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吻
在陸清楠的印象裏,不算他單方面默默關注,秦燃和他見過兩面,校醫院、醫院,殊不知在兩次相遇之間,他們還有一次更深刻的緣分。
那時秦燃剛成年,在林玚的幫助下,名正言順拿回了屬于自己的一切,秦致峰目眦盡裂,罵秦燃白眼狼。
“是嗎?”秦燃坦然的坐在沙發上,眼神高傲尊貴,如同蔑視一切的帝王。
“除了貢獻了一顆精子,你對我做過什麽?要不是有這樣一層因素在,你恐怕早已一無所有。”
秦致峰面紅耳赤,單手捏着股東大會的議題,抖如篩糠。秦致峰終于意識到,昔日裏沉默寡言的男孩,翅膀硬了。
是,秦燃是樸家人,不僅長得像,行事作風更像。秦致峰躲了秦燃六年,一眼都不想看到,但是秦燃無時不刻不在盯着他,如同樸敏妍的影子。
兩人早早攤牌過了,他試着掏心窩的拉攏秦燃,然而秦燃只是面無表情的告訴他,“只要你安守本分,我不會将證據交給警方。”
“什麽證據。”秦致峰假裝聽不懂。
“到底是正當防衛還是故意謀殺,除了我這個人證,還有物證。”說出這些話的秦燃完全不像一個剛剛喪失母親的12歲男生,“你不知道媽媽為了監視我,在這間別墅裝了多少監控,”男孩輕輕一笑,“自以為處理得幹淨。”
當天晚上,秦致峰在他公司的郵箱裏收到了被截取後的視頻影像,秦致峰慌慌張張清除了一切記錄,自此患上了疑心病。他覺得處處是秦燃的眼睛,也想過永久除去這個麻煩,12歲而已,秦致峰沒放在眼裏,事實上,他鬥不過死去的樸敏妍,同樣鬥不過活着的林玚。
他能終結樸敏妍的生命,是因為樸敏妍對他有愛,再瘋再癫,終究是在最後一刻收了手,可秦致峰沒打算放過樸敏妍,在奪過刀子的轉手間,絲毫沒有猶豫的插入了樸敏妍的胸膛。
他活該被恐懼支配一生,樸敏妍留情,她的手下不會留情。哪怕是樸敏妍死後,秦致峰依然處處體會着樸敏妍充滿支配欲的恐怖,那個女人早将秦燃的一切安排好,秦燃的身邊,是固若金湯、無懈可擊的城牆。
如果可以,秦致峰是絕對不會回到這座別墅的,他不知道秦燃是以一種什麽樣的心态住在這裏,一晚又一晚,怎麽睡得着。
秦致峰夾着尾巴逃走,在離開之前,得到了秦燃最後的警告,“聽話,還能給你保留一絲最後的體面,另外,我不想再收到你那些濫情又惡心的報告。”
在樸敏妍的忌日,秦燃燒過去了秦致峰的問診結果,結紮手術是秦燃找人安排的,稍稍動了點手腳。秦燃在滬城江南的新富人區買了別墅,而原來的樸家大宅……
留着給秦致峰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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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來,秦燃斟酌過很多次,比起拿着畫質不清的視頻讓秦致峰受個兩年的牢獄之苦,他認為以樸敏妍的性格,更希望秦致峰一輩子活在恐懼中,感受着在意的東西被一層層剝除。
出了醜聞,連帶着股價和企業形象會受影響,而且樸敏妍有精神病史,發起訴訟,秦致峰還可能成為被同情的一方。
從陵園回來的秦燃開車沿着濱江兜風,一圈又一圈,更加沒有方向。他不認為自己是複仇,樸敏妍給予了他很多,他理應報答對方的恩情。這是秦燃的一個目标,報恩、拿回屬于他的所有。可之後呢?他已經站在了無數人的終點,沒什麽可追求。
随意的一瞥,在熟悉的場地,秦燃看見了一個不該出現的身影,校醫院的診斷結果上清清楚楚寫着,陸清楠,17歲,他不可能記錯。所以,一個未成年,去這種只接待VIP客戶的會所幹什麽?秦燃握緊了方向盤,面色冷若冰霜。
秦燃的好奇心不強,情感冷漠症的患者很難對外界刺激給予相應的情感反應。跑車松了下油門後又加快了速度,和他沒什麽關系,秦燃想。
……
半個小時之後,急剎的跑車停在了會所門口,秦燃把車鑰匙扔給泊車的服務生,“經理呢?”他要知道陸清楠的去向。
高端會所是樸敏妍留下的衆多資産之一,最初的目的是為了收集消息,并監視秦致峰。這一家因為地理位置好,風景優,兩年前秦燃重新裝修,邀請了于昊柏入股。
