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元旦之後的兩個星期就是期末考試，章以慈的“工作”也變得重了起來，于是，她便喊着江南一起去路啓南的辦公室，她負責繼續出測驗題，江南就幫忙批改作業、試卷。對此，江南興奮異常，但也埋怨她：“你說這麽好的事你怎麽不早想着我？”
是啊，如果一早喊着江南和她一起去路啓南的辦公室，是不是就沒有那些事了？
“叩叩叩”
“請進。”路啓南頭也不擡的回應。
“路老師。”來人是學生會組織部的副部長傅曉筠，她笑眯眯的走過來，對着路啓南說道：“路老師，元旦晚會參加吧？”
“我看一下我有沒有時間。”路啓南微微抿着唇。
傅曉筠笑了一下，解釋：“路老師，我說的‘參加’不是看節目，而是讓你表演節目。”
路啓南搖了搖頭，“表演節目就算了。”
傅曉筠正要說服路啓南表演節目，忽然發現坐在一旁的學生是章以慈，便轉頭問章以慈：“章以慈，你今年怎麽沒報節目啊？”
往年章以慈都是要報節目的，她從小學習古典舞，每次晚會最出彩的一定是她的舞蹈。今年各班都把表演的節目報上去了，她竟然沒看到章以慈的名字，還想着有空問問她，結果，今天正好碰上了。
“你竟然沒報？”江南也很詫異，往年章以慈可是很積極的參加的。
“不報了。”章以慈淡淡一笑，“經管系又不是只有我一個會跳舞的，還有半年就畢業了，這種展示的機會還是留給學妹們吧！”
“你會跳舞？”路啓南很是詫異。
“路老師，你還不知道吧？章以慈從小就學的古典舞，可不是什麽街舞什麽的。”江南很替章以慈感到驕傲。
“對啊，對啊。”傅曉筠附和道：“路老師，沒看過章以慈的舞姿可是人生一大憾事。”
“今年是你在大學最後一次元旦晚會，你就這麽忍心放掉這個機會？”傅曉筠問章以慈。
Advertisement
如果說沒有曾經的那些謠言，章以慈是會在晚會上跳舞的，就像傅曉筠說的，這是她在大學最後一次跳舞。可是，她不想成為衆人的焦點了，她不知道，伴随她的舞蹈而來的是不是又有人想起那件事。
“這樣吧！”路啓南開口，“如果章以慈答應跳舞，我就答應演節目。”
路啓南很想看看章以慈的舞蹈，還是古典舞，想象着那種飄逸，他不禁有些期待。
“聽到沒有，聽到沒有。”江南晃着章以慈，“路老師都說了，只要你跳舞，他就表演節目。”
什麽啊？章以慈有些為難的看向路啓南，他要表演就表演幹嘛拉上她啊。
“章以慈，你要不答應，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兒了。”傅曉筠“威脅”她，“你可是我們經管系的罪人了。大家都看不到路老師表演節目了。”
路啓南朝她微微一笑，一副“我這個主意怎麽樣”的表情。
見章以慈有些猶豫，傅曉筠繼續加勁，“章以慈，節目我都想好了，你去年不是有兩個節目準備嗎？今年就表演去年沒表演的那個。叫什麽來着？……《在水一方》是吧？我給你布置最好的景，給你找最漂亮的服裝，配最優質的音樂，你要求盡管提……”為了章以慈的舞蹈傅曉筠使盡渾身解數。
看着面前眼含期待的三人，章以慈點了點頭。
“就這麽說定了啊。”傅曉筠無比開心，又看向路啓南：“路老師，你可不能食言啊。”
“說到做到。”
得到兩人肯定的回答，傅曉筠滿意的就走了。
老師排練節目和學生排練節目的時間是分開的，所以，直至演出那天，路啓南也不知道章以慈的舞蹈是什麽樣的，而章以慈同樣也不知道路啓南表演什麽節目。
每年這臺晚會最貼心的就是，表演者都在臺下觀看演出，只有快到自己節目的時候才去後臺準備。
章以慈的節目是在中間靠前，而路啓南的節目是在中間靠後，因為經常會有表演者去準備，所以前面的位置都是随便坐的。路啓南坐在中間的區域，而章以慈坐在左邊區域。
開場沒多久，章以慈就提着一個包去後臺準備了，今晚她裏面穿着白色的演出服，外面套着一件玫紅色的羽絨服，頭發散着，只用絲帶系了一個蝴蝶結，即使這樣，在她離開的時候，還能看到白色衣衫的飄逸。自從她離開，路啓南就一直在等待着她的表演。
剛唱完一首歌，整個舞臺就黑了下來，安靜了幾秒鐘，就聽到手指撥動古筝琴弦的聲音，只一聲，仿佛撥動了心中的那根弦，接着古筝開始演奏起來，伴随着琴聲有着一股歷史厚重感的聲音傳來：“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這是傅曉筠專門去中文系找的老教授來朗誦的。
