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退婚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當衆被皇帝鬧了個沒臉,羅皇後事後還要小心翼翼去賠罪。
皇帝冷眼看着結發妻子:“別以為朕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
“皇上——”羅皇後讪讪一笑。
“朕還活着呢,就急着拉攏太子了?”皇帝冷笑一聲,咬了咬牙,暗想,你怎麽就确定他日後一定能繼承大統?難道朕就真的生不出個兒子來?
“皇上明鑒,臣妾并無此意,是看他們年紀相仿,容貌相當,才想着……”
皇帝打斷了她的話:“太子的親事用不着皇後操心,朕自有主張。”
羅皇後不敢多言,斂眉垂目,應道:“是。皇上恕罪,是臣妾僭越了。”
見她這般乖順,皇帝略微緩和了神色:“至于夢娴,她也是朕看着長大的。她是到了該說親的年紀。如果有合适的人選,朕會幫她留意。”
羅皇後笑笑,甚是感激的模樣:“臣妾代夢娴多謝皇上了。”
然而她心裏卻暗暗叫苦。夫妻多年,她越來越看不懂皇帝了。
今日之事她的确有不對的地方,可皇上發火真的有些莫名其妙。
可能是天氣熱,他本來就心情不好吧?
羅皇後與皇帝不同,後宮妃嫔有沒有子嗣,對她而言,影響不大。反正她也沒有。
當然,皇帝不會這樣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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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姬暄面臨的首要難題是穗穗即将嫁給張遜。
他當機立斷,将穗穗暫且扣在半溪山莊的湖心小築,斷絕她另嫁他人的可能。
這幾天裏,姬暄暗暗處理身邊的一些釘子和眼線。
——有些人埋得深,上輩子也是在他被廢時,才露出真正面目。
如今他既搶占了先機,那自然要根據情況,或提前拔除,或嚴密控制,不能留下隐患。
他可不想再經歷一次被廢和流放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亟需解決。
穗穗和張遜的婚約。
這婚約本就不該存在。
既然周張兩家都不退婚,那就只能由他來推一把了。
——
宣平侯張叢,是已故老侯爺的長子,繼承了父親的爵位。
他生平最大的愛好,是收藏古扇。
聽說珍寶閣新到了一些扇子,其中還有前朝花鳥大師裴良志親筆所繪的絹宮扇。
裴大師的真跡極其難得,其所繪的扇面更是罕見。
聽聞此事,宣平侯毫不猶豫,直奔珍寶閣,花重金買下了那把絹宮扇。
他喜不自勝,捧着扇子,剛一出門,就被人撞了一下。
定睛一看,竟是一位熟人。
兩人寒暄後,到旁邊酒樓對酌了幾杯。不知不覺間,提到了張遜婚禮的鬧劇。
……
次日宣平侯就出現在了尚書府。
他是張尚書的胞兄,也是張家現任族長。
陪同他一起前來的,還有幾個張氏族人。
宣平侯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老二,遜兒的婚約取消了吧。”
張尚書面露尴尬之色。
“新娘子都不見了,還打算守着婚約到幾時?莫非一輩子見不着她,遜兒一輩子都不娶妻了?就算遜兒一輩子不娶,他那幾個堂弟,也苦等着?”宣平侯神情嚴肅,“退了吧,再給遜兒找個好的。”
“大哥……”
宣平侯站起身:“我不是以你大哥的身份和你商量,是以族長的名義在命令你。”
停頓了一下,他又道:“若真舍不得兩家的交情,就還去跟周家小姐再議親。反正爹當年定下的,也不是什麽表小姐。”
“你要是舍不下臉,我這做族長的替你去。”宣平侯嘆一口氣,“這婚事本就來的古怪,新娘子婚前出走,張家仍堅持婚約。知道的,說你們厚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張家故意使壞,設計逼娶人家姑娘。你丢得起這臉,我可丢不起。”
他原以為,婚禮那天丢人之後,二弟會立刻退婚。沒想到竟一直拖着。他昨日在街上遇見舊友,交談之際提起此事。
對方看似安慰,實則戳人心窩,偏偏句句在理,他又反駁不得。
他深刻地意識到:不能拖,這婚事必須退。若是有心人參他們一本,說張家仗勢欺人逼娶民女。屆時受影響的可不止是二房,而是整個張家。
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婚約而已,直接退了就行,何必一直磨蹭徒留話柄?
