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直播三青山
“有屁快放。”鐵琴先生一腳把他踢開,走到一邊,嫌棄地彈着自己的袍子。
“三師叔,你知道為什麽師傅在看到小師弟和花掌門的事情後,大發雷霆地把他投入地牢嗎?按理,依師傅的君子之風和平日裏對小師弟的寵愛,這可是格格不入啊。”伍仁頂着一張發面臉,很敬業地演着一個沒有面子底線的反派。
“愛之深,責之切。啊呸,你在胡放什麽廢屁,這還不是你一手離間他們師徒的陰謀,我師兄那種風光紊月般的人物,怎麽收了你這麽個啊臜的玩意兒。”鐵琴先生又站得遠了點,也不看伍仁,好像髒了他的眼睛似地。
這個動作明顯激怒了伍仁,反派也是有血氣的,他像回光返照的重症病人,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彈起來。朝着鐵琴先生昂首大笑三聲後,滿臉幸災樂禍地嗤笑道:“你又算什麽玩意兒?不過是我師傅手中的一把劍罷了。整個三清派,誰不知道掌門師傅不喜歡你,就你自個不要臉地自作多情,哈哈哈。”
“放個屁也啰啰嗦嗦地,要說什麽快說。這些話那個女人從小沒在你耳根子前少說吧,師兄與我的事,你們知道個鳥啊?”鐵琴先生背着手,站在風口,白衣飄飄的,若不開口,很有欺騙性。
伍仁腫着臉,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理會他的惡言惡語,繼續用神經質的語氣挑釁道:“哈,那個女人......那是我的女人,你這個不男不女的玩意,你竟然給我囚禁了整整兩年。沒錯,我利用了她的愛,我最後還殺死了她,當我把□□放進她嘴裏的時候,她心甘情願地為我去死,你們幾個人,不是能嗎?有人願意為你們死嗎?有嗎?”
蘇清斜眼瞅着他,在心裏罵着這人真他媽直男癌。他把長劍抽出來,恫吓性地在手中來回轉着,準備在聽不下去的時候朝他揮上一劍,讓他不得不配合得躺下。快點玩完吧,聽他的話就讓人上火。
但伍仁卻像到了掌門入職大典,他站在山頂平地中央,背着手,得意地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好像在挑先殺哪個才過瘾。在對上蘇清不加掩飾的厭惡目光時,突然便發了瘋,他指着蘇清,恨恨道:
“我管你是蘇清還是玄青,你怎麽不死,啊?□□都毒不死你,萬丈懸崖也摔不死你,你命怎麽這麽硬,啊?你不但防你的父母,你更防我,明白嗎?”
蘇清有下沒下地拍着玄青劍,蹙眉看着他,耐着性子等他表演着最後的瘋狂。
“官宦之後,天賦異禀。你一來,我們所有人,都成了螞蟻,從三清派的後起之秀,一下成了三青山的看家護院。是,你瞧不起我們,也不願跟我們說話,你臭着一張臉,就讓這個天下修為最高的兩人為你神魂颠倒,走火入魔。你,就是一切禍端的原罪......”伍仁朝着蘇清,竭斯理底地吼道。
這紅眼病,紅到要殺人呀。蘇清看着他,繼續有下無下地拍着玄青劍。
“你他媽地能別拍了嗎?炫耀是吧?”伍仁兩眼通紅,面部猙獰。
蘇清很不要臉地點了點頭。
“好!”花溪癱在那半塊石頭上,慢條斯理地拍着巴掌。
鐵琴先生也朝蘇清投來一個贊賞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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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仁看到三人之間的互動,很聰明地按不要臉的程度開始各個擊破。他轉頭,對着鐵琴先生,不懷好意地笑道:“三師叔,你可想知道,那兩個為小師弟神魂颠倒的人,除了這個花溪,還有誰?”
鐵琴先生看了眼又叼了根草在那咬着玩的花溪,也很有範地找了塊石頭坐下,翹着二朗腿,挑眉道:“瞧瞧你這一臉的壞色兒,不就想說是掌門師兄嗎?我呸,誰信呢?”
