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34

突然出現在店內的一幫西裝革履的高大的男人,卻與精英一點都不沾邊,反而滿身煞氣,氣勢洶洶的,靜靜的等待着站在最前的男人挑選飾品。

“啊該死,”宰廈小聲咒罵了一句。

展櫃裏的精巧的手鏈被精細設計的燈光一照,更加的奪目絢爛,甚至讓宰廈覺得有點刺眼了。

宰廈不是完全只覺得煩躁。

他看得這條點綴着小兔子的手鏈很是可愛。

宰廈雖然人長得高大,脾氣暴躁,之前又是混混出身,就算加入了教會也難改用拳頭解決問題的習慣,但是他很是喜歡溫柔的alpha……

或者可愛的一點的,能夠對他兇一點的就更好了。

盡管現在Omega與alpha早就平權了,但是身為Omega的他,骨子裏更希望有alpha可以在精神方面淩駕于他之上。

但是絕對不要那種長得比他還蠻橫的alpha,因為這樣只會激發他的勝負欲。

其實他是很矛盾的,既希望有alpha可以“勝”過他,又不希望那個alpha激發他反抗的欲望。

所以他覺得嬌小可愛一點的alpha可能會更符合他的需求。

但是一般的alpha都十分懼怕他,更不用說嬌小的alpha了。

唯有……

——蠢貨。

想起那冰冷又戲谑的聲線,宰廈身體就忍不住的想要戰栗,他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也是第一次有長得那麽可愛的alpha見到他不害怕,還能夠辱罵他的。

宰廈遞給棠糖名片的時候,已經刻意收斂了自己的氣勢,并且讓多話的小弟閉嘴。

——希望沒有讓那個小alpha感到害怕。

——但是那個alpha看上去年齡好小,也不知道有沒有成年。

導購很有眼力勁,立馬取出了宰廈看中的手鏈,呈在盒裏遞了過去。

宰廈又看了兩眼,“就這條。”

他把卡遞了過去,伸手拿出了煙輕輕含在嘴裏。

小弟見宰廈挑挑選選了好幾家點,前後花了快兩個小時,才選中了一條不怎麽貴的手鏈,才幾千塊錢。

小弟大概猜到了這條手鏈是要送給誰的,但是他淺顯的覺得既然要送人,自然是越貴越好,他們自從加入了教會,也不缺錢,甚至比一些普通的富豪掙得還多,就是有一定随時會喪命的危險。

小弟:“宰哥,為什麽不買條貴一點的,這樣看上去會比較有誠意吧?”

宰廈壓低眉眼,狹長的眼眸透露着危險,“……啊?”

他嗓音低沉,唇間吐出的煙模糊了他的五官,“你今天話很多。”

小弟只覺得一陣涼意頓時爬滿了全身,他立馬将腰彎成了九十度,“抱歉,宰哥。”

宰廈滿意的拿着包裝還算精美的手鏈走了出去。

這一片商鋪都屬于他管轄,只不過他平時很少親自出面,都是讓下面的人來處理各種問題。

現在就算是産業做得再大的富商也必須和教會合作才能夠将生意繼續做下去。

教會的管轄覆蓋所有的産業,包括武器。

——————

雖然提前約定好了時間,但是段刑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遲到了。

棠糖早早的就下了樓,等了半天也沒看到段刑的身影,段刑甚至沒有給她打個電話,或者發個消息說明一下。

按照段刑做事的方式,大概有什麽棘手的事情纏住了身,又害怕讓她知道。

所以……段刑到底是什麽時候知道她的身份呢?

段刑的表現一直和自然,從來沒有特別突兀的地方。

費骅認出她來,可能是因為她的“馬殺雞”的手法,但是段刑是為什麽呢?

“棠小姐,您好。”

棠糖回過神來,側過頭,清秀的青年站在樹蔭下,斑駁的影子割裂了他的面容。

“魚綏?”棠糖一下子叫出了青年的名字,但是青年的面容帶給她的沖擊實在是太大了,導致她有些懵懵的。

反正那個人絕對不可能像魚綏這樣,露出有點小心翼翼的笑容。

魚綏有些詫異棠糖還記得他的名字,“嗯,棠小姐住在這裏嗎?”

