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生氣

他為什麽突然強吻自己?!

俞纓懵住了, 手裏的藥包掉落在地上,震驚地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

自己的嘴角隐隐發疼,是最開始被他咬的。

她腦子裏嗡嗡的, 但是在對上面前李晉野獸般的目光後, 心裏猛然升起一陣害怕。

他是在報複自己!

她就知道,從上一次在墓室裏面就很不對勁, 她撲到李晉懷裏,他十分反常地沒有拒絕。

早上她完成牽手任務的時候, 他甚至還笑着說“知道了”!

和以前冷着臉把自己提起來,氣得快掐死她的樣子判若兩人。

她現在一想, 簡直處處都是疑點。

原來這一切都只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所以拿莊青的事情逼問她,也只是他在故意挑刺吧!

一擡頭, 就看到李晉一眨不眨盯着她的目光,像是要将她抽筋拔骨吞入腹中, 一點兒殘渣都不剩的那種。

俞纓明白過來了。

這果然是報複!

她一穿越過來就被系統強迫着去強吻了他, 那個時候他惱羞成怒,恨不得一刀劈了自己。

所以現在才用這種方法的吧!

李晉伸出手想要碰她,她卻猛地往旁邊一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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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下了臉色,聲音低沉:“你躲我?你早上還說離不開我, 是在撒謊?”

俞纓錯開臉, 不敢和他此刻銳利的目光對視。

她想到原著裏面,李晉最後為了報複原主,将她五馬分屍, 連剩下的屍體都剁了去喂野狗的下場,嘴角就微微哆嗦。

她整個人無法控制地以一個十分抗拒的姿态站在那兒,嘴上卻說着相反的話:“沒, 沒有。”

“我還得回去收拾一下東西,就先走了。”說完她轉身就跑,像是在躲瘟神一般。

她跟在李晉身邊總是忍不住心驚膽戰的,每次做任務都在挑戰她的極限以及歷經的極限,被系統控制的日子什麽時候才能到個頭?

俞纓一邊跑一邊默默為自己點蠟。

之後在系統沒有要求她任務的時候,還是離李晉遠一些,在維持自己“舔狗”人設的同時也得惜命一些,遠離危險。

李晉看着俞纓離開的背影一動不動。

他死死捏緊了拳頭,纖長的眼睫微微顫動,嘴唇被他咬得發白。

他的胸口上下起伏,一口氣怎麽也吐不出來。

最後他又走回到原來那個地方,用腳狠狠地踩了踩莊青送給俞纓的那包藥。

張木深溜達了一圈回來就看到他站在那個角落一動不動。

他走近一看,才發現李晉。

“少爺,您怎麽站在這·····”

“滾!”

張木深被他吓了一跳,但是他和他從小在軍營長大,也知道他的脾性,知道他這樣是在生悶氣。

“少爺,有什麽想不開的可以和屬下說說,不用悶在心裏。”他特意放柔了語氣循循善誘。

李晉臉色黑了黑。

半晌,他終于出聲:“備馬,準備上路。”

張木深趕緊說了聲是,然後左右環顧了一下,沒看到俞纓。

“現在就走?那俞纓呢?”

李晉咬牙切齒:“你去叫她。”

“好嘞。”張木深正準備離開,突然瞥見了地上的藥包。

“咦?這藥不是莊青送給小俞的嗎?怎麽掉在這裏了。”

他彎腰去撿,看見上面幾個明晃晃的腳印:“怎麽還被人踩了,我給她一并拿過去吧。”

李晉攥了攥手,最後還是忍着沒有阻止。

他轉過頭冷冷地哼了一聲。

俞纓騎着馬跟在莊春乃旁邊。

他們一行人從鳳凰山往西北方向走。

莊春乃走在最前面,俞纓一路貼着她騎行。

後面是莊青和白時節。

隊伍的最後面跟着一言不發的李晉。原本喜歡和白時節湊在一起插科打诨的張木深此刻小心翼翼地跟在他旁邊,大氣也不敢出。

從早上開始,李晉就和俞纓就怪怪的。

這一路上俞纓有意無意地躲着他,出發的時候也不似往常一樣一直跟着李晉,反而去找莊春乃說說笑笑。

此時太陽西落,衆人快馬加鞭走了一百多裏路,已經出了晉都的地域。

此刻是在位于晉都北方的一個城市——聊城。

白天天氣炎熱,馬都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前面剛好有一處村落,我們就在那裏歇腳吧。”

