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這個意思傳給下頭幾個小的,但別讓他們知道是我要求他們這麽做的,至于關得開那裏桐語負責去說。”
三人斂身應下,各自散去不說。
她半依靠在榻上,遙遙看着高頸青瓶中插着的一朵迎春花發呆。
今天一過,方還有六天,新選的妃嫔即開始侍寝。
到時候皇帝夜夜擁春眠,他又還不到二十五歲,正值年齡,不愁他尋不出幾個特別喜愛的,到時候飒嫔的矛頭就會從她身上移開,她到時也能得到喘息機會。
剩下六天将會十分關鍵,她不允許自己或雨珠閣中的任何人出錯,是以剛才她才會對三人特別交待。
通過這兩天觀察,她發現宮中所遇之人的秉性都和前世相差無幾,人都一樣,那麽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也自是一樣。
如此甚好。
這時桐語推門而來,“小主,該用午膳了。”
她點頭,“正好也有些餓了,剛才回來看天就陰着,現外面可是下雨了?”
“是呢,小主真是神機妙算,外面正下着毛毛小雨。”桐語笑回。
綿期被她的恭維逗笑了,将适才的煩擾都抛諸腦後,“這玉珠閣分正閣和東、西偏閣,東閣有三層,我自來了還沒機會上去過,午膳我想去東閣上面吃,邊飲梅子酒還能邊賞細雨。”
桐語心忖小主白天在皇後那兒受了辱,想上去透透氣也沒什麽不好,于是領了命令,叫人擺膳到東閣上。
過了一會兒,綿期來到東閣樓三層的露臺上,話說這東閣樓地方其實不大,獨獨這露臺建得很寬敞,橫着擺下兩張描金花木桌上,還能留下左、中、右三個通道過人。
餐食擺了一桌,另一桌是空的用來方便綿期吃飯。
綿期在空桌旁的蒲團上坐下,桐語以銀針一一試過餐食後,方按綿期要求的取了一個棗泥褶子花卷,一碗燕窩,幾樣時令新鮮小菜給綿期,末又給綿期斟了一杯青梅酒,這樣取了一番,那放置食物的桌子上的飯菜竟好像還未被動過一樣。
綿期自己食量不大,看着食物浪費心裏覺得可惜,“這桌食物你們看有什麽愛吃的就留下,同我一起吃,剩下的你們去先給關得開一些,再分給小丫鬟、小太監。”
“小主不可啊,這是您的食物,奴才們自有奴才們的吃食。您吃不了只得倒掉,這樣都分了,反叫外人嚼閑話,說小主和奴才們同食了。”
“安巧姐姐,這不打緊,以前我們在府上,小姐也是分給我們同食的。”星玉解釋。
桐語站出來勸,“星玉,安巧說的對,小主家裏跟皇宮比不了,這宮裏抓錯處的多,若有人拿住小主和奴才分食的證據,再添油加醋地說出去。小主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就不值當了。
綿期想想也是,除了桐語、星玉、安巧三人是她可以相信的,別人還真都說不好,奴才們日常還是賞錢合适些,“也罷,那就算了,你三人圍上來吃吧,不要與他人說就是。”
安巧表現得有些為難,一動不動,倒是星玉利索地去偷偷取了三人份的碗筷來,桐語看出安巧的心思,“小主的好意你要拂了去不成?再說這邊地方高,其他人看不見,下面人沒有命令不敢上來,你放心跟着一起吃吧。”
安巧這才坐下,三人分吃着剩下的一桌飯菜吃。主子的吃食比奴才的好上豈止百倍,安巧心裏邊吃邊感念綿期恩德,另兩人自然也是一般。
綿期獨自甄了一杯酒,然後把這囫囵的一杯一下倒到嗓子裏,體會着酒裏又辣又酸的味道,不禁把她眼淚都嗆了上來。
“小主仔細莫貪杯,慢慢喝,要不容易醉。”離綿期最近的星語叮囑。
綿期聽了她的話,果然慢下來,時有不聽話的小雨點打在她臉上,絲絲涼意,另她自重生過來就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她飲酒的速度慢慢又失了控,酒意也熏染上頭……
一大片不知道是彩雲還是彩霧的東西飄過去,綿期頭重腳輕地看了周圍一圈,昏昏沉沉得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四周見不着房子,忽聞一陣不知名的香氣,她只好渾渾噩噩地跟着香氣往前去,走了約莫一刻的樣子,忽聽見此起彼伏的男女歡愛聲音,她心覺不好立馬轉身要逃。
待她轉過來,聲音卻又到了綿期面前,紅羅帳子的床上,可不就是制造這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的男女麽?
