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初初,閉嘴

有了西維爾的縱容,祁初之一天之中有大半的時間都耗在了廚房中,可以稱得上如魚得水。

西維爾雖然不太樂意看到祁初之在自己身旁的時間減少,但他最近做的事情也的确不方便祁初之知曉太多,便咬牙忍下這份不高興。

書房中那些吃灰的菜譜也終于派上了用場,裏面記載的每樣菜式都能被祁初之精準還原。

按理來說這些菜應該都是進的西維爾的肚子,但祁初之一想到西維爾病才好,怎麽也不肯讓他吃這些油大的的東西,恨不得他頓頓喝粥養胃。

貝利爾的思維理念是主人應該寵着夫人,洗手作羹湯一次是情趣,要是一日三餐,那絕對就是故意欺負夫人了。

于是,貝利爾主動承擔了西維爾一天三頓的粥,也讓西維爾順利地躲過了一劫。

而奧萊斯歐塞他們就沒有這麽好運了。

哪怕他們見識了西維爾一天沒有離開卧室的“慘狀”,一個個對精致的能上美食節目的菜再三婉拒,仍是沒有逃過祁初之的荼毒。

蔬果得來不易,沒有一個人舍得浪費。最重要的是,西維爾可是親自到了餐廳坐在他們身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們。

試問,哪個敢不吃?

沒有,全部都強顏歡笑,戰戰兢兢地夾起一小塊菜放進嘴裏。吧唧兩下嘴後,發現意外的好吃,與他們開始以為的難以下咽完全不同,便悶頭苦幹。

而到了半夜,他們終于懂了西維爾那一夜遭遇了什麽。

不是食物的味道問題,也不是食物沒有做熟的問題,也不是屬性相沖的問題,是一種很玄幻的原因。

世界上本來沒有感同身受一說,可在他們掙紮在衛生間裏的時候,他們忽然就懂感同身受這一詞了。

奧萊斯奄奄一息的時候,還有心思想,也不知道對蟲族是不是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要是效果相同的話,小少爺的廚藝說不定可以成為一個“秘密武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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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後,祁初之在歐塞等人心中已經從人畜無害的小少爺,升級成了堪比蟲族的大殺器。

他們是能不出現在祁初之的面前,就盡量不出現,生怕祁初之從哪裏端出來一盤菜讓他們試菜。

是說話,面對祁初之亮閃閃的眼睛,他們是真說不出來拒絕的話。

可吃了之後的痛苦也是實打實的,最兩全其美的辦法就是他們降低存在感,讓祁初之找不到他們。

當然了,餐廳也不敢去了。一個個不是躲在自己的房間裏,就是躲在城堡哪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裏啃營養液。

可往往吧,就是心裏美滋滋地想成一朵花。而現實就會用行動教會他們做人。

貝利爾站在空曠地餐廳內,看着菜從冒着熱氣到涼掉,也不見有人來吃飯,氣得兩只電子眼淚汪汪地,轉身飛快地滑了出去。

它要去告那幫辜負夫人勞動成果的混蛋們的狀!它要讓主人挨個收拾他們!

它要讓他們知道欺負夫人的後果是很可怕的!夫人做菜那麽香,可憐它是個機器人,吃不了東西,要不然他們哪裏能這麽幸運的吃到。

貝利爾是在書房找到的西維爾,它氣呼呼地撲扇着兩片小翅膀,一腦袋就紮進了西維爾的懷中。

力氣大的将西維爾連着高背椅都裝得向後挪了一步,發出“哐噔”一聲。

有那麽一瞬間,西維爾覺得自己被撞得內出血了。他深深吸了口氣,一把按住跟個鑽頭一樣,在自己胸口360°轉圈撒嬌的貝利爾的腦袋。

“這又是怎麽了?”西維爾口氣無奈,很多時候他都覺得自己養了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也不知道當時自己怎麽想的,就挑了個這麽個又鬧騰戲又多的回來。要不然,恢複下初始設置看看?

