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皇女墓
幾個人跟着白時節往前走。
這條隧道兩邊的牆壁上布滿了油燈。
在他們走過去的時候,油燈一一自動亮起。
俞纓瑟縮了一下,警惕地看着牆壁。
感受到她的遲疑,李晉将她往自己旁邊又帶了帶。
“這些燈怎麽自己還能亮起來,吓了我一跳,總不能裝的是人魚油吧。”
張木深拍拍自己的胸脯,往李晉身邊擠了擠。
他對上俞纓的眼神,給她解釋道:“傳說人魚油點燃的燈仿佛有靈,人已經過就可以自然燃起,人走後又能自然滅掉。”
李晉打斷他的瞎說八道:
“裏面應該裝着什麽特殊的燃液,人走過帶動氣體流通,就自己燃起來了。”
李晉拿着劍柄碰了碰那些油燈,一些暗黑色的濃稠的液體在裏面緩慢地流動。
張木深伸出手也想要學着他一樣去掰那些燈看裏面的東西,被他打了一下手。
“別碰,這些燈上可能塗了什麽有毒的東西。”李晉嚴厲地說,“這種規格的墓室裏面全是陷阱,你別仗着自己有點經驗就不放心上,不能随意亂碰亂摸。”
俞纓點點頭表示贊同,她以前看過類似的影視作品,在墓室裏面不知死活喜歡亂動東西的人,不是有光環的主角,就是不作死就不會死的炮灰。
張木深趕忙縮回手,有些心有餘悸地看着眼前看似平平無奇的油燈。
“差點兒搞忘了,這地方不是普通墓室,邪門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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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俞,你可小心點兒,得跟緊了。”他朝着前面的俞纓提醒道。
畢竟她一個姑娘,而且還是無關人士,被公子強行拉進這危險的皇女墓中,這事兒幹得确實有點兒不厚道。
俞纓點點頭,安靜如雞地跟在兩個人旁邊,用行動證明她确實又慫又聽話。
白時節腳步很快,絲毫沒有停留就直奔向前方。
沒一會兒前面就出現了暗暗的光。
他們走過去,面前是一個陰暗的小墓室,正中間擺放着一口木棺。
李晉松開了握着俞纓的手,先一步擋在了她的面前。
白時節一個人沖在前面,也不害怕這口棺木,上去就蹲下來開始研究。
“你們在這裏等着,我上前去看看。”李晉說完,擡腳就走了過去。
俞纓盡量逼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在心中默念“阿彌陀佛,孫悟空保佑。”
那棺材旁邊堆滿了金銀財寶,在這昏暗的墓室裏都顯現出異常璀璨的光芒。
但是那白時節卻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直奔那棺材,頓在前面就開始研究棺材上面刻畫的東西。
隐約可以看出來是一只鳳凰。
俞纓怕得很,不敢上前去仔細看,便轉頭去看墓室的牆壁上繪制的壁畫。
張木深膽子大,在墓室裏開始到處走動起來。
俞纓不想一個人站在那兒,便和他一起走動,順便将這些壁畫仔細看了一遍。
牆上的壁畫不知是用什麽材料繪制上去的,到現在還依舊清晰鮮亮,只是在他們剛剛進來的時候,由于空氣流通一瞬間就灰暗了一些。
俞纓一點點看過去,一直看到中間,壁畫的內容突然就斷了,故事講了一半就沒有了。
“怎麽沒有了?”張木深納悶道,“這畫工還不錯,确實是皇家的規格。”
“興許是建造墓室的人臨時突然遭遇了什麽事,畫到一半迫不得已就退出了。”
俞纓猜測道。
張木深卻搖搖頭:“不會的。建造墓室最忌諱的就是半途而廢,這就相當于自斷了此地的靈氣。更何況這口鎮門棺已經擺在了這裏,應該是已經完工了的。”
她愣了一下:“這不是墓室主人的棺材?”
“肯定不是。”張木深沉吟片刻,指着棺材前面的那堆明晃晃的金銀財寶道,“這口鎮門館是古時皇家貴族都要在墓前擺放的一件辟邪之物。”
“在墓室裏面,金銀財寶這類沒有吉祥寓意,又很明顯代表着名利和富貴的東西是不可放在棺木旁邊的,這是一種對棺木主人極為不尊敬的行為。
所以,館內放着的并不是真的屍體,而是一具馬身虎面的石像,虎意味着兇猛勇敢,是百獸之首,能夠震懾住邪祟和靈物。而馬則寓意着溫和知禮,千裏良駒也是人才之意,是為保佑家族世代人才輩出之意。而旁邊的那些金銀財寶,則是為他們供奉的物品。”
張木深上前觀察了一下四周:“這墓室雖然四周封閉,但是肯定有什麽機關可以打開真正通往墓室的門。”
俞纓聽了之後心中有些震驚,順着他的視線環顧四周。
“你怎麽對這些如此了解?”
張木深嘿嘿一笑:“我爹以前是守墓園的,我從小跟着他學,自然了解一些。”
他們回到原來的地方,李晉站在白時節的背後,低頭看着他敲敲打打,正試圖在棺材的上面扣下來什麽東西。
他回過頭,走到俞纓的身旁:“牆上畫的是什麽?”