兒子成婚當天受辱,張尚書也曾考慮過退婚,但前有平江伯親自致歉,後有兒子下跪求情,他才寬限時間,一再拖延。
如今與兒子的十日之期已滿,族長又上門施壓 。退婚之事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拖了。
夫人溫氏對退婚之舉極為贊成,連聲說:“早該這麽做了。”
于是,張尚書不再顧念兒子。他陪着冰人帶着婚書,去了一趟平江伯府。
——原本退婚之事,冰人出面就可以了。但張尚書還是親自走了這一遭。
剛得知張尚書帶着媒人上門,平江伯就隐約猜到,這是來退婚的。
他早料到會有這麽一天,此時也沒有特別震驚,相反非常平靜。
将心比心一下,假如是周家遇見新娘子婚前失蹤這種糟心事,他定不會善罷甘休。
張家拖到今天才禮貌退婚,已足夠給周家留顏面了。
張尚書措辭客氣又體面,只說韓小姐患病久久未愈,可能是這婚事沖撞的。為了能讓她安心養病,不為俗務所擾,特意解除婚約。
平江伯面露疲态:“那就退吧。”
他這般好說話,張尚書心裏也有點過意不去,在冰人退下後,輕聲問:“人還沒找到嗎?”
平江伯搖一搖頭:“沒呢。”
十多天了,一點線索都沒有。怎麽能讓人不擔心?
“吉人自有天相,會找到的。”張尚書安慰幾句,想到臨出門前妻子的叮囑,“既然韓小姐不願意嫁到張家,那大小姐……”
張遜和周寶瑜是由兩家父輩定下的娃娃親。若無那天的落水意外,上個月就成婚了。
平江伯沒有正面回答,含糊道:“再說吧。”
現在哪有心情想這些?
再說,寶瑜那天誓死不願嫁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呢。
張遜聞訊時,婚約已經取消了。他要阻止已來不及:“爹,你怎麽能……”
張尚書拂了兒子一眼:“寬限的十天已到,現在退婚有何不可?”
沒有婚禮當天退婚,已經是看在兩家多年交情以及兒子求情的份上了。
“遜兒,這件事上,張家可謂仁至義盡。”他拍了拍兒子的肩頭。
張遜抿了抿唇,良久才道:“孩兒明白。”
他只是擔心韓小姐,清譽有損,又被退婚,怕以後前路艱難。
兩家婚約解除一事,當晚姬暄就聽說了。
他先前使人打聽過,知道張尚書夫婦并不是立場堅定認準了穗穗,相反二人早有退婚之意。但一個顧念老友情分,一個心疼兒子,才會一直拖延。
此事并不難辦,稍微推一把就成了。
現下穗穗身上沒有婚約束縛,姬暄心情也輕快不少。
是時候找個理由放她離去了。
——
韓聽雪又看完了兩本游記。
這些天,她一直沒人說話,倒有點想念那個聲音難聽的怪臉人了。
也不知道賬冊的事情,他們查的怎麽樣了。
午後,韓聽雪小憩一會兒醒來,搬了個小杌子,懶洋洋地坐在外面看書。
書櫃裏的三本游記,已經看完。她現在開始看志怪小說了。
陽光有些晃眼,她特意又找了個合适的位置。
大娘默默地站在不遠處,手有意無意按着腰間劍柄。
韓聽雪收回視線,低頭看書。
——她近來也只能從書裏尋找樂趣了。
忽然,面前書上多了一片陰影。
韓聽雪下意識扭頭看去。
不知她身後何時站了一個虎頭人身的怪物。
正在看志怪小說的她,驟然看見這麽個東西,身子一歪,差點從小杌子上摔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虎頭人伸手一拉,穩住了她的身形。
短暫的失神後,韓聽雪意識到到大概是人戴了個虎頭面具。
“怎麽了?”收回手的虎頭怪物開口了,聲音嘶啞難聽。
五月中旬衣衫單薄,方才被他隔衣碰到的地方,還殘留着灼燙之意。
韓聽雪站起身,悄然後退幾步。擡眸又瞥了一眼,确認了自己的猜測。
果然是怪臉人。
她心裏微惱,又不敢出言責怪,只小聲嘀咕:“你這人真是,怎麽老吓唬人呢?”
“嗯?”怪臉人似是沒聽清,又像是有些意外,“你說什麽?”
這可是他特意挑選的,前世她還誇過來着。
韓聽雪仰起頭,露出點讨好的笑意:“我是說,你可算是來了。”
她想,這大概對方隐藏身份的手段。不願暴露一丁點面部特征,才會戴這種完全遮住頭臉的面具。
這虎頭面具,有點像廟會時唱大戲時用的,威風凜凜的同時又憨态可掬。
如果不是正在看志怪小說,又突然看見,她也不會被吓一跳。
略微整理了一下心情,韓聽雪問:“好漢,是不是已經查清楚了?”
少女清澈的眼眸中寫滿了緊張和期待。
姬暄彎腰撿起落在地上的書籍,慢條斯理,拿腔捏調:“我有一個好消息,也有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韓聽雪想也不想,直接回答:“好的。”
怪臉人嗤的輕笑一聲:“是麽?可我想先說壞的。”
韓聽雪:“……”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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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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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很皮嘛】
【笑死了,“穗穗上輩子還誇過這個面具好看呢”】
【好慢呀】
【來啦】
【壞消息是你被退婚了 好消息是你可以走了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子怎麽這樣,幼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