秦燃過去住在樸家老宅是為了時刻提醒自己,那裏陰氣沉沉,不對外開放,所以他和于昊柏通常在這裏見面,他自己一個人來,還是頭一遭。
店裏的員工沒有不怕秦燃的,秦燃一個眼神過去,八面玲珑的經理如同被扼住了咽喉。
“找一個人,30分鐘前進來的,17歲的男生,清秀漂亮。”他不知道陸清楠是不是第一次來,如果不是,這個假設讓秦燃莫名的煩躁。
攬月是濱江大道最知名的會所,在富人紮堆的滬城,每天的流量不小,經理不敢問的更具體,他傳下話去,給出消息的員工這個月重獎。
消息來得挺快,不過憑借經理對老板的了解,恐怕會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經理是秦燃面試過的,還算訓練有素,他頂着巨大壓力解釋,“秦總……我們真不是違規招童工,是……那個男生求了負責人很久……”
“他在哪兒?”秦燃驟然起身。
經理被吓得後退一步,“被……被喬少、喬非希帶走。”
秦燃拉開辦公室的門,咚的一聲,門把手撞在牆上磕出一個坑。他拎起站在門外負責人的衣領,命令道:“帶路。”
“可是……”他們所在的地點……負責人眼神閃躲。
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秦燃直接掐住了負責人的喉嚨。
這一舉動可把經理吓壞了,他急忙攔上去,“秦總,喬少性子急,我們別耽誤。”
攬月一共42層,康體、休閑、娛樂占一半,中間是宴會廳、餐廳、酒吧和VIP特色包房,頂部是五星酒店的配置,最頂層,是只有至尊VIP才能享受的豪華景觀套房。
等電梯的時候,秦燃緊緊的攥着拳頭,他現在有點理解樸敏妍了,如果喬非希強迫了陸清楠,他要所有人知道,不是每個人都能享有他對待秦致峰的“溫柔”。
時鐘滴答、滴答,一滴滴掉落的是經理的汗。
“他為什麽來這?”
所有人都知道老板問的是他心裏在意的神秘少年。
負責人縮在電梯的角落裏,用手臂支撐着電梯內壁站穩,“賣酒……真的只是酒,”他怕老板誤會,“說是媽媽住院,需要錢。”
秦燃斜了他一眼,負責人開始胸悶,關鍵時刻還是經理靠譜,“秦總,您知道的,我們不提供有償服務,但是,也阻止不了你情我願。”
這一句話惹毛了秦燃,他冷哼一聲,“你情我願?”
經理不敢說話了,那個男孩是什麽來頭,難不成是秦總的小情人?可是秦總的人還能缺錢嗎?經理不理解。
“他來幾天了?”
這回沒人幫負責人了,“一、一天,我發誓,今天是第一天,昨天培、培訓,沒有見過別人。”
秦燃按照後臺查的數據,直接刷卡開了房門,按理說,高檔會所最重要的是保護客人的隐私和安全,可是,誰讓這間店是秦燃開的呢,誰也惹不起,盛怒之下的大老板。
房間的浴室裏響着嘩啦啦的水聲,斷斷續續的還傳出時不時跑掉的歌聲。秦燃沒有理會,他徑直走進裏屋,一眼看到了躺在床上、意識盡失、帶着酒氣的陸清楠。
可能是怕對方看見自己的樣貌,陸清楠的眼睛,被一條黑色的緞帶蒙了起來,雙手用同樣材質的綁帶束縛住,身上只剩了一條薄如蠶絲的小內褲。
秦燃的呼吸滞了一下,不由分說的将陸清楠抱了起來。犯罪未遂的富二代被秦燃的保镖關在浴室內,脾氣暴躁、罵罵咧咧的捶打着門。
喬非希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好事會被人中途截胡,是誰有這麽大的本事,在這間大佬雲集、私密性最佳的Club……全程,沒有人看見秦燃的臉。
高端會所的人不至于這麽點事還不會處理,很快,秦燃的三大助理全部趕到,按照商務、私人、生活的定位,分工明确。
助理們問了秦燃的意見,秦燃只要求:不用留情,對所有人保密。
保密的對象包括林玚,他們分得清誰是Boss。
商務助理帶着他的助理團,商量怎麽懲治喬非希,以秦燃的效率,恐怕天亮前要報告方案。私人助理按照秦燃的要求拟了個對陸清楠的賠償方案,陸清楠既然缺錢,自然是想個辦法給他送錢。
生活助理陪同醫生為陸清楠診斷,他跟秦燃相處的時間最長,哪裏見過Boss為了什麽人上心。嚴肅的外表下掩藏着豐富的內心,徐傾在心裏盤算,Boss看樣子是準備今晚脫單。
“不要緊的秦總,病人只是食用了迷藥,對身體無害。”醫生摘下聽診器,被冷冽的秦燃盯了一頭汗。
秦燃點點頭,緊繃的神經終于松開。“他什麽時候會醒?”
