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天,兩人洗漱整理好之後,章以慈犯了愁,昨晚穿着毛衣就被江南拉出來,後來一直穿着路啓南的外套,可今天要去上課,怎麽辦?正想着讓江南回宿舍幫她拿外套,門鈴響了。
章以慈邊疑惑着誰這麽早來邊去開門,一開門,就愣住了,路啓南。
“路老師?”江南有些驚喜這麽一大早路啓南就來了。
路啓南看向章以慈:“方便進來嗎?”
她側了側身:“哦,方便。”
路啓南走進來,看了看她倆,都是一副收拾整齊的樣子,轉頭對江南微微笑着說:“麻煩你回宿舍一趟,章以慈她沒有外套。”
“對哦,我差點都忘了這件事了。”江南快速穿上外套,臨出門,對章以慈說:“以慈,我很快就回來。”說完,就跑開了。
當公寓裏就剩下他倆的時候,章以慈才發現這是一件多麽要命的事。
以往他倆也單獨在一起過,不過,那是在教學樓的辦公室,而現在是在公寓,周圍的氣氛怪怪的。
路啓南看着低着頭的章以慈,白色毛衣上綴着彩色的花朵,顯得她純潔無暇,寬松收口的樣式,則襯的兩條腿更加的筆直修長。
兩人都不說話,屋內靜的令人窒息,章以慈腦子在急速的飛轉着,不能讓路啓南先開口,他一開口還不知道說什麽呢!再把她弄到一個只進不退的地步,可是,該和他說什麽呢?
就在章以慈尋找話題的時候,路啓南開口了,“昨晚休息的還好嗎?”
章以慈的心忽然停了一下,“還好。”
章以慈的目光在屋內轉着,忽然就掃到了衣架上的外套,“謝謝你的外套。”
路啓南還以為章以慈會一直安靜下去。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外面那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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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以慈想到外套上的玻璃渣,“你沒有受傷吧?”
“嗯?”路啓南有些疑惑,她怎麽會問他有沒有受傷,昨晚好像沒有人受傷啊。
章以慈朝他的外套微微一指,解釋道:“我看到你外套上有玻璃渣。”
路啓南輕輕一笑:“沒有,再慌張還是有自我保護意識的。”
“那你回去還是好好清理一下吧!”
“好。”路啓南柔聲答道。
然後,屋裏就又陷入了靜音狀态,路啓南看到章以慈站在那裏,兩手緊緊的絞在一起。
“站着幹什麽?坐下等,她不會那麽快就回來。”教師公寓離教學樓和學生宿舍都有一定的距離。
說着路啓南走向沙發坐着去了,章以慈慢慢的走向一旁的單人沙發,只坐了三分之一,兩手還是彼此緊緊的握着。
路啓南看她這個樣子,着實可愛的緊。
“很緊張?”路啓南問。
“沒有。”章以慈下意識的否認。
路啓南笑笑,口是心非。
“那個……”章以慈欲言又止。
“什麽?”
章以慈深吸一口氣,“我昨天聽見你喊我了。”
說出口的瞬間章以慈就後悔了,她幹嘛要跟路啓南說這個啊,真是禍從口出。
路啓南一愣,沒想到她會說這個,她說她聽見自己喊她了,是不是她其實是想告訴他,她聽出他的不安、他的焦急還有他的慌張?
“然後呢?”路啓南想知道她說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江南說她也聽見了。”
路啓南眉頭微皺,她不是那個意思?她想說什麽?
“怎麽了?”路啓南繼續問道。
“我騙她說我沒聽見。”
路啓南快被她繞暈了,只覺得有一個關鍵詞一直在出現,就是“聽見”。
章以慈小心翼翼的繼續說道:“我是在擔心別人也會聽見,然後……又會有傳言。”
畢竟一個老師在那種情況下那麽大聲的喊一個女生的名字,任誰聽見了都會胡思亂想吧?
而路啓南此刻的心裏似有花在開放,她是因為聽出了他內心的聲音,擔心別人也會聽出來,才有這樣的擔憂吧?
“不會的。”路啓南安慰她,“昨天亂作一團,女生是尖叫連連,男生都喊着自己女朋友的名字,不會有人聽見的。”
話音剛落,就傳來了敲門聲,打開門是有些氣喘籲籲的江南,邊進門邊遞給章以慈外套,還拿來了她的圍巾。
“看我疼你吧!把你的圍巾都拿來了。”江南一副求表揚的得意樣。
路啓南笑笑,“快去吃飯吧!一會兒該上課了。”
“糟了!”江南大禍臨頭的樣子,“老巫婆的卷子沒帶,我得回去拿去,要不然我就和你同樣待遇了。你先去食堂買飯,和你一樣啊!”邊說着,邊匆忙離開。
章以慈也要離開,路啓南拉住她,“‘老巫婆’是誰?”
“沒誰。”這種給老師起綽號的事,不是什麽好事,再說,起的也有貶義。
她想從路啓南手中抽出手臂,卻被他緊緊攥着,只好說道:“一個老師。”
路啓南沒說話,他當然知道是老師,他想知道江南口中的“老巫婆”是不是他聽到的那個。
見路啓南沒有松開她手臂的意思,章以慈無奈開口:“李秋莉。”
“她給你什麽‘待遇’了?”