棠糖點點頭,“你是來?”

“來送外賣的,我們店裏也有外賣這項服務,您不記得了嗎?之前您不是還點過嗎?”魚綏奇怪的皺了一下眉。

魚綏因為氣質太過柔和,很容易讓人忽略他一米九左右的身高。

棠糖眸色暗了一下,意味不明道:“的确記不太清了。”

“昨天的事情還是謝謝您和您的朋友了。”魚綏清淺一笑,眸光柔和純淨。

棠糖搖了搖頭,“反正也沒有幫上什麽忙。”

魚綏看着面洽穿着洛麗塔裙子的棠糖,三層裙擺,最上面是淺藍色的,還有各種撲克牌上的梅花與黑桃做點綴,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愛麗絲夢游仙境。

“我先……”

魚綏想要離開的時候,卻被棠糖叫住了。

棠糖看向魚綏衣領口下大片泛紅的肌膚,其實衣衫将他的脖頸遮掩的很掩飾,如果不是剛剛有風吹過,她也難以發現魚綏紅腫的肌膚,“你這裏是怎麽?過敏了嗎?看上去還挺嚴重的。”

紅了一片的肌膚上還有一些黑紅的小點。

魚綏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頸,入手便是滾燙,又癢又痛,明明應該是不舒服的感覺,他卻覺得有些爽又有些上瘾。

“沒什麽事,我對酒精有點過敏,就是看上去有點嚴重。”魚綏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倒沒有想将脖頸上的過敏的肌膚遮掩起來。

方才在店裏的時候,又有客人希望他陪酒,他這次可沒有拒絕的借口了,而且他并不希望客人不滿,所以明知道酒精對他身體的傷害,還是喝了幾杯。

其實肌膚上的腫癢還不算什麽,最重要的是嗓子裏的刺痛。

“昨天的事情,還是覺得對不起,如果您有需要我的時候,您可以吩咐我。”魚綏對着棠糖鞠了一躬,纖長的睫羽輕輕的顫着。

棠糖眸光一沉,唇卻揚起好看的弧度,“你之前和我說過如果找你的話,酒可以打折。”

魚綏直起身子,不明白棠糖為什麽突然提起這件事情,但還是點了點頭,“是,棠小姐有需要……”

“可是,我問過店長了,他說店員并沒有這種權力,所以你為什麽能夠打折呢?”棠糖綁在頭發上的發帶随風輕輕搖曳,她笑得恰到好處,既不會過于熟稔,又不會顯得生疏。

魚綏臉上的神情一僵,無意識的躲避開棠糖的目光。

“既然沒有打折,為什麽你說你可以打折呢?而且我的确從你這裏買到了便宜不少的酒。”

棠糖聲音輕柔,卻絲毫不留給魚綏思索的時間,步步緊逼,走到了魚綏的面前。

魚綏有些慌亂的想要後退,可還是輕輕斂下眼眸,克制住了自己。

“你自己貼錢給我的‘打折’酒。”幾乎都不再是疑問句了,棠糖十分肯定的說着。

她一開始也挺奇怪魚綏為什麽這樣做,是因為魚綏別有用心嗎?

直到現在看到了魚綏,才發現魚綏這麽做完全是在滿足他自己。

魚綏幹脆不說話了,靜靜的等待着自己的“審判”。

棠糖皮鞋的鞋尖貼近魚綏的鞋,她微微揚起頭,“你是……讨好型人格嗎?”

不然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魚綏會要貼錢買那些一瓶就相當于他好幾個工資的酒,為什麽魚綏明明不喜歡陪那些alpha喝酒,還不拒絕……

因為害怕她的厭惡或者生氣,所以魚綏寧可自己搭錢進去,也要将便宜的酒買給她,就是為了能夠讓她開心,哪怕只有一點點。

魚綏身子輕顫了一下,詫異的對上棠糖清明的眼眸,看到有些狼狽的自己。

“您不必在意這些,我答應過您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棠糖輕指了一下魚綏脖頸處的紅痕,“那些,也是你明明不能喝酒,卻為了不想讓身邊的人感到失望,還是喝了,所以才會過敏的吧?”

