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節
對不起,是我才疏學淺,是我沒用,也許要是我父親在,他就能幫你治病了。都怪我,都是因為我以前好吃懶做,不學醫不練武,所以我既護不住柳希閣,也護不了你。所有我在乎的,我一個都保護不了。我若是從小習武,壯大柳希閣,那麽那些人就不會打柳希閣的主義;若是我從小學醫,就不會連你都就不了,這些都怪我,是我自己沒用,所以我在乎的,才會一個個離開我。”
柳希言的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的掉落,重重的砸在衣服上。
“柳兄、希言,你冷靜一點。”
柳希言怔了征,許久才回過神來,淚眼迷離地看向她。
“沒事了,柳兄,你不要擔心我,我這不是還沒有什麽事嘛,你天資聰穎,若是你想做,我相信你一定會做到,你很堅強,也很勇敢,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
說着,拿起手帕為柳希言拭去眼角的淚,安慰似地沖他笑了笑。
“謝謝,謝謝,睿宸兄。”
“不過,睿宸兄,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你相信我,你等等我,不要……不要放棄。”
“好。”
曦栀本以為自己于這世上無牽無挂,自己和這世界已經兩清,卻不料想,在自己生命的最後幾年,才意料到這世間有那麽多,那麽多在乎自己的人。
以前是自己太傻還是固步自封……不相信深情,不相信真心,只想着自己只要對別人好就夠了,這樣自己便不會虧欠別人的。
“那個……煦陽走了吧。”
“睿宸兄,煦陽兄已經走了。”柳希言低下頭,喃喃道,他以為也許自己聲音夠小,或許她就不會聽見。“不過,不過,他說他回去處理一些事情,馬上就會回來的。“
可是她的心中就只有他,看她那樣失魂落魄地樣子,他不忍心,好像自打那一刻起,他才明白,她的悲喜從來都與那個人有關。
“沒事了,柳兄。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好。“
柳希言走後,曦栀開始回憶,時間線閃回兩年前,自打那次風寒過後,自己的身子好像就比以前更加虛弱,莫不是當時落下病根。
可是在她的身體裏查出來的是毒,那又是何人所為,她自诩在為官的三年裏,她清廉自守、雖不願茍同官場上的那一套,卻也是謹小慎微,未曾得罪過什麽人啊。
不過,想想也是,在那裏,哪是安守本分就可以安身立命的,想來不過就是些利益之争,權力之争罷了。
我本就無心那些,官位越大,需要承擔的職責也就越大,那些人又何苦呢,為自己的那些欲望,去争那些,可笑。倒不如活得自在一些。
只是她的心中隐隐不安,是啊,自己的存在又威脅到了誰呢?
功高蓋主?
不會,不會,他對我只是疏遠而已,即使他不再是從前的他了,他本性并不壞,一定不會去玩弄那些帝王之術。我和他的往昔情誼,即使再怎樣他也不會将我置于死地吧,一定……一定不會的。
第 49 章
在曦栀生病的這幾天,淑兒日日送來補品,而柳希言倒是日日都不露面,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過了三天,無所事事的日子,曦栀的元氣恢複了些,她現在也不想去考慮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與其花費時間在那些無意義的事情上……倒不如想一想自己接下來怎麽辦吧。
曦栀坐在案前,提起筆,想寫下她這短短的一生之中想做未完之事,想見未見之人。
提筆良久,卻也無法下筆,墨汁滴在紙上,渲染出一個圓圓的墨點,曦栀這才回過神來。
“靈山。”
“師傅。“
“珊兒師叔。“
“大師兄。”
“露兒。“
……
“煦陽。“
曦栀內心責怪自己道,自己真是沒出息。僅憑那日說的那幾句無關痛癢的話,竟又讓自己心軟了。
心裏這樣想着,拿起筆劃掉了最後那一行,嘴角牽起一絲勉強的笑。
“姐姐,快來将這碗補品喝了吧。雖不能治你那奇怪的病,倒是對于你那身體有些幫助。“
淑兒風風火火地從門口進來,将藥碗至于書案之上。
看着淑兒這番雷厲風行的樣子,卻是一點都看不出當年在閨中之時那個溫婉端莊的大家小姐的樣子。
曦栀望着淑兒出神,直到淑兒轉過來,“姐姐,在想什麽呢?快将這碗湯喝了吧。“
“嗯好。“
曦栀端起那個碗,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淑兒,有時還真是很羨慕你。“
淑兒笑了笑,将手搭在曦栀的手上,“那淑兒就将運氣分給姐姐,姐姐也會像淑兒這般幸運的。“
曦栀欣慰地笑了笑,“謝謝你,淑兒。淑兒,你有沒有發現你比以前開朗了許多。“
“嘿嘿,姐姐你發現了啊。北籌族不如錦城規矩多,我本來少時同兄長他們一起玩,性子比較跳脫,後來稍大了一些,便不得不……不過,自打到了這裏,王上對我很好。“
“嗯嗯,淑兒你幸福就好。“
“謝謝,姐姐。“
“那姐姐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那個,淑兒,你等一下,柳兄,這些日子在做些什麽,你知道嗎?”