醫生保守估計了下,“應該在天亮之前。”
“你們先出去吧。” 秦燃吩咐。徐傾離開的時候,看了眼雙手被解放開來,但是眼睛上還蒙着緞帶的少年。
午夜十二點,閑雜人離開,秦燃默默的守在床前。一個時辰後,秦燃沒忍住誘惑,用指尖小心碰了碰陸清楠的臉。淩晨兩點,一只大手貪婪的從側臉滑向喉結。三點,秦燃躺進了陸清楠的被子,将心裏的所有糾結暫抛腦後,擁他入懷。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揭露了不為人知的小心思,秦燃低頭俯身,悄悄銜住了懷中人的唇。
這一吻輕、而柔,畢竟是第一次,秦燃沒有經驗。他不喜歡酒,卻對着沾滿酒氣的部分上瘾,他開始吮吸、舔坻,小心翼翼的撬開了陸清楠的牙關。
秦燃不愧是天賦卓絕的學神,僅用了一個小時,便完成了新手到老練的蛻變。他擔心陸清楠會醒,但是這種驚險,讓秦燃有了前所未有刺激的感覺。
他興奮、渴望,他是一個正常男人。但是這個只有清晨會産生反應的正常男人,從未幻想、纾解,陸清楠的存在,讓秦燃第一次打破了對自己的認知,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除了對陸清楠特殊關注外,還有不可言說的欲|望在。
侵占的地方從唇瓣擴散到全臉,在脖頸之下,他聞到了對方身上如同孩童般的純真氣味。秦燃一下子驚醒了,他驚慌失措的松開了沒有防備的年輕人,他在做什麽,強迫陸清楠嗎?如果真的繼續下去,和他處理的喬非希有什麽區別。
他想起了強取豪奪的外公,讓并不心悅于自己的女人淪為生育機器。他想起了不擇手段的樸敏妍,當然,貪圖錢財的秦致峰不是什麽好人。
……
陸清楠是在攬月頂層秦燃專屬的套房中醒來的,可惜陸清楠并不知道房間的主人是誰。一個眼神犀利的商務精英告訴他,對發生在他身上的遭遇深表抱歉。
“雇傭未成年人是不允許的,您這樣的行為很危險,好在我們老板及時發現,Club會為您提供100萬的補償金,條件是,忘了昨晚的事,今後,也請您對在這裏發生的事情緘口不言。”
陸清楠是震驚的,任誰面對這天降餡餅的補償金,都無法坦然接受,盡管他表面維持鎮定,但是緊緊抓着被單的手,暴露了他內心的恐懼、慌亂。
他的衣服全部換過,失去意識前的畫面在腦海中滾動,揪着陸清楠的心。
在知曉了他的難處後,負責人很照顧的給他安排進了一個更容易沖動消費的富二代包間。陸清楠知道自己優勢何在,他耐着心裏的不适,哄着富二代們開了5瓶路易十三。當然,他也陪着喝了一些,陸清楠沒沾過酒,從反應來看,酒量不算好。
陸清楠敢來這裏,自然提前做了些功課,負責人也保證,如果有人不守規矩,Club會出面調解。他心裏有數,他喝得那些,肯定到不了不省人事的程度。陸清楠不知道自己是哪裏着了道,他明明和他們喝得一樣,除了自己賣的酒,其他什麽都沒動。
想到昏迷後可能發生的事情,那些醜陋的嘴臉,陸清楠捂住嘴巴,忍不住的胃部翻湧。
他的指甲摳進肉裏,眼眶通紅,他小心的動了動身體,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沒有異樣。
精英眼神複雜的看着陸清楠,“您沒有被侵犯,這點我可以保證。”
“那為什麽?”陸清楠不知道該怎麽說,此時的他不止慶幸,更想知道在他昏迷的時間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您真的什麽都不記得嗎?”秦燃的私人助理蔣殊确認道。
陸清楠搖了搖頭,蔣殊為Boss惋惜,不過也因此,本次的善後工作變得非常簡單。
其實陸清楠不記得,蔣殊可以什麽都不提,但是,對方還未發現、卻滲着血、破了皮的嘴唇不可能瞞得住。Boss到底親了多久,怎麽能把人家的嘴唇給親腫……
所以蔣殊真誠的說道:“您失去了珍貴的一吻,很抱歉給您帶來不好的感受,”蔣殊把一張卡遞給陸清楠,“我們的歉意,希望您可以接受。”
最終,陸清楠沒有将100萬的金額全盤接受,他評估了徐安璐接下來用到的醫藥費,拿走了需要的數。
他覺得自己收之有愧,畢竟沒有發生可怕的事情。他擔心會有什麽陷阱,可是不論雜七雜八的打工,還是收入略高的家教、街舞演出,連他一輩子不願再踏入的陸家都去過了……現在的他,沒有第二條路。
陸清楠知道有些賣酒的服務生是抱着什麽樣的心态,巴不樂得搞出點不可描述。至少到昨晚,他還沒打算出賣身體。媽媽知道會崩潰的,如果他真能接受,也不會拒絕曹鸩明。
對陸清楠來說,這是一段不願再記起的黑歷史,所以他和秦燃一樣,盡其所能的去忘記這一個晚上。
緣由不同,結果相同,有些事情太過深刻,只能刻意掩蓋,永遠忘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陸清楠:驚!一吻100萬?!
以後的陸清楠:我能把秦燃親到破産!
是的,陸清楠不知道他的初吻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