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漆黑的夜裏風雨交加，電閃雷鳴，我站在自家的洗手間門口不知所措，聽着裏面痛苦的抽泣聲整個人都是茫然且不知道怎麽辦的，不明白為什麽就莫名其妙發現了人家的心理陰影。
我對天發誓雖然偶爾會有點惡趣味，但我也不會真的去故意挖掘人家的隐私。
關于目前這個場景，時間還要推回到下午的時候，作為我送葡萄的回禮，執行完任務的卡卡西過來給我送了兩條秋刀魚，說實話我其實不是特別喜歡吃魚，以前野外求生的時候都是能不吃就不吃，不過也不算讨厭就是了。
但這就帶來了一個問題，我不會做。好歹回歸人類社會十多年，總不能讓我在生吃吧。最後卡卡西送來的秋刀魚被卡卡西親手處理幹淨，當做了我倆的晚飯。結果吃飯的時候外面突然天色陰沉下起了暴雨，在配合着轟隆隆的雷聲，天氣差的還有幾分世界末日的味道。
這種天氣別說雨傘，就是渾身上下裹着雨衣也沒用，我就主動留卡卡西在這裏過夜，家裏客房還是有的，因為紅偶爾會在這過夜我也經常收拾。卡卡西猶豫了一會見外面雨實在是太大，也就同意了。
然後我倆相安無事的一塊在客廳看了會書就各回各屋睡覺去了。
常年來的習慣讓我的睡眠一向比較淺，隔壁多了一個人就算是認識的也會不自覺提起警戒，然後到後半夜的時候我聽到了隔壁的動靜，模模糊糊的睜開眼。
平心而論卡卡西搞出來的動靜并不大，估計是做了什麽噩夢呼吸特別沉重，然後經闖進了洗手間。
然而問題是他這一進去就在不出來了，我有點擔心的走到洗手間門口，聽着裏面沉重的呼吸甚至帶了點哭腔，而外面至今沒有停下來的暴風雨還很應景的配着背景音樂，讓我有點糾結自己該怎麽辦。
如果是我自己遇到這種事的話是肯定不希望有人打擾，不願意別人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面的，不過卡卡西在裏面開着水龍頭不大冷靜的樣子我又有點擔心他萬一一個想不開割腕了怎麽辦。
畢竟至今為止我還記着他那本《忍者如何自殺》寫的東西呢。
我猶豫了一下輕輕敲門：“卡卡西？”
裏面沒反應，我仔細聽着裏面的動靜，隐約傳來卡卡西說話的聲音：“洗不掉……洗不掉……”
內心稍稍道了個歉，我幹脆推門進去：“卡卡西？你怎麽樣了？”
大概是被我突然放大的聲音吓了一跳，卡卡西下意識的轉頭看向我，臉上的表情痛苦又茫然，哭是沒哭，不過那表情還不如哭一會。
“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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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張了張嘴，随後緩緩搖頭，看起來冷靜了一些：“……沒事。”
他那雙手還放在水龍頭下沖刷着，我走過去擰緊水龍頭，将毛巾蓋在他的手上，雖然不大清楚怎麽回事，但還是認真的看着他：“幹淨的，你的手并不髒。”
卡卡西一怔，下意識搖頭反駁：“不，我的手上都是血。別碰我，很髒。”
我垂着眼睛看着卡卡西抓着毛巾的雙手，在黑色的毛巾映襯下潔白，修長，骨節分明。我抓起他的一只手放在卡卡西的眼前道：“不髒，你看，我們都是一樣的。”
他看着我們兩個握在一起的手卻極為固執的搖頭：“不一樣，你是在救人，而我是在殺人。”
這次我倒是真的有些驚訝，沒想到在卡卡西心裏我竟然還是個好人？
可說是救人，我又以救人之名殺過多少人？
幾大國互相混戰的時期，無論是自诩正義的，邪惡的，最終活下來的忍者、武士，有幾個是手裏完全沒有人命的？就算我的理由光明正大一些，我剝奪了別人的生命、家庭也是事實。
我不是神明，也不是國王，即便對方有罪也沒有資格以此為由剝奪別人的生命，可死在我手裏的人又有多少？只不過名聲是比其他人好一些罷了。
說到底在這個世界裏，誰又真的比誰更無辜？
“可你并不以此為樂，你很愧疚。你是忍者，有些事情沒有辦法，你應該嘗試放過自己。”
最後這場談話以卡卡西單方面的沉默拒絕告終，我回到屋裏想着剛才卡卡西的樣子，随後又想到以前自己的事情，腦海裏播放着自己殺人的畫面，夢境中的自己表情冷漠的仿佛沒有人類的感情，連那雙別人說總是帶着暖洋洋笑意的桃花眼都散發着銳利的殺意。是這樣的嗎？原來十六七歲時候的我是這樣的啊，就連我自己都快忘了自己還有這種時候。
