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忐忑

陸清楠三人被教官帶到連長辦公室的時候, 滬大和薊南的老師已經到了,秦燃和于昊柏站在一邊, 洪飛逸和他的一群小弟們正叽哩哇啦的指控着秦燃的“罪行”。

秦燃泰然自若,直到看見陸清楠出現,眉頭不由得皺了。

你來這幹什麽?秦燃似乎在問。

帶他們過來的教官向連長彙報:“這三個學生說是知道情況。”

洪飛逸突然激動:“陸清楠?他能知道什麽情況?當時又不在場,別是給秦燃作僞證的吧,瞧他們兩人眉來眼去的,說不定就是他指使的,秦燃替他出頭。”

洪飛逸不知受了什麽刺激,那模樣咬牙切齒的,恨不得用眼睛給陸清楠的身上穿個洞。

梁雨:“怎麽沒在場,千載難逢秦燃我們沒見着,倒是看見你從小樹林出來踉踉跄跄的摔了個跟頭,說不定是在身上故意制造傷。”

“你……你放屁。”洪飛逸的眼神閃了閃, “我那是……”

梁雨:“是什麽?”

被秦燃一腳踹的腿軟, 站不穩, 洪飛逸說不出口。

陸清楠:“你說秦燃替我出頭,你又幹什麽了?之前障礙賽找我麻煩的是你, 還有在小賣部門口, 你們一群人圍堵我,這麽快忘了?”

洪飛逸顯然不想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別轉移話題, 現在說的是這個人打人, 臧老師。”

臧岩是薊南的帶隊老師, 清清楚楚知道洪飛逸家的背景, 別說洪家給薊南做了不小的校園建設, 現在薊南的學生受了欺負, 肯定得表個态度。“洪同學放心,老師會給你讨回公道。”

滬大的團委老師剛才已經和臧岩起過一輪争執了,“從進來就是你們一直在說,聽我們學校學生的解釋了嗎?秦燃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動手。”

臧老師:“你的意思是我們薊南的學生惡人先告狀?”

“兩位老師冷靜一下。”連長什麽時候處理過這種糾紛,這要是他的兵,直接先拉兩人出去跑十圈,再站個三小時,看看下次還有沒有力氣折騰。連長看向一直沒說話的秦燃,在這種情況下,也太淡定了,看不出在想什麽,身手極好,在軍隊的時候,理論課偶爾會講一些心理分析,這樣的性格,如果是敵人,是最難對付的。他問秦燃:“說說吧,到底因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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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燃再次看了眼陸清楠,雲淡風輕的開始陳述理由:“我在去食堂的路上,碰見這群人用極其難聽的詞彙辱罵我校同學,上前制止,他們不聽,說我多管閑事,随後動手,操場路口的監控,應該拍下了洪飛逸先揪住我領子的一幕。”随後秦燃整理了下領口,那個表情,仿佛是在嫌髒。“我出于正當防衛還手,撂倒了洪飛逸,其他幾個人看見,對我發起圍攻。”

“我呸,正當防衛。”

“洪飛逸。”連長嚴厲呵斥,“讓你說話了嗎?”然後問秦燃:“你沒受傷?”

“他們的水平傷不到我,我很注意自己力道。”

連長點頭,又對洪飛逸一行人說,“是這樣嗎?”

這次不止洪飛逸了,其他人紛紛開口,“不是啊連長,他出手很重。”

連長:“那行,我看看你們的傷。”

幾人按照被揍的記憶一個個扒開自己的衣服,陸清楠咬着腮幫,掃了眼唯一沒有照做、幾乎被遺忘的曹鸩明。

衣服被撩開,梁雨忍不住先笑了,什麽啊,白斬雞一樣,哪有什麽傷。

“怎麽會這樣?!”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平均下來,每個人沒挨幾下,但是疼得厲害,怎麽可能沒有傷。他們想着還有沒有別的部位,但是……最疼的地方……總不能當着所有人脫褲子吧,事關男人的尊嚴,要說受傷,不太行……

一時間,臧岩的臉色不太好看,陸清楠輕輕呼了口氣,打架處理看傷情程度,只要沒有傷痕,基本是雙方協商。他發現秦燃還在看他,陸清楠有一種很奇怪的感受,好像這些事對秦燃無關緊要,秦燃只在乎他的看法、他的态度。

那也……先收斂點兒啊,陸清楠不想被洪飛逸找着借口,咬着下唇,慢慢別開了眼睛。

陸清楠這一動作很明顯。

“诶,小甜心怎麽了?”于昊柏小聲對秦燃說,于昊柏本來想幫腔說兩句話的,但是被陸清楠和梁雨搶了。

陸清楠的出現脫離了秦燃的計劃,結果他控制的了,但是陸清楠意外的聽見了洪飛逸他們所述的過程。為什麽不和他對視?秦燃的心情更差了,他忍不住的開始胡思亂想,是不是陸清楠覺得他處理問題的方式不當,是不是對他很失望?