貝利爾正巧将頭轉到了背後,一雙淚汪汪的藍眼睛和西維爾對上,看到主人若有所思的目光,一雙小翅膀亂顫。

“主人,我敢打包票,您一定是在打壞主意。”

“沒有。”西維爾矢口否認,面上沒有一點心虛,“你還沒說發生了什麽惹得你哭唧唧的。”

“還不是您的那些不懂事的手下。”淚汪汪的眼睛變成了兩簇憤怒的小火苗,貝利爾揮着圓滾滾的小拳頭,但它的臉在後背的方向,這樣反而像是狗刨。

“他們居然膽敢浪費夫人的心意,不去餐廳吃飯。夫人辛辛苦苦做出來的菜,全部放涼了!”

“哦,是嗎?”西維爾聞言眼眸微眯,暗芒從眼中劃過。薄唇挑起一角,似笑非笑地危險地很。

“既然他們不來,貝利爾就送到每個人的房間中吧。哦對了,記得告訴他們,如果誰剩下了或者倒掉了,那麽S菜單翻五倍。”

“!”貝利爾眼睛亮的跟兩個小探照燈一樣,晃得西維爾手動将頭的頭扭正。

“貝利爾真的是太蠢了,沒有寫想到這樣的好主意。貝利爾這就去給他們送到房間中。”話音一落,貝利爾就已經歡天喜地地蹿出了書房。

當晚抹黑進屋的衆人看到桌子上的小飯盒一個個面露菜色,紛紛做出了扔掉的選擇。

但當他們看到貝利爾的留言時,一個個苦着臉站在原地,艱難地做着抉擇。

吃下去雖然會不舒服,但最多只有一晚。要知道五倍的S菜單,那真叫會累死人。

吃!

遠在首都星被西維爾派出去,名義上的外交人員奧萊斯則幸運的躲過一劫。

并且正與祁念之在首都星著名的旋轉西餐廳中,進行着真正的燭光晚餐。

留守在城堡中歐塞等人的痛苦日子并沒有持續太久,一次小小的意外讓他們獲得了解脫。

祁初之在處理一種有着異常堅硬的鱗片的魚時,劃傷了手。口子不大,只橫貫了整個食指柔軟的指肚上。

可好巧不巧的是,這天西維爾心血來潮到了廚房,陪祁初之一起做菜。

他正倚靠在廚房的門上,看着光腦上奧萊斯傳回來的消息。幾乎是在血腥味出現的瞬間,他臉色一變,疾步向祁初之走了過去。

祁初之輕聲“嘶”了一聲,手中的刀才放下,還沒等細看手上的傷口,就覺得身後貼上來個人,傷着的左手也被一把扯了過去。

有些急,力道卻不重,像是再怕傷了他一樣。

祁初之微微側頭看着西維爾緊鎖的眉,忙安慰道:“沒事的,就是一個小口子,一點也不嚴重的。”

“初初,閉嘴。”西維爾聲音壓的很低,帶着不容忽視的薄怒和擔心。

祁初之知道那怒意不是沖自己,但西維爾這樣的語調他還是第一次聽,說不怕是假的。

他有些畏懼地縮了下脖子,乖巧地閉緊嘴巴。

祁初之的手西維爾已經握過了無數次,早就熟悉他每一寸皮膚、肌理、骨骼,知道這只手上的皮膚有多麽細滑,甚至連厚一點的繭子都沒有。

平日裏自己碰的時候,都是小心再小心,生怕一個不注意,就将這只小手攥青了碎了。

可現在,一道口子橫貫在細白之上,鮮紅色從那口子上流出。紅與白對比鮮明,也更加的觸目驚心。

對,西維爾現在就是覺得很觸目驚心。

饒是他見慣了人的鮮紅,蟲族的暗紅近黑,被那些顏色浸染地幾乎麻木的神經,在這一刻也突突地跳着疼。

該死!就不該讓他碰到這麽危險的東西!