“不是,是我自己想喝的。”魚綏聲音微微有些沙啞,眸光一顫一顫地。

棠糖突然擡手拉下魚綏的衣領,迫使魚綏低下了頭,“對不起,這樣的舉動可能有些失禮,你說你什麽都可以做到,如果我說一些十分過分的事情,你還是願意去做嗎?甚至會對你的身體産生一些傷害。”

魚綏知道自己對酒精過敏,但還是喝了,他現在就已經是在傷害自己的身體去讨好別人了。

棠糖看着魚綏眼中絲毫沒有松動的跡象,便知道了魚綏絲毫沒有覺得這樣做有什麽不對的。

魚綏淺淺的笑了一下,氣質更加柔和,“您不用擔心,我心中有數。”

只是有些輕微的過敏,用過敏換得客人的開心與認可已經很值得了。

他其實是一個不怎麽受到重視的人,所以他渴望被重視,被別人需要,所以他覺得過敏真的算不上什麽。

"好吧,"棠糖松開手,“之前的酒錢我會再打給你的。”

還沒有等魚綏說話,棠糖就已經向前走去。

魚綏輕抿了一下唇,眸光一顫。

————

原本以為就算魚綏是讨好型人格,他自己也應該是非常讨厭自己的做法的,厭惡自己為了照顧別人的想法,甚至過于在意別人如何看待他的,所以才毫無底線的答應別人一些事情。

但現在看來魚綏是知道自己的讨好性人格,但明顯還“樂在其中”,一點都沒有覺得自己不應該那麽做。

說實話,她不應該管別人的閑事,但是魚綏和那個人長得實在是太像了。

導致她下意識的就想要接近魚綏……?

棠糖嘆了一口氣,踢開腳邊的石子。

石子彈了兩下,剛好撞到高訂的褲腿上,才停了下來。

段刑感受到棠糖的不爽,又聯想到自己遲到了,緊張又愧疚的咽了咽口水,将腰挺得更直了。

“棠小姐,對不起,我因為一些事情耽誤了……”

話還沒有說完,段刑看到棠糖完全向着和車子相反的方向走去,急忙追了上去,“小姐,車子在這邊,您沒有看到嗎?”

他當然知道棠糖看見了,棠糖現在就是在和他置氣。

棠糖停下腳步,回眸瞪了段刑一眼,“就算我問你,你去做了什麽,你還是不會回答,對嗎?”

段刑局促的摩挲了一下掌心,張了張嘴還沒有發出聲來,餘光又看到棠糖已經走到了車子旁。

段刑松了一口氣,慶幸棠糖并沒有追問下去,否則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況且他不想偏棠糖。

————

車上的氣氛更加沉悶了,段刑本就不是一個話多的,而且以往都是棠糖逗弄着段刑讓他多說話。

段刑猶豫了許久,“小姐,我們去劇組做什麽?”

話剛問出口,就聽到後面輕聲的笑了一下,棠糖聲音本來就偏向于甜美,她一笑的時候,聲音更甜了。

“你還不知道嗎?”棠糖的目光從窗外轉向段刑的後背,美眸輕眯了一下,薄唇微啓,“挑選Omega。”

“這不是我看上你的那次一樣嗎?為什麽你還會有這樣的疑問?”棠糖側了一下頭,從後視鏡裏看到段刑慌亂又有些失落的神情。

段刑像是淋了雨的大狗狗,垂着耳朵,委屈的繼續開着車,做好自己充當司機一職的保镖角色。

——

段刑将車停好,并且幫棠糖打開車門。

新車比他那輛破舊的車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棠糖知道他不喜歡過于張揚的,所以車子性能算得上是中上,而且不會過于昂貴。

段刑并沒有跟上去,而是待在了原地。

他是保镖,不應該在這個時候任性,但是棠糖的話讓他感覺十分的不好受,怎麽也跟不上棠糖腳步。

棠糖注意到了段刑的不對勁,“為什麽不過來?你在任性什麽?”

段刑眸光淡了淡,就像是在使性子的大狗狗。

“你願意待在這裏就待在這裏吧,我一會兒就回來。”棠糖拿着提前買好的黑森林蛋糕走向劇組一旁搭好的棚子。

劇組的員工各司其職,并沒有像上一次那樣,有專門的人來接待棠糖。

作者有話要說:

不開心全部都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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