眼看着情況發展不對,洪飛逸連忙向臧岩求助,“那也不能就這麽算了,是秦燃先刺激我的,我才……揪了他的領子。”

秦燃壓下內心的煩躁,“我說的是事實,你可以講出來,讓大家聽聽。”

洪飛逸想起那些話,突然反應過來,“你是故意的!”知道他家的家事,是有準備而來,洪飛逸食指指着秦燃,隔空點了幾下:“行,你等着,你有種……”

“洪飛逸!”連長再次喊住洪飛逸的名字,這個時候,連長的電話響了。

滬大的團委老師也不幹了,“臧老師,你看清楚了,這可是你們薊南的人,公然威脅我們滬大的學生。”

雖然不占理,但是吃虧的畢竟是薊南這邊,道個歉的面子必須有,臧老師要求秦燃道歉,滬大老師據理力争,“到底誰應該向誰道歉還不明白嗎?”兩邊又是一番争論。

陸清楠注意到接完電話後,連長的臉色變了。

“行啦,這件事到此為止。”

洪飛逸還想說什麽。連長先一步堵住他的嘴:“再鬧別在這個基地呆了,學分也別要了。”

秦燃大三了,軍理課的學分早修完了,他自然不會走,他是來陪陸清楠的。

連長知道薊南那邊不肯善罷甘休,但是上邊給的意思明确,小事化了,不要摻和。

“兩位老師有什麽意見,再私下商量吧。辦公室留給你們,我要去給教官們開會了,先走了。”

陸清楠原以為連長走了後,場面會不好控制,結果那個臧老師接了個電話,還有洪飛逸那邊的幾個薊南學生,手機全在振動。

滬大的老師其實是很公平的,從剛才的對話中也分析出一些內容來,她問陸清楠:“洪飛逸為難你?”

陸清楠點頭,梁雨和羅穹共同證實,洪飛逸處處針對陸清楠,而陸清楠唯一做的只有在障礙賽光明正大贏了對方。

“老師,你可以問問經常被洪飛逸欺負的薊南同學。”陸清楠提議。

洪飛逸正等着臧老師打完電話,他一向仗着家裏背景和人多,從沒吃過這種虧,打不贏,幹脆把事情鬧大,等到家長介入的時候,他不信秦燃還能這麽淡定,陸清楠,呵,哪兒有家長。

聽陸清楠提到曹鸩明,洪飛逸更覺得搞笑,“問問問,你們随便問。”

陸清楠就等着洪飛逸這句話,心裏的猜測需要得到證實,他走到曹鸩明面前,無視對方的震驚,“曹鸩明,我希望你能說實話。是不是洪飛逸先說我的壞話,秦燃才去制止的?”

曹鸩明在心裏權衡一番利弊後回答了:“……是。”

洪飛逸急着上前:“曹鸩明你胡說八道什麽?”

可惜沒人理他。陸清楠繼續追問:“你覺得秦燃對他們出手重嗎?”

曹鸩明心想,和秦燃當年對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沒有。秦燃擋開了他們的攻擊,點到為止,和軍體拳格鬥表演時的感覺很像。”

洪飛逸徹底火了,如果說之前還有點理智,現在的他已經忘了自己來這到底是幹什麽的,平時對曹鸩明拳打腳踢早成為了習慣,他上去就是一腳,被陸清楠及時抓住,秦燃怕洪飛逸傷到陸清楠,本來要出手的,又被于昊柏和梁雨共同攔住。

臧岩正好結束電話,語氣不似之前的客氣,“洪飛逸,當着老師你還敢毆打同學了?”

陸清楠覺得差不多了,攥着洪飛逸腳腕的手使了幾分力氣,洪飛逸疼得沒保持住平衡,直接跌坐在地上。

“我真應該讓你滾出薊南,曹鸩明!”

“還有你,陸清楠……”

秦燃仿佛知道他說不出什麽好話,大聲警示:“洪飛逸。”

但是洪飛逸的目的是惡心陸清楠,所以在秦燃聲音的掩蓋下,陸清楠還是聽見了洪飛逸說的,“勾引人的本事,和你媽一樣。”

……

一場鬧劇,在洪飛逸抓狂的叫喊聲中結束了,挨了頓打,被自己學校的老師拎着出了連長辦公室。而對方,什麽事沒有。

洪飛逸想不明白臧岩哪兒來的那麽大膽子,那個電話是誰打的,還有那幫突然支支吾吾了的縮頭烏龜小弟,臨陣倒戈的曹鸩明。

小弟裏還是有和洪飛逸從小一起玩到大,不忍心他蒙在鼓裏的:“逸哥,我爸給我打電話了,說對方我們惹不起。”

洪飛逸滿眼不屑:“誰?陸清楠還是秦燃?”

小弟:“都一樣。”

如果能有後悔藥,他們一定不會聽洪飛逸的,連續兩次去論壇抹黑陸清楠,現在對方順着IP查過來了,轉發量,達到了诽謗罪刑事拘留的程度。從家人的語氣裏,他們聽出來了對方的身份簡單不了,估計牽扯出了別的,恐怕沒有那麽好解決,自己給家裏捅了大簍子。

洪飛逸知道陸清楠沒有什麽後臺,一個被家裏抛棄又死了媽的,一定是秦燃了。他氣沖沖的出了宿舍,迎面就是響亮亮的一巴掌。

“……爸?”洪飛逸被打懵了,随後才是震驚,“你怎麽在這兒?” 洪飛逸早獨自搬出去住了,一年見不了他爸幾次,但是因為他爸對他的愧疚,每次他想要什麽錢,他爸從沒含糊,每次惹出什麽事,他爸都會安排人給他擺平。

中年男子是得到消息後從會議中途匆匆趕來的,此時撸起了西裝袖子。“來看看給我惹事的好兒子。你嫌我不夠忙是不是,今年你弟,憑着自己的本事考上的重點高中,再瞧瞧你,抽煙、喝酒、打架、泡吧,交一堆狐朋狗友。”

父子倆不見面是有原因的,有些逆鱗不能碰觸。“別拿那個肮髒的東西跟我比,我沒有什麽弟弟,我媽早死了。”

中年男子又是一巴掌。

兩個人在軍訓基地爆發了劇烈的争吵,洪飛逸被他爸的保镖壓上車的時候,有人看見了,洪飛逸嘴角帶着血,臉都是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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