那場宴會。
身為大将軍的她,坐得很是靠前,她也聽不出耳邊樂官奏的是什麽曲子,舞女跳的是什麽舞蹈,她好像放空了自己,直到子墨前來敬酒,他也是少有知道曦栀身份之人。
“将軍。“子墨道。
“相國。“曦栀回禮道。
“将軍這三年來可真是大放異彩啊,軍隊被您訓練的無堅不摧不說,連手下的将領也是個個能獨當一面的主。“
“謝謝。“曦栀無心回答道。
“真是巾帼不讓須眉啊。“這句話子墨減輕了聲量,只有二人才能聽到。
“相國,政場上撥雲詭谲,你卻能如魚得水,實乃是厲害人物。“
“你還好吧。”
“陛下大喜,舉天同慶,有何不喜?”
“那就好。”子墨欲言又止地走遠了。
第 40 章
走着,走着,神不知鬼不覺地曦栀居然走到了徐府的門口,自打煦陽登基後,徐府變無人居住,眼前卻是一副破敗的模樣,曦栀從牆頭一躍而進,眼前有些話本小說裏陰間的樣子了。
曦栀覺得心裏發毛,便随手拿出了随身攜帶的火種,她向院中央走去,想着庭院之中的那顆桂花樹也不知怎麽樣了,走啊走,一不小心被絆了一下,他懷着忐忑的心情,心中想着千萬不要有什麽髒東西的才好。
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花盆,不由得想起,這是她和他在農家小院一起種的那朵野花。她俯身撿起花盆的碎片,心中想着原來是你啊,幸好,幸好。
擡頭間終于瞅見那刻在月色朦胧中的桂花樹,她快步走過去,站在那裏,看着枯死的桂花樹,心中難免惆悵,不禁感嘆道,“原來,原來,都已經這麽些年。”
氣氛還是如初進時那般恐怖,但她已經不那麽害怕了,府中的格局還是像往常一樣,跟她記憶之中一模一樣,她像院中望去,放劍的架子之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