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見面
陸清楠到的時候，主管互動娛樂事業部的VP劉楠，正追着秦燃做最後的溝通。能做到副總裁職位的口才都不賴，可惜天生的資本家并不會因為他的口若懸河被打動。
“我趕時間。”
劉楠感覺的他的項目要涼，但是他承載着近千人的期待，只能硬着頭皮開口。
秦燃手上回着陸清楠的信息，讓他在門口的大廳等，然後目光不善的掃了眼跟上電梯還在滔滔不絕的劉楠：“說白了就是游戲的整體研發超出預算，讓你放棄又渾身難受。”
電梯顯示屏上的數字不斷減小，側壁的金屬光澤反射着秦燃冷峻的樣貌。“不再追加成本是投資委員會做的決定，正在研發的游戲還沒看到成效。”
劉楠抓緊着一分一秒：“山涯飛火的IP自帶熱度，而且研發由實力強硬的閃游工作室進行，仙俠類的游戲依然有很大的受衆市場，只是近兩年的制作太渣，劇情無聊。”
總裁辦的直梯穩穩停在了大廳的一層，秦燃沒有第一時間走出。“既然那麽好，為什麽不去說服林玚？”
劉楠一梗，因為失敗了，他在秦燃嚴厲的審視之下只好如實回複：“董事年輕，可能對游戲更懂。”
“我不玩游戲，”秦燃冷冰冰的回答，“從不。”
劉楠忘了，絕對不能被大股東的年齡蒙蔽，也絕對不能用正常人的行為來思考。畢竟有哪個公司的董事長聽兒子的，有哪個不到30的年輕人能擁有如此龐大的財富。
正當劉楠垂頭喪氣的時候，他突然聽見秦燃說：“把游戲的策劃書發給我。”在準備邁出電梯的時候秦燃又警告他，“跟着我的話項目直接砍掉。”
陸清楠孤零零的坐在大廳等候區的沙發上，此時的他無比後悔自己怎麽沒有挑身像樣的衣服。峰聯的準入有嚴格審核，進門登記、出示邀請碼，再等接待的人親自帶領。
來這裏的人，哪怕不是西裝革履，着裝也十分講究，連安保人員的穿着都是統一的黑色西服，只有他，運動鞋、T恤衫、及膝短褲。陸清楠如坐針氈，以至于看到秦燃的那一刻像是終于抓到了救命稻草。
可是救命稻草也身着一身米灰色的高定，領帶、皮鞋，仿佛不知滬城八月的溫度。平時自然随意的黑發被很好的固定住，顯示出棱角分明的面部線條。陸清楠被定住了，不僅因為對方身上強勢成熟的男性荷爾蒙。他的目光停留在秦燃的機械表上，表底完全透明，陀飛輪設計，金屬的色澤和盤面的精細程度，是哪個品牌呼之欲出。
陸清楠有些無措，他第一次直白的感受到自己和秦燃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在學校的秦燃還是很收斂的，他和于昊柏特意買了幾十萬的車、十幾萬的表。如果是那種程度，依靠奮鬥努力，在未來的多少年也許還能趕上，但是這一塊明顯是限量的百達翡麗，陸清楠恐怕自己一輩子都無法擁有。
“學長。”陸清楠有些無所适從，他不敢将手裏的東西遞給秦燃，總感覺拿在秦燃手裏會特別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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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秦燃先接過去了，“麻煩了，讓你跑一趟。”
“吃飯了嗎？”秦燃問，他注意到周圍的人看向這邊，用寬闊的肩膀将陸清楠擋住。
“還不餓，晚上不吃了。”現在的陸清楠只想盡快離開。
秦燃看出陸清楠的不自在，拉着陸清楠往外走，“那陪我吃個飯吧，附近剛開了個墨西哥餐廳。”
陸清楠終究是沒有拒絕，他滿腦子想的是，他和秦燃牽了手？雖然只有十幾米的距離，溫熱幹燥的觸感也是秦燃獨有。
還有一個多小時，應該不會遲到。因為期待和秦燃見面，一整個下午，陸清楠頻繁看表，反正在家裏也待不住，所以他提前出來了，還好秦燃有空。
峰聯的地下車停車場大的像迷宮，豪車的種類堪比車展現場，準備好的話題沒用了，陸清楠怎麽看秦燃也不是實習生，從一些細節上。
進出刷卡，所以大部分員工會把工牌挂在脖子上，秦燃的卡像是特制的，很明顯不同于正式員工和實習生。大廳裏有兩側電梯，峰聯的人流量大，烏泱泱的。而秦燃是從後面繞過來的，陸清楠來時注意到大廈的外部結構，應該有一個單獨的電梯通道。
見過了秦燃的表，再看今天開的車，陸清楠感覺心裏更容易接受，通體亮黑的布加迪威龍，他不太清需要幾位數，反正百萬和千萬對他是一樣的，陸清楠不得不感慨，學長平時是真低調。
其實陸清楠的反應，比秦燃預想中冷靜，秦燃見過太多虛僞的人，比如他開着跑車出去，總有人在附近亂晃，穿着一個比一個花枝招展，行為更是辣眼睛。