“沒什麽,我得去買飯了。”章以慈連外套都沒穿,把圍巾朝脖子上一挂,就跑出去了。
走出教師公寓,章以慈便往主路上走。
李秋莉看見章以慈從教師公寓出來,不僅衣服敞着連圍巾也随意的搭在脖子上,沒有纏繞,沒等她多想,就見路啓南随後也從教師公寓出來,手臂上搭了一件外套,朝樓下的汽車走去,并沒有跟上章以慈。
一種不好的猜測瞬間襲上心頭,都說無風不起浪,偏她之前還信了謠言的澄清。
“章以慈!”李秋莉喊住了章以慈。
正在理頭發的章以慈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停下腳步回看,怎麽是李秋莉?連課下也不放過嗎?
“李老師。”就算李秋莉老挑她刺,可她畢竟是老師,章以慈還是恭恭敬敬的喊她。
李秋莉看向她的表情有些鄙夷,“衣冠不整的像什麽樣子!”說完,又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她,“女孩子要自尊自愛。”
莫名其妙啊?發什麽神經?
章以慈正想着該如何回她的話,李秋莉又開口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話都爛大街了,你不會沒聽說過吧?”
若說之前的照片确實是被別人故意曲解,那麽現在呢?她親眼看見她和路啓南一前一後的從教師的公寓出來,她還衣冠不整,看來那些謠言并不是空穴來風,果然,現在的女生膽子就是大。
“出了學校你怎麽做都沒人管,可你現在在學校裏,一舉一動都有人看着,不為自己的臉面考慮,也得替學校的臉面考慮吧……”
坐在車裏的路啓南剛要發動汽車,就見李秋莉喊住了章以慈,沒聽見李秋莉說什麽,就看見章以慈一副疑惑的表情,路啓南推開車門下去,才聽到李秋莉的話。
“考慮什麽?”路啓南沉着臉問。
李秋莉轉身:“……路老師。”李秋莉沒想到路啓南會過來,他是剛走過來,還是早就站在她身後了?
路啓南并沒有搭理李秋莉,反而看向章以慈,平穩開口:“愣着幹什麽?還不快去上課。”
章以慈只愣了一下,便對李秋莉說:“李老師,我先走了。”說完,看向路啓南,見他只是平靜的看着她,轉身就走了。
“如果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就別發揮那傲人的想象力。”路啓南在章以慈走後,對李秋莉正色道,“我以為只有小孩子才分不清真假,沒想到李老師遠沒有看上去那麽成熟。”
既然碰上了,那他就一次跟她交代清楚。雖然他沒有那個必要跟她解釋,但看她把章以慈說的那樣不堪,他就更不待見這個李秋莉。
“且不說她是咱經管系的學生,任何一個同優的學生有些事情或許做的不妥當,老師都應該先去了解清楚,然後再進行教育、指導。家長教育小孩子也是關起門來教育的,更何況,我不認為章以慈做過什麽欠考慮的事。我這人不喜歡解釋,但不代表可以任人散播。我喜歡和學生們聊天,是因為我心情好,所以,我心情不好的時候,脾氣也會不好。老師嘛,就是教書育人,同優的學生不知比老師多了多少,但也不至于少你一個不行。學生或許可以散播謠言,但如果說一個老師散播謠言……”路啓南停了停,看向李秋莉的眼神帶着些鋒利,“李老師,你覺得會怎樣呢?”
關于照片的事情,學校都出面解釋了,就算有人不相信也是私底下說說,更何況,過去這麽久了,估計都快淡忘了,沒想到這李秋莉卻抓着不放,不僅不放,更有将這件事再推上一個高度。
其實,李秋莉并不是想散播謠言。她是一個老師,但同時她也是一個女性,從一個女性的角度出發,每每看到章以慈和路啓南在一起,并且路啓南對她和對章以慈的不同态度,她就憋悶。再加上之前的謠言,還有她所看到的,讓她忍不住不去胡思亂想,繼而忘了自己的老師身份。
每次上課看到章以慈,她就有一種無名火,章以慈越是優秀,她就越不安。不安什麽?不安路啓南和章以慈之間真的有什麽,她雖然是個學生,但學習成績好,長得又不錯,難免讓人多想。
李秋莉一身冷汗,她知道路啓南是汪永平的兒子,而如果這件事被學校知道,真的像路啓南說的那樣,她就失去了做教師的資格。
路啓南轉身剛要走,又停下了腳步,看向她:“經管系都知道你最近老是找章以慈的別扭,你還是為自己考慮考慮吧!”
說完,徑直走到車旁,打開車門,上車,“嘭”的一聲悶響,好像重重敲在了李秋莉的心上。
她知道她和路啓南連做朋友的可能都沒有了,都說愛情是盲目的,她或許明白了。
早上經歷了李秋莉的“說教”,章以慈滿面愁容的等待着李秋莉的課,估計又要倒黴了。
兩節課下來,李秋莉仿佛忘記了章以慈這個人一樣,竟然沒有點她的名字。
不僅如此,往後李秋莉的課,她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也沒有再找她麻煩。
正當她疑惑是不是路啓南跟她說了什麽的時候,路啓南問她:“李秋莉沒再找你別扭吧?”
“沒有。”想想那天發生的事,章以慈抿了抿嘴,還是忍不住問道:“你那天跟她說什麽了?”
路啓南輕輕一笑,“沒什麽,就是告訴她怎麽做一個好老師。”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的李老師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