只見一束追光照亮了舞臺的一角，清顏白衣，青絲墨染，身影流動，宛若天上的仙子，一切都安靜下來，讓人忘記了呼吸，伴随着她的舞動，發絲間的絲帶仿佛一只蝴蝶與她共舞，說不盡的美麗清雅。随着古典的琴聲一聲聲撥動着心弦，那厚重的聲音“宛在水中央”，讓人不得不懷疑是否看到了天宮裏的舞蹈。
詩畢，曲終，舞歇。
臺下停了兩秒才爆發出掌聲，章以慈彎腰謝幕走下舞臺，與此同時，兩位主持人上臺，女主持人問：“剛才的舞蹈美不美？”
“美！”聽聲音以男生的喊聲居多。
“今晚我們都是幸運的，”男主持人說，“因為這是章以慈同學最後一次在我們學校表演了。”
“讓我們把熱烈的掌聲再一次帶給章以慈同學！”女主持人說。
“同學們不要沮喪，”男主持人安慰大家，“現在節目還不到一半，後面還有精彩的，借用章以慈同學的話‘抛磚引玉’。讓我們掌聲有請下一個表演者……”
自從章以慈表演完，路啓南的腦子裏都是她那飄逸的身影，還有那八個字“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沒多久，章以慈就提着包走回了觀衆席，她已經換下了那身白色的演出服，舞臺上有說着讓人捧腹大笑的相聲，有學生自己組合的樂隊，一個又一個精彩的節目。
正當章以慈看得專注的時候，路啓南的身影從她面前一閃而過，兩個節目之後，只聽女主持人說：“同學們準備好你們的尖叫聲！”
立時臺下響起了女生們的尖叫聲。
“讓我們掌聲歡迎路啓南老師為我們帶來一首歌曲《我相信》。”
伴随着如潮般的掌聲，身着白色襯衣，外套一件條紋針織開衫，黑色休閑褲的路啓南微笑上臺，站定幾秒，音樂響起，卻不是大家熟悉的那首《我相信》，可章以慈聽了沒多久就聽出來了，這是那次在他的汽車廣播裏聽到的那首歌，當時她還問他是誰唱的，叫什麽名。
“如果不是你點亮我的心
才能擁有幸福的憧憬
因為我相信沿途的泥濘
只為證明夢想的腳印
謝謝你一路給我指引
讓我能把未來看仔細
閉上眼 聽心跳的聲音
那是我對愛的堅定
I Believe I Can I Believe I Do
用盡我青春換一個永恒
I Believe I Can I Believe I Do
有你的人生夢才會完整
I Believe I Can”
路啓南略帶磁性的聲音，将一首本來算不得情歌的歌唱得無比深情，将這首歌唱出一種新的味道。
“路老師唱得好不好？”女主持人大聲喊道。
換來的不是“好”，而是又一陣尖叫。
“剛才路老師在唱的時候，後面的男生開始後悔了。”男主持人說。
“後悔？”
“他們說，應該把路老師的節目放在最後一個。不然，他們壓力山大。”
“不要有壓力嘛，”女主持安慰要出場的幾個男生，“我替你們問一下，女同學們，你們想看網絡上最火的舞蹈嗎！”
又是一陣尖叫聲，女主持人在尖叫聲中說着：“還等什麽，快開始吧！”
舞臺上燈光閃耀，全然不見剛才路啓南唱歌時的深情，取而代之的是幾個男生的酷炫舞蹈。
後面還有幾個節目，都是表演人數比較多的，漸漸的，章以慈所坐的這一排就剩了她一個，正當她觀看着舞臺上的節目的時候，路啓南徑直來到她身邊，坐下。
章以慈的心猛然一驚，還怕事情鬧得不夠大嗎？他怎麽坐她旁邊了！而且這一排就他兩個。
章以慈快速用餘光掃了一下四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舞臺上，她正要起身，就被路啓南按住了，他看向舞臺，卻是對她說：“此地無銀三百兩。”
被路啓南按住動不得的章以慈低聲說道：“你放手啊。”
“那你別走。”
“我不走。”
路啓南松開手，說道：“本來沒什麽，你一走就有什麽了。反正節目都快演完了，我只是随意一坐。沒那個必要再回到原來那個位置。”
後面雖然沒有幾個節目了，可章以慈一個也沒看進去，好不容易等到主持人宣布晚會結束，她一溜煙的就消失在人群裏，留下一個失笑的路啓南。
作者有話要說： 哎喲，看到章同學的舞姿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