對于秦燃來說，車買了是用來開的，用不着在意別人的眼光，只是他不喜歡麻煩，所以一個人出去的時候，能低調會盡量低調。但是去公司就是另外一種環境了，一輛高價值的車，會讓很多喜歡動歪七扭八心思的人望而卻步。可是，他不想讓陸清楠小心翼翼，不想讓陸清楠別扭。
“我沒想到你今天會來。”秦燃幫陸清楠拉開副駕的門，“別有負擔，和以前沒什麽不同。”
陸清楠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把秦燃的解釋理解成，有錢人有有錢人的煩惱，比如，很難遇到真心相交的好友，所以希望自己對他的态度和以前一樣。
想明白的陸清楠回以一個真摯的微笑，“我不會說出去的，不過學長今天真的很帥，各種意義上。”
秦燃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遵從本心的摸了摸陸清楠的頭，陸清楠同樣是一愣，不似蘇楚碰觸時的陌生，今天的陸清楠有些害羞。
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秦燃的內心獲得了巨大的滿足，在繞回駕駛室的路上，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像在克制什麽。
秦燃真的帶陸清楠去了一家墨西哥餐廳，這裏很随意，陸清楠感覺到了久違的自在與舒服。他剛才注意到了，周圍一水兒的高檔餐廳，他的衣服八成進不了門，學長雖然話不多，但是每次都能精準的照顧他的感受。
因為是陪同吃飯，秦燃沒有讓陸清楠看菜單，他點了幾個招牌菜，三樣塔克、紅椒烤魚、墨西哥玉米片、牛肉土豆奶酪煎餅、芝士牛排薯角……最後還加了一個三奶蛋糕。
“會不會有點多？”陸清楠對菜量有些吃驚，問完又後悔了，有錢人應該不考慮會不會剩。
“你不是也沒吃飯嗎？多少吃兩口。”秦燃把餐具擺好，餐桌禮儀标準的令人賞心悅目。
等菜品上桌之後，陸清楠才發現，秦燃根本是算好了他的量。秦燃把三奶蛋糕直接放在陸清楠的面前，“太甜，我吃不了。”
吃不了為什麽要點呢？陸清楠小心的叉起一口，涼涼的奶油瞬間融化，濕潤不膩，很神奇的味道。
餐廳裏放着異域的音樂，工作日的5點，客人很少。頂棚吊着造型別致、瓦數很低的暖光燈，整體布景色彩靓麗，随處可見仙人掌、彩繪、戲劇和亡靈節元素。
像約會一樣，陸清楠低頭想，一個夾好各種醬料的卷餅遞到陸清楠面前，性感的低音炮對他說，“給你卷的，嘗嘗。”
陸清楠的嘴巴不大，吃東西時一小口一小口，帶着一次性手套的雙手抓着卷餅，面容微低，睫毛垂下，像一只捧着胡蘿蔔條、乖巧警惕的小白兔。
可愛，怎麽看怎麽可愛，秦燃在對面欣賞着，呼吸重了重。
陸清楠吃撐了，反而是之前說自己餓了的秦燃沒吃多少，秦燃大半時間在看陸清楠，全程沉浸在投喂陸清楠的快樂當中。
“學長，我六點要打工，得先走了。”吃飽了就跑，陸清楠摸摸耳朵，尴尬的笑了笑。他突然明白秦燃為什麽說讓自己陪他吃飯了，因為這樣，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不讓他結賬……
“歇一會兒，我送你去。”秦燃沒有問陸清楠為什麽打工。
陸清楠想起那輛散發着人民幣光芒的座駕，不知如何是好。
閃亮亮的布加迪威龍在商業街一個不起眼的咖啡廳前停下，一個出來收拾戶外景觀位餐具的店員在心裏喊了聲響亮的我屮艸芔茻，然後他看着自己的同事從副駕被一個高富帥接下車，還穿着平時那身熟悉的醜不拉幾衣裳。
陸清楠的衣服真的醜嗎？可以說不，但是在秦燃的高定西裝面前，難以形容。
“學長，謝謝你，又麻煩你了。”
“不麻煩，你陪我吃飯了。”秦燃掃了打量的店員一眼，眼神含着警告。
“幾點下班？怎麽回去？”秦燃沒有馬上放陸清楠走。
陸清楠：“十一點，可以搭上最後一班公交。”
秦燃似乎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雖然他的神情永遠那麽淡漠，但是經過兩天的連續相處，陸清楠慢慢能分辨出來，秦燃各種表情的細微差別之處。
“六點了，進去吧。”秦燃的時間觀念很強。
陸清楠有點舍不得，沒了還衣服的理由，下次見面，是不是要到開學後？閑暇時間，還是能給學長發發消息的吧，陸清楠擅自想，反正學長那麽溫柔，只要不是太頻繁應該還好。
“學長，慢走。”計劃清楚的陸清楠微微笑了笑，因為眯了眯眼睛，沒注意到秦燃的目光都滞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