俞纓看了一眼,回憶道:“是一個關于皇女的故事。”
“一只鳳凰銜着一株種子降落人間,那中間落入皇城,成了皇後腹中的一名女嬰。皇後懷孕之後日夜都能夢見那只鳳凰在一座山間徘徊,她醒來後畫出那座山的樣子,命人去尋找這座山。最後發現,這竟然就是離皇城不遠處的一座荒山。
因為此山的泥土裏面似乎缺少什麽養分,能夠在山間生長的植物屈指可數,連附近的農戶都不願在山中種植打獵,便日漸被遺忘荒廢。
那皇後帶着人馬秘密進入此山,登到山頂的時候,卻沒有見到夢中的那只鳳凰,只好失望地離去,但是此時她突然感覺腹中一陣劇痛,肚子裏的女嬰仿佛在踢打滾動,皇後臨産,只能就地在山頂誕下女嬰。
而女嬰誕下的那一刻,風雲突變,忽然之間,群鳥飛來,那只夢中的鳳凰叼着一株仙草降落在皇後面前。
女嬰抓住仙草,一口吃了下去。鳳凰繞着他們飛了三圈便悠然離去。
皇後帶着皇女回到宮中後,為慶祝這等奇異之景,宮中大擺宴席七天七夜。但是卻在第七夜,一位妃子的皇女失足落水而死。
牆上就畫到了這裏,後面就沒有了。”
俞纓講完了這個故事。
李晉沉思:“這裏的擺放只是鎮門棺,這牆上理應畫些吉祥如意,或是辟邪神獸的圖畫。而不是這種人物的生平介紹。”
突然,他臉色一變,帶着幾人往後連退幾步:“快走,這棺材裏面裝的不是石像!”
大家俱是一驚,回頭看向來時的山洞,卻忽然發現那山洞消無聲息就不見了。
他們現在所處的墓室是一個完全封閉的房間。
俞纓明白過來,他們在一踏入這間墓室的那一刻,就已經中了陷阱。
“我去找找看出口,這裏肯定有機關。”張木深說着就開始拿着自己的刀柄小心翼翼地在牆上緩慢地敲打和摸索。
白時節剛才已經聽到了李晉的提醒,但是仍舊絲毫沒有害怕,反而仍舊對着棺木的上面那把小刀劃動。
“跟着我。”李晉再次拉住俞纓的手。
她小心翼翼地擡頭問道:“那裏面放着的,是人的屍體嗎?”
李晉點點頭,一下子,她的呼吸都慢了一拍,眼角微微泛紅。
媽呀,她來這兒只是想要做個任務,找一個劍譜,而不是墓室探險的啊。
俞纓心中崩潰,還有些焦躁地抓着李晉的胳膊,手指微微用力。
“噗咚——”
前面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
俞纓擡起頭,只見白時節站了起來,手裏拿着一塊眼珠子形狀的石頭。
她這才看清楚,原來他一直在扣的是那棺木上雕刻着的鳳凰的眼睛。
那眼睛不是原本就刻在棺木上的,而是後面被人工組裝上去的,所以可以用小刀扣下來。
只不過他拿這個做什麽?
俞纓十分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男主感興趣的東西肯定不是什麽尋常物品,而且很有可能就和碧轶劍譜有關。
她側過頭瞥了一眼李晉。
但是現在她不能暴露自己對碧轶劍譜的心思,畢竟還不知道李晉的目的。
他為何會進入這個幕道?他有何目的?
俞纓小心地留意着他的舉動。
白時節舉着那只眼睛對着光亮的地方看了看,然後再次塞進了胸口。
還沒等他跳下擺放棺木的圓臺,那棺木突然動了一下。
就站在他面前的俞纓和李晉看得十分真切。
“有東西!”俞纓大聲提醒。
李晉的手握在了劍鞘上,眼神銳利地盯着那口棺木。
白時節跳下來的動作一頓。
十分淡定地瞥了它一眼,然後從懷裏抽出一把看起來十分樸素的木劍,雙手握住劍柄,然後對準了那口棺材,高舉着雙手猛地用力插了進去。
一瞬間,棺木四分五裂。
俞纓敏銳地朝旁邊一躍而起,躲開了四濺而來的木頭。
“你幹什麽?!”李晉皺着眉質問。
白時節十分得意地說:“這是一種鎮館密法,若是棺中發生屍變,只要将我這把特制的木劍插入其中,就可以辟邪除祟了。”
俞纓大為不解:“得要把木棺直接給劈裂了?”
對方臉色一僵:“這······估計是這口棺材質量不太好。”
他說着突然感覺腳上一緊,一只幹枯的手抓住了他的腳腕。
白時節大叫一聲跳了起來。
那只手卻抓得死緊,非但沒有被他的動作甩出去,反而半邊身子都爬了起來,露出一副幹枯的屍骨。
那屍骨體型并不大,和七八歲的孩童一般。
俞纓下意識就聯想到了剛剛壁畫結尾處畫的那個死去的女童。
難道這是她的屍骨?
那僵屍身上潰爛,不知被什麽秘法保護,骨架上還挂着些皮肉,看起來惡心極了。
俞纓撇開眼睛,喉嚨間泛起一陣幹嘔。
而此刻在墓室的另外一邊。
張木深摁在一塊牆壁上,那塊石頭直接就凹陷了下去。
他大喜,忙回頭沖着李晉他們大喊:“快過來,找到出口了!”
他話音一落,旁邊原本光滑無物的石壁慢慢向外退,形成一個門的形狀,然後緩緩地向上面
張木深先一步跑了出去,然後站在門口朝他們大喊。
俞纓立馬跟着李晉向門那邊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