“別自欺欺人了,三師叔。師傅他親自跟紅绡說的,他就是拼上一條命,也要給小師弟留下一個傲視江湖的天下第一大派。又不是親兒子,這不是愛嗎?看到花掌門和小師弟偷情,氣得差點背過氣去,這不是嫉妒吃醋?得知小師弟的死訊,強行沖關,為他報仇,這不但愛,還愛得很變态......?”伍仁掰着指頭,耐心地說服着鐵琴先生。
鐵琴先生冷冷地看着他,突然彎腰采下一朵蘭若花,嗖地朝他的腦門擲來,不料至半空中時,一棵狗尾巴草斜斜飛來,在空中花草相遇後,齊齊改變方向,最後,落到了伍仁的大腿上。
伍仕又抱着大腿在地上嗷嗷叫喚起來。
“不要這麽快便殺了他,留着慢慢折磨,才能解恨。是不是,清掌門?”花溪站起來,拍了拍手,看着蘇清道。
“你叫我掌門?”蘇清有點想笑,這劇情,也太瑪麗蘇了吧。就因為自己跟玄青長得一樣,就不費吹灰之力繼承了掌門之位?再看看還在地上打滾的伍仁,這貨殺師殺妻機關算盡,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哎,這也是個看顏的社會。
“有緣人,有空去海邊的朱雲派玩,本座奉你為上賓。若三清派在江湖上有難,盡可來人告知,花某定當率衆前來助一臂之力。各位,走了。”花溪嶄新的紅衣沾了一身草屑和灰土,但這人也不管,大搖大擺地揚長而去。
“這個花溪,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了?當年轟轟烈烈地把你虜到朱雲派,聽說低三下四地做了一個月的飯也沒換來你一個笑容,若不是我和師兄把你救出來,照他個攻勢,十幾歲的少年,在那種人面前,還不知能撐幾天。”鐵琴先生看着花溪的背影,一臉的物事人非。
“玄青跟他,還真有一段啊?”蘇清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像是自家兄弟不能見光的戀情似的。
“也好,也好。你忘了,他也想忘。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能做大事。小清,初任掌門,你先到主峰乾元展熟悉一下派內事務,我把這個玩意鎖到白沙洞後再過去幫你。”鐵琴先生拎着伍仁的後衣領就朝山下走。
蘇清同情地看着這個叫伍仁的年輕人,群演這口飯,可真不好吃,瞧那雙在山路摩擦摩擦的腳,疼啊。
悠長的鐘聲響起,不急不緩地響了九下。
【導演:蘇清,去乾元殿集合。】
蘇清扛着長劍,沿着另一邊的山路朝主峰走去,一路上小心翼翼地防着無處不在的灌木別把自己的白長衫刮破了,免得一會在掌門的宣誓就職大典上不體面。
但不體面的事很快便來了,蘇清剛爬到主峰一半,一陣電閃雷鳴,大雨傾盆而下,蘇清的耳麥裏傳來導演最後的指令【撤回太遠,請先到乾元殿避雨,時間天氣關系,大典就不舉行了,等雨停了,請直接下山。】
蘇清扯下攝像頭,百米沖刺般地跑進了乾元殿。
大殿內四角,分別立着一人高的落地銅燈,燃燒的油散發着陣陣松木清香。蘇清在主位上坐下,把長劍放在一邊,大長腿伸到案榻底下,想舒服地休息一下。一聲輕微的吱嘎聲,蘇清以為殿內還有人,忙伸回腿坐起來,四下望望,大殿內空空蕩蕩,寂靜無聲。
沒人,他揉揉有點發酸的大腿,直接把自己癱倒在地,腳伸開時好像觸到了案底一個圓球,背後傳來巨大的石門轉動聲,他回頭一看,正面牆上的山水畫被風吹起,一個黑幽幽的小門露出來。
蘇清站起來,端起案上的一盞小燈,慢慢走過去。這是一間暗室,正面牆上挂着一幅畫,長身玉立的黑衣男子宛如神坻,旁邊一行小字“三清派掌門孟一卓九月九日山頂拙畫”
這就是玄青的師傅呀,蘇清在心裏啧啧了好幾聲,心想這人長得确實不錯,怪不得三師叔如此地為他神魂颠倒。
剛想轉身出去,腿卻觸到一個硬東西,蘇清舉着燈湊近一看,原來是一個通體漆黑的大箱子,怪不得一進門竟然沒有發現。
他把燈放在一邊,把箱子打開,裏面并沒有他期待的武功秘籍,還是一軸軸的畫。
這位師傅,還真是風雅之人。
蘇清随便拿起一軸,解開系在上面的紅色絲帶,小心展開。在看清上面的內容後,吓得又啪地快速合上。
他擡起頭,直直地看着牆上的畫像,想像不出這麽個神仙之姿的人物,會畫出如此奔放的雙修畫像,而畫像的主人公,除了他自己,另一個,竟然是他的小弟子,自己的扮演者,玄青。
“小清。”三師叔全身濕漉漉地一步踏進來。
“這是掌門師兄的暗室?你怎麽找到的,我竟然都不知道。瞧,你師傅是不是長得很好看?”鐵琴先生看着牆上的畫,眼角帶着溫柔的笑意。
蘇清迅速地把畫放進箱子,轉身擋着,把蓋子輕輕合上。
“咦,這裏竟然還有個箱子,裏面肯定也是師兄的畫啦,我要拿幾張回竹屋,挂起來,日夜相對。”鐵琴先生卻耳聰目明,興奮地走過來,啪,重新打開了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