“噢,他啊,最近一直把自己關在藏書閣,鑽研那些古籍,希望能從那裏面找找靈感。我也不太懂醫,幫不上什麽忙,但我每日給姐姐送些補品,總歸是對身體有好處的。”
“嗯嗯,我知道了。淑兒快走吧,不然我的小義子該哭着找媽媽了。”
淑兒莞爾一笑,眼神中是藏不住的喜悅和幸福,“那姐姐好好休息,淑兒先走了。”
“好。”
淑兒走後,曦栀梳洗了一番,恢複了些精氣神,特意在自己的臉上打上了腮紅,嘴上塗了唇脂,讓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免得讓別人為自己擔心。
心想那個傻小子也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吃過飯,想着柳希言為自己的事這般操勞,始終覺得惴惴不安。
三年前分離的時候,明明他還是個小孩子,現在倒是成熟穩重了不少,不過,曦栀到底還是希望他永遠都是那個天真單純的小孩。
想着,想着,曦栀不自覺地走到了藏書閣前,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進去,只感覺強大的壓迫感迎面襲來,高大的書架擺在前面,書架上是落滿了灰的書,細細看來倒是什麽都有,不過北籌族一向重武輕文,落灰倒是不足為奇。
現在已到了晌午,窗中露出的光也是微微星星地照進這個地方。
曦栀尋找着柳希言的身影,找了好幾層,最後在第四層的書架前看到了那個坐在地上背靠書架,滿眼紅血絲,下巴上長出胡茬的柳希言。
“柳兄。”
“……嗯?”
柳希言擡頭望向曦栀時,他的疲憊更是讓人一覽無餘,曦栀只覺得心揪地疼。
曦栀覺得自己這一生,和這個世界互不虧欠,即使那日突然離開,也沒什麽可可惜的,也就沒把這條命放在心上。
但是淑兒每日送來的補湯,柳希言夜以繼日的努力,都在讓曦栀明白他們很珍惜自己,無論如何都希望自己可以活在這世上。
這種被人在乎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她突然又不想那麽離去了,她想要好好活着,為了自己,也為了那些在乎自己的人。
“你太累了,休息一下吧。”
曦栀輕描淡寫道。
“睿宸兄,我沒事的,這裏的書都是記載了一些奇怪的方法,有用蠱的、有用毒的,雖然奇怪,但是能治好病的法子就是好法子。對了,過幾日,我把這些書看的差不多了,若是還沒有辦法……”
其實,柳希言也不知道沒有辦法怎麽辦,他本想說他會帶曦栀遍訪名醫,可是江湖之中最為著名的醫者便是自己的父親,雖然還可以找別人,第二,第三都可以,但是從哪找啊。
以前父親在時,家裏來了學醫的叔伯,柳希言基本都是盡量避開,聽不得那些互相寒噓的話,現在想來當時若是聽父親的話就好了,倒不至于自己現在落了個孤立無援的地步。
“柳兄,這一切都不急于一時的,總會有辦法的。可是你要是把自己累到了,以後還怎麽救我啊,聽我的,收拾一下,今天我們去城中的酒樓吃飯。”
“睿宸兄,我真的不餓,我先看完這幾本。”
“走吧。”
看着自己睿宸兄強硬的樣子,柳希言自己也倒是不敢再提出什麽異議。乖乖地跟着曦栀,到了城中最大的酒樓吃飯。
二人坐定,曦栀點了一大桌子菜。
看向柳希言,發現他好像在走神,便叫了他一聲。
“在想什麽呢?“
“我在想那本書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