然而背後留下的疤痕又帶着點微微的痛意，讓我沒法完全沉浸到年少時候的夢裏，半夢半醒随着窗外的雨聲來回拉扯着，直到第二天快中午了才清醒過來。
然而導致我也做噩夢了的罪魁禍首留了張紙條就走了，唯一算他還有良心的是幫忙把早飯給準備好了，雖然現在成午飯了。
雖然同在木葉，不過卡卡西是上忍還是暗部，天天忙于任務不經常見到也正常，可我莫名其妙覺得對方最近似乎在有意躲着我，見面了也就是點頭打個招呼就走。
那感覺……就跟之前卡卡西面對凱和阿斯瑪他們是一樣的，嚴格保持距離。
這種感覺實在有點奇怪，最後我暗戳戳的找紅稍微打探了一下卡卡西之前到底經歷了什麽。紅雖然和卡卡西是一屆的忍者，不過卡卡西畢業太早，又不是一個隊的，具體情況也不知道，只是大概聽說過一些。
似乎卡卡西的寫輪眼是隊友的，而且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為了完成任務把自己同隊的隊友殺了，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冷血的卡卡西之類的名號開始流傳出來了。
雖然還是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麽，不過結合之前卡卡西的樣子，我倒是理解了他到底為什麽一副要跟所有人保持距離的樣子了。
所以說果然忍者這個職業比起醫生更需要的是心理醫生吧，我這麽想着叫住了報告完任務往回走的卡卡西。
這次我是真的來特意堵人的。
“卡卡西。”
見到我卡卡西腳步頓了一下，随後對着我點點頭就當打了招呼，轉身就準備離開。我用手裏的刀堵住了他走的路，我覺得自己現在的動作像極了在找茬。
卡卡西沉默不語的看着我。
“我很強。”我說到。
“我以後還會變的更強。我會成為世上最強大的劍士，這不是夢想是一定會實現的理想，在這之前也絕對不會死。”
所以我這點交友自由還是有的吧。
一開始卡卡西的表情還有點迷茫，随後慢慢的瞪大了眼睛，死魚眼顯得精神了不少，下意識後退一步，讓我總有種自己在調戲別人的錯覺，不過該說的都說了，我也就很痛快的放卡卡西離開了。
雖然卡卡西具體怎麽想的我不太清楚，不過到沒有那麽明顯的躲着我了，起碼不會用上瞬身術。但當我在書店和他遇到後，氣氛仍舊顯得有些奇怪。
因為我們相遇在一本标着18R書的面前。
說真的自來也出的第一本書還是挺好看的，所以我真的很好奇這個作者的下一本書是什麽，寫的是什麽。但那大大的18R幾個字過于刺眼，就算是我也沒法當着別人的面去買，尤其還當着認識時間不算長的異性小夥伴的面前。
我和卡卡西對視了一眼後默契的離開了這個奇怪的區域，又逛了兩圈後回家了。
然而回到家之後《親熱天堂》那幾個字仍舊在我的腦海裏反複徘徊，我仍舊在意的不行。明明之前寫的內容那麽正經，怎麽就突然畫風一轉了呢。不過大白天買那種封面奇怪的書果然還是太羞恥了，所以我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夜黑風高，正是時候。
我跳起來換上衣服直奔白天的那個書店，鬼鬼祟祟的走到了那個擺滿了不可言說的書架，然後和顯然也是剛到這裏的卡卡西臉對臉的第二次碰上了……
那一刻空氣中散發出來的寂靜足以逼死一個我和一個卡卡西。
如果我有罪請用法律來懲罰我，而不是讓我陷入這種尴尬的境界。在買小/黃/書/的路上遇到了異性小夥伴到底是什麽人間疾苦？
我覺得我已經尴尬的能用腳摳出一座栖川家了。并且這件事也成功超越我跟阿斯瑪相親的尴尬，一躍升為目前為止我遇到的最尴尬的事情。
卡卡西看起來也渾身僵硬，但他有面罩，所以看不出什麽表情，但他的眼神顯然已經逐漸放空。
決定了，我以後出門也要帶個面罩。
最後我和他憑借着奇怪的默契各退了一步，當做對方和自己都不存在，然後輪流着買了那本親熱天堂，宛如不認識一樣各自離開。
我不明白都到了這個地步了為什麽我還是執着的将《親熱天堂》帶回家。
回到家我謹慎的将那本耗費了我大半輩子羞恥心的書請到了桌子上，焚香沐浴後正座在桌邊，懷穿着朝聖的心情翻開了。如果不是什麽值得看的內容我真的會去刺殺作者的。
最後我把那本書扔進了角落裏。
媽蛋！就是個小/黃/文！還是一點都不刺激的小/黃/文！
垃圾小說毀我青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