莊春乃拿着鞭子指着前方冒出陣陣炊煙的村落。

“可以。”俞纓點點頭。

幾個人下了馬,牽着馬匹走過田野間狹窄的田埂。

兩旁有穿着布衣的農戶彎着腰在田地裏栽種玉米。

田埂兩旁挖了好幾條排水的渠,但是田裏面仍舊灌滿了水,只能靠人工一點一點舀出來再栽種農作物。

不少男人都拿着工具在挖渠排水,有提着竹籃的婦人在那兒分發饅頭。

俞纓一行人穿着打扮并不光鮮,特地換了粗布麻衣,但是各個都身姿挺拔,又牽着尋常人買不起的高頭大馬,讓人一眼就看出來不是農戶。

幾個人一路走來招了不少好奇的眼神。

最後他們找了一戶屋子很大的人家,花了銀子在他們家裏借住了下來。

房主是這個村落的村長,姓楊。

這裏就叫楊家村,大多數住的都是同族同姓的人家。

他們出了不少錢,楊村長很是樂意地騰出了幾間房子讓他們住下。

“各位,真是不好意思,原本是有三間房的,但是前幾日從城裏來了個親戚借住,就只剩兩間了。你們看······”楊村長十分為難道。

俞纓和莊春乃自然是同一間的。

但是其他的四個大男人擠在一塊兒,卻是不合适。

“這裏還有別人家有空房嗎?”張木深問道。

“我大爺他是孤寡,他那兒還有兩間空的,就是他家離這兒有點兒遠,在村子另外一頭。”楊村長忙說道,“各位要是願意,也不額外收你們錢了。”

“那也行的。”張木深點點頭。

然後看向李晉。

那麽問題來了,誰和俞纓她們一起住村長家,誰去住他大爺家呢?

李晉面無表情地回視他。

然後假裝不經意地看了一眼人群中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和他隔了一段距離的俞纓。

對方趴在莊春乃耳邊和她不知道說着什麽話,對他看起來毫不關心的樣子。

張木深就看着李晉臉頰微微鼓起。

是他在用力地咬緊後牙。

“我就住在村長家吧。”莊青搶先一步開口。

“剛好能和師姐一起,比較方便。”

他臉上挂着萬古不變的柔和笑容。

李晉一個眼神掃過去:“不行!”

他聲音又冷又生硬。

幾個人都朝着他看過去,包括俞纓。

他感受到俞纓的視線,強行把到嘴邊的嘲諷的話語吞了下去。

“我是說,不如我和莊公子一起住?”

張木深瞪大了眼睛。

少爺對莊青一向看不上眼,讨厭兩個字就差挂臉上了。

現在竟然要和他同住一個屋子?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李晉假模假式地微笑:“莊公子這麽溫和的人,不會拒絕吧?”

“當然不會。”對方回以微笑。

俞纓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

早上李晉還逼着她讓她離莊青遠些,現在怎麽還主動提出和他同住了?

他這心思也太複雜了些。

李晉感受到她的目光,轉頭看了過來。

他們的目光一觸即分。

緊接着,李晉就成功留在了村長家。

楊村長給他們簡單地準備了一些粗面條:“最近發大水,糧食被沖毀了好多,家裏只剩下一點兒吃的了。”

“能吃飽就行了!”張木深伸長了手一股腦兒接過,拿起筷子低下頭就開始大口扒拉。

中午只在路上吃了點兒幹糧,怎麽勉強飽腹,到現在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俞纓稍稍動了兩筷子就放下:“我去外面坐會兒。”

她雖然在之前測試游戲的時候學習了騎射的技能,但是畢竟比不得古人拿騎馬作為日常的出行方式,今天又為了趕路一直快馬加鞭,此刻身體有些受不住。

坐下來之後只覺得頭昏眼花,胃裏發酸犯惡心。

她一個人坐在屋子外面的門檻上吹晚風。

太陽沉到了和地平線齊平的地方,一天的燥熱也随之沉浸下來。

有晚風吹過。

“莊青送你的藥包我讓張木深還給你了。”

俞纓一愣。

緊接着李晉的聲音繼續響起。

“你就是為了他和我置氣?”

她回頭,然後就對上了他垂着的視線。

他就那麽靜靜低着腦袋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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