綿期急忙拿袖子擋眼,卻看見自己手臂上哪裏有什麽袖子?再看自己身上,她吓了一跳,竟然除了肚兜和亵褲什麽也沒穿。
她吓得在夢裏大叫一聲,現實中醒轉過來,睜眼看周圍沒了那惱人彩霧,方才喘着粗氣坐起來。
星玉趕緊過來問她有事沒有,綿期搖搖頭,只說渴了,讓她取水來。
她怎麽會如此淫邪的夢?
綿期揉揉腦袋不再去想,飲了星玉端來的水方清醒些。
“小主中午喝多了,奴婢三人合力将您從東閣上扶回房裏,沒想到小姐這一覺睡的這樣實,天色擦黑才醒過來。”星玉收回了杯子。
“竟是睡了這麽久,你扶我到外間坐坐,再把那本清晨收到的邸報承給我。”
綿期由星玉攙着到了外面書房坐定。
她早晨只是粗粗看了一遍,現又仔細得将邸報自第一個昭容到最後一個采,綿期想,這宮裏妃位這樣的多,但獨有一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不是綿期肖想後位,實在是現任皇後張掖秋三年後便會香消玉殒,她在世時還能基本維持後宮秩序,她若去了,飒嫔等人在宮裏逞兇鬥狠,哪裏還有她的好活頭?
皇後者,不僅要自己在後宮能夠服衆,還要自己家人在朝中混得景氣才行。
皇帝初登基的頭三年天下太平,逮不住什麽大機會,兩年後倒是離邊洲很近的泉洲會發生災害,到時候她提前一年提醒她爹爹做準備即可,那時候她哥哥也剛剛過了殿試,可以相助爹爹,她不愁他們立不下大功勞。
三年時間,她雖肯定做不到皇後,但至少她要達到可以和飒嫔抗衡的位置,那樣她才不僅能夠自保,還能揮拳反擊。
她的記憶中,皇帝安排新妃嫔侍寝共安排了三十多天,招幸的順序大約是按照妃位由高至低進行。今日她在懿軒殿數過,她前面約有四十人,按這個數字來看,她幾乎是被寵幸無望了。
也就是說三十多日後,皇帝天天換女人換煩了,或可心人得了不少,他身邊的內監便不會再繼續提醒皇帝下面分位還有誰人,皇帝又翻回去寵幸前面寵幸過的人,那她就算等,近期內也不會再有寵幸的機會了。
她上次等了一年多,才等到一次招幸,這個時間對她來說實在太長了!
綿期的目光再次在邸報上逡巡,她的目光最終停留在“布才人”三個字上,她在現封的三位才人中生得最美,皇帝一定會命她侍寝,事實上,她記得上一生那個時候皇帝也确實去了布才人那裏。
她之所以會記得這件事,完全是因布才人是唯一一個讓皇帝不歡而歸的新選嫔妃。
上一世,布才人的事在宮裏傳成了笑話,綿期聽說這個布才人不僅有體臭的毛病,又極不會話。
當晚,她不知道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把皇帝氣得夠嗆,臨走前皇帝還對她說,既然你姓布,那以後就“不”用侍寝!
那一夜皇帝敗興歸宮。
綿期心忖,如她能在皇帝從布才人寝宮回萬乾宮的路上,想辦法吸引皇帝的注意力,趁機安撫皇帝的怒氣,那她說不定就侍寝有望了。
“星玉,桐語去哪裏了?”因不見桐語,綿期偏着頭問一旁的星玉。
“回小主,桐語姑姑帶着小勇子和小寬子去領晚膳,現下應該也回來了,奴婢去瞧瞧。”得到綿期的允許,星語一溜小碎步出了屋。
少時。
桐語進了屋來,“小主找奴婢?”
“以前你在六尚,可認識尚工局的人?”
桐語低頭想了一陣,将自己認識的尚宮工人等由主到次說來,“奴婢因故曾幫過尚工局的鐘司制、劉司彩制做過一批錦旗,所以和兩位大人算得認識,和她們下頭的領事丫鬟算得熟識。”
“極好,你幫我去借幾樣東西來……”香藥
第三天白日裏,桐語果然從尚工局取回來了三支小刨子,三支鑿子,半匹蟬翼羅,還有三把銳利的小刀,她交到綿期手裏,綿期十分歡喜。
“你怎麽和種司制、劉司彩說的?沒讓她們看出來什麽吧?”
“回小主,奴婢同鐘司制說小主想藏些珠寶、私房錢在地磚下,鐘司制說用刨子或者不順手,奴婢一顧裝傻充愣說是小主要的。鐘司制埋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