“以後不準再動刀了!”西維爾怒道,随後抓着那截細白含到了嘴裏。

“不……唔。”祁初之拒絕的話才說出了一個字,就被指腹上細密的疼痛和酥麻的感覺弄得一怔。

他很快就明白了不停在傷口上快速掃着的溫熱的柔軟是什麽,臉上升起兩團紅雲,就連眼眸都濕漉漉的。

祁初之又羞又惱地往後抽着手指,忽然感覺第一個指節被牙齒扣住。力道不大,卻不容許他擅自逃離。

他氣得跺了下腳,無奈地低頭看西維爾。

從他這個角度能看到西維爾低垂着眼,與頭發一樣的金色睫毛不卷,卻很密實,像是兩把小扇子,遮住了碧綠的海。

過了一會兒,西維爾才緩緩擡起頭。随着他的動作,祁初之看到薄唇與指腹見有一道幾近透明的銀絲,随着他的工作,那絲越牽越長,直至斷掉不見。

“你怎麽可以!”祁初之哪裏能不知道那是什麽,又急又惱地瞪西維爾,手上用力後撤。

“別動,乖。”西維爾低聲命令道,看着微紅的指腹上不再流血,才放了心,不過也沒有松開手,而是拉着人往外走,“已經不流血了。”

“本來就是小傷口啊。”祁初之辯白,“根本就不用,不用……含啊。”

祁初之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幾近如蚊吶。他本來想用另一個字,可那個字他實在說不出口。

“添?”西維爾幫他說了,“消毒。”

“什麽,什麽消毒啊?!”祁初之羞窘道,“那啥,才不消毒呢!”

“消毒的。”西維爾臉色緩了一些,語氣中的暗沉也散了些,“等回房間好好給你消消毒。”

“我才不要!你怎麽和老古董一樣,還淨信些不靠譜的東西。”祁初之整個人都羞成了個粉紅色的團子,這人根本就是個老流氓吧!張口閉口的那啥。

“還有,以後廚房不準去了。”西維爾将卧室門推開,把祁初之往沙發上一扔,整個人扶着沙發背微微彎身,一臉嚴肅地看着祁初之的雙眼。

祁初之一聽,不樂意了,“你不是說我喜歡就可以的嗎?為什麽現在又不行了!”

以前祁初之被祁震勒令不準進廚房的時候,面上會乖乖答應,背地裏磨着祁念之偷摸進。

可能是被西維爾慣壞了吧,讓他敢直白地将心裏話說出來了。

“你受傷了。”西維爾壓着心中的火,又強調了一遍,“你受傷了,初初。”

“這樣的小傷口很正常啊,哪個做飯的都被刀切過手的。”祁初之道,“真的是很小的口子,一會兒就會長好的。”

“其他人是其他人,他們就是把手剁下來我也不會管。”西維爾深吸一口氣,從這個壓迫感十足的姿勢變成了坐在祁初之的身邊,輕輕拉着祁初之的手,垂眸看着那道小口子。

“你不行,初初。我會發瘋的。”

祁初之聞言瞳眸微微縮緊,心中說不出什麽滋味來。他說不出來,但明白自己并不讨厭。

他反手握住西維爾的手,語氣中染上了嬌,“以後不用刀好嗎?讓貝利爾幫我切完,我做剩下的步驟,這樣就很安全了。西維爾,好不好?”

“……”西維爾想說不好,可是祁初之已經讓步了,他也不願意讓他的寶貝覺得他是個獨裁的暴君。

眼眸狠狠一閉,西維爾長長出了口氣,才不情不願地道了聲好。

◎作者有話說:

西老狗對初初寶貝是保護過度,以後初初會少了一半進廚房的樂趣滴~下章渣爹和前未婚夫一起作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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